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转身离去。
直到房门关上,那一声“喀嚓——”声响起,她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伸手抚住自己的脸,这里刚才被他碰触过。
一丝丝甜蜜,一丝丝久违的甜蜜。
怎么回事……
伊盼儿迟迟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电梯徐徐上来,走道里一男一女等候着。
等到电梯门打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入金漆的电梯内。
电梯门关上,俪姨谨慎地望向身旁挺拔英俊的男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老板,十分抱歉,真是抱歉!我还以为伊儿闯祸了,所以……”竟然让老板过来了!老天啊!
“你做的很好!”黑崎闻奕望着电梯门,眼底忽然森然一片。
可疑红点
“咚咚——”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
随后,俪姨有些愧疚的女声响起,“伊儿!我可以进来吗?”
套间内,伊盼儿正望着窗外的蓝天,她还沉浸于方才的一切。
隔着房门听到俪姨的询问,她没有回头,“进来吧!”话音落下,俪姨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径自走入套间,身后还跟着一名侍应生。
侍应生将餐车推入套间内,默然地退了出去。
俪姨的神情显得有些微微局促,她望向沙发上躺着的伊盼儿,歉然地说道,“饿了吗?吃点东西吧!”伊盼儿徐徐回过头,淡然的目光望向俪姨。
她换个了姿势,坐直身体,并没有显现出任何不悦,“谢谢俪姨!”
俪姨端起餐车上的意大利龙虾面,小心翼翼地走向伊盼儿身边。
她将餐盘放在茶几上,坐在她对面的沙发,“吃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了!我吩咐过厨师,番茄汁有加料哦!”意大利龙虾面,还要多多的番茄汁。
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伊盼儿低头盯着茶几上的龙虾面,一直都没有说话。
很多年前,她并不喜欢吃面,更不大喜欢番茄的味道。
其实她没有最喜欢的东西,任何东西对于她来说只是无所谓。
无所谓甜,无所谓酸,无所谓。
后来,他带她去吃章鱼小丸子,她爱上了。
他做的意大利面总是会放很多番茄,她也爱上了。
原来太多的习惯,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
她感慨地笑笑,动手拿起叉子。
俪姨望着她沉静地吃面,想了下,还是忍不住说道,“伊儿!俪姨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她可不想惹来麻烦!
“我明白!俪姨,我都明白的。你不用介意。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伊盼儿停了手中的动作,嘴里还含着一口面,却突然无法下咽。
她早就该预料到才对!
这里是天皇的地盘,所有的人都是他的下属。
俪姨听她的口气诚然,不像在生气,这才松了口气。
她点点头,又是徐徐说道,“其实你跟着老板是福气,看看你现在,老板没有亏待你!”
“恩!”伊盼儿随意地附和。
是啊,吃得五星级厨师做的料理,穿得是知名品牌,住得是临海别墅。
出入有人接送,一堆女佣随便她使唤。
这些都很好,可是却不是她所想要的。
俪姨见她郁郁寡欢,以为她和老板闹别扭了。
“伊儿!俪姨和你说这些是真心为你好,你可不要生气!”
“真得不要要求太多,你先前心里的人啊,该放下了!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别留恋!有些人,是用来相遇的。有些人,是用来相爱的。可是有些人,是用来相守的!”
相遇、相爱、相守?
伊盼儿放下叉子,咽下口中的食物,凝眸望着她没有说话。
“女人怎么就是那么傻!”俪姨摇摇头。
太多人执着一个答案,她也在找寻那个答案。
下午一点刚过,宫本烈来了。
俪姨接到侍应生打来的电话得知之后,立刻又是下楼去迎接。
瞧见来人,登时诧异万分。
她尚未开口,宫本烈温煦地笑道,“俪姨,我是来接伊儿的。”
怎么回事?伊儿都已经跟了老板,怎么宫本少主也来了?
