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弟说笑了,任他三千粉黛,佳丽无数,放到锦儿姑娘面前一比,还不都成了庸脂俗粉!连府中一个婢女都生得如此天人之姿,宗弟真是好福气。”欧阳亦宇仿佛没看出欧阳亦宗的不快,兀自一个劲儿的夸奖着流锦。
“奴婢惶恐,太子严重了,锦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当不得殿下如此夸赞。”流锦羞得连忙垂眸,向欧阳亦宇福了福身,哪里有当着面这样夸人的啊!娇美的脸,红似二月艳丽的山花。
叶魂执剑的手,微微一颤,锦儿!会是她吗?抬紧盯着面前美若天仙的女子,那眉眼越的眼熟,叶魂心中一阵激动,仿若电流击过心扉一样,翻腾出丝丝兴奋和喜悦。
“哼!一个丑婢而已,皇兄还真当宝了。我府中堪称绝色的美人儿多了去了。皇兄若有兴趣,不防去挑选几个。”欧阳亦宗冷冷的说道,深若潭渊的双眸轻蔑的扫了流锦一眼。
流锦原本羞红的脸颊,攸的一阵惨白。他是怎么了?紧咬下唇,头垂的更低了,两只手无处可放,局促的绞着裙摆。
“宗弟此话严重了,在本王心目中,锦儿姑娘就是最美的一个,是独一无二的,自然是其他任何人,都无与伦比。”欧阳亦宇听着欧阳亦宗对流锦的贬低,也有些不悦,扬声反驳道。
“是吗?和着今日皇兄难得驾临茗王府,便是惦记着我府中的婢女不成?”欧阳亦宗深不见底的眸光,闪过一丝阴鹜,袖中的手不由收紧,好一个独一无二,无与伦比。
“宗弟若非要这么说,本王也不置可否。”欧阳亦宇甩了甩衣袖,忿忿的说道。
“你!“欧阳亦宗怒视着欧阳亦宇,转而闭口不再言语。
欧阳亦宇毫不退让的,抬直直接受着欧阳亦宗怒意盎然的目光。
“王爷,奴婢该死,求你们别吵了,都是奴婢的错。”眼见二人越的剑拔弩张起来,流锦连忙跪在地上,焦灼的恳求道。
僵持不下的两人,同时看向地上的流锦,欧阳亦宗眸中一丝痛色闪过,原本深邃灿亮的瞳眸,似乎被蒙上一层不易察觉的灰暗之色。
欧阳亦宇连忙走过去,伸手想扶起流锦,流锦抬头看向欧阳亦宗,见他俊帅的脸,越的冷峻,丝毫没有让自己起来的意思。便轻轻挣脱欧阳亦宇的手,小声的说:“太子殿下不用管奴婢,奴婢是茗王府的奴才,自然全凭王爷落。”
欧阳亦宇僵持的手,呆呆的垂了下去,深深的失落涌上心头,淹没了今日所有的愉快兴情,他不再说话,失望的看着,依然倔强的端跪于地的流锦。她终究是宗弟的人,自己哪里有资格在此自咄。
“宗弟,我们都不要争了,你就让她起来吧!”良久,欧阳亦宇放低声音,恳切的向欧阳亦宗说道。
“既然太子殿下话了,你就起来吧。”欧阳亦宗冷冷的看了流锦一眼,转向太子的脸,换上了招牌式的暖笑:“皇兄,我们去看芋儿吧!”
“嗯,好!”欧阳亦宇还以微笑,回头看了看流锦,跟着欧阳亦宗向紫菡院走去。
流锦缓缓站了起来,明眸中早已氤氲一片,潮湿的雾气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她的群裾随风飘扬,桃木簪未绾的那一半乌,被夏风肆意亲吻,似流瀑般飞扬飘洒。宛如被遗弃在凡间的仙子,独自黯然神伤。
叶魂跟随欧阳亦宗缓缓向前,看着暗眩欲泣的流锦,心中如猫抓似地难受,经过她身边时略停留了下脚步,试探着压低声音轻喊了一句:“锦丫!”
