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喝一声大胆!垂柳撇撇嘴,不甘不愿的闭嘴。
也不知垂柳这么一出是怎么刺激那苏氏,苏氏骂骂咧咧道:“大人冤枉啊,我们怎么是冒名顶替?这婆娘是我家未过门的媳妇,大人明鉴啊。”
赵氏被这苏氏一说,便也说花色时苏家未过门的儿媳妇,咬着牙不松口,誓不认罪。
花色暗自冷笑,也不张嘴,自顾自的垂泪用袖口抹眼角。若是今日只有县令在,为了息事宁人可能就算了。但是有郑幕之与堂上的军爷,二人都是奉旨前来的,若都是糊涂办案,相信宁皇也不会叫他们来办这差事。
果然,堂上的军爷喊了声肃静,问起花色来。
花色哽咽着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通,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成分,又隐了一些得罪人的话,道:“还请军爷明察,小镇上的相邻都是可以作证的。”
垂柳也跟着抹了两滴眼泪道:“这是欺负我家姐姐良善,若是家里有个男子也不至于这么窝囊。”
第七章 苏卿
垂柳说完只听堂下一阵哭声,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县令被吵得头疼,脸色变了几变,只是不便发作,又生生忍了下去。
堂上的军爷一拍惊堂木,大喝:“肃静!公堂之上岂是你等撒泼之地?”
赵氏爬上前两步大喊冤枉,若不是离得远怕要抱着军爷的腿哭诉了。苏氏也不甘示弱的大喊冤枉道:“青天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这泼妇胡言乱语欺辱我们。她确实是我家未过门的儿媳,连聘书都收了的,怎么不算?”
花色暗自啜泣,不言不语。垂柳却不依不饶的骂道:“人在做天在看!说话要凭良心。莫说我家姐姐跟你们没关系,就是真与你家儿子是未婚夫妇,你也没道理拿她的津贴,还没过门呢!你便这般欺辱我姐姐,若是真的过门还得了?”
而后又是一阵唇枪舌战,苏氏与赵氏一口咬定花色与他们有关系,垂柳一个劲的说没有。吵了半晌,堂上的惊堂木又是响彻衙内,堂上的军爷道:“肃静!”
又是一阵清净。
花色见状哽咽道:“实不相瞒,妇人确实与他家没有关系。不信大人可以请苏家公子过堂,劳烦大人再找几个与我相当的妇人,那苏家公子必定认不出来。”
赵氏与苏氏一阵惊慌,堂上的老爷觉得可行,与郑幕之对视一眼点点头。郑幕之便嘱咐人去叫苏家书呆子前来过堂。
这来回有二十里地,趁这功夫郑幕之便提议道让大家歇息片刻。军爷也是没意见,让两边升堂威的衙役分别带人前去休息。
郑幕之自己则跟着花色一道走,无人时便吩咐道:“一会你换身装扮,就扮作小厮吧。”
后面的话郑幕之没说,花色却能猜的出来,暗暗在心里道这人心思缜密。没过一会,衙役过来请人去过堂。花色已是换了男子的衣服,与先前安排的人一道进了衙内,站到郑幕之身后。
等站定,花色被堂上站的男子引去视线。男子穿的衣裳比较苏氏来说好的太多,只是低着头,脚尖一直不安的磨蹭着地,时不时的抬眼向外面看去,也不知道在张望着什么。
堂上的军爷喊了声:“来人可是苏卿?”
那人被吓了一跳,是真的结结实实用身体表现出来的惊吓,瞪大眼睛看向军爷道:“我……小……是在下!”说话唯唯诺诺,一点也没有花色想象中的跋扈样子。
“大胆苏卿!你缘何不跪?”县令喝一声,苏卿身子一抖,小声道:“娘亲……说……说我是秀才,见了官可以不跪的。”
县令自然知晓苏卿不是秀才,自己见了堂上二人都是要作揖行礼的,哪里能容许苏卿不跪?于是喝道:“苏卿!慎言!”
后面的话却被堂上的人喝止住了。军爷明显有些不耐,只是对苏卿道:“下面哪个是你未婚娘子?你指出来!”
苏卿吓了一跳,不确定的回头看一眼,后面上来的有四、五名女子,皆是不施粉黛,穿着朴素。苏卿只是匆匆扫一眼就对着军爷道:“在下确实有过未过门的妻子,只是两人有缘无分。她已嫁做人妇。如今苏卿……没有婚约。”
这人倒是实诚,也不知是苏氏自作主张还是这人是个实诚的人,总之算是真相大白。再后面的事就不与花色与垂柳无关了,传罪妇上堂,指控罪行,画押、入狱。被冒领的津贴也由衙役送上门。总之算是解了恨。
只是没想到第二日一早花色开门有不速之客。这人便是苏卿,大概来的时间久了,抱着手臂蹲在花色家门前,看着倒是可怜。见花色开了门,站起身行了一个大礼道:“可是花家大姐?”
大姐?花色蹙眉,这人明明比自己还要大上一岁,哪里来的脸皮喊自己大姐?
苏卿也不会看人脸色,只是自顾自道:“苏卿替家母向大姐道歉,让大姐受了委屈实在对不住!”
花色不答话。
苏卿有些讪讪的继续道:“只是家母年岁已高,受不得牢狱之苦。苏卿愿意替家母受罚,还请大姐成全。”
花色一头雾水,而后面无表情道:“又不是我将人打进牢狱的,与我何干?”
