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秋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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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秋鸿-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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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伯要问起,我就说你去了。”超然又回到原来话题。

  “好吧。”芷音叹口气,“别夸张啊。”

  “好歹去一趟,不然问起来,你连我公司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早晚穿帮,害我又被教训。”

  “知道啦,啰里啰嗦。”芷音一脸不耐。

  超然捏一下她的鼻尖,“还不都是为了你。” 。。

一点都不关心我
梅菜扣肉是一款很费事的菜。肉要上蒸锅蒸1个多小时,麻烦又费时,芷音心里暗暗后悔,那天俊彦问:“中餐里你最喜欢吃哪道菜?”

  “梅菜扣肉。”她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从小到大,这都是她的最爱。那香滑的肉片,美味的梅干菜,味道醇厚的汤汁,让人回味无穷。这道菜,妈妈做得最地道,每每在异国他乡,吃腻了牛排汉堡的时候,就会想起这道菜来。

  但这也是满费事的一道菜,吃过午饭,芷音就来了,俊彦没在家,把肉放在锅里要蒸两个来小时才够火候,做什么呢?站在宽敞的大客厅里,芷音一时楞怔。阳台上那两株大芭蕉起死回生,绿意盎然,秋天的阳光金灿灿地铺进来,光亮温暖,有丝绒般的质感,她恍惚想到那个阳光同样的亮的早晨。那个向她转过身来微笑的人。

  胡思乱想什么呢?她甩甩头,他是你的雇主,只是你的雇主。而你的责任也只是把饭做好而矣,麦芷音你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你就不应该想着上演灰姑娘爱上王子的戏码。虽然他很帅,他是真的很帅,我就完全地以貌取人了?忘了你以前受的矜持教育了吗?

  她埋怨自己,为着把空余的时间埋满,少做无益的遐想,拿来一块抹布,开始把客厅擦拭一遍。这不是她的工作,但是她干得心甘情愿。从这头到那头,每个角落,每个家具的层面都不放过。

  终于干完了,她坐在木地板上倚着一扇门歇口气,没想到门是虚掩着的,她猝不及防,险险仰倒在地上,幸好下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才没摔倒,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摸摸后脑,从大张着的房门向里望进去,这是一间书房。

  对面以书为墙,书橱从地面打到天花板,里面的书籍高高矮矮薄薄厚厚森列着,看来他是一个很爱读书的人。书架前一张阔大的写字台,上面放着笔记本电脑,旁边窗前放着一只半人高的大花瓶,里面插着几支孔雀翎。以前只有在古画里看到的景象,没想到能在他的书房里看到。芷音微微笑了。不由自主地走进去,那是几只绿孔雀毛。尖端的缤纷色彩构成一个漂亮的椭圆形结点,周围是一根根细细的翠绿翎毛,芷音的手指从那圆滑细密的边缘抚过,柔柔的触觉让人内心充满喜悦。

  墙的另一侧有一架钢琴,肖邦的夜曲支在曲谱架上,以前她也曾喜欢过这首曲子。

  于是她在皮面琴凳上坐下来,手指滑过那黑白琴键,悠扬舒缓的曲调地房间里响起,几年里都没有弹过,手有点生。

  乐音如水波,如河底的水草轻柔地在静寂中招摇,弹到曲子第二组和弦的末尾,有一个小节弹错,她停下来重新弹一遍,又是错,以前那么熟悉的旋律也会忘记了吗?她凝视思索了片刻,重新弹起,再错。芷音叹了口气,刚要站起身,一个温文潇洒的身影轻轻地在她身畔坐下,修长的十指放在琴键上,熟练地弹起她刚才弹错的那一节,并继续弹奏下去。

  那琳琅舒缓的节奏轻柔地抚上她的心,让她的心为之迟滞。悠扬的乐声里,她眼睛的余光能见俊彦的侧影,乌亮的眼睛凝视着琴键,心无旁骛。细软的长发微微垂下,遮住他的额头, 鼻梁挺直,线条强健有力,给他那太过美丽而显得有些女性化的面庞平添几分阳刚之气。

  坐得这样接近,她几乎感觉到他平缓温热的呼吸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洗衣剂那淡淡的熏衣草香,时间在每一个跳跃的琴键间流逝过去,芷音一动也不敢动,怕惊扰了这个美如梦幻的瞬间。

  当最后一个音符缓缓在空中消逝的时候,他轻轻抬起头来,沉默地望着他,幽深的眸子像两汪深潭,注满浓得化不开的深情。这样深切地凝视让人心慌意乱,芷音不由垂下头去,喉咙涩住,不能自由表达,半晌方讷讷地说:“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同意就进来了。”

  “没关系,”他毫不介怀地笑,“喜欢弹琴随时可以来。”他温柔的语调里含着不尽的宠溺。

  芷音点点头。

  他从写字台上拿来一支笔,把琴谱翻过来,在背面熟练地画出五线谱和几个音符,“刚才那一小节是这样的。”

  “噢,”芷音感动于他的细心,“很长时间没有弹钢琴,许多曲子都生疏了。”迎视上他那温柔深情的眼神,不由呆了一呆,忙道:“锅里蒸的东西应该好了。我过去看看。”说完,匆匆跑进厨房里,一颗心尤自忐忑不安。

  梅菜扣肉真不是一般的好吃,看俊彦吃下第一口的表情就知道了,芷音倍感欣慰,一下午的心思没有白费。

  “实在是太好吃了,而且这也是你最喜欢的,今天就破例在这里用晚饭吧。”他盛情邀请。

  这样馥郁的芬芳,芷音实在是斗不过自己的馋涎,伸手从碟子里拿了一个小花卷,又狠狠心掰下一半,这时手机响了,芷音一看屏幕,闪动跳跃的是超然两个字。当初在电话上,只为芷音在他名前冠了一个辛字,超然气得一星期没理她,一定是有事了,他才会打来,芷音对俊彦欠欠身,到客厅里去接电话。其实不出去,他们之间讲中文,俊彦也一字都听不懂,这么做只不过是出于礼貌。