流锦惊愕的抬头,一袭暗黑色衣衫的男子,直直映入晶莹欲坠的明眸。双目暮然圆睁,那晶莹的雾气,终于凝聚成珠,悄然滑落,失了泪滴的眼眸,便被渐渐生出的惊然希冀和喜悦所渲染。流锦双手颤抖,嘴角轻抽,呜咽着喊了一声:“牧声哥哥!”……
………【99 噬心的嫉意】………
流锦惊愕的试探着喊道,那明眸再次凝泪滚落,一定是的,一定是他,只有他才会叫自己锦丫。
流锦的那声低唤,如同一颗石子投掷在叶魂的心湖,顿时扩散起阵阵涟漪,惊讶狂喜,叶魂的四肢百骸都像被注入清酒般,有些熏醉的难以置信。瞪大双目愕然的看着热泪盈眶的流锦。
“你是牧声哥哥吗?”流锦颤声轻问道,生怕一个大声便会惊扰到面前疑似牧声哥哥的男子。
“锦丫!锦丫!真的是你。”叶魂以声声熟悉而又久远的呼唤,来回答流锦的问话,那清明的双目,也开始微微泛红。
“牧声哥哥,真的是牧声哥哥!”流锦颤声高呼,声音略带哽咽,先前的伤怀全都被摒弃到一旁,她飞身向叶魂的怀中扑去。
“牧声哥哥,锦丫好想你啊!”流锦紧紧的抱住她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高大男子,那滚滚而落的泪,打湿了男子的衣襟,仿佛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想念,都化作泪水,来祭奠,祭奠他们失散的十二年。
“锦丫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叶魂惊喜交加,拥住流锦微颤的身子,激动地说着。
沉浸在久别重逢喜悦中的二人,丝毫没有看到,欧阳亦宗那惊讶,恼怒,阴鹜的脸。
欧阳亦宇惊诧的看着相拥的二人,心中很是不爽,奇怪的问道:“他是谁啊?他和锦姑娘什么关系?怎么如此亲密?”
欧阳亦宗紧握着隐藏在袖中的手,深邃灿亮的瞳眸,越的看不到眸底。他的锦儿,先是和对她觊觎多时的太子谈笑风生,他亲昵的为她拂去落叶,她也含笑默许。若他没记错,五年前,他想替她拂去落叶的时候,她惊愕躲闪,结果他们一起倾倒在花丛中,而现在,她又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兀自扑进别的男人的怀里,抱着那男子竟激动到泣不成声。她的锦儿,又把他置于何地?亏的他拼死拼活的赶完手中的事务,风尘仆仆的直奔回来,只为能早些见到日思夜想的她,只为了能早些打掉那心中磨人的相思,可他的锦儿,又把他置于何地?
拳头暗暗的愈收愈紧,五指被捏的生疼,可依然抵不过他心底那肆意蔓延的疼痛,他的心,好似被一把钝锈的刀,在那最最柔软的地方,生生的割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无形中又有一只手,狠狠的顺着那缝,硬撕掉了一块心肌。他的心残缺了一大块,空洞的让他有些慌神,有些呆愣,有些恼怒。他的锦儿,怎么可以,怎么能这样对他?
深若潭渊的瞳眸中,那幽深的潭底,翻腾起的是无尽的伤痛,悲哀,孤寂和无助。然那参杂纠结的各种情绪,皆被嘴角的冷笑所遮掩。眸中阴鹜转瞬即逝,欧阳亦宗转脸看向欧阳亦宇,戏谑的说道:“谁知道呢?许是久别的情人,又碰到了一起,皇兄也知道,那丫头也是刚回来不久。而那个男子,是我四年前才收的家丁。”
“哦?是吗?情人?怎么会呢?”欧阳亦宇有些不愿意相信他的说辞,然一脸的落寂,把他心中满满的失望尽数暴露了出来。
“皇兄,我们进去吧!”欧阳亦宗扬声提醒道。
“啊?哦!好的。”欧阳亦宇复又看了一眼相拥的二人,失落的摇了摇头,率先走了进去。
身后的欧阳亦宗亦回过头看了一眼,强忍着眸中的肃杀之气,他挑眉把指缝间夹着的一颗小石子,运劲打了过去。叶魂腿腕一麻,差点跪倒在地,连带着流锦也踉跄了一下。
“牧声哥哥!你没事吧?”流锦站直身,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赶了一宿的路,有些劳累而已,锦儿先下去吧,等有空我再找你。”叶魂忍痛,佯笑着说道。眼角撇到主子离去的背影,惊得后背全是冷汗,主子这是对他手下留情了,否则,他这条腿就算报废了。可是为何主子如此震怒呢?莫非他……叶魂睨视着面前宛若谪仙的流锦,心中隐约猜到了原委。了然的展眉,一丝笑意爬到脸庞,仿佛腿也不那么痛了。
“那锦儿先告退了,哥哥有空一定要找我哦!”失散十二年了,她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牧声哥哥,只是,为何他改了名字呢?
