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聂友一到后堂,又嘶声大哭,求刘禅饶命。刘禅一脸愕然,连忙问之。
“爱卿为何如此,谁人又欲加害于你!?”
聂友听闻,哭得更欢,又哭又拜,告之前事,然后又急忙从怀中取出那封密书,交与刘禅,口中又道。
“这定是法孝直、马季常等人,见微臣深得王上宠信,心怀妒恨,难以相容,故而又起杀心,收买交州将士,欲将微臣诛杀。微臣死不足惜,只恐死后不能在王上左右伺候呐!!”
聂友一脸忠义急切之色,毫无虚假,刘禅耳中听着,眼中看着,气得那张略显稚幼的胖脸一动一颤,猛拍身旁几子,怒声喝道。
“哼!!这法孝直、马季常竟这般心胸狭窄!!孤以往怎会看不出来,气煞孤也~!!”
“王上息怒,若是为了小人之事,尊体有恙,小人万万担当不起!”
聂友急声相劝。刘禅听了,甚为欢心,叹声道。
“若蜀汉诸臣,皆如爱卿这般忠义,蜀汉又岂会落得今日地步!孤只恨不能与爱卿早些相识。爱卿勿虑,孤这就教人召那两人来见!孤早前有令,他等却尚敢加害于卿,此番孤定严惩不饶!!”
刘禅说罢,便欲教左右去召。聂友不知有何居心,忽然竟向法正、马良好言说情,又向刘禅说明利害。
“如今唐贼正欲攻取临贺,大难在即。两位明公,皆乃蜀汉重臣,深得人心。若王上严惩,两人若暗中怀恨,恐有变故。只怨小人命薄,若能安抚众人之心。王上便取小人命罢!”
聂友慨然而道。刘禅听得,甚为感动,震色而道。
“爱卿莫要如此。有孤在此,容不得他等伤你一根汗毛。不过爱卿所言亦是有理。孤且不做惩罚。你今日起,便搬来此处,陪伴孤左右。孤看那法孝直、马季常还敢不敢对爱卿动之歹念!!”
聂友闻言大喜,连连叩谢,也不回府,速教随来随从,到府中收拾行装,又教其暗通家小,自今日起,深居简出。于此,聂友日夜陪伴在刘禅左右,除了寝食之外,寸步不离身。法正、马良得知此事,又惊又怒,连忙一同前来,向刘禅陈说利害。哪知刘禅对聂友深信不疑,反而喝叱法正、马良两人心胸狭窄,直把马良气得满脸通红,青筋凸起,嘶声痛哭,昏死过去。马良忽然昏倒,刘禅也是吓了一跳,急请大夫来看。大夫言,马良受激过甚,气血凌乱,需得静养百日,方可痊愈。否则,怒气攻心,纵是不死,亦会病情加重,大有可能落个残疾。刘禅听罢,悔不及也。法正、潘平、张苞等臣,皆气得咬牙切齿,跪求刘禅下令处斩聂友,以安抚众人之心,否则便是长跪不起。刘禅见众人如此相逼,尚是犹豫不决,只好避之不见。于是法正、潘平、张苞等人便日夜长跪,军中将士闻之此事,无不愤恨,纷纷赶来,皆随法正等人长跪。聂友听得此事,吓得魂飞魄散,更是与刘禅形影不离,不敢离开寸步。就连刘禅夜里睡寝,聂友亦在门外伺候。
渐渐地,刘禅对聂友也是烦不胜烦。就在此间,赵云亲率大军已在数日前赶到临贺城外大寨。却说赵云听闻前事,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沉色与文舜谓道。
“殿下你乃万金之躯,岂可如此贸然行事,冲锋陷阵,阵前厮杀本就是裨将之事,你这般实在是胡来!!邓士载,你身为副将,为何不竭力拦之!否则,殿下若有折损,你如何担当得起!!”
赵云锐目赫赫生威,转向邓艾。邓艾连忙跪伏认罪。文舜拱手急谏道。
“龙侯且慢!士载早有所劝,乃我一意孤行。当时,蜀人欲设计擒我。我便将计就计,以身为饵,待诱得蜀人伏兵尽出,皆欲来擒我时。士载引兵袭之,蜀人必败无疑。我此计虽险,却是必胜之法!龙侯若要责罚,便责罚我罢!”
