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宵有些担忧的看着面不改色的主子,心下不由更加的钦佩。如此千钧一之时,他万般的努力与谋划,都将在今天一决成败,可他却如此镇定,当真让人心悦诚服。
男子习惯性的摩挲上大拇指,可那早已没有了那枚翠玉斑指。锦儿,你和我们的宝宝在做什么呢?对我来说如此至关重要的一刻,我多想有你在我身边,即便你依旧不肯理我,可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好。
男子勾起薄唇,深邃灿亮的眸子,流溢出缕缕宠溺的温柔光彩,微微的一笑,却显得越的落寞。
锦儿,也许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我才会觉得不安吧!男子抑制住狂跳忐忑的心,一丝酸楚悄悄爬上心头。
“主子!大事主子不好了!”寒月从马上跌了下来,哭喊着跌跌撞撞的奔入了帐篷。
“寒月!怎么了?”欧阳亦宗‘霍’的站起,两手一把抓住寒月的肩膀,只见寒月的右臂正汩汩的流着血,苍白的脸上沾满了血污,凌乱的,粘着污血,沾在脸庞之上。惊恐苦痛的双眼,痛心疾的看着一脸铁青的欧阳亦宗。
“主子,我们失败了,还未待我们出手,便遭到大批死士的围攻,风公子身中数剑,坠崖身亡……暗木为了掩护我战死……只有我,逃了出来……”
欧阳亦宗惊愕的瞪大双眸,颓然倒退了数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狼狈哑泣的寒月,轻轻的摇,无力的跌坐到椅上。他的心,刚刚还在为锦儿酸楚疼痛的心,就在这一瞬间,被寒月的几句话,彻彻底底的打入了万丈深渊。
“不!不会的!我不会输的,十九年了,寒月,你知道的,十九年了……怎么会这样,寂风他,他不会死的……我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还有暗木……不!我不会输的。”欧阳亦宗霍的收缩瞳孔,‘霍;的又站了起来。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
那原本皎灿的眸子,此刻竟猩红的一片,似乎要滴下血泪来。丝丝微薄的寒冰,缓缓爬上男子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渐渐凝结,越的冷厉凛然。
“主子……您要保重啊!“寒宵看着受到中错的男子,哽咽的劝道。
“主子,还有一事,我从山顶逃下之时,看到太子和锦儿姑娘,并肩站与撵车之前,仿佛相谈甚欢……所以我怀疑……”
“什么?”男子身形又是一震,圆瞪的眸子,死死的锁着寒月的嘴唇。似乎不敢相信,刚才从他嘴里吐出的,竟是那个会萦绕他一生的名字。
“锦儿!好……非常好……哈哈哈……”血红血红的眸子,滚落出颗颗炙热的泪,男子竟骤然抬,仰天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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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相对硕华顶】………
“主子!主子!您一定要振作啊!”寒宵热泪盈眶的看着伤心欲绝的欧阳亦宗,他真的害怕他在如此打击之下,会失去最后的信心和坚持。
“寒宵,好好替寒月包扎伤口。”男子止住狂笑,微勾的唇角竟扯出一丝温暖如春的笑容,让寒宵二人不由有些惊疑。
收敛住眸中泛起的愤恨和伤痛,欧阳亦宗大手一挥,咬牙撕落掉臂上缠绕的绷带,大步跨出帐篷,跃上追风,风驰电掣般向硕华顶奔去。
风从耳旁呼啸而过,割痛了男子俊逸温润的脸庞,追风急飞奔,那每一次颠簸都会抖落出一袭滚烫的疼痛,燃放在胸膛,灼烧在心口。
每前进一步,男子的心便会多痛一分,硕华顶!寂风!暗木!锦儿!……
锦儿!他的锦儿,他此生唯一深爱入骨髓的女人,竟会和他在一起,那么今天的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他全盘的计划,他生死与共的兄弟,都在今天被阻杀殆尽。半路遇伏,肯定是有人泄露了他布置已久的计划,那么会是谁呢?就算打死他,他都不愿相信,那个出卖了他,给欧阳亦宇通风报信的人会是流锦,是那个唯一被他放置在心尖的女人。他一定要问清楚,否则,他死不瞑目……
流锦迎风立于硕华顶,一袭水绿色长裙随风而摆,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和那柔软的群角径自舒卷飘舞,割碎了周遭所有凝结的空气。女子苍白平静的脸,像静止的湖水,无波无澜,一缕调皮的丝拂上那绝美的脸颊,女子如扇的睫羽终于微微颤动了一下,伸出素白的手,纤长的手指缠绕上那缕青丝,贝齿轻轻咬上那毫无血色的唇瓣。他,在做什么呢?她这样阻止了一切悲剧的生,究竟是对是错呢?
