骢,军长的警卫们当然也都骑着马,他们这一群骑兵就行走在大队的步兵旁边。
“吁。”高全一拉缰绳勒住了战马,旁边的步行队伍虽然排成了肩并肩的四列纵队,却是泾渭分明的两队,左边两队是背着步枪、抬着重机枪的独立旅部队,右边两队却是不仅背上背了步枪,肩膀上还扛着铁锹,有的身上还缠了绳索的工兵,这是工兵团的战士。
高全看了一会儿战士们行军的状态,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从马背上抽出那支中正式步枪往身后一背,向边上的警卫战士要了两枚手榴弹往腰里一挂,背着步枪大步走向旁边正在行进的队伍里,高军长要和战士们一同行军了。
“来,兄弟,往里让让,咱们一起走。”高全笑着向一个浓眉大眼脸上带着一道疤的战士说话。
“哎,哎。”那士兵看起来外表粗狂,内心可是精细,战场上被鬼子在脸上砍一刀还能活下来的人能不精细吗,高全从那边一过来这刀疤脸就看见了,尤其是他看见来的这位领子上一边那两颗星的领章,中将,五百军有几个中将,除了军长高全还能有谁。
第053章 再唱战歌
刀疤脸连声答应着,身子往里迈了一大步,把旁边的那个战友都给挤到一边去了。“你站到我后头!”刀疤脸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对被他挤到旁边的战友说道。那人倒也实在,一声不吭的就站到了刀疤脸的身后,原本在刀疤脸后头站着的人自动又往后挪了一个位置。
“兄弟叫啥名呀?”高全迈着大步走着,笑呵呵的问身边的新战友。
“我叫于金彪,今年虚岁三十三,当了八年兵,前年参加的咱五百军。”
这个于金彪有点意思,高全看着刀疤脸嘿嘿一笑,“我今年三十九了,就托大叫你一声金彪吧。金彪,我教你唱首歌怎么样?”这样行军太沉闷了,虽然唱歌消耗能量更快,却能让人心情愉快,总比这样闷着头走路要好。
也不待与金彪点头,高全就大声唱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大刀进行曲》。这首歌曲子激昂、歌词豪迈,最有时代特点,唱起来朗朗上口,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歌。长城抗战的时候高全就唱过这首歌,今天他又唱了起来。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五百军全体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原歌词是二十九军,高全把它换成了五百军,在这里唱出来却是再贴切不过了。很快,经过高全嘴唱出的军歌迅速引起了共鸣,先是旁边的战士跟着小声哼哼,跟着就有人大声跟唱了起来,唱得人越来越多,歌声越来越响亮。
唱着军歌迈着大步,高军长越唱声音越嘹亮、越走越精神。人就是奇怪,高全迈着大步走他的路,给其他人带不来任何好处。可周围的战士们,只要是看见高全跟他们一起走的,立刻就感觉精神百倍,只要是跟着唱起了军歌就感觉神情振奋。
一个个跟上高全的大步子,本来已经酸软不堪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又充满了能量,就好像所有的疲劳都从脑瓜顶上嗖的一下全都飞走了一样,战士们浑身上下再次充满了力量,走路也精神了,唱歌说话的声音也洪亮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支队伍都重新焕发了精神,行军速度立马提升了一大截!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吃饭的哨音响了起来,战士们身上的力气却好像还没使完一样。有人小声哼哼着大刀进行曲,更多人小声议论着这首好听的抗日歌曲。其实,这首《大刀进行曲》在一九三七年就由作家麦新完成了,并于当年就在上海浦东大厦演出,并且迅速红遍全国,各大中专院校的在校师生们要是不会唱上两句《大刀进行曲》的歌词,就好像不爱国,就好像跟不上时代的节拍一样。
这首歌火成这样,五百军的这些士兵们竟然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当然,他们更不知道,他们的军座其实在一九三三年的长城罗文峪就已经先于作者唱过这首歌了。
端着水壶喝了一口警卫员接的山泉水,高全坐到一块石头上伸了个懒腰。中午刚过部队就出发了,现在已经到该吃晚饭的时候了。好长时间没这么走过了,冷不丁的走这么远的路,腿肚子上的肌肉直发硬,两边的屁股都有点发木,看样子这段时间还是锻炼少了!高全对自己如今的身体素质有点不太满意了。
一抬头,正好看见狗王牵着大黑小灰可能是要到路边去方便,高全招手,“狗王,一会儿把狗牵过来让我看看。”
狗王点头答应了。不一会儿,大黑、小灰就卧到了高军长脚边。高全一边抚摸着两条狗身上柔软的狗毛,一边发着感慨:“唉,行军中间吃饭休息时间太短,咱们要是有时间的话就支口铁锅,炖上一锅狗肉,再配上这周围群山环绕,苍翠欲滴的迷人景色,喝上两盅老酒,那才是人生一大乐事呢!”
