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的笑声,那么好听。
——“话说回来,Ada,伯母怎么放你回来了?”
——“偷着回来的?!你也不怕你那个凶神恶煞的妈发脾气?”
轻松的语气,夏流年从来没听到过。
——“现在?你急什么,不是说好了晚上么,包醉夜的整个二楼给你接风,还不够你胡闹的?”
——“好了Ada,这样吧,中午一起吃饭?”
也就是说中午晚上他都去陪那个凌什么达了,夏流年搓着睡裙的料子,闷闷地想,不想继续听,快走了两步过去敲门。
沈浩希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然后对着电话说:“就这样,嗯,好。”
“醒了?”沈浩希扣上手机,转向夏流年柔声问。
表情没有丝毫不自然,从容淡定,夏流年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想他这么坦然那个女人跟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又转念一想这个男人做什么事不是这么从容不迫?
“嗯……谁的电话?”夏流年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出来。
“一个朋友。”很简洁的回答,“吃饭了?”
“还没……男的女的?”夏流年踱着步子走到他跟前,瞄着他手里的手机却不敢拿过来翻看。
“你这是盘查我呢?”沈浩希把手机随手放在桌上,揽过她的腰,“是男的,别又乱想。”
是男的。
夏流年僵住,瞬间就火大,果然是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中午在家吃饭么?”夏流年挣开他的手,看向窗外。
“今天不行,一会我就得走了。”沈浩希看她眼神黯淡地飘向远处,也习以为常,她一向如此。
“去哪?”夏流年不依不饶地问。
沈浩希禁不住笑出来:“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回公司。”
回公司。
夏流年用手指缓缓在窗棱边缘蹭着,好凉。
“什么时候……回来?”
她承认自己软弱,没胆量问他是不是说谎,只能无济于事地安慰自己他只是怕自己乱想,只是如此而已。
“可能会很晚。”沈浩希从背后环住她,凑到她耳边柔声问,“还有什么要盘问的?”
“没……”
反正,问了不也是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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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光灯的焦点是一个面色十分冷淡的绝美男人。
“游先生……”
摄影师看似犹豫了许久,终于十分为难地开口。
游夜没有应声,只是冷冷地把眼神甩了过去。
摄影师显得有些吞吞吐吐,这让游夜十分不耐烦,微微蹙眉。
“是这样的,您现在的所有服饰装扮都是非常完美的,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胸前那个十字架,可不可以……”尽量婉转的措辞依旧被不客气地打断。
打断他的并不是言语,而是直接的行动。
游夜随手把昂贵的外套往旁边一扔,以全场人的目瞪口呆结束了这场拍摄。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像冷箭一样嗖嗖地投向那个摄影师。
John也瞪了那个不识时务的摄影师一眼,然后匆忙跟了出去:“Adrian,那个人是个新来的,不太懂你的规矩。”
“嗯。”冷冷地用鼻子应了一声,抄起一瓶矿泉水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反正我现在没心情了。”
那个十字架,的确与他的衣服不搭,但没了它会不安心,是习惯,似乎还参杂了别的什么东西。
呵,留着还有什么意思,斯人离去,空留旧物经年不变,时刻提醒着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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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MC12以一个漂亮弧线刹车,先出现的是一条修长的腿,黑色的Gucci漆皮长靴恰到好处地修饰小腿线条,只是一条腿便让人想入非非。
“啪”地带上车门,凌瑷达干脆利落地走进幽静的咖啡厅。
浅棕色网眼镂空盆领罩衫套在白色性感背心外面,露出高耸的锁骨以及白皙的肩头,栗色的卷发雅致垂下,精致的妆容使她显得精明干练,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大方而优雅。
“萧小姐,你考虑好了?”凌瑷达款款落座,开门见山,她没有太多时间。
“是。”萧筱淡淡地答着,看着对面美貌堪比她这个明星的女人,幽幽地说:“凌小姐,喜欢他?”
