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骑无一例外,全部满头大汗,紧张无比。
他们紧张不是因为怕射不中敌军或是接下来会与敌军交锋。黑风骑历经数十场大战,硬战也打过不少,他们绝不会因为前面这些原因而紧张。他们紧张的是,他们将要触犯狼神脉的禁忌。那就是,在狼神脉绝不能传出一丝半毫的血腥味。否则,将会迎来的是漫山遍野,无穷无尽的狼群攻击。
而那在下方的琅琊武海亦是心中焦急,望了这条禁忌,若是平时冷静的他,定不会领军上这狼神脉。就算是无可奈何要上,也不会挑夜晚这个时刻。狼群在夜晚的战斗力可谓是上升数倍不止,全因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间,人很难看清面前景象,而狼这种动物却不会,熟悉山势的它们,在夜晚能看清所有,速度更为敏捷。
嗷嗷嗷呜呜呜~!
又一次毫无预兆的群狼咆哮,把琅琊武海吓了一跳。
“黑风骑所属听令!俯射!”
俯射,也就是在高处俯身射箭。最适合于山地中作战。在骑射的技能中,俯射不如仰射射程那么远,不如平射杀伤力大,但其覆盖性和速度却是最强。
就在此时,斜山坡的上头处,只听见威严的令声,不见其人影。随后,无数的弓弦拨动声连连响起,琅琊武海长大着嘴巴,心跳跳到嗓子上,望着斜坡头的高处。只见有许多不明物体在快速地坠落,覆盖了琅琊武海眼前的整片视线。
“糟糕!”
这是琅琊武海第一念头。
“后退!”
紧接着就是这一念头。琅琊武海第二念头想到,就立刻喝出。琅琊骑卫密密麻麻地想要向后撤,但在这夜色朦胧的山林中,这一撤就乱了阵脚,再加上那不明物体凭着坠势,速度快得惊人。
咻咻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破空而来,密集陨落,一大片的箭雨覆盖住所有的琅琊骑卫。虽然准确不高,却完全打乱了其阵型,琅琊骑卫阵型一片打乱,也有不少中了箭。一股又一股的鲜血味道,慢慢地传了出去。这就像是,在吸血鬼的窝点里流血。是致命的诱惑,是一种不要命的自杀行为。
“三轮俯射!立刻撤退!”
关羽能听到,四周的动静越来越大,那狼蹄声好似无处不在,四面八方的传来。随着关羽的命令下达,黑风骑又再整齐地射出三轮箭矢。这时琅琊骑卫已乱了阵型,三轮箭矢齐发又是夺去了不少的性命,一滩一滩血红的血液,好似在挑逗群狼的忍耐极限。周围的饿狼呲牙咧嘴的声音,拨动人的心弦。
“走!快走!再慢就来不及了!”
文翰眼睛瞳孔猛地放大,他能感受到有无数双绿幽幽的狼眼在盯着他这支兵马。文翰连忙下令,调转马头,领着全军奔向狼神脉的秘道位置。文翰军所有,都领教过这狼神脉的狼群厉害,知道将会发生是何等的悲剧,哪敢逗留一秒。
个个紧跟着文翰,文翰凭着记忆,穿林越山,其中又遇到数群狼匹,不敢不与之发生任何接触,绕过它们,向秘道赶去。而这些狼群,作为野兽,能判断此时何处的猎物才是最诱人的。那不远处传来的血腥味,在不断刺激它们的神经,也不去追文翰这支兵马,而是跑向琅琊武海那支兵马的坐在位置。
嗷嗷嗷呜呜呜~!
嗷嗷嗷呜呜呜~!
嗷嗷嗷呜呜呜~!
嗷嗷嗷呜呜呜~!
一阵又一阵的群狼狼啸,狼蹄声越来越近,十面八方皆有,给琅琊武海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他此时才想起狼神脉的禁忌,吓得心脏萎缩,刚想要喊。就发现后头的琅琊骑卫在不断地后退。琅琊武海眺望过去,又是一惊,后头坡道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硕大的大狼,匹匹都渗着口水,眼露幽光。
“啊啊啊。这里也有!”
琅琊武海心一紧,听到前方传来叫声,又望去前头。只见前头的坡道亦是挤满了狼群,好似无穷无尽,数也数不清。
“啊。救命。左右两边都有啊!”