胡彪和于金彪一起点头,全都深以为然,只有狗王咧着嘴,一副如丧考妣的难受模样。
“报告,侦察团石团长来电。”旁边跑过来一个通讯员,手里抱着一本文件夹子。
“哦?快念!”忽然听到前面石磊的消息,高全心里突然激动了一下,这种情绪可有段时间没出现过了。
“前锋已经进入道仁矶,未闻有船队经过,职正加速前行,已命令前锋仔细打探。”电报字不多,却已经把侦察团目前的状况全都报告清楚了。
五百军侦察团往往能侦察出去很远,虽然在这之前没人去道仁矶,可道仁矶边上的岳阳却是五百军侦查的一个重点,就说高全前段时间才在岳阳连做了几桩大案,石磊也得留人在岳阳盯着事态后续发展的。道仁矶离岳阳很近,从行政区划上它甚至就是岳阳郊区的一个小镇、一个码头,归岳阳管。如今侦察团长要亲临道仁矶,岳阳以及岳阳附近的侦察员们当然要向道仁矶集中了。团长要来,不说是巴结领导吧,向领导汇报汇报最近的工作成绩可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呢。
于是,石团长还在半道上呢,岳阳的侦察员就向石团长请示,他们是不是先到道仁矶去探探路?看看敌情?战士们有这么大的积极性,石团长自然允准,你们把情况搞得越清楚,我不是越省事儿嘛!
侦察员们得了命令,立刻从各个方向进入道仁矶,来了就摸到码头上打听船队的事。镇子里的人就纳闷了,怎么扬州的盐商、山上的樵夫、大街上的混混、江里头的渔夫,这些相互之间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在打听同一支船队的消息呢?这是哪来的船队,它怎么这么受欢迎?船上坐的有谁?道仁矶的人们纷纷猜测。
高全从岳阳撤走之后,侦查团的陈老四就混进岳阳城了。军座既然对岳阳感兴趣,侦察团当然要做足了准备,省得军座哪天高兴了,又想起来岳阳逛大街。听说上回岳阳饭店的银鱼挺受军座和洪处长欢迎的。可说不准俩人一时嘴馋,就又来吃了。因此,石磊专门把手下大将陈老四派进了岳阳。
这回要到道仁矶去打听船队的消息,陈老四就取了个巧,他先到岳阳城陵矶去打听了。从宜昌过来的船队,听说还是好几十条船的,就算他们不在城陵矶停船,码头上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过去那么一大群船,就算肉眼都能看见。
第054章 打听消息
陈老四作成小买卖商人的打扮靠近了城陵矶码头,城陵矶自古以来就是长江南北重要的一座水运码头、货物集散地,只是从鬼子占领岳阳之后,这座著名的码头渐渐的也就荒芜了,商人不敢把货物运到码头上,害怕人财两空,而日军也没有货物在码头上进出,武汉、宜昌的船过不来,岳阳的船也发不出去,除了鬼子的铁甲军舰,平时顶多也就有几条江上打鱼的小渔船在码头上停停。
陈老四一身小商人的打扮,身后跟着几个打扮成伙计、挑夫的侦察员,直奔江边码头,外人一看,他们就是一帮来江边买鱼的。
来的早了点,码头上一条船也没有,有两拨和陈老四他们装扮差不多的卖鱼商贩已经在码头边上等着了。
“老板新来的,以前没见过呀,看起来面生得紧。”一个鱼老板热情的过来和陈老四打招呼。
“是呀,我以前在道仁矶贩鱼,这俩月那边生意不好做了,就来这边碰碰运气。”陈老四笑呵呵的拿出旱烟杆,打开烟荷包先给自己装了一袋,再把荷包往前一伸,“来,兄弟,抽一袋!”
