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起,慌道:“贝姑娘,你怎么了?”
“我头痛……啊……好痛……”
随从手忙脚乱的将她扶上床,飞快的跑了出去。
闻信赶来的南公子,见她倒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蹙眉道:“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搞成这副样子。”
贝雪气息柔弱的说:“那日马车突然启动,我的头撞到了车框上,应该是轻微脑震荡了。这些日子其实我经常头痛,一痛就动不得,现在怕是又犯病了。”
“脑震荡”是什么病,南公子没听说过,不过听她说脑了被撞了还是有些担心的。但转而一想,自己同样时间紧迫,于是道:“你在马车上坐着不用走路,应该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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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华丽变身】………
贝雪急忙捂着头做痛苦状,顺嘴瞎掰道:“我现在头痛难耐,若在车上一晃恐怕忍受不了。”虚弱的喘了两口气,又可怜兮兮的哀求,“公子可不可以,等我头痛缓解一些咱再上路?”
睁眼偷窥,见他仍在犹豫,贝雪支撑起身体,有气无力的低诉,“若公子真有要紧事,差不得这一时半会儿,那奴婢挺一挺便是。”说着假意体力不支,手臂一软,趴在床上。
见她那副柔弱的样子,南公子就是再狠的心肠,也有些于心不忍。吩咐身边的随从去请大夫,然后悻悻的踏出门去。
一场戏怕是能拖上半天,贝雪长长出了口气,心急如焚的等待送银子的人快快到来。
南公子请来的大夫只诊出她身子虚弱,其它的也没诊出什么。一见要露馅,她便说自己这也痛,那也痛,还说人家是庸医,大夫被她忽悠迷糊了,便依了她,开了镇痛的药方。
拖到中午,她都望眼欲穿了,还是不见人来。而南公子一趟一趟的来看她,脸色明显越来越阴沉。贝雪那颗炙热的心渐渐凉了下去。知道自己已经拖不下去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上车前,见她还抱着小狐狸不放,南公子沉着脸不满道:“不是让你把它处理掉吗?”
心情异常低落的贝雪抱着小狐狸,无精打采的低着头,坚定道:“小墨的脚受伤了,我是不会抛弃它的。”
看贝雪一副失魂落迫的样子,南公子也懒的跟她争执,“好,不抛弃它也行,你要养着它,每月扣一两银子。”
贝雪默然上车,扣吧!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都欠你这么多了,还差再多一点吗?
赶了几天的路,当他们出了傲来国边境,踏上楚玉国的国土之后。南公子撩开窗帘,冲其中的一个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伸手一掌砍在毫无防备的贝雪后颈。她身子一软晕了过去。随从用大黑布袋将她罩上,抬入车中。
……
慢慢贝雪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感觉额头上有东西。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抓到了一块湿毛巾。她腾地翻身坐起。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紫檀木雕花秀床上。床头粉红色地绡纱账用灵芝玉带勾拢着。屋内举架颇高。摆设精致华美。一看便知不是普通地富贵人家。
好奇地打量着陌生地环境。当目光触及到红木圆桌摆着地精美点心时。这才觉得自己此刻胃腹空空。饥饿难耐。
左顾右盼见屋内无人。她三步并做两步。快速扑上前来。右手刚伸出去。又顿在空中。没跟主人打招呼。这算不算偷吃?转念又一想。反正屋内无人。自己偷吃也没人看见。况且桌上点心这么多。随便吃几块应该看不出来地。
于是。抓起一块山芋枣泥糕塞进嘴里。那糕点香甜软糯入口即化。十分可口。再看桌上还有好几样不知名地精美点心。她忍不住十指大动。大快朵颐起来。
吃地正香。迎面进来一个端着水盆地粉裳少女。四目相对。二人脸上皆是讶色。偷吃被人发现。贝雪只觉得无比羞愧。倏地将手中糕点扔回盘子。神色慌乱地正欲措词解释。谁知那粉裳少女以为她把糕点扔回去是动了怒。吓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满脸慌恐的求饶:“奴婢不知道娘娘已经醒了,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本以为她会大声质问自己,或鄙视自己,谁成想她会给自己下跪,向自己救饶?摸不着头脑的贝雪,回头看身后无人,在确定她是跟自己说话后,音调立时升高了八度,指着自己的鼻子惊疑不定的问:“你……你叫我娘娘?”
那粉裳少女摸不透她为何会做此一问,仔细想了想也没叫错啊!于是更加紧张慌恐起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水盆伏首道:“是的,娘娘。”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诚惶诚恐的跪在自己面前,让贝雪着实不安,按下心中的疑惑,有什么话还是应该让她站起来再说。于是急急上前去扶,却吓的那女孩连连叩首:“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承担不起。”
自己和她认识吗,她竟然这么害怕自己?贝雪无奈的后退一步,怕吓着她,只好尽量柔声的说:“你快起来。”
“谢娘娘!”粉裳少女忐忑不安的站起身子,垂首规规距距的立在一边。
贝雪正欲进一步盘问,突然外厅珠帘响动,紧接着进来两个人。扭头一看,为首之人正是南公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随侍。
南公子今日的打扮不同以往,他头戴四龙金冠,身穿明黄色团龙锦袍,腰系玉带,足蹬黑色绣金丝祥云纹的软靴,神情依旧如故,却隐隐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没待贝雪说话,粉裳少女早已屈膝跪地恭敬道:“皇上吉祥。”
她管南公子叫皇上?贝雪的眼睛腾的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忽然想起刚刚那少女叫自己娘娘来着,再一联想自己是在这张床上醒来的,莫非他对我……
正暗自猜想着,南公子看到她却长出了一口气,焦急的神色立刻被淡定从容所替代,“你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现在见你醒了,朕也就放心了。”
不会吧,他怎么会是皇上呢?贝雪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错愕的看着他,那探询的眼神不亚于再看一只怪物。半晌,质疑道:“你……是皇上?”
