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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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流云-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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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生眨眨眼睛,试探道:“你不怕我背叛你,先开动机关。”
  陆子澹笑着瞥了他一眼,“你不会的。”笑得意味深长,看得余生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悄悄越过好几拨士兵,躲在墙边朝塔下看,“好像没有——”“啪——”余生猛地跳起来,手伸向腰间匕首,就要出鞘。
  “严儿?”陆子澹握住她的手又惊又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来不及跟你们解释,总之快点跟我走。”流云又急又慌,几乎是跳着跑的。跑了两步,忽又停下,猛地一拍脑门,“不行,还有小翼。我不能扔下他!”
  “到底怎么了?看你急成这样。”陆子澹心疼地擦擦她额头的汗,柔声安慰道:“不急,不急,静下来,慢慢说。”
  “我——”流云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总算镇定不少,“索罗娜在城里放了炸药,只有一会儿就要爆炸了,我们赶紧从秘道逃走。”
  余生与陆子澹面面相觑,俱是一愣。谁也没想到索罗娜会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报仇。
  “秘道口就在勿正的帐篷里,你们现在快点去。”说罢,她把两人一推,自己却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你去哪里?”陆子澹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脸上表情有些生气。
  “我不能放下小翼不管。”生死关头,放不开的,仍然是她。
  陆子澹慢慢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余生看着他们两个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两个真是疯了是不是?到底还要不要命,现在跑都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还要去找那个瘟神。最笨就是你了,陆子澹,你是摔怀了脑袋的猪啊,你去找庄翼,他还会给你活路吗……”
  眼看着流云和陆子澹越走越远,骂骂咧咧的余生越来越生气,气得直跺脚。最后恨恨地一咬牙,大声喊道:“喂,你们两个等一等!”
  震天雷鸣,满天黄沙,轰隆中,地动山摇……
  易冲和陆谦傻傻地望着面前弥漫的沙土,渐渐消散,剩下的,只有一片废墟。
  泪,一滴滴滑落……
  无语凝咽

  离歌(三十二)

  三十二
  “噗——”余生狠狠吐出口中的沙子,摸了把脸,睁开眼睛,沮丧地发现自己居然是最后醒来的一个。陆子澹和流云手握在一起坐在身边望着他笑,不远处是庄翼别扭的背影。他们找到庄翼的时候西城已经开始爆炸,决计是赶不到帐篷的秘道了,只得退回白塔,狼狈地从那条秘道逃窜。
  “索罗娜说往东走不远就有一片绿洲,趁着现在天还没有黑,我们得马上赶路。”流云不待余生发表更多意见,就拉着陆子澹起身,拍拍衣服上的黄沙,作势要走。虚指朝庄翼后脑勺弹一劲风,笑嘻嘻地大声道,“快走了,还傻坐着做什?”
