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迟瑞恨沈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这个问题其实本身并没什么意义。
“恨就对了。”沈虎缓缓站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恨能让一个人成长,你看,你不就是这么成长起来了么?”
沈虎的语气很是奇怪,奇怪的让迟瑞情不自禁的转过身问他,“你什么意思?”
“知道你娘为什么要嫁给我吗?”沈虎用一个反问回答了迟瑞的问题,“那是因为她想要救迟家,而不告诉你真相是为了让你带着恨成长。”
一个女人可以不爱自己的丈夫,但是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而伟大。
玉融就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
她不爱迟瑞的爹,甚至可能对迟家上下是厌恶的,但是为了迟瑞,她必须坚强,擦干眼泪把所有的苦都藏在心里……
这就是一个母亲的爱!
沈虎的话简直就是一记劈在迟瑞心头的惊雷。
其实翠翠曾经多次明示暗示的告诉他母亲是很伟大,并且在亲眼见到了翠翠生孩子的艰难之后,迟瑞的心底也隐隐有些触动。
只是,他从来没有迈出那一步的勇气。
在恨着玉融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痛苦的,所以迟瑞一直不敢去面对这种可能。
现在被沈虎这么直接的给戳破了,迟瑞站在门口愣了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按着门把手的指尖已经泛了白,“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刚才说过了,我希望你用尽全力毫无保留的和天泽比试一场。”沈虎的唇边慢慢浮现起一丝笑意,“也许从一开始你拒绝我,也是觉得我这个位子很肮脏吧?现在说清楚,对你才公平,不是么?”
“……谢谢。”迟瑞的这句‘谢谢’用尽了很大的力气,当然了,也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等迟瑞将翠翠带出了监牢以后就去见了玉融,进门之后他就看到玉融站在窗边的背影,静静的望了一会儿后,迟瑞重重的跪了下去……
“娘——”
这一声沉重的称呼,迟瑞想了很久,玉融也等了很久……
翠翠不知道迟瑞和玉融谈了什么,只是当两人一起回到房间的时候,她敏锐地发现这两人都哭过了。
她心里隐隐猜到了应该是迟瑞已经知道了玉融嫁给沈虎的真正原因,但是翠翠又觉得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正当她满心疑惑的时候,玉融突然吩咐下人去给翠翠准备房间。
“娘,您这是什么意思?”翠翠拧着眉头追问道,“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跟迟瑞回家。”
“瑞儿,你没有告诉翠翠吗?”玉融在视线在迟瑞和翠翠之间游移了一下才开口,“督军是准许你出监牢,但是没有允许你离开督军府。”
开玩笑,沈虎大费周章的不惜捅了自己一刀来诬陷翠翠,那么如果让翠翠就这么轻易的离开的话,他的血不是白流了?
“迟瑞——”翠翠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家老公,“我不想呆在这里。”
“我留下来陪你。”既然翠翠不能走的话,迟瑞便做好了跟她一起留下的打算。
“不行。”
“不可以。”
听到迟瑞的话,屋子里的两个女人突然异口同声的阻止了他的举动。
迟瑞看了看玉融,又看看翠翠,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脸,“娘,翠翠,你们要不要这么统一啊?”
“你不回去奶奶会担心的。”翠翠义正言辞的说道,“而且赫儿和宁儿怎么办?他们两个如果见不到娘又见不到爹会不开心的。”
迟瑞本来是想留下的,可是自古以来男人和女人讲道理都是输,况且还是两人女人!
所以在翠翠和玉融的坚持下,迟瑞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被劝了回去,反正有玉融在,翠翠也不会有危险。
就这样,翠翠以软禁的名义被留在了督军府里,而迟瑞便一日三餐按时往这儿跑。
“如果你想要喝酒,我去给你拿。如果你要找女人,我就在你面前……”
以上这句彪悍的话出自童小桐之口。
说话的她倒是一派淡定,就是听到这话的龙天泽隐隐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震碎了。
愣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满含愠怒的问了一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童小桐对他的怒火丝毫不惧,在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因为你现在看上去就一副想要借酒消愁,或者想要找个女人发泄一下的感觉。”
“……”
卧槽,即使龙天泽是个男人,但是听到这种话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要去房间吗?还是沙发上就行?”说话间童小桐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了,“我不挑剔的。”
“……”
卧!槽!龙天泽努力的想从她那张淡定的脸上找到一丝裂痕,可惜他失败了。
毕竟是照顾了自己一段时间的护工,龙天泽发现童小桐的脸上只会有两个表情,一个就是笑,另一个就是现在这种,面无表情。
龙天泽被她的举动给气笑了,敞开双臂撑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盯着童小桐道,“你经常跟你的病人上床吗?”
“不,你是第一个。”童小桐脱衣服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努力思考的样子,“呃……也不对,确切的说,你即将是第一个。”
“童小桐!”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词语可以来形容龙天泽暴躁的心情了!
明知道他现在烦闷,这个该死的女人还在跟他开玩笑?如果可以,龙天泽真的会一枪崩了她!
