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瞧!徐司佑这厮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就特么的气息不稳。
我退了脸上的羞红,强装镇定反问,“谁、谁发出什么声音了。”
“那,嗯嗯嗯……是谁发的啊,我可没这么丢人!”他闭着眼颇为夸张的将刚才的声音无限放大,非得臊我挖洞钻地底下去的架势。
“徐司佑!”我沾着地上的杂草又羞又恼地站起身来,叉着腰指着他半天憋不出字来。
他也悠悠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扬着笑,“怎样?”
“以后别想亲老娘。”
这话刚一说话,徐司佑笑得更腻歪了,长手一伸将我拉近怀里,低头一张俊脸就占满了我的所有视线;什么蓝天白云,什么青草绿地,什么鸟语花香,我都看不见听不着更闻不到,那里只有徐司佑,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所分享给我的一切。
“苏麦宁,别岔开话题,怎么谢我!”较之方才,他的呼吸更显急促,抵着我额头的下巴好像也有些烫人。
我瞧不清他此刻的模样,但起伏有致的胸膛听着里面噗噗作响的节奏,我有丝偷笑,想着嘴都快啃麻了,还能让我怎么报答,以身相许啊?
呃,不会真是以身相许吧!记起不久前才从徐司佑手里抢来发现的小人书,里面可是赤luoluo的带着颜色的。
“喂……你不会是……是想着……那个……啥吧……”
徐司佑有句话说得很对,我就是懒但并不表示我就笨,小学健康教育课上就讲过的生理此刻实实在在地得到了印证;发现某处不太一样的变化时,我小心地往后退了退,却又被拉了回去。
“徐、徐司佑,你……你冷静、冷静!咱俩、咱俩还是学生呢。”也不知是口舌生疮还是怎么滴,舌头打结怎么都说不利索,劝阻的话真就一点气势都没有。
他闷闷地在我头顶笑了起来,“苏麦宁,你不笨嘛。”
你丫才笨呢。
“不是,徐、徐……”
“别说话!”他喝止我,带着无奈和宠溺,我听得出。
于是,我俩静静地站在温暖的阳光里,万里无云的蓝天下,我捏着自己的裤边,他牢牢地环抱着我,尽情地听着恣意的青春脚步。
“回去吧,拿着通知书,回家跟叔叔阿姨报喜吧。”徐司佑放开我,说了算是平生第一句人话。
听得我也是别别扭扭的,却没勇气回击几句,只得咬着半边嘴唇看着他弯腰收拾草地上的书包干着急。
☆、035章 染透
“徐司佑……”声音有些小,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他提着包转过身来,像是看穿我心里的不安,挠着头终于让我看到他羞红的脸蛋,“那是自然的生理反应,你别多想。我就逗逗你,没你想的那么下流。”瞧我仓皇瞪眼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不好意思地垂首笑了笑,又抬手在我鼻梁上轻轻一刮,霸道又不失温柔地说道,“你永远都是我的人,还会怕跑了吗。”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往哪儿跑就能往哪儿去,而事实上此后的十年里我确实是离着徐司佑老远的大江南北四处跑着。
那时,他不怕,可我却怕。
我怕徐司佑跑了,他那么帅,那么招女孩子喜欢,想我跟他在一起是众叛亲离,丢了两个好朋友挖来的私有物,心里宝贝得不得了。
是以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白日里的那些事情,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偷偷溜出了家奔着徐司佑家的超市就去了。
我想啊,既然徐司佑都说我永远都是他的,那么早晚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学生们不都那样吗;再者,要是有了什么的话,那么徐司佑也不会把我抛下了吧,就像他离开杜婷颖那样。
年轻啊,傻啊,把一切都想的简单幼稚,所以就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所以当我气喘吁吁站在徐司佑面前,满眼放着:“你来吧,扑倒我吧!”的话时,他着实愣了许久之后才是天雷勾地火,干柴遇烈火。
他关了超市的门,拉着我就往他的卧室跑,将我压在床上胡乱的摸索着,毫无章法却惹得房内温度急速上升,体内的火苗蹭蹭上窜。
这一项我的老师只有理论知识,没实践过,而我这个学生就更是个白痴了,我慌张地看着他在每个角落点着每一簇小小的、挠人心的火花,让我想要临阵脱逃又充满期待与渴望……
当我们坦诚以对,四目相接准备一同进入那个神奇的领域时,当我以为即将永远的时候,卧室的大门毫无预警地被猛烈撞开了。
徐司佑机警地翻身拉过被单盖住我的身体,冲着披头散发的闯入者叫了声:妈。
当下的情况实在不堪,徐司佑的妈妈怎么都没想过闯进来会见到这么一番景象,而我和徐司佑害怕难堪的同时也起疑:她为什么会如此狼狈。
“司佑、麦宁……”她怔怔地唤了我们一声,忽听见楼下传来的响动,立马就冲到床边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推着我俩就往衣柜去。
“司佑,麦宁你们俩听话,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不要出声,无论如何都不要,听见没有,好孩子你们一定要答应妈妈,司佑保护好麦宁,麦宁阿姨求你照顾好司佑……”
我们不明所以,我们不知所措,却呆呆的任由徐司佑的妈妈摆布,心里都升腾着不安和恐惧。
到底怎么了?