凌瑷达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惊了一下,旋即莞尔:“这与我们之间要谈的事情无关。”
萧筱不禁笑出来,他们是同一类人,说话的方式一样,开支票的手势相同,连笑起来都是一个味道。
只是对面这个女人,怕是同她一样,在渴求根本得不到的东西。
“我只是不明白,若凌小姐喜欢他,为什么对他的妻子没兴趣,反而对我这个……情妇,倍加关注?”萧筱不明白,这个女人许诺她在美洲更好的发展机会,许诺她金钱,只为了让她主动离开沈浩希,这有些离谱不是么,她只不过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情人。
凌瑷达撕了一张支票放在桌上缓缓推过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其他事项会另有人通知你。”
优雅地起身,凌瑷达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别人不知道,她会不知道么,夏流年跟沈浩希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并且,夏流年是一个病人。
现在的沈浩希已经全然不需要这样的婚姻了,那个女人随时都可以退场。
这么多年,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她看惯了他的心不在焉。
萧筱不一样,他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她看得出来,一年了他都舍不得让萧筱走,这让她觉得慌了。
凌瑷达走路时习惯了轻扬下巴,显得尊贵而倨傲,一如她的行事作风。
可她居然会跟一个情妇较真,连她自己都觉得掉价,只是根本克制不住自己。
她不在乎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不在乎他如何胡作非为,她只知道,只要他没有爱上任何人,她就有希望。
萧筱看着那个女人妖娆的背影,抿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一如她杯中已经冷掉的咖啡,那个女人一直在外,并不知道,他的变化。
而她,她珍藏了那么多年的单向爱情,终究还是在奄奄一息的时刻,被她用来当作交易的筹码,她都为自己觉得悲哀。
可是在他身边一天,她就绝望一天,最近她越发有预感,他很快就会以无所谓的方式打发掉她,很快,她很怕,怕他面无表情的脸抹杀掉她所有的迷恋。
所以这次,她来选择。
就一次,给自己留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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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斜,残阳如血。
夏流年望着天边,渐渐暗郁的天色,她脑子里盘旋无数疑问,他现在会在哪,他现在会和谁在一起,他……
最后一抹亮光隐匿的时刻,夏流年蓦地想到了“醉夜”,他会在那里么?
心里咚咚地跳着,夏流年匆匆换上衣服。
她从来没有这样勇敢过,只为了一个人,奔赴一个未知地。
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想去看个究竟,否则心一直悬在那里,难受至极。
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夏流年办过不只一两次,这是大学时候躲保镖练出来的身手,屡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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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夜是T市最奢华的Pub,纸醉金迷的象征。
夏流年徘徊好久,最终还是没有胆量进去,习惯性地咬了咬下唇,她走进斜对面的一家星巴克,点了一杯拿铁,一边喝一边沮丧。
心想,这是怎么了呢,老办些不着调的事情。
…
…
“Mark,你不知道我妈有多烦人。”凌瑷达带着些微醺的酒意以极度优雅的姿势握着桌球杆却无法瞄准,刚刚在舞池跳得太过火,到现在还有些晕眩感。
“我说你也差不多一点,伯母给你介绍的那些人不是豪门少爷就是高官子弟,你就没看上一个?”沈浩希从她后面俯身握住她的手,替她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击球。
淡香的气息,是他用惯了的香水味,身后晕染开的温度,让她脖颈都在发烫。
“没有。”凌瑷达松开手中的球杆,“我这不是等着你离婚呢嘛。”
这样的玩笑,她在认真地说,他当个玩笑听。
他没错,本来就是个玩笑。
…
…
游夜的步子在距离pub不远的地方止住,目光右移,越过巨大的美人鱼Logo,落在玻璃窗内夏流年细瘦的身影上。
是习惯,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总是可以在茫茫人海中,轻易感受到她的存在,一如初见。
…
…
“我告诉你们,我就是在等着沈浩希离婚!”凌瑷达转身对着今天来的所有人如此说,慷慨激昂,她都觉得她自己真是奔放。
在场的人静了一秒,然后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好样的,Ada。”
大家都当是个玩笑,这么多年,他们就这么一直玩笑过来了。
…
…
张小娴如此写……………
当时间过去,我们忘记了我们曾经义无所顾地爱过一个人,忘记了他的温柔,忘记了他为我做的一切。我对他再没有感觉,我不再爱他了。为什么会这样?原来我们的爱情败给了岁月。首先是爱情使你忘记时间,然后是时间使你忘记爱情。
时间之于爱情,过往之于此刻。
游夜,之于,夏流年。
…
…
“Ada,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嗯?”沈浩希拍拍一直在他怀里胡言乱语的凌瑷达,带着宠溺的笑。
她是他在美国最好的朋友,他的学妹,优秀而傲慢。
“你什么时候离婚,你又不爱她,你……”凌瑷达依旧喃喃低语。
沈浩希无奈地笑,凌瑷达跟他在一起从来没什么忌讳,这个可爱的女人,喜欢跟他学,她说,他是她的榜样。
…
…
夏流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走路都歪歪斜斜的凌瑷达和搂着她亲密无比的沈浩希。
29
29、岔口【修】 。。。
作者有话要说:醒醒:年年,阿醒对不起乃。
年年:他是坏银,人家要跟夜夜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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