“是啊!伊儿在的!”俪姨心里困惑,犹豫着开口,“可是……”
“俪姨不用为难,伊儿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宫本烈直截了当地说道。
“呵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宫本少主请!”
俪姨登时瞪大了眼睛,察觉到自己的突兀,她立马用笑容掩饰。
转身带着他上楼,那份困惑愈发膨胀。
刚才老板还……怎么……
上了楼,来到了之前黑玫瑰的套间。
“伊儿就在这里!那俪姨我就不打搅了!”她笑呵呵用房卡替他开了门,径自转身离开。
俪姨听到身后响起的开门关门声,她停下脚步扭头望去。
浓妆艳抹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份哀愁。
怪不得伊儿……
哎,这是命啊!
套间内,伊盼儿瞧见来人,立刻站起身来。
宫本烈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禁扼腕一笑。
她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他低下头望着她,沉声说道,“不用这样,我可不是你的上司。”
“……”伊盼儿抿着唇,眼中有着桀骜不逊的态度。
他的目光像是一把火,燃烧着她。
宫本烈的余光扫过她的脖子,突然瞧见了什么,“这里怎么了?”
“什么?”她疑问。
“脖子里,有点红的。”他指向她的脖子,手指触摸了下。
伊盼儿回想起方才的亲昵,一下子心跳快了半拍。
她立刻找着借口,闷声说道,“吃了点龙虾面,可能有点过敏。”
“痒吗。”宫本烈轻轻地抚摸着,关心地问道。
他的动作惹得她起了一阵疙瘩,她皱眉说道,“刚才有点,现在不了。”
“回去洗个澡吧,如果还不舒服,那就请医生来看看。”
宫本烈叮咛着,伸手搂过她的肩膀,转身朝着套间外走去。
伊盼儿顺从地跟随他的步伐。
夜总会内,先前就在俪都的小姐认出了两人。
面对他人的注目,伊盼儿旁若无人得被宫本烈拥着离去。
那讥讽不屑的眼神,夹杂着嫉妒以及嘲蔑,像是一根根刺朝她的后背投射而来。
伊盼儿却更加挺直了脊背,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稳。
宾士车发动引擎,载着两人驶离了俪都。
宴会庆生
不远处,那是一幢大厦。
大厦顶层标志着「英皇酒店」四个大字。
宾士车朝着这幢大厦而去。
车内,宫本烈熟捻得打着方向盘,沉沉开口,打破了寂静,“你知道英皇财团吗?”
“不知道。”伊盼儿瞥了眼身旁的他,轻声回答。
她一向对那些财团、集团不感兴趣。
在这个世界上,她除了知道台北当年的秦氏、意大利的卡登以及德国的席京这三大财团外,其余一无所知。
秦氏之所以有所耳闻,那是因为这家财团先前在台北的财力势力太过庞大。
至于卡登和席京,那里有她的朋友。
小语,依依,你们都过得都好吗。
她扭头望向窗外,在心里默默问道。
“没想到你不知道。”他沉静地说道。
她反问,“怎么?我应该知道吗?”
宫本烈笑了,眯着眼眸说道,“英皇财团,日本第一大财团。前任总裁为藤原老先生,只不过他已经去世了。现任总裁……你猜猜是谁?”他故意欲言又止,想要她的好奇心。
按照她和黑崎闻奕之间让人揣测不清的关系,照道理她应该会有所了解才对。
伊盼儿听到他这么说,当下察觉出他意有所指。
按照自己身边所认识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人了。
更何况他还提到了藤原这个姓氏!
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黑崎闻奕!”
“原来你真得不知道!”宫本烈从她刹那间闪现的愕然中清楚判断结果。
伊盼儿扬起唇角,淡然地说道,“宫本少主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件东西罢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事情。”他除了是天皇的身份外,还是英皇财团的总裁?她还真是不知道!
“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一件东西!”