那说话的鱼老板赶紧从腰里抽出烟袋,往烟荷包里一伸,满满装了一锅,点上吸一口,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笑出了一脸的褶子,“行,这烟够味!”
“是啥好烟呀,让我也尝尝。”另一个鱼老板看这边俩人抽得香甜,忍不住也抽出烟袋杆要过来尝尝,陈老四大方地把荷包往前一递,“来,尝尝,这是我托人搞来的关东烟,尝尝香不香!”
烟袋往一块一凑,三杆烟枪吞云吐雾,三个人瞬间便熟悉了。
“哎,你们说,以前咱这城陵矶啥时候不是船来船往的,哪一天不热闹,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瞅着人心里就堵得慌。”陈老四趁机抱怨。
“是呀,我刚入行那会儿,来江边买鱼的一大早来排队,来晚了排得靠后了就买不着好鱼,哪像现在呀,这都快中午了,就咱们三个来买鱼的,渔船却是一艘也没!”
“嘘,嘘,两位别说别说,咱们就是买鱼卖鱼的鱼贩子,其他的事跟咱们没关系,可不敢乱说话。”最后凑过来的鱼贩子变颜变色的往周围看着,好像旁边藏得有鬼子密探似的。
“嘁,白老四,瞅你胆小怕事的样子。”最先过来和陈老四搭话的鱼贩子狠狠瞪了后过来的鱼贩子一眼,他却也不敢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了,码头上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我听人说从上游过来一个大船队,有好几十艘呢,要是全装满了鱼,咱不得狠发一笔财。”陈老四开始有意的往船队上头引话,说着话还做出了一脸向往的表情。
“上游过来船队,你别发梦了,就算真有你说的船队,几十条船都装满了鱼,就凭咱们仨,有那个本钱能买的下吗,还发大财。”白老四大概是属于苦菜型性格,什么事都不往好的地方想,一开口就是打击别人的情绪,他自己不高兴,爱抱怨,还带着周围人都跟着他一起心情变坏。
另外一个鱼贩显然就是阳光型,一听白老四抱怨立刻反击,“买不下怎么了,买不下我不会多找一些人一起买吗,咱这岳阳城里的鱼贩子还少吗,我只要把消息一放出去,一两百户都能找出来,几十条船怎么了,几十条船上万斤鱼我们也能分得完它!”
“一两百户,现在还有几户来城陵矶买鱼的,要不是我家几辈都是卖鱼的,除了卖鱼不会别的营生,我也早就不干了!”
眼看俩人越争论越激烈,脸红脖子粗的马上就要发展成拳脚解决了,陈老四赶紧劝架,“两位,两位别吵了,为了一点莫须有的小事切莫要伤了和气!”
“哎,对了,老哥,你说的几十条船的船队是从哪儿听说的,是不是真有这事。”两人刚才都快打起来了,这会儿陈老四一劝架,那位才想起来打听消息的准确性。
“哎呀,我也就是听人说起的,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才向两位打听见没见过一支船队从这里过去的。”陈老四双手一摊,一副很委屈的模样,两个鱼贩子对视一眼,全都露出了苦笑,就为了这么一件不确定的事,俩人就吵了一架,还真是没道理。
又等了一个小时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