只是流锦永远不会知道,她在阻止悲剧的同时,却酿造了欧阳亦宗一生之中,最大的悲剧……
突然,一阵莫名的抽痛袭上心口,流锦身形一歪,差点跌倒在地。眼疾手快的欧阳亦宇一把扶住合上眼眸的女子,可她似乎很疲累,几乎连自己的身子都撑不住。
“锦儿,你没事吧?你怎么了?”男子揽住流锦站不稳的身子,担忧的询问着。
“我没事!”流锦伸手揉了揉额头,轻轻的摇了摇头。便挣扎着想站直身子,谁知又是一波眩晕袭来,女子的腰身,再次被皱眉的欧阳亦宗扣住。
“锦儿,你不要乱动了,我这就命人找大夫来。”男子紧锁眉头,轻柔的声音抚慰着女子莫名悲伤不安的心。
踢踏的马蹄声渐渐清晰的传入耳畔,两人一同抬头望时,便看到一身雪白锦袍的俊朗男子,急切的御马直奔而来,他那被风鼓吹而起的衣摆,那把随风翻飞的墨,那痛色满溢的红眸,还有那寒若冰山的脸庞。随着每一次的奔进,都越清晰的映入女子婉澈的眸,亦一次比一次沉重的刺痛着女子颤动的心。
男子收缰立马,那灰败猩红的眸子,死死的锁着紧紧相拥的两人。颤抖的手,紧握着缰绳,被捏的‘咯咯’作响,手臂上的伤口早已撕裂,温热的鲜血,渐渐烧红了那雪白的衣袖,可他却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那剧烈的疼痛一般,男子嘴角微微抽搐,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凛冽的山风,呜咽着,怒吼着,只有几人的衣摆,翻卷着,飘扬着……
男子突然扯起唇角,拮出了一朵大大的绚烂笑容。幽深的瞳眸,掺杂说不出的万种情绪,直勾勾的凝视着女子素净的面容。
“锦儿,过来,回到我身边来!”男子噙着从未如此温暖过的笑容,用那从未如此温柔过的声音,轻柔似水的,缓声对着女子说道。
“皇弟,锦儿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对她的伤害到此为止吧!”欧阳亦宇戒备的紧拥着流锦,有些怨愤的说道。
流锦抿了抿被咬的红肿泛血的唇瓣,凝视着男子的水眸,渐渐潋滟起氤氲的雾气。他流血了,他失败了,可是他还在笑,还在温柔的对着她笑。为什么?欧阳亦宗!你此时的笑容,究竟想说明些什么呢?为何伤害来临的时候,你从不这样对我笑呢?也许那时,只要你一个微笑,便可以轻易的延续我爱你的勇气。可是,现在,我好累,好累!我们之间堆积了太多的羁绊,你我就像两只想渡到彼岸的小船,相遇时彼此温暖,而后,擦肩而过,渐行渐远。因为我们的目的地,是对方起航的那边海岸。……
………【233痛彻心扉的对峙】………
“锦儿!我说,到我身边来!”男子对欧阳亦宇的话,置若罔闻,嘴角让人酸楚的暖笑,渐渐消散着飘渺的余温。
“不!我不要回去!”流锦的手下意思的拂上小腹,惊慌无措之下,只能无力的摇着头,那直视着男子眉眼的眸子,渐渐朦胧,一串晶莹悄然坠落。她想到了左相在狱中,期盼她唤他一声爹时,那恳切悲戚的目光。她想到了他怒言威胁的决绝。而她,亦想到了他新婚之时,阳明山那一室的大红,亦想到他万般宠溺与无微不至的呵护。心,一阵阵的纠结着,撕扯着,流溢出无尽的伤痛,苦楚,和那越来越汹涌的眼泪一起,几乎溺亡了她那颗悲痛难明的心。
“锦儿,告诉我,不是你出卖了我!”男子的幽深如万尺寒潭的眸子,无力的合上,而后霍然启开,一丝灿亮的期盼射出黑瞳。
“是我,是我告诉了太子的。我不能让你杀他。”流锦艰难的启唇,柔弱无力的声音,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把欧阳亦宗推入万丈深渊。
女子痛苦的闭上双眼,敛住了眸中所有的伤痛,却依旧阻断不了那磅礴而下的眼泪。
