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平的表情整个都是木的,看得出他不常笑,笑容都僵硬勉强的很:“你好,我是鲁平,谢谢你。”
杜君琦与他们一一握过手后,刘建出声让他们坐下聊。
杜君琦先开口和他们简单说了一下干货专卖店的经营范围和他们的工作内容,至于工资方面她就不知道了,这个他们可以在面试时自己去问专卖店的负责人。
于洋和鲁平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对了,你们在面试前最好要经过一点培训,因为你们做的是送货上门的工作,工作与一般的营业员不同,不需要面带笑容,不需要热情迎客,但是实际行动上却有很具体的要求。”
杜君琦开始讲送货上门的服务要求,比如客人要求货品要送进家门的时候,要主动脱鞋,或者穿上鞋套,免得弄脏客人的地板,比如货品放下后一定要主动帮客人归整清楚,箱包底下要是有杂物也要清理带走,不能走后还让客人收拾卫生,比如要是口渴,只能喝自带的开水或饮料,不能吃水果和零食,就算是客人给的也不能要,比如要衣装整洁,不能穿着脏污的衣服,或者落了一身灰的衣服,如果送货路上遇到意外令衣服脏污,又不能及时清理干净,要站在门外和客人解释清楚,得到客人允许才能进门。
杜君琦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这些服务标准在后来十几年已经很普及了,不管是上门安装空调还是热水器,是安装燃气管道还是宽带网络,服务人员都会自带鞋套或脱鞋,也会很主动地清理卫生,也不会收取客人的烟和饮料,现在她把她记忆中的服务标准说出来,希望能帮到他们顺利通过面试。
刘建和于洋鲁平三人都很认真地听着,这些行为虽说都是小事,但是的确很贴心,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送货员,尤其在现在这个没有形成服务理念的年头,杜君琦说出的话就更是让人十分信服。
唠唠叨叨地讲了十多分钟,杜君琦总算把关于送货员服务标准的话说完了,然后她把放在一旁的塑料袋拿过来,拿出了两个瓶子。
“鲁平,你眉上有一道疤,让人看着有点害怕,所以我买了一点化妆的东西,把这个疤变成胎记,这样就不会让人害怕了。这是上妆用的,这是卸妆用的。”
杜君琦说完演示了一番如何制作胎记,并在鲁平的脸上印一个青色的胎记后,掏出随身小包中的小镜子让他看。
“看,这样就遮住了,人们就只会看到你的胎记,不会注意那道疤了。这是卸妆用的,用热水洗完脸,抹匀,盖一会儿,然后擦掉。”杜君琦边说边演示,“你最好备一块深色的毛巾,专门用来卸妆。好了,这两瓶就送你了,我想你要买也不一定知道去哪买,干脆就直接买了送你,这两瓶能用很久了,用完你就去学生街的东方书画社,和他们说买戏剧上妆的油彩。”
杜君琦从头到尾都抱着三十岁大姐的心态,对待鲁平就是职场人士对待十八岁学生的指导态度,上妆卸妆亲自动手完全不讲究,她不知道,她这种指导态度安在她的萝莉壳子上有多么的违和,更不知道,她的大姐心态又给鲁平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鲁平一直都害怕别人看到他时的惧怕眼神,他自认自己是个宽厚的人,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别人就是会惧怕他,就是因为他的这道疤,他一直被别人排斥,除了家中的父母和大姐,谁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疤,刚看到这个小妹妹时,他很害怕她也会被吓到,但是她没有,她不但不怕,还主动碰触他的疤,他们明明素不相识,她却为他想了那么多,想着怎么遮掉疤痕,怎么卸掉胎记,还特意买了油彩和卸妆油送他,就为了担心他不知道去哪买。
“谢谢,谢谢。”鲁平眼眶微红,除了谢谢,他说不出任何话语。
第98章 方谦益的烦恼
方谦益无语地听着同桌的唠唠叨叨,进入初三后,不知怎地,班级里突然就流行起了交朋友的话题,交朋友也就是谈对象谈恋爱,听着男生们对女生们的讨论,再听着女生们对男生们的评价,身为双面间谍的方谦益很是无奈。
才11岁的方谦益在同学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乖巧孩子,懂事不撒娇,玩闹时意外受伤了也不会去告状,所以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愿意和他一起玩,而且因着他手头阔绰,班上的许多同学还向他借过钱,借钱的交情比玩闹的交情更深,借的人多了,交情也就多了,班上的同学们都不拿他当外人,很多话都会对他说,很多事也会向他打听,久而久之,方谦益就被迫成了男女生双方的问话筒,每天都有男生问他“哎,昨天我的纸条你交给**了吗,她什么反应”,或者是女生问他“**和隔壁班的**昨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对**有意思”。
方谦益觉得很无奈,这种处于好感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状态最讨厌了,有什么事你们两个自己去说啊,问他做什么,他又能说什么,说好话吧,你们不信,说实话吧,你们又不乐意听,他说什么都为难,为什么老缠着他呢,你们这些痴男怨女们能不能放过他一个小孩子啊!
耳边持续传来同桌的叨叨声,方谦益收回发散的心神继续充当心灵垃圾筒,同桌的青春期烦恼还真多啊,说了这么久还没说完啊。
“我的胸里长了硬块,摸起来硬硬的疼疼的,你说我要不要买点药抹一抹啊?”同桌很烦恼。
方谦益应声道:“不用,你自己多揉一揉,饭多吃一点,和你妈说一声,让她给你炖点补汤,过两三个月就好了。”不就是青春期发育嘛,每个人都有,忍忍就过了。
“你怎么知道?”
