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过短短片刻,他就再次颓丧地垂下了头颅。
“好!传位诏书朕可以拟,但传国玉玺朕现在不能给你!”老皇帝咬牙说道。
德王凝眉,他也明白老皇帝心性多疑,从不信任任何人,如今他能做出让步,恐怕也真的是已经走到了绝路。
是以德王也没再强求,他的目的既已达到,那么能不能拿到传国玉玺其实无所谓。
“那就请皇上赶紧拟诏书吧!”德王盯着老皇帝亲笔写下传位于他的诏书,又亲眼看着传国玉玺落下印记,他眼中这才露出满意的笑。
“皇上放心,臣自当尽全力护皇上周全!”德王笑眯眯收好诏书。
然而老皇帝闻言后,却是恼恨地拂袖,厉声道,“一个月之内,朕要看到容楚的项上人头!”
“臣先告退!”德王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老皇帝见德王退了出去,根本就并不理会他的话,他不由怒极攻心,眼白一翻,差点气晕过去。
“咳咳咳……”老皇帝只觉心口堵了什么东西,本就难看的脸色猛地胀红,他捂着嘴拼命咳嗽,一边大叫,“来人!”
然而,门外冷冷清清,他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进来。
“玉妃!玉妃!”老皇帝起来,他蹒跚地朝门外走。
自从逃离皇宫,一路走来,那些太监宫女早已跑了大半,剩下的人要服侍二十多位主子。
曹太后三个月前又中风了,现在躺着不能动,光她一个人就要三四个人伺候,人手根本不够。
老皇帝身边现在除了个贴身太监,就是一个宫女服侍。
但是他本来靠丹药勉强维持的身体越来越差,动不动就会晕厥,所以连玉妃都得帮忙服侍他。
这也让老皇帝愈发痛恨起容楚。
他觉得他如今所受得一切都是容楚造成的,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容楚!
可是老皇帝叫了半天,也没见玉妃进来,他门外更是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没有。
老皇帝又气又急,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白眼一翻晕厥在地。
此时,老皇帝遍寻不着的凤绮儿正在西厢房一个院子里,只见她唇色艳红,柔若无骨地伏在一名年轻男子怀里娇喘着。
显然是刚刚经历了翻云覆雨。
抱着凤绮儿的赫然便是太子容姜翼。
“殿下,您有何打算?”凤绮儿手指在容姜翼胸前划着圈圈,酡红脸色却掩不住眼里的担忧。
“你真的亲耳听见老东西拟了传位诏书给德王?”容姜翼半靠在床上,阴柔眼底浮上了阴厉。
“千真万确!”凤绮儿急忙说道,“德王说他会应允勤王就是因为老家伙允诺会将皇位传给他!他也一直在逼老家伙交出传国玉玺!”
“该死!”容姜翼闻言,猛地一拳砸在床板上,他原本英俊的脸也瞬间变得狰狞。
“殿下,如果老家伙真的将皇位传给了德王,那殿下这太子之位……”凤绮儿忧心忡忡。
她当初被凤惊鸾陷害嫁给傻子尸体,又被埋入地下,后来是太后身边的李兰英救的她。
但是,李兰英虽然是个阉人,可心却不死。
救了她后,他一边玩弄她,一边调,教她,要她学习各种媚术,进宫迷惑皇帝,然后撺掇皇帝杀容楚。
凤绮儿也是后来才知道李兰英早就被北金收买,他是北金安插在大乾的探子。
那时候凤绮儿一心想报仇杀了凤惊鸾,她也不在乎究竟是为谁做事。
而且容楚对她的无视也让她气恨不已,所以才有了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
然而凤绮儿怎么也没想到,老皇帝竟然这么不中用!
结果,他不但没杀了容楚和凤惊鸾,反倒自己成了丧家之犬,如今皇位也岌岌可危。
北金那边她也是指望不上的,何况一旦被人知晓她是北金的探子,那她的性命肯定保不住。
不过,早在逃出皇宫之时,凤绮儿就已经借太子的手杀了李兰英,她现在倒是不担心自己做过的事被人知道。
只是,她也不得不早做打算。
“哼,那老东西真是越活越蠢,竟然相信德王拿到诏书后还为他做事!”容姜翼愤恨说道。
“不过,老家伙传国玉玺并没有给德王,德王应该还有所顾忌吧?”凤绮儿颦眉。
“德王为人最是谨慎,大乾如今的掌政者是容楚,他看得比谁都清楚。我看他会答应勤王,肯定是有其他目的!”容姜翼起身,眼睛眯了眯。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凤绮儿如今只有容姜翼能依靠,她不得不巴紧他。
她知道容姜翼暗地里培植了一些势力,即使他做不了皇帝,但想要自保还是可以的。
容姜翼冷笑一声,“父皇真是老糊涂了,本殿仍是太子,他却将皇位传给别人!哼,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殿下是要……”凤绮儿眼中掠过犹疑。
容姜翼看定了她,那对阴柔的眼底骤然闪过嗜血般的残忍。
即使手上同样沾满鲜血的凤绮儿都在他那样的眼神里感觉心惊肉跳。
……
战事终于还是打响了,容楚令傅将军领兵十万,与德王所率军队作战。
德王手上军队虽然有三万,照理说,在这天然的山地里,以德王的能力,守个一两个月肯定没有问题。
然而,让所有人都诧异的是,除了最初几天德王军队还像模像样的打了几场仗之外,忽然间,似乎就在一晚之间,包括德王在内,他的大营里数万将士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个消息立即传到了还在临清城内对德王抱以厚望的老皇帝耳中。
那时刚好是凌晨时分,天还没亮,老皇帝尚在睡梦中,突然就被身边的太监摇醒。
当老皇帝听到德王所有的军队都消失了,此时容楚的军队即将杀进来之后,当场白眼一翻,气急攻心,加上惊吓,差点和曹太后一样中风。
最后还是那太监背着老皇帝拼命跑了出去。
傅将军虽然摸不清德王意图,但是不战而胜也算捷报。
然而当傅将军领兵冲进老皇帝栖身之所时,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
不过,或许老皇帝逃得太急,竟然连传国玉玺都没来得及带走。
傅将军总算不虚此行。
三天后,帝都城。
皇宫,御书房内,容楚拿着那只传国玉玺,白玉般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玉玺上的纹路,凤眸眯着冷光,半晌没有出声。
“王爷,既然已经拿到传国玉玺,还是尽快登基吧!”齐相在一旁说道。
“是啊,王爷,国不可一日无君,那老东西到处散播谣言,也没能得逞,如今已是丧家之犬,天下舆,论也都向着王爷这边,王爷还在犹豫什么?”傅将军以及几位将军都在劝道。
容楚掀起眼睫,他目中光芒盈彩,看不出情绪,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不过片刻,容楚的声音已然响起,“传钦天监监正!”
