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勃然作势,把酒瓶的破口处对准他便待出手。平头汉子哧得面青唇白,迭声道:“别介,别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就说,就说。”许大路硬生生顿住势子,喝道:“说。”平头汉子压低声音道:“老大,我们身边现在虽然没钱,可您知道我们是在这趟车上搞野路子的,您想想,外面有这么多的羊牯。”
 ;。。。 ; ;
第四十三章
许大路忽觉贴在身后的陈可儿似有些动作,忙用脚后跟轻轻在她足上磕了一下,着她稍安勿燥,嘴里呵斥道:“你他妈说话怎么象个娘们似的?弯弯肠子挺不少,老子耳朵不好使,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你大声痛快点说罢。”平头汉子无奈,稍提高音量道:“老大,小弟的意思就是说,您只要先把我的兄弟们放出去,外面有这么多坐车的人,叫他们多找上几个,用强的下点狠手,还怕凑不满这几万块钱么?”许大路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说让他们去抢,嗯,你就是这样对付我表哥的吧?”平头汉子干笑着道:“嘿嘿,您表哥的事,这不是个误会嘛?老大您就别挂在心上了,您看,这么着行不?”许大路有所意动,沉吟着道:“听起来倒也是个办法,只是,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对了,车上不是有乘警么?你就不怕被他们抓起来?到时恐怕连我都会一起抓去,不行,这事不能干。”平头汉子忙道:“这些事老大就不要担心了,我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更不会牵扯到您身上来,老大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许大路讶道:“哦,你说得这么死,难不成这车上的乘警跟你有亲?啊哈,我知道了,他们肯定跟你们是一伙的,对不对?”平头汉子嘿嘿不语,给他来了个默认。许大路点头道:“嗯,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不对,这样子还是不妥。”平头汉子正自暗喜,听他突又变卦,急得直了眼,愣愣地道:“怎么不妥?哪,老大您觉得该昨办?”许大路犹疑着道:“其实也不是不行。”平头汉子给他逗弄得是忐忐忑忑,急促道:“那您就快说呀。”许大路又轻轻在陈可儿的足上点了点,示意她仔细听着,放低些声音道:“你这个办法还是可以的,只是我怕你的兄弟们出去之后,万一叫乘警来把你带走,那我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所以呢,你只能在这里。”把手臂紧了紧道:“你明白吧?”平头汉子见他故作神秘,心中暗笑道:“这小子看似精细,原来是个大草包,也不想想,就算给你拿了钱,你他妈的能飞上天去?到时还不得乖乖吐出来?”恐他再节外生枝,不复细想,忙道:“好,听老大您的,就在这干。”叫道:“老三,你们都过来。”
众旅客都在悠悠闲闲地欣赏着这平时难得一瞧的热闹,暗想旅途漫长枯燥,乏味之极,确也需要这么一出戏来调剂调剂精神,为了增加以后对人夸耀这一特殊经历的谈本,现场第一手的资讯那是不可稍有错过的,均凝神听他两人对答,密切观注着势态的发展。许大路虽故意压低了一点声音,但此际车厢中甚静,二人的对话大部分人皆听得清清楚楚,面上神情均是突变,一时间相互交头抱颈议论纷纷,嗡嗡声不绝于耳,便如原本一潭平静无波的死水中给投入了一块大石,激起好大一片漪波。白泰来闻言本自愕然,望见众人惶然自危,各各不一的慌乱神态,迅速明悟过来,心里登时轻松,对许大路佩服不已,暗暗叫好道:“艾虎老弟这一招移花接木使得可真是恰到好处。”
陈可儿听他们叽叽咕咕了老半天,本已满心的不耐烦,听到这里方才顿悟,许大路适时又在她足尖上点了点,陈可儿会过意来,娇嗔道:“不行,你不能叫他们这么做。”指着望这边行来的老三那几人凛声喝道:“你们站住。”那干人已知她是许大路的那口子,闻她发话,只得先行住下步子,望向许大路,看他怎么说。
许大路四下里望了一望,见车内众旅客人人自危,面色都不再是先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漠然麻木,一些稍年轻的人脸上更带有些许愤怒和冲动,虽似跃跃欲试,却还是无人出声指责。暗叹了口气,知众人都只想明哲保身,非祸到临头不肯反抗,寻思定要一人挑头才行,便向白泰来使了一个眼色。
白泰来亦领会到他的意图,蓦地起身冲上来指住平头汉子,痛声诉斥道:“我认得你,上次我坐这趟车,也是你们这些人,把我身上的钱统统榨了去,挨打丢钱不说,还害得我回去后被老婆罚跪,说我窝囊,不是个男人,给人家抢也不知道还手,我他妈真冤哪!”转对许大路道:“这位兄弟,你千万别跟这些人渣掺和到一起去,这犯法的事可干不得,更何况他们的话也能信吗?到时一定会过河抽板。”平头汉子见有人平空跳出来坏事,厉声喝阻道:“你他妈是哪根葱?放什么狗屁?呃。”原来是许大路将他咽喉又自扼紧,也是厉声喝道:“别嚷嚷,让老子仔细想想。”他见白泰来痛诉悲惨往事,声情并茂,肚里早就笑翻了天,面上眉头却是紧紧锁住,显得甚是为难。
