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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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1918-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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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些人是?”马仁青用手悄悄指了指同样正在忙活着给马匹喂食草料的大鼻子们。

    “有几个是懂马的,通译说其中有一个还是白俄的教授,大多是白俄和哈萨克,这些人放在辛亥年就是被革命党杀的对象,有几个是雇的,其余都是一路上救治的,洋人那里也不太平啊。”文图瑞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喂好了马,大车店的厨子也烧好了饭,马仁青招呼大家赶紧吃饭完睡觉,人多炕不够,只有挤挤了,原本睡5个人的大炕,睡了1o个人,一个个挤得跟糖葫芦似的。

    文图瑞住进了马仁青小儿子的房间,马仁青的小儿子马礼志不服老爹的管教,3年前偷跑去参加了马麟的队伍,此后就一直没有音讯传回,房间也就一直空着。

    安卡列夫被安顿到了周至之后,就播种下了一部分从罗斯托夫带来的草种,他要观察的是,罗斯托夫地区的草种,在这里的生长和营养含量。文图瑞在翻译的帮助下,像个好奇宝宝,一直跟在安卡列夫的后面请教。

    安卡列夫从每天例行的测量、梳洗、喂食、观察马匹慢慢讲起,又拿出自己的笔记,在小黑板上详细的为其他人讲解马种的日常管理,谱系的重要性。

    从此,这些年龄大大小小的学生们,开始跟着安卡列夫每天观察牧草、选样测量和学习化验,观察马匹的进食和粪便,甚至要用手抓起马粪来闻,确定新鲜粪便的气味有没有异常,这颠覆了这些学生的认识。

    一个多月的学习,让文图瑞大开眼界。古老中国对各种学科的知识,从来都是笼统的归纳,而未形成定性和定量的分析,育马也是如此。文图瑞持以自傲的育马经,在安卡列夫这里遭到了打击,不过他笼统而宏观的经验也让安卡列夫受益非浅,两人引为知己。

    当文图瑞恍然大悟的时候,也是他意识到中国马种濒危之际,于是他主动请缨,要求去蒙疆引进优秀马种,逐渐恢复和改良。安卡列夫的主要工作是扩大顿河马的种群,这与他的想法并不矛盾。

    劝阻无果之下,他带着5o辆大车和几个马夫,携带周学熙讨来的手令,在9月上旬踏上了西去蒙疆的道路。

    沿古丝绸之路,过天水县、张掖、哈密、到达迪化,此时的新疆正处在杨增新的统治之下。西去的这一路上,干旱、贫瘠的土地和卖儿卖女的惨状,让他心情十分沉重。

    杨增新云南蒙自人,他治理新疆采用的是无为而治,对各族百姓分而治之。这在当时是符合新疆实际情况的,新疆受英、俄制约,内部不靖、展缓慢、财政拮据,为了缓和矛盾,他倡导老子的无为而治,也为扭转新疆的财政做过很多努力。实际上他也根本无力拒敌于国门之外,平靖内部。

    杨增新与周学熙有数面之缘,文图瑞到达迪化后,晋见了杨增新,他今年虚岁6o精神很好。文图瑞说明来意,杨增新自然不会拒绝,派兵一营护送文图瑞等人远赴阿尔泰,临走的时候,文图瑞送上了一份5ooo块的军资。

    杨增新本人并不贪财,但此刻新疆财政拮据,也不得不收下,嘱咐护送的兵丁一定要保证商队的安全。

    到达阿尔泰之后,文图瑞敞开收购哈萨克、蒙古、吉尔吉斯斯坦等地的优秀马种。此时的中亚各国,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一战和十月革命以及随之而来的契卡肃反,俄临时政府和苏维埃的混战,让中亚各国遍地战火。

    太多的中亚各国人为了躲避战乱,从阿尔泰、塔城、伊犁等地蜂拥新疆,杨增新曾一度下令封锁边境,但新疆地广人稀,加上俄临时政府此刻还颇具实力,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默许。