“你这叫青春期发育,**上学期就经历过了,他的妈妈给他炖了一只大公鸡,过段时间就不疼了。”方谦益是知心小朋友,大家有什么事都和他说,所以他什么都知道。
“哦,原来如此。”同桌晃了晃脑袋,“那他长毛了没有?”
“长毛?你说胡子吗?他唇上不是已经有一点胡须了嘛。”
“不是,下面。”同桌古古怪怪地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谁问这个啊。”方谦益拒绝谈论这个,这个世界的男人真是太不贞静了,什么都拿出来谈。
“我问问他去。”同桌阴笑着跑向了教室后方**的座位。
方谦益刚松一口气,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前桌男生抬起了双手,露出了胳膊下的稀疏短毛,方谦益默默地低下了头,好伤眼。
不管看过多少次,他都接受不了这个世界男生长体毛的现实,腋毛、手毛、腿毛,这世界的男人怎么能长这么浓厚的体毛啊,真是太恶心了。
刚想到这里,方谦益就看到了后桌男生伸过界的大脚丫子,天热,汗多,男生们都喜欢脱了鞋散热,课桌座位间的位置本来就小,伸伸腿,脚就很容易伸到前一桌去了。
呃,比腋毛更恶心的还有男人的汗脚,想到自己青春期发育后的未来,方谦益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前方有腋毛,底下有汗脚,方谦益把头转向了窗外,还是看看窗外的绿树洗洗眼吧。
窗外,树下,一群女生在踢毽子。
女生们踢得很轻盈灵巧,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像一群快乐的小鸟,但是,唉,方谦益摇了摇头,那样的捂嘴遮笑太膈应了。
小学时女生们还笑得大大咧咧无遮无拦的,上了初中后就开始学着矜持了,不管是小笑还是大笑,总是捂着嘴遮着牙,不肯让人看到自己的笑容,比郎儿们更加郎儿腔,笑不露齿不是这样的啊。
方谦益趴在桌上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绪,不知怎地,就想起了杜君琦。
她与这一世的女生都不一样,那样的果敢和聪颖,洒脱和沉稳,就算是放在前一世也是极出彩的,若她生于那一世,定是能让许多郎儿为之倾心的好娘子。
平心而论,她比不上前世铁将军的威武英姿,也比不上李司马的风光霁月,但是,她不是前世的女子,不曾受过君女之训,有这番风华已是难能可贵,更何况她年仅十一岁,尚处稚龄,若是再过几年,待她弱冠,必有一番傲人风采。
这一世的女男颠倒,他再不惯也无法颠倒乾坤,待他长大成年,仍是得寻一人与之携手一生,但是这一世的女子实在太孱弱又太郎儿气,唯有杜君琦一人能入得他眼,若是必寻一人,他只愿与她相守,好在他们自相识起便是好友,青梅竹马,感情自是与外人不同,好好用心,必能携手一生。
方谦益突然心神一凛,年少聪慧,风华自成,青梅竹马,这样的人,他不是已经遇到过一个了吗?这一世仍是如此,那是不是天意在暗示他,这一世的命运仍是如前一世那般,他还要再为他人做一次绣衣郎,陪着那人成长,陪着那人吃苦,为那人献上一颗真心,最终却看着那人舍了他娶了别人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方谦益心中顿时升起熊熊怒火。
凭什么!凭什么他吃苦受累却不能得到一颗真心?
不甘,既然老天给了他希望,为什么又把希望收回去,他做错了什么?他就只能看着别人幸福吗?
“嘿,上课啦,发什么呆,快坐好。”同桌拍了方谦益一把,把他的心神震了回来。
“快换课本,这节是英语课。”同桌见他仍有些懵懵的,赶紧低声提醒道。
方谦益半恍惚着换了课本,心中却仍想着前一世的愤怒和绝望。
不,不会的,这一世他一定会牢牢抓紧她,他在茫茫的天网之下拿回前世的记忆,绝不会还像前世那般愚蠢行事,不管这一世的命运原定是如何,他都不会再傻傻的重复前世的错误,她既是这世唯一能让他在意的女子,他就不会再像前世那般轻易的放开,他要她永远舍不下他。
方谦益半恍惚半忧思地度过了一整天的课时,傍晚放学回家,刚放下书包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喂,我找方谦益。”话筒里传来杜君琦的声音。
“君琦。”方谦益又惊又喜,他在想着她,她也在想着他吗?
“是你呀,正好,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你家不是在f市开了一家干货专卖店吗,我想问下,店里还缺兼职店员吗?”
“兼职店员?”
“嗯,我有一个男同学要找兼职工作,他有力气,能搬东西。”
“男同学?”方谦益一下警惕起来,“你们是朋友吗?”
“还不算,只能说是认识,和我不同班,但是辅导员是同一个,我算是帮辅导员的忙,辅导员是学校里最常与学生接触的老师,算是半个班主任,管的事情比班主任还多。”杜君琦解释了一句。
“哦。”方谦益稍稍放了一点心,“我问下父亲,问好了给你电话,你电话多少?”
“你打我bp机吧,我现在有bp机了,号码是******,你打寻呼台,报上我的号码就可以了,我这边会显示来电提醒,你也可以讲几句话让寻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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