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只大手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肩膀,一块微暖的胸膛轻轻的支撑起了她的后肩,一块锦缎的手帕轻轻的抹上了她的面颊,替她温柔的擦拭着眼泪。
“很难过吧。”袁尚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响起。
夏侯涓满是泪水的脸轻轻地抬了起来,一双美眸定定的锁住了她心爱男人的面颊。
“你…你都知道?”
袁尚长叹口气,点了点头:“当然知道,曹ā死了,曹氏和夏侯氏的许多族人也都死了,不管亲与不亲,他们毕竟都属你的族人,都是你的亲属,世事无奈…。。其实我也不想的。对不起……”
夏侯涓淡淡一笑,摇头道:“不怪你,对于这些事,我其实也早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很希望你们两方能够共存,但毕竟只是奢望……。我与曹伯父虽然见面不多,但他确实对我很好……。”
袁尚点了点头,道:“曹ā,是个让人敬重,也值得敬重的对手。”
夏侯涓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没事,真的,我只是刚才看到咱们一家团聚,喜极而发,有些控制不住,你让我一个人待会,我一会就好了……别让我扫了你们的兴致……。”
袁尚无奈一笑:“傻瓜,我怎么可能让你自己独自扛着…。。合家欢的喜宴是今晚,距离开始还有几个时辰,乘着这个世间,我想领你去见一个人。”
“见人?”夏侯涓好奇地瞅着袁尚。
“说谁贱人呢,不许骂人。”
“我是说,这个时候,你还让我跟你去见谁啊?”夏侯涓嘟起了嘴。
“一个除了我,除了小袁怡,跟你最亲的人。”袁尚笑着言道。
夏侯涓想了一想,突然便见她的脸è一变,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瞅着袁尚。
袁尚笑着点了点头,道:“不要怀疑你自己的想法,也不要否认你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就是他,曹ā虽然死了,但他却没死,不但没死,还被我完完全全的给带回来了,你想见他吗?”
夏侯涓闻言使劲地抽了抽鼻子,声音里又再度有了哭腔:“叔父…。。他还好么?你没对他用刑吧?”
袁尚无奈一笑,道:“傻瓜媳妇,他是待你如亲女一般的叔父,胜似亲生父亲一样的存在,我抓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对他用刑,不但没有用刑,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呢……算起来,他也算是我的半个丈人爹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久别重逢
一辆马车缓缓地从袁尚的府邸行驶而出,慢慢地朝着邺城北面行驶而去。
马车之上没有别人,只有袁尚和夏侯涓默默地坐在车的两侧,袁尚面è平静,头望车顶,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而夏侯涓则是低着头,面è忽红忽白,一双藏在水袖当中的芊芊素手紧紧地攥着,似是神游天外,心神不宁,脑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侯涓的紧张情形在不知不觉间落入了袁尚的眼帘,他轻轻地低下头来,默默地瞅了夏侯涓一会,方才开口询问。
“怎么,感觉很不习惯?他是你的叔父,你的亲人,虽不是亲生父亲,却胜似亲生父亲,难道去见一个这样的人,你还这么紧张?”
夏侯涓摇了摇头,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不是这么回事,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有什么面对不了的?很难吗?”
夏侯涓苦笑了一下,道:“以我现在的立场,河北之主袁尚的夫人……。曹氏和夏侯氏仇敌的夫人…。。你说我能怎样?”
袁尚摇了摇头,道:“涓儿,你想多了,那些毕竟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与你们女人无关系,不管我和夏侯渊打成什么样子,你终归都是他最疼爱的侄女,无可比拟,血亲胜过一切,相信我,夏侯渊不会那么不懂事的。我保证!”
说话之间,马车已经开到了地方,这里是邺城北城的一个小宅院,地处幽静,外面明里暗里的,都有袁军重兵守卫,但他们只是守卫,丝毫不去影响到院落中人的生活,仅此而已。
袁尚扶着夏侯涓下了马车,然后就要领着她向院落中前进,刚到了宅院门口,却见身后的夏侯涓猛然矗立于原地,坚硬的犹如一根木头桩子,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动弹了。
袁尚无奈地摇了摇头,用他宽厚的臂膀搂了夏侯涓一下,似是在给她力量,然后用手紧紧的攥住了夏侯涓的手,慢慢地将她拉入了宅院之中。
宅院之内的环境很好,有花,有树,有假山,甚至还有一条人口挖的小池塘,当中养着一些小金鱼,忽聚忽散,忽团忽簇,来回的缓缓游动。
夏侯渊站在池塘边上,身上没有袁尚往昔与其见面时的战甲,只是一身淡蓝的青麻布衫,头系一抹方巾,看似与他满面虬须的大脸好不搭调,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池塘中的鱼身上,双眸迷离,似是在想什么想的出神,对于袁尚和夏侯涓的进入毫无所觉。
夏侯涓一看见夏侯渊,浑身顿时一颤,细小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似是想说些什么,但仿佛又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给压住似得,又无法张得开嘴,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去吧,打个招呼……”袁尚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着言道。
夏侯涓慢慢地转过了头,看了看袁尚的眼镜,似是从自家男人的眼中找到了力量,她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默默地走到了池塘边上,鼓足勇气,终于是缓缓地开口。
“叔父……。”
这一声亲切的称呼,似是将神游天外的夏侯渊给拉回了现实,他转过身来,疑虑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在瞧到了夏侯涓面颊的那一刻,不由得顿时浑身一颤,长大了嘴巴,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涓…。。涓儿!”夏侯渊的面è骤然露出了袁尚从来没有见过的欣喜,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夏侯涓抱在怀里,颤抖着开口:“涓儿!真的是你啊!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叔父…。。叔父终于又再见到你了!”
