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劳希奇双眼一亮,他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任海济。在确定对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说笑的成分后立刻扭头盯着地图。数秒后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道:“我的元首……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维希法国……”
“这不可能,我的元首。法国人之前与我们有过协议。他们已经退出了战争。美国人和英国人不可能冒着与法国开战的可能进攻法国在北非的占领区。”
“与法国开战啊……你说的是哪个法国zhèng fǔ?”
任海济的反问顿时让布劳希奇哑口无言。谁都知道现在法国zhèng fǔ有两个。一个是魏刚与贝当领导的维希法国,另一个是戴高乐领导的zì yóu法国。两个zhèng fǔ都宣称自己才是法兰西的正统领导者。前者统治着大片土地,后者则有英国人支持。
“让我们谈点现实点吧。”任海济用手中的教鞭指着地图,“现在我们的空军虽然控制着地中海中段到黑海的大片海域。但直布罗陀海峡还在英国人手中,美国人的登陆部队在英国人的协助下能顺利开过海峡。如果维希法国故意倒向英美一边,这群美国人就能毫发无伤地在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登陆,然后在陆地上沿着海岸线向东推进。我的元帅,你认为我们的北非军团在两面夹击下能支撑多少时间。而更关键的问题是,在美国人登陆前我们不可能,也没能力在摩洛哥与阿尔及利亚这些地方部署我们的防御部队,将美国人阻挡在海滩。”
布劳希奇仔细地看着地图。他的动作影响到哈尔德与那些副官们。所有人都围着地图站成一个圈,仔细地打量着。脑海中不停计算他们元首所说的可能xìng。
不过即便他们再思考,再假设,他们也只会从军事角度来考虑。对于维希法国会采取何种手段与态度,他们永远不会考虑进去。也就是任海济从最初开始就在不停思考如何让维希法国依照自己所想的去行动。也只有他从思考美国人在北非登陆的可能xìng开始,就对最坏状况做好了假设。
“现在的问题很明显。我的元帅阁下。我们不应该考虑对于美国人的登陆行为,维希法国是否会采取抵抗行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一旦美国人真得在北非登陆了,北非军团是否有能力在两面夹击下阻挡住英美两国的军队。然后再考虑一旦北非军团遭遇无法阻挡,必须后撤的情况时。他们是否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将那些小伙子们从非洲撤回来。然后在意大利阻挡住美国人……哦,拜托。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的元帅阁下。你知道的,一旦美国人在北非站稳脚,他们一定会通过意大利这个地中海跳板,直插我们德意志柔软的腹部。”
放下手中的教鞭,任海济突然狠狠一拳砸在地图上。
“想要击败我们德意志,只从一个方向上发动进攻是永远不可能成功的。那些家伙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上次大战那样,在两个方向上同时发起攻击。想单靠陆军击溃我们德意志也是不能的。那些家伙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上次大战那样,从陆地和海上将我们孤立在欧洲大陆上。现在,海军已经用他们英勇的行动为我们打开了一条海上通路。接着就轮到陆军的表现了——那片对我们德意志来说至关重要的北非占领区。”
布劳希奇低头轻声道:“我知道,我的元首。我和我的参谋们会尽快对这个美国人登陆北非的可能xìng作出分析。以及一旦美军登陆后,北非军团该采取何种行动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很好,我的元帅。就是这样。永远不要被一场胜利冲昏头脑。德意志的战争之路还很长。”任海济点点头,“对了,把隆美尔叫回来吧。作为北方军团的指挥官,他的报告很有参考价值。另外……似乎以他的表现有资格为他的铁十字勋章加上银橡树叶了吧。”
“是的,我的元首。”
………【第一百七十七章 永远的对手(2)】………
() 9月的柏林天气已经转凉,乘最高统帅部专机返回的隆美尔刚走下飞机便打了寒颤。这个矮个、壮硕的德意志军事天才依然迈着他特有的坚定脚步,眼神略显轻蔑地从迎接他的仪仗队面前走过。
所有人知道,这个天才军事家此次返回柏林不仅仅是为了在他的双剑交叉铁十字勋章上加上银像树叶。他们的元首还为他准备了元帅肩章和代表着荣誉、赞扬以及肯定的元帅杖。
“你好,隆美尔将军阁下。我们之前在北非战场上见过。”
“是的,年轻的少尉。和一年前相比,你又长高了。元首的身体还好吧?”
“多谢关心。有姐姐在,元首很健康。隆美尔阁下。”女孩说着突然向隆美尔行了个军礼,随后道,“元首让我转告阁下,授勋仪式是在两天后。但是请你明天去总理府一次。在那之前你是zì yóu的,当然如果阁下现在就想去总理府,我会全程陪同。不过考虑到将军你深爱着你的妻子,所以我已经让司机们做好准备,送你和你的副官们回家了。”
隆美尔微微一笑,他转身向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副官及随行人员道:“先生们,元首已经为你们准备好车了。将皮包给我,你们也回家吧。毕竟已经一年没有回到德国了。都回家去吧。”接过副官手中递来的皮包,隆美尔向着法密尔道:“少尉,一年时间。你变了很多。不再像北非战场的土地那样干瘪瘪的了。”
隆美尔的话让法密尔一愣,她惊讶的反问道:“有吗?”