  庄翼气恼地回头,却对着流云发不出火,只得把气撒到一旁微笑不语的陆子澹身上,狠狠地瞪他。陆子澹偏不生气,牵着流云的手更紧了些。
  “眉来眼去。”余生蹭地跳起身,摇着头自言自语。
  郑军走得太快,根本没有注意到数里之外的这几个人影,他们只得完全靠自己。如今虽从土城死里逃生,但接下来的道路并不轻松,若不是余生和陆子澹一向谨慎,随身带了些水和食物,他们怕是连走都走不动。
  索罗娜所说的绿洲并不远,到月亮升到正天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片葱茏的阴影。流云身上披着陆子澹和庄翼的外衣仍冻得瑟瑟发抖。出来的时候正是太阳炙热的下午,大家穿的衣服都不多,可一到了夜间,那寒气简直要渗入骨髓。流云担心陆子澹的身体,本不愿要他的衣服,可陆子澹坚持,她也无奈。
  可是并没有看到预想的商人,流云想起在古浪时曾听说,正是由于狼盗肆虐沙漠才导致商人不敢穿行,不由得对庄翼瞪起眼睛。几个人挤在背风的黄杨树后,砍了些树枝生堆火,这才暖了些。
  流云靠在陆子澹肩上打盹,睡梦中隐隐听到驼铃声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突然惊醒,天边已经现出红色云彩,栽着人的骆驼披着淡淡金光,伴着叮当铃声缓缓走近。驼背上人影纤细,发长如丝,直垂腰际,是个高挑苗条的少女。渐渐近了,依稀可见秀丽端庄的眉眼,挺直的鼻,白皙的皮肤,光洁的额头,流云顿时愣在原地。
  驼背上的少女也是错愕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拉住缰绳,立在十步远的地方看着她发呆。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流云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熟睡的陆子澹,很快的,一个接着一个,都陆续醒过来。
  “飞儿”余生像做梦一般地轻吟少女的名字,有些手忙脚乱的走上前几步,像是想起什么,又停在原地。“飞儿,你好吗?”他咿咿呀呀了半天,终于问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让流云很不扫兴。她猜出面前这个与自己容貌极其相似的少女就是凌飞飞,当初被易冲错认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真见了她的面,才真正震憾。其实也不是一摸一样,五官气质亦有所出入,但看起来就是觉得神似,这让流云忽然有种自己还有个妹妹的感觉。
  凌飞飞看看余生,脸上表情有些古怪,张张嘴还没说话,远处传来一声悠扬的呼唤。“飞飞——”男子的声音,晴朗得像碧蓝如洗的天,却让余生脸上顿时失了颜色。
  “你叫魂啊,南宫俊。”凌飞飞朝追过来的俊朗男子飞了个白眼,嗔怪语气,脸上却不见怒意。
  南宫俊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笑,瞥见流云,也很是吃了一惊,扭过头去看凌飞飞,然后又转过头看流云。如此重复了好几遍,才指着流云问道:“飞飞,这是你姐吗?”
  凌飞飞犹豫了一下,跳下驼背,一步步走到流云面前,仔细端详,看得流云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忽然笑起来。“居然这么像,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们是姐妹。”
  流云也微笑,忽然觉得亲近了许多,只是看到被凌飞飞忽视的余生,有些替他难过。
  “你们胆子也真大,连个向导都没有,也敢进沙漠,还好是遇到了我,不然保准出不去。”凌飞飞拉着流云的手,神采飞扬地说着话,又笑嘻嘻地跟陆子澹和庄翼打招呼,可就是不理会矗立一旁,一动不动的余生。
  连南宫俊也看出不对头,冲着余生尴尬地笑笑,歉声道:“你别生气,飞飞这人脾气有些怪。”不想余生的眼神像利刃般扫过他的脸,那模样,仿佛不用水也能把他给吞下肚。南宫俊委屈至极。
  “我们是要到腾格里沙漠找东西,可是不知道现在究竟在哪里?凌姑娘你熟悉沙漠地形,能不能帮帮我们?”流云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掏出那张一直贴身藏着的藏宝图递给她。“呶,就是这里了。”
  凌飞飞看清图上的印签,微微一愣,抬眼朝流云看了半天,忽然捂嘴笑起来,“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如此。”众人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均睁大眼睛期待地望着她,等待她的解释。