经过了夏侯渊这一抱,夏侯涓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泪水顺着面颊如开hūn细雨般的炯炯流下,根本无法克制。
“叔父!娟儿…。。娟儿…。娟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叔父!”
夏侯渊虽然没有流泪,但一双虎目也是微微地有些泛红,这位以火爆而闻名的当世名将此刻留露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傻孩子!什么再也见不到!叔父这不是好好地!叔父身子骨硬朗着呢!活他个七八十岁根本没有问题!倒是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河北,还过得好吗?袁…。。尚他有没有欺负你?”
夏侯涓躲在夏侯渊的怀里一边哭,一边使劲地摇头:“没有,没有,夫……夫君他对我极好…。。真的极好…。。还有小袁怡…。。已经两个月大了…。。叔父…。。我有孩子了…。。有孩子了……”
夏侯渊重重地点头,感慨万千:“好,好啊!我们的小涓儿都有了孩子了…。。都是当娘的人了……袁尚那小子…。。对你好就行…。。算我当初没有看错他,看你如今相夫教子,过得这么好,叔父我就放心了……也算是我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叔父对得起他们了。”
叔侄俩感慨万千,相拥而泣,袁尚在不知不觉间悄悄的走了过来,笑着冲夏侯渊拱了拱手,道:“丈人,涓儿她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我不但会现在对她好,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多少年都会一样,如出一辙,我不敢保证让她一辈子顺风顺水,但我一定会做到让她一生快乐,您尽管放心就是。”
夏侯渊抬眼瞅了一眼袁尚,地点了点头,似是对袁尚的话很是满意。
不过,他口中的话,就似是不那么中听了。
“你来干什么,滚犊子!”
袁尚的脸è顿时一夸。
“哎~!你这人讲不讲点道理啊,我刚才跟你好说好商量的,你怎么这么说话呢?知道什么叫礼貌不?再说,刚才是你自己说没有看错我的,怎么这么一回就翻脸了?”
夏侯渊冷哼一声,道:“我是说没有看错你,但我却没有说会喜欢你,接纳你,有意见吗?”
“丈人,您这话是前后矛盾,自欺欺人啊。”
“谁是你丈人爹?滚!”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是涓儿如亲生父亲般的叔父,涓儿是我的妻子,按照道理来排,你就是我的丈人,无可厚非。”
“丈你妹啊!滚!”
袁尚微微一笑,道:“丈人妹的话,我应该叫一声小姑,您要是愿意,我这么叫也是无所谓。”
“你……。”夏侯渊脸è一紫,指着袁尚,想骂两句脏话,偏偏就是骂不出来。
“叔父,别!”夏侯涓急忙走到二人的中间,用恳求的目光盯着夏侯渊。
夏侯渊一看夏侯涓,心顿时就软了。
“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涓儿的丈夫,我这个做长辈的,若是一味的跟你过不去,岂不落了下乘……。”
说到这里,却见他的口气又忽然转硬。
“但是,你若想凭借涓儿就让我投降,我告诉你,办不到!不可能!”
袁尚摇了摇头,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让你投降,也从来没有想过利用涓儿来逼迫你归顺,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战场上我们是敌人,但在这里,我们是一家人,我跟娟儿今天来这,是想以女儿和女婿的身份,请您到我们府上,吃一顿团圆饭,顺便让您看看你的小外孙女,这点,不过分吧?”
夏侯涓点了点头,道:“是啊,叔父,夫君他晚上在府内设宴,都是我们自家人,没有外人,还有他的母亲,也会到场,叔父,您是我唯一的长辈亲人,自打我成亲后,咱们还会会过亲家呢,是不是?”
夏侯渊闻言一愣,默默地瞅了瞅夏侯涓,又看了看袁尚,道:“真的…。。就是吃合家饭?”
袁尚无奈地一摊手,道:“放心吧,就是合家饭,没别的,不逼你投降,不逼你为我效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顿饭而已,再说袁某手下兵强马壮,猛将如云,你想过来,我还得琢磨用不用得上你呢。”
“放屁!”夏侯渊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转头看了一脸期待的夏侯涓一眼,道:“那…。你们等会,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袁尚闻言楞了:“吃饭而已,用不着这么讲究吧!”
“废话!我第一次见我外孙女,不得整装齐备了?你爱等不等,不爱等就滚,让涓儿一个人在这里候着便是。”
袁尚噗嗤一笑,无奈道:“哎呀,怕了您了,您快点去,洗澡的时候清点搓着,别搓秃噜皮了。”
夏侯渊狠狠地剜了袁尚一眼,随即转身,向着自己的后院去了。
夏侯渊回屋之后,夏侯涓随即转过身来,用感激的目光看着袁尚,轻道:“夫君,谢谢你,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袁尚笑着一摆手:“甭谢我,我就是不跟他一般见识……这也是我能为你和家里团圆所做的唯一一点事了……。”
说到这里,袁尚的脸è却是突然黯淡了。
“夫君,你怎么了?”
袁尚仰头望天,神思不属,口中自言自语。
“我们团圆了,可是司马懿呢……我不相信他死了……可这王八蛋究竟在什么地方……”(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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