“我还是处子哦,你要不要?”说这话的时候,童小桐还娇羞的对着他抛了个媚眼,“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滚。”
“好吧。”童小桐又把自己刚才解开的衬衫扣子给扣了回去,同时语气也从刚才的调笑变成了一本正经,“我知道你想去救吴翠翠,但是,她等的人可不是你。”
龙天泽开始怀疑这个童小桐是不是故意来戳他的痛脚的?
阴鹜的眼神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女人,似乎要把童小桐刺穿,龙天泽咬着牙吼了一声,“你给我闭嘴!”
“哗——”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童小桐抄起桌上的一杯酒狠狠的泼到了龙天泽的脸上。
“龙天泽,你到底是真蠢还是没有大脑啊?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督军对你和迟瑞的考验吗?”童小桐也火了,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走到龙天泽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认为沈虎会把金城交到一个为了个女人就不顾一切男人手里吗?”
被刚才的酒泼到怒气还没有消下去,龙天泽再一次被她的话给震惊了!
考验?这是督军的考验……吗?
对上龙天泽发懵的样子,童小桐冷笑了两声,“吴翠翠是你和迟瑞最在乎的人,她现在怀着孩子又被抓起来,你们两个谁先丢了理智,谁就输了,懂吗?”
翠翠被抓的消息在迟瑞知道后没多久,龙天泽也知道了。
他清楚的知道‘刺杀督军’是多么严重的罪名,更加了解督军府牢房里的那些刑具有多么恐怖……
所以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但是刚才童小桐这么一打岔,倒是想把他的思路给打开了。
龙天泽一直以来都把沈虎奉为神一般的存在,所以都朝着他给的方向去努力,然而有时却忘了去分析他真正的用意。
沈虎,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可以让人一眼看穿的人。
“你就放心吧,我会去督军府照顾吴翠翠的,我毕竟是个护工。”童小桐拿起了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就转身往外走,“顺便还可以帮你探听点□□消息。”
“你为什么要帮我?”龙天泽也跟着站了起来,追着她的步子走出了客厅问道。
“我都想和你睡了,你说我为什么帮你?”童小桐风骚的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毫不害羞的说道,“你是真傻还是装的啊?”
“……”童小桐的答案太直白了,直白到龙天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久久等不到龙天泽的回答,童小桐涨红了脸对着他狠狠的吼了一句,“龙天泽,你这个愚蠢的土拨鼠!”
童小桐说完后就大步走出了屋子。
而龙天泽则是直到关门的一声“嘭——”响起后,他才回过神来——
“土、拨、鼠?你才是土拨鼠!童小桐,你去死吧!!”
童小桐来到督军府求见翠翠的时候,翠翠立刻让她进来了,并且无条件的同意她留下作为照顾自己的护工。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翠翠给予的信任让童小桐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和我很投缘吧。”其实翠翠也很难解释,为什么自己对聪明漂亮的童小桐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而且这种亲切感,是跟对凌雪和桂儿她们不同的。
之前眼睛看不到的时候,翠翠还没有这种感觉,但是重见光明后,童小桐的那双眼睛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你好端端的拉我出来散步,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童小桐扶着翠翠在督军府花园散步的时候,突然发问。
“嗯——”翠翠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童小桐道,“我觉得很奇怪,督军一方面要迟瑞尽力的去比赛,但是又为什么要把比赛的时间要挑在我的预产期呢?这难道不是故意让迟瑞分心吗?他还怎么尽力?”
沈虎说让迟瑞和龙天泽有个准备的时间。
然后四个月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三场公平的竞争,赢的人就是下任督军。
翠翠听到后就百思不得其解,她这一胎怀的并不稳定的事情沈虎是知道的,如果是在孩子的预产期比赛,迟瑞难道不会因为担心她而无法用最好的状态去比赛吗?
“都说一孕傻三年,原来是真的啊。”童小桐无奈的摇了下头,“你该不会以为督军真的要迟瑞和龙天泽比试谁更厉害吗?”
“难道不是吗?”翠翠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龙天泽是他看着长大的,而迟瑞在军中的表现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们两个人的实力如何,督军会不了解吗?”童小桐的目光慢慢飘远,“所以这一场比试,就是要故意看看他们两个人在慌张心乱的时候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在正常的情况下,根本测不出一个人真正的实力,必须给与他们极大地挫折或者打击,又或者是扰乱他们的心神的时候,才能看出来,他们的选择会是什么?
沈虎不愧是多年的老狐狸,心机深啊!
“你是说,督军是故意的?”翠翠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故意用我和孩子扰乱迟瑞的心神?”
“当然了。”童小桐认真的点了点头,“而且我猜,在他们比赛的时候,无论你是顺产还是难产,沈虎一定会让人透露出你难产的消息给他们听到。”
翠翠对于童小桐的推测已经相信了□□分,心里的担忧便不由得更多了一层。
“话说,难道不想看看,你在他们两个男人心里的地位如何吗?”正当翠翠低头深思的时候,童小桐突然歪着头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说,到时候,迟瑞会不会为了你,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
第六十章(大结局)
对于比试的项目,沈虎只字不提,每天就让龙天泽和迟瑞做着日常的训练。
而翠翠那天在经过了童小桐的提点之后,似乎有些更加担心了,她就怕到时候迟瑞身处凶险却还顾着她的安危会乱了阵脚。
眼瞧着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翠翠手里的黄历很快的翻到了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