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想要忘记,根本无能为力。
校庆宴会热闹非常,哈利兴高采烈地和久未见面的好朋友喝酒聊天,和他们讨论各自的经历。时间的流动带走了太多的东西,哈利站在吧台旁边看着和潘西跳舞的纳威,和布雷斯喝酒的罗恩,还有正和韦斯莱家的男孩们打闹的克拉布,不禁想起来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他永远都是循循善诱地劝导和教诲,相信所有人都存有善良的本质。如果他现在看到这些景象,该有多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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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哈利一愣,寻声望去,便看见德拉科手捧着香槟站在一旁,穿着炭黑色剪裁得体的V字领法袍,绿银相间的条纹领带,全身上下一尘不染,头发帘细碎地垂在灰蓝色的眼眸前,面部轮廓如刀削般干净利落,眼神也不像是少年时期的冷傲不可一世,带着深沉的思绪和凌厉的探寻。
哈利愣怔了半天,才发觉自己的失礼,慌忙垂下眼睛,小声回道:“嗨,德拉科。”
“听说你去了德姆兰学院?”德拉科缓慢地走到酒吧旁将手里的酒一口咽下,又拿了一杯龙舌兰,递给哈利一杯雪莉酒,哈利定睛地看了那个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几秒后犹豫着接过,小小抿了一口后说道:“嗯,我去上魔药学的进修课了。”
“学完了?”德拉科和他一起并肩靠在吧台上,看着热闹的会场。
“嗯。”哈利忽然觉得能和德拉科这样聊聊也挺好,平平淡淡,安安静静。也许他和德拉科的关系只能停在只言片语上,其实这有什么不好,总强过视而不见。
“德拉科,这位就是哈利波特先生?”哈利听到温暖而柔软的声音,他抬起头,看见了圣诞节在超市和德拉科一起购物的女孩儿,哈利这才看清她的面貌。
尽管她的脸上有细小的雀斑,下颌处有一道浅淡的疤痕,脸形过于方正,可哈利还是感觉到,她是如此的美丽。她的目光轻盈流畅得就像在树林间奔跑跳跃的小鹿,带着让人心动的活泼和欢快,她笑起来时嘴角带着清浅的漩涡,俏皮而生动,高挑的个子却有着小巧的骨架,名贵时尚的晚礼服样式简单优雅,却让她穿出了温和开朗的味道。
不可否认,这个女孩儿留给哈利的感觉,只有美好可以形容。
“哈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茱蒂克劳德,是我在魔法部的同事。茱蒂,这就是你一直想见的大英雄。”德拉科微微地翘起嘴角,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好,真的非常高兴认识你。”茱蒂露出真诚的微笑,热情地用双手握住哈利伸出来的右手,“我听德拉科说了很多有关于你的事,一直想见见你。”
哈利握着她温暖柔软的手,看着她明亮透彻的浅绿色眼睛,由衷的笑了出来。这个女孩儿有着美丽的外表和颇具亲和力的气质,不同于潘西的妖艳霸气,也不同于赫敏的伶俐睿智,茱蒂的身上有种温婉的气息和令人放松的柔和,虽不让人眼前一亮,却绝对不会让人轻易忘记。
就像金妮。
35。
哈利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总是在逃避,后悔,悲伤中循环,金妮似乎对他下了一个魔咒,让他无法逃离,却也甘之如饴。
他看着在舞池中动作优雅舒缓的德拉科和茱蒂,心里的感觉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有无可奈何的悲伤,隐隐约约的后悔和云淡风轻的怅惘。
也许他本来就不对自己抱任何希望,也许他本来就不相信德拉科的言行,也许所谓的心动,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浪漫。
他其实不需要忘记,只要没有希望,便不会有失望。
“哈利!”一个爽朗的声音换回哈利的意识,拉文德正站在身旁奇怪地看着他:“难得的聚会,为什么不好好玩玩,干嘛一个人站这儿发呆?”
哈利笑了笑,“拉文德,真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拉文德眨了眨眼睛,脸色微红地看着他:“你,介不介意,和我跳一曲?”
哈利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哈利记得自己第一次学跳佛朗明哥时还是金妮教的,他的笨拙和腼腆让金妮撅了无数次的嘴,为了让她高兴,自己私下没少下苦工。如今在这辉煌绚烂的灯火下,陪着他跳舞的却不再是金妮,而她也再看不到自己熟练的舞姿。
哈利热情的舞蹈实在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连他的舞伴拉文德也是大为吃惊,险些没有跟上他的舞步,本来无人问津的他们随后变成了众人的围观喝彩,哈利在汗珠挥洒的瞬间感觉到了不顾一切的快乐和轻松,仿佛摆脱了所有的羁绊和牵挂。
一曲终了,哈利满头大汗地看见罗恩瞪大眼睛望着他,手里的酒杯已经空了,酒全撒在了地上,而赫敏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全是赞许的笑容。
由于好久没有跳舞,一曲下来哈利累得腰酸背痛,只能婉言谢绝拉文德再次提出的邀请,歪歪扭扭地走到吧台要了杯加了柠檬片的姜糖汁,直接一口气喝光。
负责调酒的是斯莱特林的校友,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比哈利小三届,看见哈利颇豪爽地喝掉姜糖汁,轻笑着给他调了一杯颜色鲜艳的鸡尾酒,夹在酒杯上的红樱桃鲜艳欲滴。
哈利有些愣怔,曾经拿夜总会迪厅酒吧当家逛的他自然熟悉这杯酒的含义,他看着面前笑容淡定的男孩儿,轻轻地笑了笑,也许是因为跳舞时过度膨胀的情绪让自己有点失去控制,他小心地拿起樱桃缓慢咬下,在男孩儿充满期待的目光中正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却被身边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抽走。
哈利惊讶地回头,看见德拉科正站在自己身后,高大的身形挡住大厅炫目明亮的灯光,在自己身上投下深沉的阴影,一对银色的眼睛仿佛火焰一样在安静地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新晚了。。。最近微有点儿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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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哈利反应过来,德拉科便捏住他的胳膊肘不由分说地把他拉出大厅,有力的手指正按在他的麻筋上,酸胀得厉害,让哈利根本无法反抗。德拉科阴沉着脸,出了大厅便将哈利恶狠狠地摔在墙上,毫不留情。
哈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无法抑制地怒喊:“你疯了吗?干什么?”
