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竟然敢跟我抢湘琴。还不赶快跪下来求饶。”
“梁大爷息怒,让小的和成大爷说道说道。”
“成大爷,湘琴姑娘今晚可是有客了,要不,小的,让湘澜来陪陪您。”
成大武只听见耳边传来乱糟糟的声音,醉熏熏的眼睛扫过,只见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正对自己一脸怒气。
成大武一手纠住正对自己不停作揖的小二,手指点点自己的鼻子,“瞧清楚我是谁。”手用力一推,小二被推得连连后退,撞上木桌才停下来。
青楼的小二自然知道成大武是谁,心里暗暗叫苦,本来成大武是地头蛇,轻易不能开罪,但偏偏,和成大武争人的梁大爷是江宁将军夫人的表亲,在江宁城逗留期间,江宁将军还派了人在身边侍候保护。江宁将军和千户,哪一个更大。小二不用脑子来想都可以想到。
“成大爷,这事真不凑巧,这位爷是将军大人交代下来,要好生侍候的。”小二顾不上腰痛,脚痛,浑身痛,三两步冲过来,就差没跪在地上求成大武,还生怕成大武喝酒喝多了,脑袋发晕,还把江宁将军给抬出来。
放在平时,成大武自然不会惹事,但落在今日。。。。。。
成大武看那青年男子,“哦,我怎不知道将军有这吩咐。”
那青年男子见成大武看向自己,不由得把胸膛往前挺了挺,“知道害怕了,哼!我表姐夫是江宁将军,后日我就要到帝都任职,你是哪根葱,敢跟我抢人。”青年男子见成大武衣服不差,又见青楼小二对成大武恭敬,心里暗猜成大武大小是一个官儿。不过江宁城内,要说最有威力的还是江宁将军,连知府大人都要靠边站。青年男子以为把江宁将军抬出来,肯定能把这小官儿吓跑。
成大武眯了眼睛,“你说你要到帝都任职。不知是何职位,又是何品级?”
青年男子心里暗骂,这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过嘴上不肯认输,“乃四品的指挥佥事。”
成大武忽然哈哈大笑,一手推开湘琴,两手抱拳,“属下见过大人。”话音刚落,两拳头突然冲青年男子面门而去。
青年男子见成大武抱拳还以为他屈服,冷不妨成大武突然发难,两手下意识往面门处挡。青年男子的身手又岂是成大武的对手,一个照面,三两下功夫已经被成大武打趴在地上。成大武尤不解气,两个拳头专往青年男子关节处打去,一拳狠似一拳。
青楼里的人眼见情况不对,早有人悄悄跑去将军府找人。等张镇方带人过来的时候,成大武正打的兴奋,而被他压制的青年男子早躺在地上,半点声响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4 章
张镇方阴沉着一张脸把成大武和躺着没半分声的人拖回去。把人往院子里一丢,一盆冷水直接倒成大武头上。
成大武一个激灵,酒顿时醒了八分,不过他见眼前的是张镇方,立即现出一副酒醉未醒的样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楼里的姑娘什么时候见不着,非的要和人争?”张镇方气急败坏。
“大哥,你这话我听不懂。大哥,你说过,江宁城内,我可以活的逍遥快乐,难道一个楼里的姑娘,我都要让人?”成大武红着眼睛,粗着脖子,张嘴吐出一口酒气。
张镇方皱紧眉头,“去给成爷取醒酒汤来。”
“大哥,我不懂,大哥,你刚说的话,我不懂。”成大武粗着舌头,还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
“他不过就一个过路的指挥佥事,你和他争什么。”张镇方没好气回答。
“大哥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和他争?还是我不配和他争?”
张镇方气得一甩衣袖,走出院子不理会成大武。张镇方的举动落在成大武眼睛里,就是不屑于回答。成大武猩红的眼睛里现出几分惨然。颓然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有小厮送来醒酒汤。
成大武接过来,咕噜咕噜喝光,“将军去了哪里了?”
“老爷探望梁大人去了。”小厮讨好地回答。
“那厮居然没死!”
成大武狰狞的样子,小厮有几分惧怕,“是老爷请了江宁城最好的大夫过来,又请了军中的外伤圣手过来,才堪堪保住梁大人的性命。听说老爷气得在骂人,又让人找了府里最好的药材,给梁大人服用。
成大武听了,脑袋里轰一下,一根弦断了,“将军,在骂什么?”
小厮缩缩脑袋,“小的不知道。”抬头看了看成大武,又把脖子缩回去,“成爷还是不知道的好。”
成大武惨然一笑,“那厮活过来了,算他命大。”
“小的听别院的人说,虽然活过来了,伤了好几条筋骨,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大夫都说不好,赶赴帝都上任的事情,都怕要耽误了。”
“哼!凭那身手也敢上帝都,还不如好好留在家里种田。”
小厮这下不敢接话,弯着腰,接过成大武的碗转身就要走。
“站着。那梁大人平时我也没见着他,他什么时候来的江宁?”