“嗯,一定!”叶魂微笑着回道,一直到流锦转身离开,再看不到她身影时,他才一瘸一拐的进了紫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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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情殇】………
欧阳亦宗和欧阳亦宇,一起在紫菡院和欧阳紫芋聊了半晌,其间欧阳亦宗一直缄默不语,似乎有很重的心事,而欧阳亦宇也是兴趣奄然,打不起精神,唯有紫芋开心不已,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
到了晌午,欧阳亦宗看了看时辰,正准备邀欧阳亦宇留下用午膳,皇后便派了近侍,火急火燎的来宣太子回宫。
送走了太子,欧阳紫芋就拉着大哥的胳膊,亲昵的说道:“哥哥,不如我们先让锦儿姐姐做些‘碧落琼宵’送过来,吃过后再用膳吧!这几日你出门在外,一定馋死了吧!咯咯……”
欧阳亦宗刚才还含笑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冷冷的回道:“谁要喝那劳什子东西,我没兴趣。”说罢,便甩袖兀自出了紫菡居。独留下傻了眼的欧阳紫芋和清儿,他们不明白,王爷这又是怎么了呢?
欧阳亦宗阔步出了紫菡院,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流锦手执一把小铲,迎面走来。身后的叶魂一阵欣喜,他又见到锦丫了呢。
“宗……”流锦含笑看着欧阳亦宗,明眸溢出似水柔情,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给他听。
欧阳亦宗剑眉一挑,用眼角的余光,不悦的撇了流锦一眼。鼻尖轻哼出声,好像非常不乐意瞅见她似地。脚步骤停,欧阳亦宗不满的开口:“一个卑微的奴婢,也配直呼本王名讳。”
流锦那柔美恬静的笑容,瞬间便凝固在脸上,苍白的几乎如雪绢般透明。微微抿了抿唇,流锦艰难的展开脸上那僵硬的笑容,恭顺的垂眸低,直直跪了下去,轻声笑道:“奴婢叩见王爷。”声音依然是那么轻柔甜美,可她那微颤的双手,和紧咬的下唇,早已泄露了她内心所有的伤痛。头垂的几乎着地,那飘扬于身后的长,便肆意跃过肩膀,遮住了她惨白的脸颊,然她明眸中的泪再次滚落如珠,无声的坠落到地上,飞溅起一抹灰尘,不留一点痕迹。
欧阳亦宗心中一痛,不可名状的痛,如一根锋利的刺,直刺入那已残缺的柔软之中。
“主子!”叶魂语带哀求的低唤了一声。
“叶魂,守好你自己的本分,否则……”欧阳亦宗没有说下去,那森鹜的话,给了叶魂一个冷硬的警告。
“属下该死!”叶魂大惊,连忙埋头跪了下去,再不敢往下说去。
“起来吧!”欧阳亦宗扬声向叶魂说罢,便径自拂袖扬长而去,始终未再看流锦一眼。
叶魂眉头紧皱,担心的看了流锦一眼,满腹的怜惜和抚慰之语,却苦于无法说出口,一咬牙,头也不回的跟着欧阳亦宗,渐渐走远。
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由重及轻,一步一步,一下一下,踩踏在流锦的心头,心口一阵阵紧缩,无形的痛,便缓缓溢出,蔓延到四肢百骸。流锦久久没有抬头,直到那脚步声渐渐消失,她才微微抬头,那原先清澈的明眸,已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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