众旅客都噤口眼巴巴地看着白泰来,目光中极是殷切,望他能打动许大路。白泰来知许大路在作戏,欲待再言,望见众人神色,心中大是不忿他是个直性子,虽给生活磨去了少时的坚锐棱角,但终究血性尚存,心生愤懑下不愿白白为这些冷血之人出力,脑中忽灵光一闪,从身上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入陈可儿手中。陈可儿大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把它递回,白泰来挡住她恳切地道:“请先收下听我说,你表哥受伤不轻,医药费肯定需要不少,所以这位兄弟才这么为难,逼不得已跟这些人合作,这几百块虽然少了点,但多多少少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停下来向边上的众旅客扫视了一遍,大声续道:“俗话说一人有难,四方相帮,只要这位兄弟不跟这些人同流合污,我相信大家不是什么冷血的人,都能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既帮助了这位表哥,又能够挽救这位既将失足的兄弟,大家说对不对?”这番高论听得许大路陈可儿是目瞪口呆,暗呼绝了,但见得众旅客反映,又自暗觉白胖子善于揣摩人意。
这人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一个人要是平白受了好处或得了别人的无私帮助,反而会心生疑虑,惴惴不安;若是自己为这多少付出点什么了,倒会坦然自在。众旅客听了他这一番冠冕堂皇却又极露骨的话,哪还能不明白?心道他分明是胆小怕事,想拿钱来打动许大路,却还说得如此正义凛然,虽觉他厚颜,但回心一想,又觉这话把自己的心坎上的卑怯念头说了出来,均作如此想道:“自己也无胆反抗这干恶人,眼见既要破财又要招灾,幸好有人挺身而出,但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要想别人尽心尽力为已出头,自己当然得给些好处才是正理。”已有罗杰这个前车之鉴在此,众人心中虽是对平头汉子等人深恶痛绝,却又无胆逆拗,在其淫威之下便连怒意怨色都不敢稍露,正暗自庆幸遭受其殃的是旁人而非自已,忽闻这把无妄之火即将烧到已身,个个皆心惊不已,生怕被人挑上,倒此血霉。这时见事情又有转机,能够破小财而消大灾,这笔帐自是人人会算,也用不着稍稍考虑权衡,已有性急的人大声嚷道:“你说得对,我愿意捐钱给这位表哥治伤,来,这是我的五百块钱。”说罢便欲离座送上来,跟着有数人也即紧随,生恐落于人后,许大路对已便会不理不睬,任那些人找上头来。车厢中顿时一阵骚乱。
白泰来怕局面一乱之后许大路控制不住手中的平头汉子,忙叫道:“大家都坐好,让我一个个来收。”许大路见白泰来突使神来之笔,跟自己配合得天衣无缝,此时更见粗中有细,不由啧啧称奇,暗道这死胖子倒还真是个人才。手下将平头汉子制得更死,沉声威赫道:“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要是乱动乱说,别怪老子不客气。”平头汉子给他肘掣得连话都说不出,哪敢稍有异动?只在心中叫苦骂娘。那老三等人虽在车上横行已久,却从未逢过如此异事,一时愣立当场,不知怎生应付是好。
老三极是滑头,傻了片刻便回过神,见众人都将目光盯住正在逐个收钱的白泰来,又蹑手蹑脚趁乱望外掩去,自以为做得隐密,却不知正给许大路瞧在眼里,他目的已逐,也不加干涉,任之离去。过不半响老三便即回转,许大路诧异他为何返得如此之快,又见得有数人鱼贯进入餐车厢中,这组合甚是特异,一身着警服的男子打头,引领一个身材高大,神态豪迈的老者健步跨入,老者身畔紧偎着一位容颜明丽照人的花季少女,后面还随着一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那警服男子看见车中混乱场景,皱起眉头,欲扬声喝问,老者轻抬起一手摆了摆,动作虽小,竟有一股令人无法违抗的气势流露出来,其面上神情也极有威仪,显是长年身居高位,发号施令惯了的大人物。陈可儿在特殊部门任职,对华国各种领域的先锋实权人物皆耳熟能详,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心中大大一震,暗奇此人怎会屈尊在这样一列普通的客列上。
车内喧哗渐止,白泰来手里已捧满了厚厚的一叠钱币,笑嘻嘻地朝许大路行来,忽望见那警服男子立在车厢口,不由顿住,心想:“糟糕,这些恶棍的救兵来了。”平头汉子也看见了那警服男子,忙挣扎着叫道:“威哥救我。”那威哥神色本来还勉强算得上自若,闻得他这声呼叫顿时变得极是难看,心头一紧,先偷眼瞧了瞧那老者,见他出神地望着某处,似对平头汉子所言全然不闻,登时放下心来,向平头汉子狠狠瞪了一眼,对许大路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劫持旅客?赶快放下凶器。”许大路却不松手,只叫道:“警察同志,你来得正好,快把这几个歹徒抓起来。”少妇阿彩自座上起身尖声哭诉道:“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们作主啊!”白泰来跟着凑热闹,大声嚷道:“好了,警察来了,警察大哥,我要报案。”众旅客此时也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纷纷不知所云地叫嚷起来,一时大哗。威哥心知肚明定是平头汉子一干人捅出大娄子来了,暗咒不已,强自镇定喝叫道:“大家不要慌乱,有话一个个说。”
许大路朝阿彩呶呶嘴,示意她上前。威哥听完阿彩的苦诉,额上已密密地布满了一层汗珠,用对讲机呼来了几个警员,把老三等人控管住,对许大路客气地说道:“先生,这个疑犯的伤势不轻,看来需要救治,请先把他交给我们,另外还要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去作个笔录。”对他为何将平头汉子伤成这般模样却一字不提。许大路见他态度甚是和蔼,说话之时还不停观察那老者的反映,心中有所了然,知他不愿在此事上纠缠太多,必与这老者有关。随手将平头汉子推了出去,道:“好啊,本来就要交给你们处置,笔录什么的我就不去了,不过,这件事怎么处理能不能告诉我们?”威哥道:“这件案子还要进一步的详细调查,怎么处理还要视具体情况来定,请你放心,对这些为非作呆的不法分子我们向来不会手软,一定从严从重打击,至于最终的处理结果,我们到时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