赵云剑眉一挑,猛地一掌重拍奏案,‘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整座帐篷好似坠倒。宇文恪等将见了,纷纷跪下说情。文舜却也顽固,与赵云直视,毫不退让,凝神而道。
“我虽为大唐世子,但竟入仕从军,便是军中一员。诸军将士皆为国舍生忘死,共创大业。我本有机会,大挫于彼,为何弃之!?”
“你!!好!!你竟知你乃军中一员,当听我之将令!!”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银龙压境
“文子熹你忤逆上将,以下犯上,你虽为我大唐世子,但军中法纪不可轻费!而邓士载未能竭力相拦,有所失职,虽未酿成大锅,但亦不可轻恕!!宇文恪你骁勇杀敌,我遣你为军中都尉。从今日起,文子熹、邓士载你等二人便为军中马弓手,听候宇文恪吩咐!!”
赵云此言一出,帐中诸将无不变色,宇文恪更是满脸惶恐,跪拜而道。
“龙侯万万不可!世子殿下与邓将军虽是有过,但亦有功,如此重罚,于法不合。
赵云剑目一瞪,精光迸射,气势骇然,怒声喝道。
“文子熹乃我西唐世子,若有万一,国将大乱,后果之重非你等能想!!我若不施以惩戒,日后若有再犯,时已晚矣!!谁人还有不服!!”总裁深度爱
宇文恪早被赵云的气势所慑,帐内诸将亦不敢多言。文舜喘息颇重,不过听了赵云这番言辞后,浑身一颤,单膝跪下,认罪道。
“末将服了,愿听龙侯将令!”
文舜说罢,邓艾亦也认罪。赵云见了,怒火遂褪去大半,气势收敛,喝退诸将。文舜、邓艾纷纷告退而出。待众人离去,赵云神色一变,摇首叹息道。
“世子殿下性子如此倔强,虽心思缜密过人,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恐迟早有个万一。只望世子殿下,能明白此中道理罢!”
赵云如此严惩文舜、邓艾,军中上下虽颇有说辞,但亦不少将士,看出此中厉害,替赵云说了不少好话。不过赵云在军中威望极高,兼之文舜、邓艾皆肯认罪,此事很快便是揭过。不过事后,军中将士却是极为钦佩赵云如此强硬,竟敢将文舜、邓艾直接从校尉之职,降到马弓手,还要受宇文恪调拨。当然,众人皆明白,赵云是有意一挫文舜、邓艾两人的锐气,凭两人的实力,想必不久便能立下大功,遣回原职。
且说文舜、邓艾被降为马弓手,两人皆无怨言。一日,文舜与邓艾引一队斥候队伍来探临贺。文舜一勒马匹,居高而望,见临贺城内军心溃散,队伍不整。文舜见了,眉头一皱,与邓艾谓道。
“士载你看临贺城内,蜀人兵马如此散漫。若是平日,有法孝直、马季常等人坐镇军中,岂会如此?莫非临贺城内,已有变故!?”
邓艾闻言,神色一紧,连忙随着文舜所指望去,果见城内蜀兵防备松懈,精神不振。邓艾沉色思索一阵,凝声道。
“殿下所料,大有可能。先前据蜀人俘虏所报,聂友虽将临贺城献了刘禅,却仍遭法孝直、马季常等人猜忌,更曾欲下死手将其杀之。想必法孝直、马季常必是发觉聂友歹心,欲急除之。怎奈聂友深得刘禅之心,受得其庇佑。所谓君子难斗小人。临贺变故,或正因此人而起!!”
邓艾这般分析,文舜刀目一瞪,其言正如他心中所想。文舜咧嘴而笑,与邓艾对视,笑道。
“士载所言,正合我心中之事。时下正是夺取临贺,擒下刘禅的大好时机!!当速与龙侯报之!!”
邓艾亦笑,颔首附和。两人遂勒马引兵赶回,回到寨内来见赵云。赵云正于帐中思索计策,忽然听闻文舜、邓艾来见,脸色一喜。他心知两人年纪虽幼,但却都是智谋百出,韬略极高之人。不过赵云很快又神色一沉,故意大声说道。
“他等二人不过是马弓手罢了,有何要事,教他等先报之其统将!!”
