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1918》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西北王1918- 第1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可怜啊,好人不长命。还好后来县里来了人,把那伙作孽的黄教全杀了,也算是为司家报了仇。”老人边说边摇头。

    “那您知道是谁葬的司家掌柜?”

    “听说是北街作坊侥幸逃出来的两个伙计,一个老的去年已经过世了。”说完,老人叹着气就走了。

    司南和大人一商量,决定去南街找那个还活着的伙计。

    到了南街一打听,找到两户挨着的人家,一看就是衣食无处着落的穷苦人家,其中一家大门外的门楣上贴着“昊天罔极”的横联,两边门框上依稀可见白纸的痕迹。

    推开门,院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两间茅草房和拴着的一只瘦巴巴的羊。

    听见门响,从茅屋里出来一个颤颤微微的老妪和一个三十啷当岁的男人,瘦的皮包骨头。

    问过之后才知道去世的这个伙计姓孙,另外一家姓常,老妪和这个男人并不是很清楚司家的情况,不过倒是肯定的没见栓子叔回来过,司家的掌柜和夫人倒确实是去世的老孙和常家的人掩埋的。

    看来栓子叔可能也跑远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那里,要是还在的话自己也不会追究他了,只求他证明自己是司家的儿子,现在这个希望也破灭了。

    给老妪家里留了十块大洋,钱是司南借王文和的,两人千恩万谢,司南赶紧拦住,虽说是感激他们家去世的老孙,可心里能想,嘴上不能说啊。

    司南提出要到老孙的牌位前磕个头,心想表示一下这天大的恩情,可老妪和汉子想不明白为啥这孩子又给钱又要磕头的,硬拦着说不敢不能,司南只好作罢。

    辞别老妪来到隔壁的常家,常家的人倒是都在,这会正吃饭(旧社会穷苦人家都是两顿饭,而且多半是稀的,并且多在饭里和着麸皮和糠菜等。),黑乎乎的几碗稀饭和一小碟酸菜就是这家人的饭了,房子和隔壁一样,好点的地方就是院子里有三只羊。

    常家主事的汉子叫常顺,是一家四口人,常顺两口子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看不出年龄大些,女孩小些。

    问过之后才知道,常顺的儿子叫常根,还要比司南大一岁,女儿叫常二丫,和王信同岁。

    得到常顺肯定的回复,说是他和老孙因为穷,只能用席子包着葬的父母之后,司南“噗通”一声跪下,在常家一家人错愕的眼神中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常顺手足无措,“嘎嘎”的张了几下嘴,却说不出话,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办才好。

    司南起身扶着常顺,这才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当听到栓子叔带着司南跑了之后,常顺一脸的不相信,又听到在西安城里司南和栓子叔不小心走散,自己被乞丐头拉走,逼着讨了几年饭,直到最近乞丐头死了,司南才遇到好人,这才有机会回来。

    常顺狐疑的看了一会司南,突然一把拉过司南,扯下司南的棉袄,“滋滋”声中,司南的内褂被撕裂,常顺看着司南的后背呆。

    张炳玉是火爆脾气,一看常顺的神情和动作不对,作势就要拦着常顺,可常顺像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一行人惊奇不已,唯独爷爷看起来很正常。

    过了一会,常顺和一个留着八字胡须先生模样的人进了大门,进了屋常顺指着司南,想张口却有说不出话,焦急的指着司南,看着先生模样的人直跺脚。

    这个人静静的看了司南一会,然后又拉开司南的棉袄和褂子,看了一下后背,嘴里呢喃着“长的像,胎记也像,应该就是。”

    “孩子,饿问你个事,你可得老实回答,你入冬的时候是不是热呕吐了三两天?”先生模样的人问道。

    “是先生,几乎每年到入冬的时候都会烧呕吐几天。”司南答道。

    “是了,这就对了,你就是司南,就是司家的少爷,你小时候每年到入冬都会热呕吐,你娘也一样,你爹说这是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平时你比穷人家的孩子还皮实,你小时候我给你瞧过病,所以知道你这个毛病,而且知道你后背有个马蹄一样的胎记,孩子,这些年你怎么过的?你家里惨啊,这下司机的列祖列宗可以瞑目了!”先生说完,跌坐在椅子上擦着眼泪。

    “少少爷”常顺磕磕巴巴的叫着司南,把司南从惊喜中惊醒,这下不用栓子叔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常叔,谢谢您和孙伯伯,我就是司南,我回来了,我想家啊!可是回不来,家里所有的房契和地契都在栓子叔身上,我们都被吓坏了,不敢给人说。后来和栓子叔失散了,我没那些东西,也回不来,现在能回来了,可没办法给你们证明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流淌。

    司南软瘫在地上,嚎啕的哭喊着:“我回家了,我终于回到自己家了,我能给爹娘披麻戴孝了”

    院子里的闹腾声和哭声让老孙家以为常家出了什么事,当老妪和老孙的儿子进屋后,常顺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老孙的老婆和她儿子,两人这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给他们钱,为什么在她家给老孙磕头。

    悲伤的气氛、凄凉的场景,嚎啕的司南感染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一个、两个、三个接着所有人都哭了起来。

    先清醒过来的是小时候给司南看病的先生,他一个一个劝慰着,然后大家又一个一个开始劝慰司南,司南渐渐的止住了哭涕,众人看着他仍旧有些难过,都默不作声,慢慢等他恢复平静。

    良久,司南开口说话:“常叔、孙奶奶、先生,我想给我爹娘重新定棺木安葬,立块碑,顺便把墓地整理一下,你们帮我出出主意,镇子里谁家的手艺好,要快,价钱不是问题!”

