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包括刘协在内的满朝文武皆惊。
刘协的面sè煞白,上下两片小薄唇直哆嗦,他很清楚袁尚这话中的意si,不为其他,这分明是派兵限制,监视他,为了控制自己的发展!
伏完在一旁眉头一皱,起身道:“袁卫尉,这个……应该就不必了吧,洛阳之周,貌似并没有什么大的匪患……”
袁尚摇头道:“国舅的应敌意识实在是太差了,居安si危,未雨绸缪,有备无患都是对谁说的?现在天下不定,世道不宁,洛阳之地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况且陛下身在何处,天下贼患和逆贼的眼镜便盯在何处,不容不正视之,咱们切不可以麻痹大意啊。”
伏完心道,对陛下威胁最大的三个匪患就是你们三个!居然还在这里装成忠臣义士,真是要不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
刘协的反应显然没有伏完那么平静,只是在心里诽谤一下满足便可。
这皇帝费劲心机,绞尽脑汁,终于从许都跑了出来,本打算用徐庶的制衡之计,摆弄袁,曹,刘三家,不想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如今三家联合,反倒是要反手过来制衡于他?这可能么?能够允许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协满面n冷的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袁尚几眼,开口言道:“袁尚,朕若是不准呢?”
曹植闻言不由心下诧然。
这个天子,跟当初在许都唯唯诺诺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儿啊,果然是翅膀硬了,感觉自己能飞了。
袁尚却是微微一抬眼眉,似是没听清刘协说什么一样。
“陛下说什么?请恕臣没有听清楚!”
刘协一字一顿的又一次说道:“朕说,朕若是不准呢,你待怎样?”
一时之间,适才敬酒所产生的友好气氛霎那间又荡然无存,一股诡秘莫测的n冷气氛渐渐的弥漫在了整个行营之内,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结,好多大臣的额头上都缓缓的落下了汗珠。好多人的背后都开始冒冷汗,将贴身的猥衣溱的湿透。
袁尚的脸上依旧是保持着微笑,他的笑容如沐chn风,与大帐内的所有人的表情都格格不入。
就这样,帐中的气氛诡秘良久。
“陛下考虑清楚了?”袁尚又不咸不淡的问出一句。
刘协心下紧张,语气不算坚定,但却是依旧没有服软:“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很好。”袁尚笑着点了点头。
突然,却见袁尚的双眸突然睁大,惊恐的瞅着刘协的身后:“陛下小心!”
所有人闻言皆是一惊下意识的向着刘协那边看去。
刘协也是心下一紧,急忙转身看向了自己的背后。
空荡荡的,除了营帐的布帘之外,什么也没有……
刘备也是下意识的抬眼观望,突然之间,却是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酒盏被人拍手打落。
刘备心下一惊,转头看去,却见他身边的袁尚正冲着他和煦的笑着。
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刘备的心头。
“噼里啪啦!”
营寨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却见行营门口一下子涌进了一群护卫,为首的却是袁军的马超,刘军的张飞,曹军的曹彰。
张飞嗓门最大,一进帐内直接就是一记响雷怒吼:“哪个摔杯?”
袁尚一脸惊讶的瞅着刘备,痛心疾首的跺脚言道:“玄德公,摔杯为号!这招了太老土了!”
营寨之内,所有人都诧然的转头看向了刘备。
刘备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陛下,臣的酒杯是被人……”
袁尚无奈一叹,打岔道:“玄德公,你以为你是西楚霸王吗?”
“陛下,臣的酒杯是被人……”
袁尚又道:“玄德公,陛下不答应就算了,你这是何苦,摆鸿门宴吗?”
“陛下,臣的酒杯是被人……”
袁尚无奈一摊手:“玄德公,你若想如此,起码也事先准备点刀斧手啊,帐外的人是咱们的护卫,你用他们干这活,太不专业了!”
“陛下,臣的酒杯……”
话刚说到这里,张飞却是瞧见了刘备脚边的酒盏碎片,再看看众人皆有酒盏,唯有刘备没有,随即恍然大悟。
“好啊,原来是俺哥哥摔杯为号,让俺老张进来行凶!好!你们哪个惹俺兄长生气了,给你张三爷站出来,看爷爷不活刮了你!”
张飞这一叫唤,刘备直接就哭了。
这屎盆子是彻底背上了。
“陛下,臣冤枉啊!”
张飞见刘备冲着刘协哭嚎,豹眼顿时圆整,大步向前,一把拔出佩剑,站在刘协身前,凶神恶煞,犹如魔神入世,分外恐怖骇人。
“昏君!放肆!安敢欺我兄长哉!说!我大哥被你怎么了!”
张飞气势浑厚,嘶吼声如雷,让人不敢正视!
虽然在他心中也有忠君之义,但跟兄长刘备比较起来,却是根本无法相比!
敢欺负他大哥的,别说是个皇帝,就是皇帝他二大爷,也饶他不得。
面对张飞的惊天动地的吼声,刘协直感觉头晕目眩,大脑中一片空白,汗如雨下,双腿一软,直接就坐在了软榻之上,哆哆嗦嗦的瞅着张飞,不能动弹了。
刘备面sè一白,汗如雨下,急忙呼道:“三弟,不可无……”
话还没说完,袁尚又再旁边加杠上线了。
“张将军,他让你大哥进京侍驾!”
张飞闻言一怒:“放屁!你个昏君!我大哥坐镇荆州,戎守边南,哪有功夫伺候你这崽子!”