  “流云姐姐可是姓乔?”凌飞飞的问题让在场各位均惊讶地张大嘴,彼此相互对望,想不同她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隐秘。南宫俊眼睛一亮,插嘴道:“或许姓庄。”流云的手心顿时连汗都渗出来了,脚底有些凉凉的,像是所有秘密被人窥探完似的。
  “要你多嘴!”凌飞飞不客气地冲着南宫俊吼了一句,又恢复热切笑容,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枚戒指,贴近印签仔细比对。“你看,就是这枚了。这是乔家传家之物,我娘给我的时候说,只有等到乔家后人找来了,我才能离开。”
  “凌姑娘也是乔家后人?”陆子澹听出了些头绪,惊讶地问道。
  凌飞飞点点头,笑道:“算是吧,我的母亲是乔家嫡系,算起来的话,流云该是我表姐。我们是负责守护宝藏的一支,等到乔家后人带着这图找过来的时候,我就算功德圆满了。”说罢,把藏宝图仔细折好还给流云。“离此地不过十里,我这就领你们去。”
  流云忽然之间多了个亲人,十分新奇,和凌飞飞骑在骆驼背上唧唧喳喳说个不停。陆子澹身体到底不好,南宫俊爽快地把坐骑让给他,自己则和余生庄翼两人徒步。余生对他仍一脸敌意,南宫俊不知其中原委,反而笑嘻嘻地凑上来,主动找话说。庄翼在一旁看得暗自发笑。
  这一片绿洲地带要比沙漠舒服多了,走起来并不觉得累。到太阳斜升的时候,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座不小的石山,嶙峋的石头缝里简杂地长着一些沙漠中特有的灌木枯草。没有风,空气又热了起来,众人的额角开始渗出细细汗滴。
  爬到山腰的一块巨石上,凌飞飞指着洞口重愈千斤的巨石道:“就是这里了。”
  众人面面相觑,庄翼运起八成功力用手推了推,巨石纹丝不动。
  凌飞飞呵呵一笑,道:“若是随便能打开就不得了了,除了乔家嫡系子女,谁都无法打开这座门,就是我也不行。”一边说着,一边搬开地上的小石块,露出一小圈圆圆的刻痕,上面雕的正是宝藏上的乔家标志。
  “先祖做这机关的时候用的是异族的蛊术,只有乔家嫡系后人的血,才能冲开大门上的机关。”凌飞飞插着腰,朝流云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上前。
  “流云。”陆子澹担心地握住她的手,有些不放心。“凌姑娘,要多少血才有用?”眼中是毫不掩饰心疼。
  凌飞飞欣慰地一笑,眼睛有意无意朝余生瞄了眼,随后是南宫俊。“只一点就行,我娘是这样说的,你不用担心。”
  流云拍拍陆子澹的手背,朝他点头微笑。随后前行止刻痕处,咬破中指,将鲜血滴在圆圈内。一滴、两滴……足足滴了十几滴,陆子澹的脸上开始变色的时候,响起沉闷的声响。门开了。
  陆子澹赶紧冲上前捂住流云的伤口,撕下衣襟细心包扎,好不容易弄好了,才发现周围所有人都面色古怪地望着自己,包括脸色忿忿的庄翼。他也不觉尴尬,环住流云的肩,镇定如常地说道:“大家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不进去吗?”
  众人恍然醒悟般,赶紧进门。
  长长的一段黑路走了许久。陆子澹牵着流云走在最前面,随后是庄翼、南宫俊、凌飞飞,最后是余生断尾。许是乔家太祖并不担心外人闯入,一路上连个小机关都没装,很是平顺。
  甬道过后是另一片天地,偌大的厅堂被几十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照得通亮,四周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木箱,深红漆器描着金色的花纹,光是箱子就让人遐想联翩。在场诸位都是见惯了宝物的,但随意打开个箱子,里头或碧绿或澄黄,看得还是有些晃眼。
  流云对这些珠宝不感兴趣,琢磨着碧玉蛤蟆个头不大,专挑些小巧精致的盒子。有圆润如鸽蛋大小的海珠项链,有碧绿通透的祖母玉器,可就是没有看到碧绿蛤蟆。
  陆子澹不急着翻箱倒柜,一个人踱到书架边,那里整整齐齐地排放着一架书,随意打开一本,竟是前朝孤本,顿时兴致盎然。
  庄翼则对厅堂中央的几把鲨皮宝剑有了兴趣,挑了其中最长的一把,缓缓抽出,剑身竟渗出惨淡绿光,一阵寒气自手掌虎口传来。庄翼顿时觉得有些不稳,手一抖,哐当一声,剑砸在地上。手被划出一道寸长的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渗出血来,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伤到了?”流云放下手里的匣子,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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