    文图瑞到达阿尔泰,已经是1o月底了,此时新疆已经漫天风雪,在阿尔泰的马种收购进行的很顺利,几天的功夫就收购了3oo多匹,待大雪停顿,趁着好天气,他带队回转迪化,此刻队伍里已经多了好几个善于育马的哈萨克人,回来的路上他又救治了几个倒在路边的白俄,等他到了迪化,已经是11月中旬。

    此时的迪化城内,新疆各族贫民、富户、白俄流浪者、中亚难民交织出一副末日画卷。新疆矿产丰富,文图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陕西造的煤炉和制煤机存在迪化代销,可没想根本卖不动,看到这些贫民饥寒交迫,就找到杨增新将样品交给了他,杨增新大喜过望,立刻吩咐下面仿制。

    在杨增新的配合下,文图瑞又在迪化收购了不少好马,也招募到好几个育马高手,在询问过此地老人之后,得知最近天气还不错,便备齐草料回返。

    一路东行经过哈密,快到达甘新交界的星星峡时,他们遇上了罕见的暴风雪。7o多人的队伍和5oo多匹马,被困在一处避风处足足2o天时间,还好草料备的充足,但口粮消耗殆尽。文图瑞含着热泪,将数十匹稍差的蒙古马杀掉充饥。在缺乏柴火的情况下,大家不得不硬啃了两天生肉,队伍里一共失去了2个车夫和4个沿路收留的伤患,4个伤患中2个是白俄难民、2个是甘肃人。

    就在文图瑞再次要含泪挥刀宰杀马匹时,暴风雪终于停了,辨别了方向之后,强烈的求生意志催促着队伍向星星峡奔去。星星峡距被困地还有2oo多里路,积雪和难辨的道路,耗费了商队6天时间,平均每天行程不到4o里,马匹也倒毙了12匹,多数是陷入雪坑实在无力救助的。

    文图瑞回到周至之后一直感叹,如果大雪在飘5天左右,或者他们在路上耽误2天以上,他们就全部丧命了,当他们到达星星峡时,草料已经所剩无几。

    在星星峡恢复和调养了5天,确认马匹得到恢复之后,花大价钱补充满马料,携带大量饮水,众人开始穿越戈壁。无垠的戈壁上到处都是狼群,尤其是夜晚,幸亏离开西安之前,车队带了足够的枪支和弹药,夜晚扎营时,用5o多辆满载草料和辎重的大车形成环形,马匹纷卧四周,大车和马匹将众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马是聪明的动物,稍有危险便能感知,这一路上,众人枪杀了不下2oo头狼,是以文图瑞回来之后,携带着大量的狼皮。

    终于在2月底的时候,历尽磨难的商队到达了天水县城。

    “我是该骂你不要命还是夸你福大命大?你太莽撞了,想赶早回去,也不用这么拼命啊!”马仁青听完文图瑞的讲述,愤愤的说了一句,

    西北苦寒之地,马贼、盗匪甚至是官军平日里也无恶不作,文图瑞能回来已经算是老天开眼。9月底的他到天水的时候,马仁青就劝过他别去,可千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不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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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章 魍魉小鬼】………

    “马拐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冯二狗坐在上,冲着刚进屋的瘸腿问道,瘸腿叫马拐子,原名马富贵,周至本地人,左腿有些微瘸,被乡里人唤作“马拐子。”

    马拐子是13岁时患的病,他家祖产颇丰,清末时节也是县城周边富户之一,老父有4房妻妾,马拐子是小妾所生。老来得子自然千恩万宠,是以马拐子从小便被娇惯的好吃懒做,特别是患病腿瘸之后,老父更是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13岁那年为了冲喜,老父为他迎娶了贫苦无依的杨二丫,期盼儿子能早日康复。兴许是天意,马拐子最终还是落下了瘸腿的毛病,于是孤苦的杨二丫成了全家的出气筒,没2年就被折磨死了。