文舜、邓艾两人在帐外听得。文舜不禁露出苦笑,与邓艾谓道。
“看来龙侯还是对先前之事气在心头,却是连累士载你了。”
“殿下莫要如此。艾能得殿下如此信赖,莫说马弓手,纵是马前卒,亦愿效命左右。”
邓艾连忙拱手答道。文舜灿然一笑,刀目神色烁烁发光,颔首沉声道。
“我视士载如手足,如我父王视之龙侯。今生绝不相负!”
邓艾闻言,心头连颤,感动不已。就在此时,去报的兵士回来,唯唯诺诺地欲言又止。文舜淡然而笑,作揖一拱道。总裁深度爱
“难为兄弟你了。我这便离去。”
文舜说罢,与邓艾投去一个目色,邓艾会意,两人一同离去,来见宇文恪。宇文恪听罢,甚喜,毕恭毕敬道。
“若此事当真,殿下与邓将军此番可谓是又立奇功。小人这就去禀报龙侯,为殿下、邓将军引见!”
宇文恪虽暂为文舜、邓艾两人统将,但却万不敢放肆。文舜听了,微微摇首道。
“不必了。这依军纪不合。将军你且报之便是。”
宇文恪听文舜称其为将军,脸色惶恐,连道不敢。文舜并不拘泥于此等小节,摆了摆手,便教宇文恪速去通报。宇文恪听令,拜礼而去。不一时,宇文恪满脸喜色归来,传令赵云召见。文舜、邓艾精神一震,遂随宇文恪一同过去。
入帐后,文舜、邓艾拜礼毕。赵云见两人并无怨色,心中暗暗是喜,腹诽道。
“此一番后,殿下收敛不少,亦能察觉此中利害,坦然受之,实乃我西唐之幸也。而这邓士载素来遵守法纪,谦虚懂礼,更兼智勇双全,亦是可造之材。”
赵云想罢,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与文舜、邓艾笑道。
“你等所报,我已知也。不过那法孝直、马季常皆非等闲之辈,此中若是有诈,当又若何?”
文舜神色一凝,向赵云拱手应道。
“龙侯不必多虑。若想知其中究竟,稍作试探,便可知也。”
“哦?此话怎讲?”
赵云面色一沉,剑目烁烁发光。文舜遂道。
“此下我军歇息已有数日,皆以养精蓄锐。龙侯不妨先遣一军以作试探。若蜀人慌促而应,便盛势攻之,若能一举攻破临贺,大局可定也!”
赵云闻言,笑容更灿,纵声大笑,连声叫好,遂依从文舜之计,各做安排。又与文舜、邓艾两人有言,若此事当真,当记两人首功。次日,赵云调拨已定,亲率前军望临贺进发。临贺城外,忽然喊杀声大起,城上蜀兵顿时大乱,怎奈马良尚且昏迷不醒,法正等人亦都在府衙长跪,城内将士难稳大局,仓促调拨,一面又教人急报之刘禅。刘禅听闻,面色剧变,惊恐不已。聂友急来谏道。
“王上,依小人看来,大司马等人皆是忠义之士,前番屡屡欲要加害于小人,实乃恐小人倒戈叛敌。竟如此,小人愿将家小献出,以为人质。如此一来,大司马或肯饶恕小人。”
聂友不愧是小人心态,为了保命,不惜连家小都愿献出。刘禅听言,心头一喜,遂便引聂友去见。法正等人仍在长跪,见刘禅还有聂友赶来,齐声拜道。
“恳请王上,诛杀聂友,以安众心!!”
聂友听了,连忙跪下。刘禅强震精神,与法正等人说道。
“诸位卿家,皆乃孤蜀汉重臣,当下大战在即,孤还需多多依仗。聂友之事,孤已有定夺。他虽有过,但罪不至死。谅在他献了临贺,还望诸位卿家莫要再苦苦相逼。且饶他一命。他愿以其家小为人质,如此可妥?”
刘禅说罢,聂友痛哭告罪求饶。法正等人见状,可谓是大快人心。这时,又有军士来报,西唐神龙将赵云已率兵杀到城下。刘禅闻言,大惊失色。法正长叹一声,至此刘禅还是未曾发觉此中利害,竟还妄想保住聂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