  “芷音,今天我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超然说,那边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噢,好。”芷音很快地回答,捻一下手指,指头上还有点油迹呢,那边似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芷音以为他没听清就又说了一遍:“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你不用担心。”

  超然似乎有点生气:“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不能去接你。”

  “你很忙的嘛,当然不会天天有空来接我,公司里事情那么多,当然是忙正事重要。”芷音觉得自己这样体谅,通情达理有什么不对。

  超然却更生气,他倒希望芷音像个不讲理的小女人,扯着他撒娇,耍赖,使气任性,埋怨,责怪他为什么不来,末了再想个法罚他,可是芷音从不如此,好像他来与不来无所谓似的,恨道:“可不,当然是公司的事重要,我未来一个星期,不是,一个月,都很忙,你都自己打车回来。”啪,电话挂了。什么什么嘛,芷音瞅着话机生气,死超然抽什么疯。

  再坐到桌前就闷闷的,俊彦只不时劝她吃菜,一个字也不过问。旁的人恐怕会忍不住问,朋友打来的?怎么不开心了?他真好耐性。

  芷音把他的对白检索一遍,看是差在哪里了,好像他有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去接你?”自己说完了话,后来他好像就生气了,别看超然生得人高马大的,有时很小孩子脾气的,胡乱把最后两口塞进嘴里,出去给他电话,讨厌的超然,吃个饭也不让人安心。

  “超然。”那边不响,明明是接通了。

  “超然。”芷音再叫,她也不是很好脾气的,超然赌了下气,又怕她再把电话挂了,哼了一声:“干什么?”

  “为什么不能来接我?”简直是鹦鹉学舌,可他偏偏要的就是这个嘛,怪哉。

  “赶不过去。”他没好气。

  那边好安静的,芷音疑惑:“你在哪?”

  “高速路上。”好像有点状态了。

  “那怎么听不见车声?”

  “没开车怎么会有车声?”

  芷音不奈:“是车子抛锚吗?你不能一次和我讲清楚?为什么要像挤牙膏问一句答一句。”

  “讲什么清楚,你又不担心。”他还余怒未熄,顿了顿,终于道:“高速路上连环撞,挤在这里走不了了。”

  芷音倒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受伤?”

  听到她口气里的焦急,超然像是满意了,笑笑:“受了伤还能和你呕气,一点都不关心我。”

  “我没想到嘛。”芷音稍稍放点心:“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哪里知道,车子在高速上堵了前后好几公里。”

  “那我做好饭等你回来吃。”

  “这还像句话。”超然展颜,在公路和堵了三个多小时,寸步难行,真能把人给急死,听她这样说心情大好:“不过你先吃,别等我,我早了起码也要十点钟,饿坏了你。”

  “车上有没有水?”

  “还好有瓶果汁,如果是你就惨了,路边都没有卫生间,男人可以就地解决。”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芷音莞尔:“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倒霉。”苍茫的暮色从窗户透进来:“不和你说了,我得回去了,一会儿天就黑了。”

  “到了家给我打电话。”被人牵挂不是不幸福的,芷音答应一声挂上电话。

  转回到餐厅,俊彦的汤都已经喝完了,她如平日一样把碗盘搬进厨房,清理好。不多一句言语,自小严格的家教让她知道,如何才叫自尊自爱,她不会随随便便做一件事,说一句话,给机会让别人说自已*,尤其面对这样一位年轻男人的时候,而且这个男人还很帅,而且自己还对他很有好感,就更是如此。 。 想看书来

我送你回去吧
出了小区的大门,夕阳的余晖已隐没在林立的高楼之后,街灯一盏一盏悄然亮起,眼前车流滚滚,行人匆匆,典型的都市繁忙节奏,纽约像一片深海,而这所有是深海里的沸腾,看着一张张高鼻梁深眼睛的面容在眼前漠不相干地一闪而过,身在异乡的孤寂悄悄爬上心头。

  才不一天没来接你呀,芷音你就这个样子,好没出息呀。芷音批评自己,刚要伸手拦计程车,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很意外的,是俊彦。

  “今天是自己走吗?朋友没来接你?”他很关心地问。

  “唔,他有事来不了。”芷音转过身,越过爬满蔷薇枝的铁栅栏围墙,向临街的那幢楼二层的窗口看过去,暗蓝的玻璃窗倒映着昏暗的天光,和一弯模糊的新月,其它的什么也看不分明。但那里一定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那一双澄澈又温柔的眼睛。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天已经很晚了。”

  芷音心里一跳,还是忍不住推辞道:“谢谢你,太麻烦了,我坐计程车回去就行了。”

  “你不要走开,在那里等我。”不容她再拒绝,他就挂上了电话。

  雇主仿佛并没有送自家钟点工回去的责任呢,是不是他每天都会在窗口看自己离去?还是今天听到自己讲电话,猜到今天会有事?正胡思乱想间,他的车已经轻巧地停在她面前,那是辆白色的法拉利,车型优雅毫不张扬,直似他本人的风格。

  车箱里有淡淡的树叶的香气,如雨后森林里随凉风飘荡的气息,呼之令人神清气爽。

  “你住在哪里?”

  芷音报上地址,那里是西部的富人别墅区。芷音察觉到他轻轻扬了扬眉毛,可不是吗,住别墅的人,何需出来做钟点工呢?

  芷音连忙道:“那是朋友的房子,我在他那里只是借住,房子那么大,空着也是浪费,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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