齐相等人闻言,无不大喜过望。
很快,钦天监就已选定了吉日,下月初六,新皇登基。
同时,由于容楚坚持,他的册后大典也将于同日进行。
离登基之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加紧准备。
但是对于沐凝来说,她则是有些恍惚,因为她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她竟然要做皇后了。
然而恍惚的同时,沐凝心里又有些排斥这件事。
因为她很担心,一旦容楚真当了皇帝,这偌大的后宫总不可能一直空着吧?
到时候,万一他要广纳后妃,她该怎么办?
沐凝越想越是纠结,越想又越害怕,但是这种事她又不好直接去问容楚。
以至于这些天沐凝愁的脸上都冒痘了。
偏偏容楚最近又特别忙,他一方面要派人寻找老皇帝藏匿之处,一方面要准备登基事宜,同时似乎还有更加神秘的事在进行。
所以一连多日,沐凝连容楚的面都没见到,往往都是她睡着了,他才回来,她醒来前他又已经离开。
这么一来,就算沐凝想问容楚,也没机会问。
眼看离登基大典之日越来越近,如此盛事,自然少不了各国的使臣道贺。
尤其是容楚身份又是如此非同凡响,而且他还要于登基之日册后,不但是大乾,就是九州大陆上也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众人不由更加好奇。
西凉太子冷惊鸿与百灵太子步清城更是亲自带了贺礼前来。
几乎全天下的人都在谈论着容楚即位一事。
可是,随着离大典之日越来越近,不知为何,沐凝总是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她觉得,就在这几天,肯定有事要发生。
三天后,就是庆典之日。
这一天,天空从早上起就阴沉沉的,闷热的很。
沐凝从早上起床时起就觉得浑身压抑,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忽然很想出去走走,恰好瑶瑶和土豪大人都想吃锦食轩的冰糕,于是沐凝便想着正好去买了来,顺便当散散心。
不过,就在沐凝刚买好冰糕,与青雪出了锦食轩的大门之际,她眼角的余光里倏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但是,不等沐凝仔细去想那人是谁,她便发现那人已然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同时,她的手里也被塞了什么东西。
由于沐凝不想惊动别的顾客,所以她进店时,一直跟着保护她的青龙卫都守在门前。
“王妃!”青龙卫察觉到那人刚刚与沐凝离得过于接近,此刻立即飞身掠至,紧张地朝四周查看。
沐凝却是一霎拧紧了眉心,她抓紧了手里的东西,只淡淡吩咐了一句,“上车!”
然而上了马车后,沐凝却发现青雪似乎是在发呆。
“小姐,刚刚那个人好像是白露哎!”青雪见沐凝看她,于是犹豫地说道。
“白露?”沐凝挑眉,她听青雪说过,这个白露也曾经是她的贴身侍女。
但白露表面上对她忠心耿耿,实际上白露却是皇后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后来白露更是背叛了她,下药将她迷倒,将她送上了去往南疆的路。
不过,到了南疆后,白露就消失了。
想到这,沐凝不由颦了眉心。
白露应该很清楚,她曾经的背叛,一旦被容楚抓到,那定然是死路一条。
所以,她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沐凝紧了紧手掌,然而这一紧,她才想起白露似乎是给她塞了什么东西。
沐凝连忙摊开手掌,低头便看到一个纸团,她想也不想,立即抚平纸团,然而这一看,沐凝当即大惊失色。
“快!快回王府!”沐凝几乎是狂吼出声。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青雪被沐凝那一瞬变得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忙捡起被沐凝扔在地上的纸团。
这一看,青雪的脸色亦是惨白如纸。
“小姐,你别急,白露说得也不一定就是真的!”青雪定了定神,她安慰沐凝,“再说小郡主身边有那么多高手,一定不会……”
可是沐凝此时哪能听见青雪的话,她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回响着刚刚纸上所看到的字,“瑶瑶有危险!”
不!不行!
她得立刻赶回去,亲眼看到瑶瑶没事她才会放心!
沐凝忽然好后悔,她不该将瑶瑶一个人丢在王府里的!
赶车的青龙卫听沐凝声音不对,路上也不敢耽搁,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就已经到了王府。
沐凝早已心急如焚,也不等马车停稳,她猛地蹦了下来。
然后提着裙角就朝辰景阁狂奔而去。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看着沐凝,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令王妃这么紧张。
然而,当沐凝终于冲进辰景阁,她却遍寻不到瑶瑶身影,就连土豪大人也不见了。
沐凝当即就觉得脑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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