“哈哈哈……好!很好!”男子身形剧烈的一震,萎靡的身子渐渐颤抖。欧阳亦宗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好像从未听到过如此好笑的话一样。他笑,笑的很大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的心,竟然奇迹般的不再痛了。是啊!麻木冰冻了的心,还会痛吗?
宗!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再次夺取我亲人的生命,我也不能让你为了皇位,杀死自己的亲兄弟,所以我才会选择这样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要再跟你回去了。我所剩时日已经不多,我要去找薛大哥,我要努力寻找活下去的希望,因为,我有了你的孩子……
男子一直笑,一直笑,那笑声却越的悲凉凄婉,被山风夹裹着,飘出好远好远。
突然,男子顿住狂笑,眸光骤然一凛,肃然的杀气飞射出眼眸。欧阳亦宗身形一跃,飞离了马匹,霍然出掌袭向欧阳亦宇的面门。
“不要!”流锦惊呼一声,身子一闪,推开拥扶着自己的欧阳亦宇,圆睁的眸子只映出那飞袭来的大掌。
欧阳亦宗大惊,急收掌,可凌厉的掌风依旧把流锦纤弱的身子震退了数步。
“锦儿!”“锦儿!”两个男人同时惊呼出声,一抹青色的身影飞射而来,一下便稳稳接住了差点倒地的流锦。
“锦儿!你还好吧!”薛景睿抱住虚弱的几乎抬不起头的女子,心一阵阵的紧缩,一阵阵的抽痛,她太虚弱了!锦儿!你怎么就这样苦呢?可是为什么,你依旧割舍不下,制造你痛苦的元凶呢?
“薛大哥,我没事!救我!”流锦护住隐隐作痛的腹部,无力的依进薛景睿温暖的怀抱,艰难的仰起脸,蹙眉哭求道。
“你放开她!”欧阳亦宗紧攥着拳头,几乎麻木的心,仿佛又被割裂成无数块,那支离破碎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际。
“欧阳亦宗!你够了吗?你利用锦儿转移蛊毒,还把她送嫁给,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借她铲除了她生父的势力,又残忍的杀死了他,你究竟置锦儿于何地?难道你对她的伤害还不够吗?她快死了,快死了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没找到救治她的方法。可你呢?你在乎过这些吗?你只知道为了你的千秋大业,无止尽的利用伤害她而已。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同样深爱着锦儿的男人,我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你!欧阳亦宗,你!不配得到锦儿的爱!”薛景睿言辞烁烁,掷地有声,冷厉的斥责着欧阳亦宗的罪行。怒气横生的双目,紧锁着欧阳亦宗的脸庞,他真的很想痛打他一顿,可是,为了锦儿,他不能那么做,她再也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
“不!我没有,我说了我不是故意利用锦儿转移蛊毒的,我也没有杀害端木荣瑞,不是我做的,锦儿,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呢?”欧阳亦宗脸色越的苍白,承载不住的痛苦,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