在这斜坡左右两边,都是山峡高坡。琅琊武海眼色越来越是绝望,先是左边一望,左山峡处一条横线望去尽是大狼,再望右山峡亦是一样!一条横线,一横列一横列的都是一种动物,狼!大狼!
前后左右的大狼,一群一群地接近。琅琊武海人生头一次感到什么叫做绝望的畏惧,现在他要立刻决定,前后左右一方作为突破口,若是能突破狼群,或许有一线生机。不过,这琅琊骑卫,看是要歼灭在此了。
“全军听令!向后方突破!立刻!”
琅琊武海调转马头,首先发动攻击,策马奔到一只大狼的跟前,一枪刺死。那大狼死前剧烈窜动挣扎,那大狼身体流出的血,更加激起了后头狼群的杀性。顿时齐齐窜动起来,发动攻击,刹那间,五六匹大狼向琅琊武海扑去。琅琊武海奋力战斗,与之厮杀。这时,那琅琊骑卫也反应过来,连忙过去加入了厮杀。后头的狼群,前仆后继,一匹又一匹的飞窜,越是有狼匹牺牲,接下来的狼就变得越野!
第一百零九章 攻占
这时,前头左右三方的狼群,唯恐慢了一分,少食一口人肉,密密麻麻蜂拥而去。漫山遍野的尽是狼影,无法数清其数量。狼吼声又响又尖,响个不停,死死地压住那些琅琊人的杀喊声。每个琅琊人几乎都要面对五六匹大狼的扑击,满身都是狼爪子、狼口留下的血口,有一些人几乎半身肉,都被咬没了,生生地流血致死。
无穷无尽的大狼,或是咬人或是咬其坐下马匹,马匹痛得嘶鸣不断,仅仅是半柱香的时间,就有大半的马匹被狼群咬死。琅琊武海领着琅琊骑卫,突破不到百米的路程,又被狼群杀了回去。琅琊武海亲眼见到,身旁一个无力支撑的琅琊将领,被数十匹狼咬落马下,头颅四肢瞬间咬没了,死相端的是恐怖无比。'。'
嗷嗷嗷呜呜呜~!
骤然间,又有数群大狼闻味赶来,整个狼神脉都被这场中浓烈的血腥味覆盖。琅琊武海都不知杀了多少头狼,望着其麾下的兵马越来越少了,而那狼群却越来越多。眼中的绝望已成木然,又砍死一匹扑来大狼,手中铁枪砰的一声,应声而断。随后又是数十匹大狼扑来,分别咬着琅琊武海的上身、四肢还有其坐下马匹,琅琊武海摔落马下,临死前见到眼前尽是恶狼的嘴脸獠牙,身体的肉块一块块的被撕咬,琅琊武海一直惨叫致死。其麾下的琅琊铁卫亦撑了不到半个时辰,尽数被狼群吞灭。满地都是血液、碎肉、人骨,之后狼群争食,又有数群闻血味赶来的狼群,加入了争食的队列。
文翰全军一路下来,听着那恐怖惊悚的狼吼、厮杀、食肉声,个个都吓得浑身冷汗。那浓烈得恐怖的血腥味道,让人闻到,好似觉得自己满身都是血。嘴里一舔,都会有血的味道。饶是文翰、关羽、高顺这三位出了名胆大包天,世间少有令其畏惧的人物,亦是心跳加速得厉害,不时在吞口水。
“听这声音,吾猜这狼匹的数量达到了十万匹不止!”
“是啊。那大概六千左右的琅琊人,想此时全部都成为了那些群狼的腹中食物。这狼神脉不愧是羌胡境内,第一禁地。今夜过后,想其又要增添几分名声。还有吾等得知有这一条密道,否则今夜想也难逃一劫。”
关羽、高顺两人回头一望,各自都有不同的唏嘘。黑风骑一众人听着,也不觉地点头认同。那还响在耳中的狼吼声,令一些人不觉地缩了缩身板,警惕地看看四周有无狼影,发现没有,才稍稍安心。
“这些琅琊人死不足惜!当下这六千人尽数被狼神脉群狼杀死,想那留守在大本营的人数定是不多。全军听令,等出了这狼神脉立刻攻略那琅琊大本营!”