苏卿张张嘴,不知从哪里说起。
这时不知从哪出现的郑幕之倒是接了话:“他昨日来求我,看他也是一片孝心,所以就给他指了一条路。”
花色了然,眯起眼睛道:“既然知道是我受了委屈,我又为什么要饶过她?”说完利落的转身进门,语气说不出的乖张。
留下后面两个有些怔愣的男子。
郑幕之倒也看的开,哈哈一笑后对苏卿道:“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态度,心诚则灵。你好自为之。”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也不知道苏卿领悟了什么,对着郑幕之离开的地方深鞠一躬,抬脚进了花色的茶馆。
一连几日,花色起床开门时都能看见苏卿等在门外,而后跟着花色进了屋子,烧水、劈柴,什么事都抢着做。等花色要关门时又不声不响的出了门。
垂柳觉得别扭,说了好几次要撵走人的话,被花色拦了下来。说实话,花色不讨厌苏卿,这人有情有义,又是孝顺的男子,做起活来也是利落的紧,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架子十足模样。只是大好的青年生生被他母亲给毁了,说来也是让人扼叹。
没过几日,花色等人可以迁移了,谁曾想早上开门依旧看见苏卿,而且脚旁还放了一个包裹,明显是要跟着花色二人一道走的意思。
垂柳大惊,指着苏卿道:“你怎么在这?昨日不是与你说了不要再来么?”
苏卿鞠躬道:“家母做了错事,苏卿理应代为偿还。”
垂柳呸一声,骂道:“你只是过来蹭饭的吧?你来了后我们开支多出来一倍,你说说,你是替你老娘道歉的还是替你老娘恶心我们的?”
苏卿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耳根也红了一片。如今这样的男子还真是少见,倒是个不染世俗的……有男子在身边倒也好,花色走向柜台拿起算盘道:“我也不占你便宜,你要是愿意跟着便跟着,我每月付你工钱,除去你的开支,剩下的每月月底给你。你要是什么时候想走我也不拦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苏卿倒没想过花色这般说话,深鞠一躬道:“老板娘请说。”
花色勾起笑道:“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苏卿竟然老实的应了。
第八章 配婚
一路舟车劳顿,有了郑幕之的帮助茶馆里的所有东西算是折现换成银钱了。倒是方便了花色。垂柳在花色耳边直夸郑幕之不错,听那意思有将花色与郑幕之凑成一对的想法。
花色没好气的白了垂柳一眼道:“你觉得我的身份与他相符么?”
垂柳便不再说那话。
因着是迁徙过来的,所以这边也唤作垂柳镇。提前过来的人家大多忙着修葺房屋。房屋看着倒是不错,但是毕竟是忙着赶出来的,有些细节方面还需自己动手整理。
花色一行人进镇便有人领着,按人头分配屋子。都是不认识的,也没有特意照顾之说。不过花色倒是分了一间不错的屋子,依山傍水,屋后还有一片竹林。
垂柳与花色收拾房间,苏卿则借了梯子修葺房屋。若不是知道苏卿其人,单独见上还真未必能认出来,哪里有想象中的读书人架子?约过了十几天,整个小镇就没了生分,炊烟袅袅,人声笑语又是一片和睦景象。
没了茶馆,清闲的日子反倒让花色不适应。于是便与垂柳商量着做些什么,垂柳无奈的道:“我也只会端茶递水了。姐姐你怎么想?”
又是将难题给了花色。花色也没想出来做什么,一时被垂柳问住了。
晚间时分,二人已是睡下,花色迷迷糊糊中被垂柳推醒,垂柳笑着道:“姐姐,我们开医馆吧。”
花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点了点垂柳的额头道:“你就不能明日再说?现在什么时辰了?非要将我吵醒?”
垂柳讪笑了两声,自觉地躺下没再做声。
花色被吵醒没了睡意,想着开医馆的可行性。这几年来自己潜心研究医术是没错,也拜访过不少大夫,疑难杂症也碰到过,但是要开医馆……便没了信心。这医馆与旁的不同,若是开错方子、抓错药那都是人命……
想到这花色叹一口气,还是不自信。
花色一连想了几日,最后还是决定开医馆。垂柳小镇的大夫年岁已高,也没有个可以继承衣钵的传人,不知将老大夫接过来坐镇如何?
想着花色便与垂柳说了,二人一拍即合,吃过饭便往老大夫那里赶去。老大夫倒也好说话,只是有些狐疑花色的本事。花色笑着道:“所以才请您指点一二,老先生是有真本事的,我要是看错病还请老先生不吝斥责。”
一番话说得老大夫心情甚好,斟酌一番也同意了。
与老大夫约好第二日再来,花色与垂柳便告辞了。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就看见苏卿急急迎了上来,脸上的表情很值得探究。
垂柳挡在花色面前道:“你做什么这般慌张?”
苏卿皱着眉,也不矫情,直说:“官府来人了,是……是官媒。”
苏卿说完不仅是垂柳就是花色也脸色大变。“官媒不是为未婚配的男女牵线吗?我已成过亲……怎的会找我?”
苏卿抿唇道:“说掌柜的守寡已久……”
花色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还是垂柳反应的快,骂道:“放屁,整个宁国还没有逼着**嫁人的先例。定是有什么阴……”
垂柳的声音过大,花色连忙上前捂住垂柳的嘴。而后对苏卿道:“你就说我与垂柳去山上采药,一时回不来。”
苏卿应了,从口袋掏出一些银钱与干粮道:“不告而取,实在是情非得已。”
花色有些诧异,接过钱对苏卿道:“多谢!”对苏卿的印象又是好了几分,心细、不迂腐、知道轻重!
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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