“要问的是我!你能不能克制自己一点疤头?”德拉科怒目圆睁地看着他。
“恐怕还轮不到你来说我,”哈利直起身子,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他漫不经心地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礼袍,抱着胳膊看着德拉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答应了一个男孩子的邀请!”德拉科惊讶地看着他。
“我当然知道,”哈利皱了皱眉。这时候大厅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两个人闻声望去,看见布雷斯和茱蒂正翩翩起舞,高超的技巧和优雅的姿势引起众人的一阵叫好和欢呼。哈利却忽然觉得从小腹下蹿起一股无名火,直烧向头顶。
“我们俩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麻烦你在好心帮助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哈利推了下眼镜,正要离开,却又被德拉科按回墙上,刚想张嘴抗议,却被德拉科吻了个正着。
从大口大口地吞噬舔吮变成随后的辗转轻啄,哈利完全目瞪口呆。
他有些走神地想,也许眼前这个总是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总是喜欢把某些情绪掩藏在不为人知的深处。
德拉科的吻技实在是高超,唇齿间的缠绵有着让人无法舍弃的温柔缱绻,像恋人间的倾诉,带着细腻的温存和浅淡的熨帖。自然而然,没有任何别扭和反感。
就在哈利不自觉地抬起手时,德拉科却放松了对他的钳制,用手摸了摸自己唇角,挑起眉毛,挑衅地讥笑:“本来便不想负责,自然不需要用什么正规方式。”
哈利因他的一句话勃然大怒,抬手就甩给他一个响亮到吓人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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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过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哈利每天都忙于教学和研究课题,并且备考副教授职称,这倒不是出于他本人的意思,而是由于麦格校长的推荐。罗恩已经去了挪威出任务,据说是魔法部接到了奥罗侦查员的报告,发现食死徒的残部在那附近出没,而赫敏已经和她的未婚夫完婚,变成了赫敏加斯特。
赫敏的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几个亲朋好友,地点是在英国近郊的一个小教堂。旁边有施了时间魔法的大片大片的麦田,金色的麦浪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饱满莹润的光泽,带着细碎纷繁的声响,迎面吹来的风带着些微的湿意,清新的气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深呼吸。
教堂的结构简单但是十分干净,室内的墙角屋顶雪白得看不出边线,木质的长桌椅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摆放在教堂四角的雪白蜡烛正在安静的燃烧,周围色彩鲜艳的玻璃上有神圣的基督和圣母的图像。赫敏穿着样式简约大方的雪白婚纱站在色彩缤纷的光芒下,完美上扬的嘴角诉说难以言传的幸福,连眼睛都盈满了雾气,她带着让人动容的喜悦和期待的表情,站在那个身材高大神色俊朗的男孩儿身边。
哈利站在下面看着和蔼的神父为两个人证婚,心里由衷地祈祷着赫敏能够在经历过战火纷飞的恐慌岁月,伤心难耐的孤苦时光后收获满满的幸福。
一旁的罗恩则是两眼通红,却勉强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这场面也许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成千上万遍,然而现在站在这个美丽新娘旁边的,却不是他。
哈利不知道校庆那天赫敏和罗恩到底都谈了些什么,可既然罗恩能够站在这里,赫敏能够在他的祝福下收获自己的婚姻,这也就意味着,这两个人,再也回不去了。
生活总是这样,它不是童话,不会在你名利双收的时候又能拥有完满的爱情,不会总是俊男美女的完美配对,不会因为当年的生死相依便会一直坚持到生命的尽头,也不会让原本相爱相亲的两个人一直相守。
哈利安静的仰望着耶稣的塑像,在唱诗班悠扬淡然的歌声中,忽然明白,无论遇到怎样的苦难,发生怎样的变故,只要生命还在,生活就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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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在节假日的时候依然会回到坐落于伦敦查林十字街的小公寓消磨时光,心情不错的时候就到杰西卡的咖啡馆喝上几杯卡布奇诺或者大吉岭,明亮洁净的窗户外依旧车水马龙,哈利漫不经心地翻着麻瓜界的新闻报纸,看着窗外形色匆匆的人群,觉得日后的生活,就这么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副教授的职称考试在一月末举行,伦敦的湿气很重,没有北方干燥僵硬的寒冷触感,可刺骨的冷风依旧会使劲地往脖领子袖口里钻,一站在大街上就让人不停的发抖。
哈利因为小时候没有受到细心的照顾,因此体质虚弱,非常怕冷,别人还在穿着单薄的夹衣,他却早早的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和羽绒背心,尽管如此,可依旧手脚冰凉。
而在这寒冷的一月里,哈利只想捧着热可可坐在火炉边上围着厚厚的绒毯取暖,其它什么都不想做。而跑到魔法部去考试,对他来说无疑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