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偷偷给了他遗旨,遗旨上究竟写了些什么?难道还能废了自己,让殷容疏做这个皇上不成?父皇他究竟有没有为自己想过?
殷熙瀚走到书桌旁,从下面的暗格中拿出一副字,笔迹很是稚嫩,但是却保留得很好,他记得很清楚,这副字是父皇唯一夸过自己的一次,所以自己才会把这副字保留至今。自小开始,父皇就格外偏爱殷容疏,把什么好的都给他,去哪里也都带着他,甚至在殷容疏还小的时候,就毫不避讳地带着他出入御书房,可是对于自己,他从来都是吝于施舍一个赞许的目光。
后来,殷容疏不良不行,被御医断言命不久矣,父王为他找遍了天下名医,搜遍了最名贵的药材,只为吊着他的一条命,也因此,殷容疏不能即位为帝,他想终于自己有一件事能胜得了殷容疏的了,本想着让他慢慢死了也就算了,哪知他的病竟然完全好了起来。上天总是这么厚待于他,就连本以为葬身火海的容王妃,也被他找了回来,本以为自己给他赐了一个命里带煞的王妃,没想到却因着苏慕凡的到来给殷容疏带来了好运,殷熙瀚苦笑着摇头,这算不算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真的是给他赐了一个出色的王妃呢,比之皇后犹是过之而无不及。
029 初回故土
殷熙瀚紧紧捏着手里的信,眼睛的深处有什么在明灭,一个人最可怕的不就是有了弱点吗?自己没有,可是他有,很多事情不到了最后谁都说不定不是吗?殷熙瀚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抬手把手里的信凑到燃烧的烛火前,火苗蹿起,一封信瞬间成灰,飘散在光可鉴人的石板上,被偶然吹过的夜风带到不知名的地方。
明月悄然隐退,阳光初照,整个大地已是燥热不堪,苏慕凡醒来的时候,殷容疏正在吩咐炎暝处理那些刺客的事情,昨晚那些刺客尽数被抓,不过,不出意外的是,他们都已经死了,但却不是自杀,有人给他们提前下了药,无论他们能否得手,最后都难逃一死。殷容疏心中暗道:这二王子倒是变聪明了,知道不给自己留下把柄,直接来个死无对证,也算是有进步了。
天气的炎热让一向嗜睡的南宫夏菡都无法安睡,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昨晚那些刺客怎么样了?”
“都已经死了,被人提前下了毒。”殷泽沛接口道,随即伸手扶着南宫夏菡因困意有些摇晃的身子。
“这个二王子可真够狠的啊,对自己的心腹都能下这样的毒手。”南宫夏菡揉了揉眼睛,“怎么不见这里的掌柜还有小厮呢?我们得赶紧用早膳啊,吃过早膳之后,我们继续赶路,要赶紧回到临夏国才行,这里简直是太热了。”南宫夏菡抱怨道。
“应该是被昨天晚上的动静吓坏了,躲到哪里去了吧。”仓逍懒懒道。
炎暝接口道:“昨天晚上打斗的时候,他们就都仓惶逃走了。”
南宫夏菡在苏慕凡的身边坐下,“看来今天的早膳也要劳烦凡儿了,不过,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这一路上只怕是少不了那个二王子的骚扰。”
殷容疏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声音错落有致,随即示意炎暝附耳过来,轻声说了些什么,那炎暝便是转身走出了房间。
“你跟炎暝说了些什么啊?”南宫夏菡好奇道。
殷容疏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只是让他给二王子一点教训,好让他收敛一点。”
最终仍是苏慕凡做了早膳,一行人用过早膳之后,便是继续上路,接下来的路程都很顺利,那二王子的人都没有再出现过,那个人也没有派人来暗杀,他们几人顺利地出了羌卢国的边境,进入临夏国的领地。
进入临夏国之后,四周的景象明显变了很多,建筑风格也是大不相同,对于没有记忆的苏慕凡来说这一切都是新鲜的、陌生的,她很难想象自己以前曾经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一行人也没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径直往京城的方向而去,许是近乡情怯吧,越是临近京城,苏慕凡的心里却是有一种很难言说的感觉,有些期待,却又有些害怕。不过,离京已久的倩儿更多的却是兴奋,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能回来了,却没想到自己还有今天,也不知道父母弟妹他们都怎么样了。
走了将近半月,一行人已是临近京城,皇城脚下,繁华景象可见一斑,尽管是炎炎夏日,路上的行人也是络绎不绝,掀开车窗上布帘,南宫夏菡喃喃道:“我们到了。”
苏慕凡透过掀开的车窗看出去,高大巍峨的城门就在眼前,守城的侍卫们笔直地站着,仔细地盘查着过往的行人,殷泽沛策马走进,掏出怀中的令牌示意那城门的侍卫,那些侍卫一见,皆是恭敬下拜,目送他们一行人进入京城。
“凡儿,你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熟悉的感觉?”南宫夏菡看着苏慕凡,眼神满含着希冀,苏慕凡却是轻摇了头,自己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南宫夏菡轻拍苏慕凡的肩膀,“没事的,现在我们已经回来了,你一定能很快想起以前的一切的。”
倒是旁边的倩儿感叹一声,“京城的变化真是大,我已经快要不认得了。”
“你不是想要看看你父母还有你的弟弟妹妹们吗?不如我们先把你送回家吧。”苏慕凡轻声道,她知道倩儿最是挂念自己家里人了。
“不用了,我家的方向跟容王府也不顺路,你们把我放下,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倩儿,我们都不是外人,你跟我们客气什么,那就这样吧,先送倩儿回家,你跟着那文玉郡主陪嫁到羌卢国这么久,你的父母肯定也很牵挂你,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南宫夏菡朗声道,这半年以来多亏有倩儿陪在凡儿身边了,不然凡儿一个人怎么熬得过来。
“这……”就在倩儿还在犹豫的时候,南宫夏菡已经对在外面骑马的殷容疏跟殷泽沛道:“我们先送倩儿回家吧。”然后又回过头来问倩儿,“你家在哪里?我们先送你回去。”