“具体时间,小的不知道,好似是几天前吧。听外院的小厮说,是带着帝都范阁老的信上门。老爷亲自在书房见了他。好像就是见了一面,出来的时候,老爷就让门口侍候的人,都称呼他为梁大人,还说恭喜梁大人,祝愿梁大人日后大鹏展翅。”
成大武的脸色变化莫测,挥挥手让小厮下去。小厮离开成大武,三拐两拐,拐到张家角门,从身上掏出一张小纸张,塞入一个竹筒里面,竹筒塞入角门边上一个被泥土遮盖的小洞处。小厮做好这一切,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迅速转身离开。
当天发生的一切,传到简敏耳朵里,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陈全安带回来的消息。简敏听了,心想真是巧,自己这边刚在成太太心里头种下毒刺,这边就有人在成大武眼前挑衅。这人居然还和张家有关系的。这回毒刺绝对是深入成大武的心里,成大武即便不和张镇方反面,也会因为心里的毒刺,事事扯张镇方的后腿。
这回是瞌睡正好有人递枕头。只是简敏心里多少觉得有些这巧合有点不同寻常,为什么就是那么巧,就是在成大武喝酒的时候碰上的。
不过事情顺利又成功,这点小疑惑在简敏心里头转了一圈,就消失了。
等陈全安离开,简敏让张妈妈带了绿意和绿柳过来,每人赏了一两银子,又嘱咐张妈妈把绿意和绿柳安排到针线房,少和家里的下人接触。
成太太在花园子净房里听到的丫鬟对话,其实是简敏故意安排的。两个小丫鬟也是刚从边城来到江宁,来到江宁城后就立即被接到宋家,又被张妈妈亲自看顾,别的下人从来没见过。那天出门的时候,简敏特意带了这两丫鬟,到了程家,让她们悄悄换了程家丫鬟的服饰,故意在成太太耳边说了这么一番话。先在成太太心里种毒刺,然后通过成太太,在成千户心里埋下根。
然而就在简敏不知道的时候,帝都城郊一个大院子里,有一名身穿华服的青年男子对一名文士哈哈大笑,“费了这么些功夫,终于有了想要的结果。”
文士向青年男子躬身,“恭喜王爷。”
“秦先生,现在说恭喜还是太早。等宋家上了帝都,再说这句也不迟。”
“王爷,这次一定可以斩断范阁老在江宁的臂膀。”
青年男子忽然长叹一声,“只可惜了陈太傅了。”
秦先生却说,“当初陈太傅要是保王爷登基,现在早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何必落到现在身死的境地。”
青年男子摇摇头,“陈太傅一心拥护正统,我非嫡非长,自然不入陈太傅的眼。我不怪他,只可惜,一代大儒就这样被人陷害身死。”
“王爷现在做的不就是为陈太傅报仇雪恨,而且陈太傅泉下有知,知道王爷保护他的家人,必然在地下保护王爷,心想事成。”
“但愿如此。”
“王爷,江宁的事情?”
“宋存厚娶了一房好妻子。我派了那么多细作,做了那么多的安排,唯独简氏作的事情最得我心。要不是她那番安排,我之前的可能就事倍功半。”
“等宋文两家了结了江宁事端后,王爷再厚厚封赏他们便是。”
“唉,”青年男子长叹一声,“要不是张镇方把江宁城打造得铁桶一块,我也不用如此费心插钉子,也不用做如此多的安排。”青年男子和秦先生慢慢走出房间,院子里,一年少年正认真看书。这少年竟然是应该身在琼州的陈继祖。
陈继祖看见两人,忙站起来向两人行礼。
“不必多礼。”青年男子看看陈继祖正在看的书,“好好跟先生学习,陈太傅是一代大儒,你是他的后辈,不可辱没他的声名。”
“谨遵王爷令。”陈继祖恭敬行礼,端庄持重,礼节半点不差。
作者有话要说:
☆、追踪
江宁城海边,宋存厚站在卫所的塔楼上,身后是陈全安。
“大人,程家的船开始卸货了。”
海岸边,一箱箱沉重的货物从远洋商船上搬下来,原来静寂安宁的小渔村多了几分人气和沸腾。两个苦力抬一个木箱,木箱被装上大车,再赶入城。
这次是继上回程大公子和宋存厚正式交好后,第二批商船,两次商船靠岸的时间有些近,相隔了不过十来天。
“这两趟商船间隔时间也太短了吧。”陈全安身后,有两名管家打扮的男子,一个面相坚毅,一个面相较为白嫩。开口说话的正是面相较为白嫩的一名。
“林先生以为如何?”
“在下愚见,这些船可能就停在外海的岛屿上,前头一批船顺利上岸后,才立即通知这批船靠岸。因此两批远洋商船之间间隔的时间甚短。”
“这次的船上,或许有更多我们想要的东西。陈全安,东西都放好了吗?”
“都放好了,只等他们的船离开,属下就立即行动。”
宋存厚点点头,“事关重大,各位小心行事。”
“大人放心。犬只都是经过特别训练,那种药粉的气味,即便用水冲刷,犬只也能闻出来。只要不是连续暴雨数天,任由他们怎么换车,洗刷,都不可能去掉气味。顺藤摸瓜一定可以摸出他们的老巢。”
这趟陈全安借上船检查的机会,在程家商船的一些木箱上洒了药粉。现在只等程家的人卸货离开后,就可以利用犬只跟踪,直至找到程家藏货的地点。
而两名管家模样的人,也是从边城过来,假借的名义,是简家三房文氏为女儿简敏准备的管事。两人其实都是边城谭方私下派遣过来的人,一文一武,文者,林先生,为宋存厚出谋划策,武者,成俊,为宋存厚做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他们两人和绿意,绿柳同一批来到江宁城,绿意,绿柳留在简敏身边,而这两人则以为主母采办合适的店铺,货物为由,悄悄离开江宁城,来到卫所,为宋存厚效力。
想到两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手里送上谭方的信,宋存厚心底百味据陈,但还是很感谢谭方所为。尽管谭方所做的事情,利用居多,但不可否认,也帮了宋存厚不少,至少派遣了得力的人来帮忙,否则,宋存厚做起事情来,也是束手束脚。
程家人用了五天时间,才离开卫所码头,撤回江宁城。
成俊检查路上的痕迹,对宋存厚摇摇头,“大人,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