    先生想了想说,北街你家作坊附近有个石匠,手艺很好,棺木镇上就有棺材店,他帮忙跑腿去问问,王文和一听说我跟你一块去看看。

    张炳玉一看屋里这架势,又加上司南的身份得到了承认,估计一会事情还多着呢,索性去镇子里的饭馆定了两桌酒菜,回来后让大家都挪脚到饭馆里说事。

    路过老孙家的时候,司南进去祭拜了老孙。

    到了饭馆,王文和带着先生,后面跟着个壮实的中年人和一个老头,估摸着是石匠和棺材店的,也来到了饭馆。

    司南对先生说想把自己家的地和宅子、作坊那里的地皮处理下,但自从出逃后和栓子叔失散,地契和房契都在栓子叔身上,不知道该怎么弄。

    先生说既然你得到了大家的承认,虽然你没有地契和房契,但镇上和县里是有案底可查的,这事情也好办,把镇长、保长和里正请来,大家给做个保人,有镇长和保长、里正在,重新补办地契,花点小钱的事情。

    司南见桌子上还有几个空位空着,就请求先生带着自己去请里正、保长和镇长。

    去请人的路上,先生说仁智镇是个大镇,在富平县是做县佐的镇子,所以这些事情镇里就能做主。

    到了里正家,里正家正准备吃饭,听先生说完,里正仔细看了看司南的模样,又和先生一样看了他背后的胎记,一口咬定:“这就是司家的后人,货真价实!”

    有了里正的肯定,事情就好办了,顺利的请来了保长和镇长,去请保长的路上,里正说到了他所知道的司家的来历。

    司家原籍已经不可考了,但在这里也生活了二百多年,读书的人多、出息的人也多,做生意也是好手,秉性善良从不仗势欺人。唯一的憾事是家族不兴,子嗣单薄,而且往往都很年轻就去世了,所以一直没有形成强大的宗族势力,所以才被黄教的歹徒惦记上了。

    酒席上,几位镇上的官员听了司南的陈述,又听了众人愿意为之做保,都表示这事好办,明天就补办手续。

    酒席将结束的时候,司南对几位官员说除了极少部分的田地,剩下的田地和房子、作坊的地皮司南准备明天就地处理,所以请他们明天来帮忙补办手续的时候,顺便通知一下镇上的富户,自己要卖地。几位官员一听都很乐意。为啥?这地即使是荒着也不能随便动,要不然苦主回来,他们要是动了地,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现在苦主既然要卖地,而且司家的地都是好地,他们自然乐意,况且谁家也不会嫌地多,而自己家正好也趁机买些。

    送走了几位吃的满脑肥肠的小官员,先生给司南介绍石匠和棺材店老板。

    石匠说家里有几块上好的碑石,都已经做好,就等着需要的时候刻字,司南当即定了下来,并把自己爹娘的称讳告诉了石匠,王文和在边上拿着纸笔,挥笔写下了碑石上的碑文,交给石匠,让石匠照着刻。

    棺材店里东西倒是不用这么麻烦,定了几床被铺褥子和两身寿衣,纸马纸钱花圈和麻衣纸盆等物,但上好的柏木棺材只有一口,剩下的都是松木的,一看司南有些为难,店老板连忙表示仁惠镇上的棺材店里也有一口上好的柏木棺材,如果要,明天下午就能运到。

    临了,店老板拿出黄历,看了看说要重新安葬,今天就是动坟的好日子,后天吉时就可以安葬,时间上虽然有点紧巴,但只要多请些人,墓地后天弄好耽误不了吉时安葬。

    司南看了看周围几个人,爷爷他们对司南点头,那意思是你做主,于是司南点头同意。

    送走了石匠和店老板,司南让常叔帮忙请人整饬坟墓,常叔说没问题,他现在就去叫人。不一会功夫,十多个壮年的、青年的汉子手里拿着铁锨、锄头来到了饭馆,其中还有几个泥瓦匠,手里拿着灰刀等物。

    说了声对不起,司南表示家都没了,不能请大家在家里吃饭,只好在饭馆请了,于是又是两桌饭菜,店家连忙表示晚上帮工们的饭他们哪怕不睡觉也要整好。

    按规矩,如果动坟,孝子是要披麻戴孝在边上一直守候的,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司南和几个大人来到棺材店,披麻戴孝拿着黄纸檀香油灯,跟着大伙来到坟地。

    在棺材店老板的指挥下,司南完成了程序,在边上跪着,店老板一声令下,大家活开始动坟,张炳玉和王文和也加入了进去,爷爷陪着司南说话,宽慰他。

    等石灰沙子砖头送来的时候,父母的骸骨已经启出,司南又哭昏了过去,醒来后默默的整理着骸骨,并轻轻的套上寿衣。

    这个身体的父母静静的躺在墓地边上的草席上,看着爷爷和店老板缓缓的给穿好寿衣的骸骨盖上白布。

    午夜时分,饭馆送来了帮工们的饭食,吃过之后,泥瓦匠开始给整饬好的坟墓铺砖拱墓。

    司南静静的跪着,爷爷劝他起来歇一会,他不同意。

    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墓地已经整饬好了,司南这才起身要活动下,结果刚站起来就倒在地上,跪了一夜,腿都失去知觉了,几个大人赶紧扶他到常叔家里,忙活好半天,烫腿烫脚按摩才恢复过来,这时司南已经睡着了。

    到了中午被爷爷叫醒,才知道镇长他们已经在饭馆等着了。

    和常叔、爷爷他们几个到了饭馆,几个保人和镇长他们正在饭馆里喝茶。按照程序,先请保人们立了字据,接着司南签字画押。这时镇长才拿出镇里存留的地契和房契底子。

    计有十二亩大小水坝一座、田地二百三十六亩、作坊五亩、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