他一摆手,宫女太监都识趣的退了出去。昂首玉立,傲然道:“不错,朕就是楚玉国的皇帝南翔,如假包换。”
此刻,贝雪的脑袋就像有一群蜜蜂在开会,“嗡嗡嗡”的乱成了一锅粥。楚玉国的皇帝,不会缺侍女吧?他想方设法将自己弄进宫,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说看上自己了?老天,不会吧!自己才不要和这个腹墨皇帝在一起。
南翔随意的坐在旁边的楠木镂花高背椅上,望着胡思乱想,神游太虚的贝雪,意味深长的说:“从今以后,你的身份便是淑妃娘娘。”
贝雪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完了,这下真的死翘翘了!她又气又恨,怒道:“不,我不要!”
南翔淡然一笑,捧起茶碗轻抿一口,悠然道:“要不要,这可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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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皇帝的秘密契约】………
“你……你无耻!”羞恼的她,胸口一阵巨烈起伏。
在她的眼神里,南翔看出了她的忧虑。放下茶碗,懒洋洋的眯起眼睛,“你不必担心,朕没对你怎么样。”停了停又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一定想不明白为什么朕非要找各种理由,甚至使用卑鄙手段强行将你留在身边吧?”
这话显然引起了贝雪的兴趣,她慢慢平静下来,盯着南翔,看其会做何解释。
南翔好整以暇的拂了拂袍袖,继续道:“就是因为你长的跟朕的尹淑妃实在是太像了,除了你的声音稍微比她甜美一些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贝雪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双手握紧拳头。这就是他为难自己的理由,多么可笑,只是因为自己和她的尹淑妃相像,她气的大叫:“因为你很爱她,忘不了她,所以你想找我做替身?”
仿佛触动了南翔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他的脸色顿时乌云密布:“不错,朕是要你做她的替身,朕也一辈子忘不了她,不过朕从来没有爱过她。”
呵呵,这话说的有意思,不爱她却还忘不了她,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难道是……贝雪脑子灵光一闪,心中骤然雪亮。脱口道:“因为你恨她!”
一句话说到了南翔的痛处,他骤然起身,犀利的目光蓦然射向贝雪,眼中有莫名的激动,恨声道:“不错,尹淑妃不守妇德,和假冒太监的野男人私会,被朕当场撞见,激愤之下已将二人杀死。”
这个男子生气时身上传出的戾气,令贝雪心惊不已。不过也难怪,别说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就是平常男子也决接受不了妻子背叛的耻辱。心中一软,幽幽一叹,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接过茶,南翔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拈出桌上水晶花瓶里的金丝菊,贝雪一边把玩,一边奇怪的问:“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你恨她,杀死她也算一了百了,为何还要找个和她相像的替身摆在眼前,难道你整日对着我这副面孔,心里不难受吗?”
南翔面色一肃,不耐烦的道:“朕这么做自有朕的道理,你就老老实实的配合朕做好你的淑妃娘娘就是。”
这人真不爽快。要人家配合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地不愿透露实情。不弄清事情地来龙去脉。没有一点好处。自己干嘛要心甘情愿地给你当枪使?
想罢她一边嗅着菊花一边看着南翔。怡然自得道:“你虽是楚玉国地皇帝。可我是傲来国地臣民。应该不受你地管辖吧?况且你要我配合都没拿出一点合作地诚意。要我如何答应你呢?”
没想到她这么难缠。更没想到她压根没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还不知天高地厚地与自己谈条件?南翔用森寒地目光审视着她。她也不逃避南翔地眼神。因为她知道。自己手里已经有了与其谈判地筹码。
片刻。南翔神色一凛。“你好大地胆子。竟敢跟朕谈条件。难道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贝雪轻轻揪着花瓣。施施然地说:“民女贱命一条。皇帝若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不过我知道你想要地并不是我地命。”
这丫头竟不怕自己。“好好好”南翔连喊了三个好。一口气将茶水喝干。蹙眉道:“本朝有左右两位丞相。淑妃尹玉娇地父亲是当朝右相。兄长是安邦大将军。而朕刚继位不久……”说到这他话峰一转。“淑妃地死讯已被朕封锁。对外只说她得了传染病不能见人。你代替她无人会怀疑。”
南翔虽然说的不是很明,但贝雪也听明白了。他刚登基,右相把持朝纲,儿子手握兵权,被迫娶了右相的女儿,却发现她与人私通,激愤下杀死他们,待冷静后才明白这消息若传到右相耳朵里,尹家定然造反。
所以他封锁消息,巧的是遇到了自己这个和尹淑妃如此相像的人,所以才欲让自己代替尹淑妃稳住右相,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夺其权利,削其兵权。
弄清了事情的真相,贝雪将手中的菊花扔到桌上,娇笑着凑上前,迫住他的眼睛,“那我帮你,我会有什么好处?”
见她活心了,南翔趁热打铁,邪魅的一笑,引诱道:“你欠我的帐咱们一笔勾消,等朕废了丞相收回兵权,便赐给你二千两银子,够你潇潇洒洒过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