倩儿如实地告知自家的住处,马车便是往她家的方向而去,马车上,南宫夏菡拿出身侧的一个小包袱递给倩儿。
“这是什么?”倩儿不解。
“别误会,这不是我给你的,是殷容疏准备的,他说这是给你的谢礼,就当是谢谢你这半年以来对凡儿的照顾了。”南宫夏菡轻笑道。
倩儿打开包裹,里面的数目真的是不小,连忙把包裹塞回南宫夏菡的怀里,“这我不能要。”
南宫夏菡却是轻声道:“你就别推辞了,我知道你家里也是因为生活窘迫才把你卖去王府的,自从陪嫁道羌卢国之后,你也不能再你父母身边照顾,还有你的那些弟弟妹妹……这一点东西就当做是殷容疏的心意了。再说了,不要白不要,你可不要不好意思,咱们这位容王殿下有的是银子,你何必替他省着,好了,拿着吧。”南宫夏菡把包袱重新塞回倩儿的怀里。
苏慕凡也是握住倩儿的手,轻然开口道:“你就拿着吧,就当是我给你的,你都叫我一声姐姐了,哪还能这么见外。”
话已至此,倩儿也不好再推辞,也就收下了,其实这半年以来,哪里是自己照顾姐姐,都是姐姐在照顾自己,如果不是姐姐自己早就被二王子妃送人了,如何还等得到回到临夏国的这一天,只怕是这一生都不能再跟自己的父母相见了。
马车路过街市,拐进一条曲折的小巷,巷口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看到这么大的马车走了过来,均是驻足好奇地看了过来,倩儿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象,鼻头一酸,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就算京城再怎么变化,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马车在一处茅草屋门前停下,篱笆院里种了几棵大树,有一妇人坐在大树的阴凉下在纳着鞋底,倩儿站在门口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是这第一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一声仿佛就堵在了嗓子眼儿,怎么也叫不出来。
那坐在树下的妇人终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抬头看向站在自家门口的人,那本是浑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中暗自一惊,这女子怎么那么像自己的女儿啊,可是倩儿她不是已经陪嫁到西域去了吗?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回来了,到底是自己年纪大了,看花了眼。
“娘!”倩儿终是带着哭腔喊出了声,那夫人猛地一怔,手里的鞋底也是掉在了地上,颤抖着站起身子,努力地辨认着眼前的年轻的女子,倩儿快步跑到那妇人的面前,“娘,是我,我是倩儿啊,我回来了。”
那妇人闻言,顿时泪流满面,抬起满是老茧的手掌抚向倩儿的脸,“是我的女儿回来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娘,你没有在做梦,我是你的女儿倩儿,我从西域回来了。”
“以后还走吗?”老妇的声音满是担忧。
“不走了,一辈子都不走了。”倩儿终是失声痛哭。
在场的人也都是被这般久别重逢的场面给震撼到了,世间真的是没有比跟亲人好好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送倩儿回家以后,苏慕凡几人便是告辞了,想来他们久别的一家人此时一定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临走之前,殷容疏嘱咐倩儿,以后无论有事没事尽可以来容王府找凡儿,既然凡儿称她一声妹妹,而自己对凡儿的朋友一向厚待。
离开倩儿的家以后,南宫夏菡在马车上轻叹了一声,随即认真地看着苏慕凡道:“凡儿啊,等一下你可要做好准备,因为家里的那二老见了你也很有可能是刚刚倩儿娘亲的那种状态,你可不要被吓到了。”
苏慕凡轻点头,她听殷容疏说过,自己虽然是苏丞相家的女儿,但自小是在南宫家长大的,南宫夏菡的父母待自己更是如亲生女儿一般,他们也是应该很挂念自己的,苏慕凡心中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南宫霖夫妇,毕竟她从未有过跟长辈相处的经验。
此时,在容王府里,南宫霖夫妇已经等了许久,南宫夫人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每过一会儿都要派人去大门口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南宫霖脸上倒还算是平静,但是心里却不像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
“那暗卫不是回报说他们今天就会到了,可是眼看着太阳就快落山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了吧?”南宫夫人一边踱步一边焦急道,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南宫霖站起身来扶着南宫夫人坐在软榻上,“好了,可能是有什么事在路上耽搁了,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太担心,再说了,夏菡不早就回信说是找到凡儿了吗?还有容疏和泽沛都在她们身边,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是这样说,可是我怎么能不担心,不见到凡儿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的心总是悬着的,落不下来。”自己只有亲眼见到凡儿才能安心。、
“回南宫老爷、夫人,王爷他们回来了!”那侍女急匆匆地来报,她知道南宫老爷跟夫人已经等了一天了,那守在门口的侍卫一见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