“虽然我可能不太称职,但我至少也是个父亲。对于孩子的变化我能清晰得看到。”隆美尔说着提包向停在一旁的轿车走去,同时在心中小声道,“希特勒小姐,果然是个不得了的女xìng。”
到是法密尔依然呆呆站在原地,心中不停询问自己:自己是否真的改变了。
返回总理府的法密尔刚走进元首办公室,就被空气中弥漫的沉重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的元首依然坐在那张华丽的椅子上,略微眯着眼。但就是这微微眯起的双眼中,不停散发着冰冷的寒光。她的姐姐也像以前一样站在元首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如果艾瑞卡不说话的话,那这种沉闷的空气永远都别想被打破。之前从集中营带回来的少年背对着她,法密尔只能看见对方瘦小的背影。
看见法密尔出现在门口,任海济略微动了动脑袋,用慵懒的语气道:“回来了?”
“是的,我的元首。”法密尔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快步走到艾瑞卡身边。同时还将身子向艾瑞卡身边靠了靠。
这个动作落在任海济眼中,他怎么看都觉得法密尔就像只小猫。在外玩够了之后,回到主人身边开始撒娇。
摇摇头,任海济再度将视线集中到站在面前的少年身上。他开始用搁在桌上的右手轻轻敲击起桌面来。
“我再确认一下。你的名字是塞·巴瑟。泰国人?”
任海济的提问被少年华丽的无视了。少年的视线在任海济与艾瑞卡身上来回转了两圈后才点点头,用英语回答道:“是的,先生。”
任海济不满地咂咂嘴。他刚才是用德语询问的,而面前这个少年很明显不懂德语。估计他是在听到自己名字的发音,以及见到艾瑞卡鼓励的眼神后才回答“是的”。
用左手轻压太阳穴,任海济忽然觉得自己头很疼。如果不是因为艾瑞卡在身边,他早就大喊:“给我滚出去!”了。
“你之所以要跟在艾瑞卡身边,是因为她很像你姐姐?”
任海济这次改用英语,少年立刻回答道:“是的,先生。”说着他还转头将视线移到艾瑞卡身上。我们的主角再次被他忽略了。
站在艾瑞卡身边的法密尔不懂英语。不过当她看到少年的眼神后立刻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这个女孩一直将艾瑞卡当成她最亲近的人,也是她最憧憬、最信赖的人。可现在她从少年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这立刻让她感到威胁——有人正视图与她分享她最重要的东西。她下意思挽住艾瑞卡的右臂,在享受艾瑞卡抚摸头顶的感觉同时,用敌视的眼神看着少年。
塞·巴瑟。从名字上来看的确是个标准的泰国人姓名。这个名字寄托了父母对他的希望。意思是权威与卓越。少年之前使用的古泰拳似乎预示着他正努力向着这个名字发展。或许他总有一天会成为使用古泰拳的权威与卓越者。
根据塞·巴瑟所说,他是家中第三个孩子,也是唯一的男孩子。他的母亲与二姐很早以前就死了。而他的父亲则是打黑市拳,结果在塞·巴瑟5岁时他就必须靠着拐杖渡过下半辈子了。于是塞·巴瑟的父亲一心想要他唯一的儿子继承家传的古泰拳。结果在塞·巴瑟的记忆中,他的童年就是在父亲严厉到近乎苛刻的要求与大姐的关爱下渡过的。
泰拳的训练与其他搏击术不同。一个泰拳选手在学会打人前,必须先学会被人打。只有当你拥有一个结实、耐打的身体后才能在擂台上支撑更长时间。所以泰拳选手的职业寿命很短,30岁的运动寿命比足球运动员还短。这还是擂台上的正式运动员,那些打地下拳的运动寿命就更短了——比如塞·巴瑟的父亲。
于是对于年幼的塞·巴瑟来说,每天晚上带着一身的伤痕躺在姐姐怀中缓缓睡去,是他唯一能得到的安慰。
之后随着rì本南下攻势的开始,塞·巴瑟的父亲与大姐先后死去。只剩自己孤身一人的塞·巴瑟跟在向西撤退的英国远东军身后,为躲避rì军一路向西行。随后可能是因为英军中有人发现这个黄皮肤的少年徒手格斗术十分厉害,可以为英军所用。也可能是因为在丢失新加坡后继续补充兵力,只要是个人都可以。于是英国远东军无视塞·巴瑟的年龄,将这个少年编入军队。再之后随着战事的发展,塞·巴瑟所在的部队参加了北非的战斗。最后这些英军在北非的战斗中又被隆美尔俘虏后全部送到德国。
任海济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忽然觉得这个少年的经历颇具传奇sè彩。
rì军在“珍珠港”之后10小时便开始南下,42年5月扫平菲律宾,开始修筑连接泰国与缅甸的死亡铁路。满打满算,到最后一批英军俘虏送到达豪集中营为止。塞·巴瑟与他身处的英军部队要在5个月内从泰国跑回印度,再转移到埃及,之后还要与隆美尔打上一架,最后再被运回德国。能做到这种转移速度的,也就只有擅长撤退的英国人了。
停下敲击桌面的手指,任海济站起身。在伸了个懒腰后用耷拉着眼皮的双眼看向一旁的艾瑞卡。
“好了,艾瑞卡。你的意见呢?”
“不行吗?哥哥。”
“我对这种事没兴趣。你自己决定。”说着任海济将视线再度移回到少年身上。这一次他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地盯着少年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好了,小鬼。如果你想跟在艾瑞卡身边,你首先就给我把名字改了。‘塞’这个字单字发音,虽然对于你们泰国人来说,当连姓带名一起念时,朗朗上口。但我们德国人在称呼别人时一般都只会念名字。单字发音的名字不符合我们德国人的习惯。”任海济的话停了停,似乎在思考什么。数秒后他略微俯身将脸凑到少年面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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