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
站在一边的罗莉见此情景,摇头摇头再摇头。
手里的诊断记录本呼啦从上而下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界限,斜睨一眼伤心的几乎快要蹲到地上去的某教授:“老顽童,你不去做演员真是浪费你那么好的资质。先说,查房过了,您老保准完蛋,我两不跟你一块儿遭罪。”
“哈?”
这是他带的学生?!
直起腰来,董彦玺像见鬼一样手指频繁地点着脑门:“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嗳嗳嗳,想不通,想不通,完全想不通啊。”
“董老,您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
白漫漫手枕在下巴下面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小萝莉就是有办法停止一场弥漫的硝烟。”
“硝烟还没弥漫起来,你想太多了。”
指尖一弹,轻轻的弹了一下白漫漫的脑门,董彦玺叹息一声径直朝着门口走。
“我怎么觉得我不是你两的导师,你两才是我导师呢?”
作为一个有着博士学位的导师来说,被自己的学生牵着鼻子走总是很没面子的,为了挽回一点点薄面,他还是决定不要走在已经走出门的人的前面去。
话说他不是为了挽回一点点薄面么,怎么又不打算走到罗莉的前面去呢?
其实用董彦玺的解释来说那就是他要自己的学生学着去独当一面,只有挡不住的时候,他这个导师才会真正的发挥导师的作用。
咳,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董彦玺的腹黑放到台面上来那可真不是一般般,当然,这点估计连罗莉都还没有试出来,至于白漫漫么,那就更不用说了。
师徒两个去查房,白漫漫留守诊断室暂且放一放,再来说说樊懿那边。
他掏出手机给某个人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心定了不少,不管忻雪儿被荣瑜给虐待是真的还是骗人的,他都没有先前那么着急了,脚下步子由急切恢复到了平常的速度,一步一步沉稳的往地下停车场走。
来到地下停车场,按下跑车解锁匙,两声嘀嘀传入耳朵,嘴角冷冷地扯开一丝讽刺的弧度。
这丝讽刺他不知道是给荣瑜和忻雪儿的还是他自己的,总之他的心里就有那么一股讽刺的意味,或许是距离上次教训荣瑜的时间太短,又或许是没有给过忻雪儿由衷的忠告吧。
打开车门,樊懿闪身坐进了车内,一手将钥匙插进锁孔,一手习惯性的准备关上车门,然而右手车门外突然闪出来的身影让他关车门的动作戛然停在了半道。
“雪儿?”
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樊懿嘴里念出来的名字的主人。
“懿。”
一如既往的夜莺般的声音,清脆且好听,这不是忻雪儿还会是谁?
“你不是……”
他想说她不是跟荣瑜在一起么,不是被荣瑜虐待了么,不是在手机里向他呼救么,怎么会又突然出现在医院,而且还是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
太多的疑问一下子蹿入樊懿的脑袋里,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答案来回复自己的问题。
要说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够造假,但有一样东西是绝对骗不了人,那就是眼神。
樊懿碧色的眸子在诸多问题塞满脑子的同时微眯,忻雪儿眼里自信满满甚至带着点点得意的眼神让他顿时明白了过来。
“荣瑜虐待你是你编出来的故事对吧?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在帝豪,而是在医院?”
“嗯。”
她的懿好聪明,不过短短十来秒就反应过来,真不愧为她爱的男人。
“那么荣瑜……”
“你说呢?”
樊懿还想继续猜,忻雪儿却不给他猜下去的机会。
打开门,踮起脚尖弯腰坐进了副驾室,砰地关上了车门:“开车。”
开车?!
他没听错吧?
“滚下去!”
对于欺骗他的人,他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送上。
“懿,你干嘛这么说啊?”
忻雪儿小嘴一瘪,极度委屈:“我可是九死一生才能来见你,你竟然那么无情,你为什么那么没有人性?”
“我再无情也比你把我当傻子强!”
一把捏住忻雪儿的脸颊,樊懿三根手指一起用力,白皙的肤质上瞬间呈现出了红印,但这根本不能博得他一丝一毫的同情心:“忻雪儿,我知道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手段,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会连我也骗!”
她怎么对待罗莉假如说他能够不去计较,并不代表他不会去计较她骗他的事实。
“懿,好痛,放开!”
强韧的使出力气救下她可怜的脸颊,忻雪儿靠在门边大口大口的喘气,泪水是说来就来,隐隐的抽泣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听得异常清楚。
“目的。”
樊懿不想再跟忻雪儿废话一句,目的两个字就像一把刀一样笔端撕裂了她玻璃般的心脏。
“没目的。”
他要她告诉他目的,她偏不,这就是她忻雪儿的本来面目。
“很好。”
抽出钥匙,樊懿走下了车,随手一关,车门砰地一声发出了极大的关门声。
突来的关门声打得抹眼泪的人措手不及,双肩冷不防地耸动,车内没有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只听得见停车场内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为什么……”
头,慢慢垂下,布满泪水的眼睛模糊的看不清自己的衣裙,口里反复念叨着同样的三个字——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其实答案显而易见。
抿唇,自嘲似的笑了笑,抹掉脸上的泪水,迅速打开车门,忻雪儿像只兔子一样跳了下去。
“懿,等等我。”
飞奔着往前追,看她心急的模样似乎真的害怕樊懿就此丢下她不管,谁知她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准确的按下了手机的挂机键……
“72床的情况看来不错,没什么大的问题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罗莉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同董彦玺往前走,查房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对每一个病人的情况都要做到了如指掌中的了如指掌。
“确定么?”董彦玺严肃的听着她的查房报告。
“嗯——我再看看。”
笔头杵在嘴唇下面,罗莉皱了皱眉头,病例上记录了72床的病情情况,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刚刚也给病人做了一次检查,应该可以确定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她最终没有一口确定的给予肯定的答案。
“72床病情本来得到了控制,其中不遵医嘱有两次,造成病情反复,前前后后住院一个月,现在恢复的情况比先前好了很多,只要遵医嘱按时回来复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罗莉再度看了一遍手里的病例簿,偏头看向身边的导师:“请问导师学生说的对么?”