宫本烈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伊盼儿没有将手抽出,任他握紧。
手心突然冰凉一片,那个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英皇酒店。
今日,整座酒店都被包下了,不对外开放。
酒店的礼堂内,各界名流纷纷到齐。
宴会的主人,英皇酒店的大老板,英皇财团的幕后操控人黑崎闻奕。
他的身份不仅仅是总裁,更是日本山口组的社长。
堂堂黑帮组织的龙头首领!
此次宴会是黑崎总裁特意为未婚妻藤原小姐所筹备的,她的二十岁生日。
黑崎总裁一向不与外界接触,对外也十分神秘。
财团各项事务也是交予六大长官处理,他只负责最终审核。
当众人接收到印有“英皇”二字请柬的时候,皆是十分诧异,却也期待。
这次的宴会,也可以说是黑崎总裁第一次公开亮相。
步入酒店,铺着红色丝绒的一路延伸。
欧式雕空的楼梯,装饰着美丽的白玫瑰,白色的玫瑰,预示着纯洁的爱情所在。
白色的丝带束着玫瑰,空气里都漂浮起浓郁花香味。
宫廷一样的礼堂,拱门顶端是白玫瑰交织的花环。
伊盼儿看着满目的白玫瑰,心里一颤。
白玫瑰,白玫瑰……
「亲爱的盼盼,告诉我嘛,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啊?」
「你想干吗?死一边去!」
「告诉我!乖!」
「你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不然我不告诉你!」
「我想给你庆祝生日,全部都要白色!白色蜡烛、白色的裙子、白玫瑰……白玫瑰最适合你了!我要给你无数无数白玫瑰!」
「白?我不要,我喜欢黑的!」
「黑的?拜托啊,是庆祝生日,又不是拜祭!快告诉我!」
「哦哦哦,那我也不告诉你!」
「……」
“宫本先生!这边请!”侍应生认出来人,急忙上前招呼。
宫本烈点头示意,扭头瞧见她正愣愣得出神,搂着她肩膀的手改为扶上了她的腰。
大掌微微用力,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一下子渗入肌肤。
她整个人一怔,回头望向他。
“很抱歉。”她轻声说道。
“如果可以,我真想钻进你的脑子里,看看你到底在想什么。”
宫本烈不急不徐的男声从头顶盘旋而起。
她轻扬嘴角,“宫本……”停了下,想起些什么,改口说道,“烈,说笑了。”
“走吧!”宫本烈满意于她的称呼,俊容的笑意更浓了。
他搂着她,迈开脚步与她一起走入人影绰绰的礼堂。
礼堂内,三三两两的聚集了西装笔挺的男人们以及装扮华丽精致的夫人小姐们。
宫本烈出现的刹那,众人扭头望去。
瞧见了他身边的女伴,大家有丝惊讶。
宫本烈身为烈焰盟的少主,一手掌管着宫本会社。
他虽然喜欢美丽的女人,但是出席宴会的时候只带自己的秘书。
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只是今天,不仅是黑崎总裁肯露面,怎么连他也换了女伴?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啊!
“宫本社长!你来晚了!”立刻,有人迎了上去。
“是你早到了!高桥议员!”宫本烈瞧见来人,应付自如。
伊盼儿有些无聊地站在他身边,对于这些冠冕堂皇得交涉感到厌烦。
她一向不爱和人打交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宫本社长!今天换女伴了?”有人忍不住开口笑问。
恐怕是太过好奇了!
众人的目光全都投瞩于宫本烈身旁的佳人身上,瞧瞧,似有若无的柔媚眼神,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清雅的气质,这绝对是情人里的极品啊!
表面所在
只不过,这位佳人似乎没有见过呢!
“你们聊!各位,我失陪下!”伊盼儿轻声说道,识趣地打算暂时离场。
她一向讨厌这种场合,更不喜欢被别人从上到下打量以及研究。
干脆先退离是非,找个地方好好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