文翰想到那食人宴会,脸色就变得冰冷无情,对那些被群狼扑食的琅琊人丝毫没有同情。冷声下令后,在前头带路奔行,又是穿了一林又一林,半个时辰后出了狼神脉。这时,那群狼撕咬、咆哮的声音仍响不绝耳,想今晚会是其一个不眠盛宴。
文翰眯眼回头一望,神色莫名,抹了抹胸口处的地图。在心中又是慎重地感谢一番,张平在天之灵保护。若是要算起来,这张地图已经救过文翰这支汉军兵马两次,刚上这狼神脉时为一次,今晚引这琅琊人上山,避过群狼又算是一次。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琅琊大本营部落。三长老、五长老、六长老、七长老、八长老这五人现乃大本营中,身份最为高贵的五人。他们穿好衣裳,尽是些名贵金丝华服,都是由遥远的大汉境内购买,一般无身份之人,还不能穿上。他们站在大本营的中阳光广场,在他们身边周围都是琅琊族的士卒。
在两个时辰前,他们原本躲在自家的帐篷内,忽然听到狼神脉的狼吼声,顿时吓得个个跑了出来,令守着部落的所有士卒过来保护他们。那好似不会停止的狼吼声,听得就让他们颤抖不止,以为那狼神脉的群狼暴dong,要下山来袭人。同时一边也在想,琅琊武海为何还未与那汉军决出胜负,领兵回来。按理琅琊武海领着琅琊族最为精锐的兵种,琅琊骑卫。其数量更是那汉军的两倍。应是很快就能凯旋归来。
难道,这与那狼神脉的狼群暴dong有关系?
这个念头,刚在那五个长老心中闪过。忽然,在不远方,他们就见到一支骑兵正快速奔过来。他们不由脸色一喜,正想过去迎接。
咻咻咻咻咻咻咻!
哪知,他们领着身后的琅琊士卒走到一半。那支骑兵突兀,齐齐射出如雷奔动的箭矢,许多琅琊士卒感应不来,中箭倒下,在那五名长老身边四周,不断地有箭矢穿过,一朵朵血花绽放,溅得他们的华服都是血。这五名长老,个个眼睛瞪得斗大,目瞪口结地看着汉军冲进来,不断地射箭杀人。
“琅琊武海输了!那六千琅琊骑卫输了!”
这让人不可置信的念头,占据了这五个长老的脑海。二千八百黑风骑,由文翰、关羽、高顺带领,用平射射了三轮,射死了七八百琅琊士卒后,开始了冲锋厮杀。那些琅琊士卒反应过来后,有一部分人选择与之对抗,有一部分人则失去了再战的勇气,向四面八方逃窜。那五名长老也是想要逃走,用鸡骨一般无肉的手臂,捉住经过他们身边的琅琊士卒,厉声尖叫地喊着,要他们保护其安危。这些琅琊士卒,这时只有逃命的念头,哪还管他们有何高贵,奋力甩开他们的手,然后逃去。
五名琅琊长老无奈,只好自发地组成五人小队,向部落后门的位置逃去。只是他们刚走不远,就被一红脸大汉挡了其去路。他们可认得这红脸,在其手上、坐骑上还有这他们的两位亲兄。这五名琅琊长老吓得脸都青了,又向转身去逃,不过他们刚转过身,就吓得瘫痪在地。只见一手执虎头银枪,英姿飒爽的少年正冷笑地望着他们。那笑容,就好似地狱修罗的发笑,让他们寒到背脊。
“别杀尔玛!尔玛都是有利用价值之人。还有,尔玛知道这大本营里,还有那些权贵之人,甚至尔玛族长琅琊武天的妻室、儿女,尔玛都能带你们找到!”
“没错。尔玛可以带你们去找!还有这大本营内所有的财宝,尔玛都可以奉献于你。只求大人饶尔玛兄弟一命!”
三长老、五长老这两个老滑头,知道如何能够保命,把其最有价值的筹码立刻说出。文翰满脸的不屑,抬了抬虎头银枪,示意他们带路。半个时辰后,琅琊大本营内反抗的士卒尽数被杀死,又因在本营部落内生活的大多是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