张飞的吼声太大了,这一嗓门面对面的吼下去,刘协心肝乱颤不说,眼泪珠子也是刷刷的往下掉。
“朕错了,朕不用皇叔侍驾还不行吗……”
袁尚继续呼喊:“他还让你大哥陪床侍寝!”
“什么?陪床侍寝?!……啊呸!俺就骂你个无道的昏君!小小年纪你不学好,居然好这一口,我大哥可是你亲叔叔!皇叔啊!陪你睡觉像话吗?像话嘛?啊!!说!”
刘协惊的一抽一抽的。
“朕,不好龙阳之癖,朕不用皇叔侍寝了……”
袁尚继续道:“他不准你大哥屯兵宛城保护朝廷!”
“昏君!俺大哥为保江山社稷,分兵照顾你,你别不识好歹!”
“朕……准了!”
袁尚幽幽道:“他还不让你大哥定期上奏朝廷参与国事!”
“混蛋!混账!昏君!我大哥看你年纪轻,怕你处理不好,他关心国事,有错吗?你敢不敢别这么不识好歹?!啊!给我说话!”
刘协使劲地吸了吸鼻子,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这个,朕也准了!”
袁尚微微一笑,继续道:“他还不封袁尚为皇叔呢!”
“我就个无道的昏君!连个皇叔你都不封,看俺老张不抽巴死你……”
话说到这里,张飞顿时一顿,愣住了。
“刚才说封谁当皇叔?”
袁尚没管那套,不扯张飞,直接冲着被张飞惊吓的如同小家雀的刘协长施一礼。
“陛下金口一开,从此汉都洛阳再无危险,臣等必然谨遵陛下厚意,派兵前往三处城池,并定期参合朝政,严防洛阳生变,为陛下看家护院,保我大汉太平昌盛!”
刘协被张飞犹如迫击炮的震慑惊的战战兢兢,此刻闻听此言,又留下了两道苦涩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如同雨下。
“就依……依……爱卿的意si办吧。”
袁尚转过了头,喜出望外的看着刘备。
“玄德公,令弟乃真神人也!”
刘备呆若木鸡,静静地瞅着袁尚,又看了看远处还保持着呼喝天子之态的张飞,再看看四周文臣瞅他的目光中那股刻骨铭心的恨,心知从今以后,自己将和曹植和袁尚一样,彻底被规划在jān臣一流,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想到这里,刘备悲从心来,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憋不住,夺目而出。
“袁尚贤侄……”
“玄德公有何指教?”
“你呀……假仗义……一点也不随你爹啊……”
“叔父教训的是,侄儿代我家老爹受教了。”
“…………”
第四百三十一章上贡国宝(第三更)
此番东都洛阳之行,刘备最大的错,不是疏忽大意,不是智计不深,也不是城府不足。
最大的错,在他那么容易信了袁尚的话。
袁尚说自己全权负责逼宫,让自己和曹植去当忠臣……
真正了解袁尚的人拿脚趾头琢磨也知道,这种白捡的好事,那是根本不可能从袁尚身上捡到的。
于是乎,一向以汉室忠臣标榜自居的英雄刘玄德,从此变成了袁尚,曹cā一流,彻底被打入了jān佞之臣的万劫不复之地。
张飞适才进营的时候太着急了,一股血气上涌发了脾气,大肆折腾了一番,此刻方才有些回过味来,琢磨琢磨好像不太对劲。
此刻看到刘备站在那里,哭的泪如雨下,张飞心中不是滋味,慢步转身,离开了天子刘协,走到刘备身边。
“大哥,你怎么哭了?”
刘备没搭理他,依旧是泣不成声。
袁尚微微一笑,道:“三将军,你大哥这是喜极而泣,他哭你神威无匹,声胜霹雳,忠勇可嘉,三两句话就能够鼎定乾坤,稳住江山社稷,比我们这些当主公的,强太多了。”
张飞闻言一愣,接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哭的正伤心的刘备,低声询问道。
“大哥,是真的吗?”
刘备擦了擦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三弟啊……”
“大哥有何吩咐?”
“快滚蛋吧。”
“……诺。”
三家的将领和护卫兵士缓缓的从营帐内退了出去,留下一营帐的朝臣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中哀叹不已。
天子重还旧都,本是意气风发,大展拳脚之际。
如今被袁尚和刘备这么一折腾,只怕是恩信扫地,天威全无!
刚才的情况尽皆落在了适才冲进帐篷内的那三家护卫眼中。
此事一旦传将出去,只怕天下有心归汉辅佐天子的能人志士,却是该望而却步了。
不过天子的样子……也实在是……
众人转头看了看还在哭哭啼啼,似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恐吓中回神过来的天子,不由得尽皆暗叹口气。
陛下聪慧归聪慧,只是在这武略果敢之上……唉……差太远了。
朝臣们再转头看了看刘备和袁尚,眼睛中的怨毒越来越甚。
袁尚也就算了,你刘备身为汉家帝胄,居然也伙同他们做这样的事!
事情完了,你还在这里哭啼流泪,还想骗我们的眼睛么?谁还会同情你吗?这等三岁小孩的把戏,谁又会信!
可惜,朝臣尽皆不知,刘备假哭了一辈子,这一次是真哭了!
活了四十多年,奔五十的人了,头一次栽这么大的跟头,不哭不行啊。
袁尚这小子,他不是人,是妖孽啊!
袁尚不顾他人所想,笑着又向尚在抽噎的天子鞠了一躬,道:“陛下,臣还有一件事想要启奏……不知道您?”
刘协此刻还沉浸在适才的惊吓中,闻听此言,顿时一个哆嗦,颤抖着将头转向袁尚,眼眸中的神s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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