    马拐子尝到了男女之事的乐趣,开始频繁出没青楼,也染上了抽大烟的毛病。到他18岁时老父亡故,仅此一子的偌大家业便全部落到了马拐子手里,被幸福砸晕了的马拐子从此更加肆无忌惮。

    金山吃空、银山败光,坐吃山空的马拐子在不到1o年的时间里,将家业败坏的干干净净。当马拐子毒瘾作,卖了最后几间栖身的祖宅之后,真真做到了净身出户,开始流落街头。

    马拐子自幼便寻衅街头,倒也结识了不少泼皮无赖,由此开始了混当的生活。

    在冯二狗的刻意结识下,马拐子很快便将他引为知己,逛青楼、下烟馆、吃泡馍喝烧酒,马拐子感激的都想把冯二狗当菩萨贡起来,恨不得每天3炷香给他烧着。

    听到冯大哥问自己,他赶紧拖着瘸腿,一拐一拐的跑过去,那姿势活生生像一只企鹅,好容易挪到饭桌旁边,马拐子赶紧端起桌上的茶水压了压气,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出。

    “当啷啷”冯二狗将装着5o块大洋的钱袋放到桌上,马拐子眼睛都绿了:“大哥,你放心,我马拐子一定把消息给您打探扎实了,要是来一句虚的,我马拐子就不是爹娘生养的,这几天主要是套四邻八乡上工的话。大哥,兄弟有个办法,花钱会多一些,不过比套话强,您看?”马拐子小心的试探着。

    冯二狗最近财了,不是小财,杨副官已经答应自己,这趟差事要是办的漂亮,到时候他能拉多少队伍,就给他多大的官,外加至少一个府的地盘。听到马拐子有好主意,他不禁来也了兴趣。

    “哦?说说看,要是好,哥哥亏不了你!”冯二狗信誓旦旦的说道。

    “大哥,我琢磨着,咱们这样打听也不是个办法,您看是不是这样”马拐子凑到冯二狗耳边,将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

    “这样的人你能找着?可得能靠的住事,别他娘的是个菘包,那样还不如咱们兄弟亲自去打探。”

    “大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最多3o个大洋,这事情我保准给大哥办的妥帖。”

    去湃阳(今千阳)县的驿道上,冯二狗坐着胶轮车,正舒服的躺在柴草上面休憩。马拐子被自己指使的团团转,还真别说,这***脑袋转的倒挺快,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基地工厂工地,司南看着手里的电报,电报是文图瑞从天水县来的,他正在赶回周至的路上,估计最多十天,就能回来了。

    1919年3月份,生了一个影响世界展长达近百年的事件,并持续影响着21世纪的世界格局。世界各国在多极化斗争的同时,在思想领域也逐渐分裂成对立的两个阵营。

    放下心头的复杂情绪,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王文和的事情,从前段时间来的电报得知,王叔病的很厉害,这让他揪心不已,王文和是他最信任,也是最可依赖的,要是有个闪失,自己难辞其咎。

    留美法学博士,在这个时代的中国,是极其难得的才人,更为投契的是,王叔算的上是民国版的宅男,司南理解宅男的含义,宅男大多由愤青展而来,算上后世同为宅男的司南,俩人是最投缘的,用后世他经常对朋友说的话概括:“每一个愤青的心里,都有一个强国之梦!”

    老人的去世,对王叔和自己的打击是巨大的,王叔彻底垮了,司南一直放心不下,他希望王叔振作起来,不光为自己,也为逝去的老人,于是他回到办公室,提笔写下一封书信。

    “王叔,对爷爷的去世,我也很难过,如果不是我折腾这么多事情,您就不会这么匆忙,以至于和爷爷相聚的时光如此之短。人生一世,长不过百年,司南是小辈,本不该如此说您,但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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