“呵,你都做出判断了,还问我你说的对么,不是多此一举么?臭丫头。”
先前问她是否确定,他就是想看看她对自己的判断是否有所质疑,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嘿,多谢导师夸奖。”
“给72床加一盒生物类黄酮,两天后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安排他出院。”
接过罗莉手里的病例簿,董彦玺翻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取出钢笔在同意出院一栏上面签了字。
“哇,好开心,又一个病人出院了。世界上多一个健康者我心就无比高兴。”
罗莉双手合十,她最喜欢看见的就是进入医院一脸苦相的患者接受治疗之后开开心心的出院,健康对于全世界的人来说都是最大最好的财富。
“嗳,不就出个院么,看你高兴的。”摇了摇头,他对罗莉的高兴劲儿无言以对,他们做医生的又不是没有见过病人出院。
“董老,话不是你那样说的嘛。你不知道,我以前也像您老人家一样很淡定啊,看见一个病人出院也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自从樊懿的小姨住院以来,看见她几度闯鬼门关,直到今天上午安然醒过来,我才发现原来能够恢复健康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罗莉发自肺腑的说着她的感受,冷吟的的确确让她感觉到了做一个医生该有的自豪感,他们能够为病人造福是他们莫大的荣幸。
“好好好,你说了算。”
以前都不觉得罗莉会为了一个病人康复而这么高兴,现下听了她的想法,他也不得不承认看见一个病患恢复健康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啊,董教授,你在就太好了。”
董彦玺和罗莉两个为一位患者能够出院感到开心,一名护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弯腰喘着粗气。
看她气喘不定的样子,董彦玺将手里的病例簿交还到了罗莉手里的同时不忘问道:“有事?”
“是,是的。”
护士拍着胸口,尽量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刚刚送来十几个急诊病人,南门街发生连环车祸,主要肇事者是一个淋病患者,在车祸中他的生*殖器大面积撕裂,葛教授今天事假不在医院,方副教授有个专题演讲已经开讲了,华老手术中,其他医生休假,只有实习生在。外科医生都去抢救了,但没有男科医生在,秦医生不敢随便手术,担心肇事者的病……”
护士啰啰嗦嗦说了个大概,也算说的具体,董彦玺明白她的意思:“行,我知道了,马上来,让秦医生做好手术准备吧。”
“好的。”护士点了一下头转身跑走了。
“罗莉,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董彦玺认真的说道:“待会儿我会带漫漫进手术室,前来诊治的病人我就交给你,我会通知挂号室今天的急诊号不放。”
“……哦。”
突来的情况让罗莉有半分错愕,当她回过未来难免不紧张。
看出她的紧张,董彦玺拍了拍她的臂膀:“别那么紧张,按照你平时所学的来做就好。”
“可是……”
自从她被绑架到结婚,再到冷吟出事,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坐诊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担心。
“没可是,你的职业不容许你有半分犹豫,懂吗?”
身为她的导师,他只能把该教的东西教给她,至于从中能够体会和领悟到的东西,只有靠她自己。
“好。”
虽然紧张,但她必须承接下来,因为将来她也会成为正式的医生。
董彦玺简单的给罗莉交代了一些实情之后便领着白漫漫去了手术室。
今天下午的病人不多,十分钟半个小时才接待一个病人,因而罗莉轻松的坐在诊断室里翻看着医学杂志。
“罗医生,4号病人来了。”
护士推开门,将四号病人引领进了诊断室。
“好的。”
收起杂志,罗莉拧开签字笔的笔帽,工整的在诊断记录上写下时间。
“是罗医生哦?”
罗莉没有抬头,听见对方的脚步声慢慢走近办公桌,而后停下,一双黑色的皮鞋率先映入了眼帘。
“请坐。”
习惯性的抬手请对方坐下,将护士递过来的号单挂到挂号钉上:“姓名。”
“罗医生还真是不懂礼貌。”
来人打着趣,拉开椅凳坐了下来,双腿从容的交叠,动作极为绅士。
“……”
能够跟她这么随和的开玩笑,动作又那么的文雅,难道是熟人?
罗莉微笑着慢慢抬起头来,刚要开口,眼前一张冷峻的脸庞和那玩味的笑容顿时让她呼吸一窒:“荣瑜?!”
是巧合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啊,罗医生和他认识呀?难怪挂错科室也不要求退号。”
在进诊断室之前护士都会先问问是什么疾病,谁知她问到的结果却不是男科疾病,本着本职工作,她建议对方去挂号处换个科室的号,可对方不但不换反而还说罗医生能够治的好他的病。
呼呼,搞了半天他们两人是熟人,她的担心反倒是多余的。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