徐司佑的妈妈将我俩关进老式的大木柜里,锁了门取走了钥匙,透过门缝我们见她转身就拿起边上的电话,冲着里面大声呼救着,“救命,救命啊……”
黑暗里,我和徐司佑面面相觑,徐司佑下意识地拍打着门板,却看到阿姨转头看来,哭着道,“听话。”
那是一个母亲对所爱孩子最后的请求,母子连心,徐司佑当是能感受到他妈妈彼时的心境的,缝里透射而来的微光打在徐司佑白净的脸上,此刻斑驳一片。
阿姨不停息地冲着电话喊着救命,报着地址,却又很快归为宁静。
红色的座机被人狠狠地摔碎在地,闪着银光的刀锋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她的胸膛,一刀又一刀,飞溅的血覆上那人狰狞的脸,覆上他眼角的黑痣,也彻底染透了我和徐司佑原本纯白一片的天空。
☆、036章 喜欢我
“徐司佑,我真的不记得了。”我绝望地闭上双眼,“十年了,我连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可以抛下,为的就是忘记那一天,那一件事。我很努力的去做这件事情,因此……”重新睁眼对上他阴沉的双眸,一丝苦笑淡淡浮在嘴角,继续道,“如今,你才能看到活着的我。”
我们曾相爱,曾相许,曾不弃;所以,我知道徐司佑同我一样有多么想要将那一天那一夜,那一个瞬间从生命力抹去。
亦许,我和他在这十年里的无数个不眠之夜都想过,如果我们不曾心生错念,之后的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阿姨还会在那件小小的超市里笑颜对每一个路过的人,而我和他也可能走下去或者分道扬镳。
但,绝不是今日这样,痛恨着。
所以,徐司佑回答,“可,我宁可你死了。”
你永远都是我的人,还会怕跑了吗。
这样的话兀自钻进脑袋里,一字一句像是电钻飞旋的头,一点点钻开了头盖骨。疼!疼得泪眼横飞,我们都辜负了徐司佑母亲临终的嘱托,他不想保护我,而我亦无法顾他安好。
我侧身使劲拽了拽车门,带着呜咽的哭腔乞求着他把门打开,“徐司佑,放我出去,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放了我!”
徐司佑斜侧着身子,半咬着唇沉声问来,“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跟我在一起……”不待我答,他便接道,“是因为跟我在一起就会令你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吗。”
我顿了顿,继续拽拉着把手,甚而气恼地用拳头砸起了车窗。看,这就是所谓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之下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逃避的事实。
一只大手搭在我肩膀上,活生生地将我压回了座椅上,他十分有耐心地将安全带调节好帮我系上,就像他说的话一般,“苏麦宁,如果你真的忘了的话。那么好,从今天开始,我会帮你一点一点的重新记起来。直到你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为什么要说谎!”
我知道徐司佑妈妈的死对他的打击是怎样的大,但是我没有料到十年后的今天,他依然会为了同一件事红了眼眶。我小心眼的认为这是他的计谋,明知道我在说谎,我不可能忘得一干二净,却仍旧耐着性子与我慢慢耗,软硬兼施。显然,我无可避免的被触动。
愧疚是粒种子,只要有水、土壤和空气,它就能生根发芽一点点的茁壮成长成为参天大树。
此后我和徐司佑都不再说任何一句话,他将我送至一家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间套房,递给我房卡后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基于我的所有东西都在顾钊的房子里,我承了这个情,疲倦地倒在了舒适的大床里。
然而,我醒来却是一天之后的事情。
我感冒了,在顾钊别墅里用凉水冲洗,跟落汤鸡似的混迹街头,再在徐司佑冷得结冰渣的车里大吼大叫,这样折腾的结果就是高烧不退。
酒店通知了徐司佑,他这次没请医生出诊而是直接将我送进了医院,照他的话说,没人会想到我会躲到医院里。
我不满,什么叫躲啊,明明就是被逼无奈落魄至此的。
瞧着他金灿灿的新手机我舔了舔嘴巴,“那个……徐司佑能借下你的手机吗。”
他睨眼斜眉,静候缘由。
“那个……我给顾钊打个电话,让他把我的东西送来。我自个儿生病总不好意思用你的钱。”我没打算对他说谎,反正都会戳穿,还不如老实交代,说不准得到宽大处理。
只是我想得太好,人家压根儿不领情,甚至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你这猪脑子居然能记得住顾钊的电话号码。”
谁说我是猪脑子了,谁说的,我恨恨闭上眼,咬牙切齿解释道,“打的是我手机号,我手机在他家里!”
看见没,我聪明着呢。
但徐司佑还是没把手机借给我,“苏麦宁,我警告过你,不要跟顾钊走得太近!”
我跟谁亲近须得由他管吗?凭什么指使我,算哪根葱敢来警告我!
听后,我呆了呆,忽而抬头问道,“徐司佑,你不会是还喜欢着我吧?”
☆、037章 友情提示
他本意是开门走人的,听我这么一问手就搁在把手上没了动静,过了半晌才把头转了过来,那脸却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自觉着有些孔雀地偏头挠了挠脖子,干呵呵地解释着,“要不,你干嘛管我又救我,而且……”
“什么?”徐司佑冷冷催促着欲言又止的我。
“我以为,你会杀了我。”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忘不了那天法庭里当我说出那些话时他看我的眼神,不解、愤怒,哦,还有痛心疾首!徐司佑爱会到极致,恨,亦会入骨,多年来我曾无数次想象过再次遇见时,他拿着刀锋没入我心脏时的场景,也一次又一次地从其中惊醒,吓出一身的冷汗并独坐至天明。
而事实上,十年后我们真的重逢了,除了预料中的恶言恶语,一切都不是梦里的样子。
反之,令我更加的惴惴不安甚而羞愧无比。
“徐司佑,如果有的东西决心忘记,那么就一定不会再记起来。所以,哪怕我现在过得生不如死,你也不用花多的心思在我身上,就当我罪有应得不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