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二人闲聊之际,炎暝从外面走进了院中,“夫人,琉殿主来了。”
苏慕凡稍愣怔了一下,便是站起身来,对秦沉言道:“有故人来访,我先去看一下。”
“是救了你的那个人,琉煞殿的殿主?”秦沉言也是站起身来。
苏慕凡去到前厅的时候,南宫霖跟仓逍已经跟琉亦狂寒暄了一会儿了,在琉煞殿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南宫霖跟仓逍对琉亦狂可谓是有了大大的改观。
听到脚步声,几人都是向侧门看去,一身素色衣裙的苏慕凡缓步走了进来,正在琉亦狂打算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苏慕凡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男子,而且这位男子他在齐蓝国的时候也见过,被誉为经商天才的秦家少爷,秦沉言。而秦沉言也是早已见过琉亦狂了,在自己生辰宴的那天,如鬼魅般出现,血染当场,当真是印象深刻。
“不过几天没见,你的气色倒是好了很多。”琉亦狂率先开口。
“那也是仓爷爷的功劳,药膳什么的我可是没少吃。”苏慕凡缓身落座,示意旁边的秦沉言也坐下,“你们两个应该认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
秦沉言看着琉亦狂微笑点头,琉亦狂的态度就显得冷淡了许多,秦沉言也不甚在意。
“不知琉殿主这次来是……?”苏慕凡看着琉亦狂问道。
“自然是有事要办,这段时间在你这里打扰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琉亦狂似有若无地扫过秦沉言一眼,只这一眼,秦沉言便是明白了,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轻笑,原来……
“当然没有问题,琉殿主请便。”他帮了自己这么多,让他住在这里一段时间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他这次要杀的又是什么人,还要他一个堂堂的殿主亲自出马。
但是,苏慕凡此时还没料到的是,琉亦狂在这里一住就是很久。
然而,此时的皇上却怎么都没想到,苏慕凡会回到夷陵郡,更没有想到这天衣阁背后的主子竟然就是苏慕凡,随着时间的流逝,皇上的防备也逐渐松懈了下来,夏菡已经开始跟苏慕凡通信,只是相见暂时还是有危险的。
而殷泽沛的心情就更为复杂了,他恼恨殷熙瀚害死了容疏,恨他罔顾那么多的性命,可是皇上终究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果真的有一天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自己也是不忍心,他知道苏慕凡想要报复皇上,现在的苏慕凡只怕是恨不得立时杀了皇上,可是如果真的杀了皇上之后呢,小皇子还小,整个临夏国都会有一番动荡的。
今晚,宫中有晚宴,夏菡本就不愿意去,现在她心中恼恨皇上,万一在宫宴上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就算她想去,自己也决计不能让她去了,殷泽沛便一人去了宫宴。
南宫夏菡看着殷泽沛离开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担心会让皇上发现,自己早就跑到夷陵郡找爹娘还有凡儿去了,凡儿这个人,别看她表面上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但其实她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她的身边有没有一个可以倾述的人,以前还有自己可以再她身边逗她开心,可是现在自己却只能在离她这么远的地方担忧着,什么都做不了。
“王妃,王家的大小姐来看你了。”侍女在门外轻声道。
南宫夏菡心中微讶,自己跟她的接触并不多,她怎么会来看自己?不过她心里直觉这王惜夜并不是一个心肠坏的女子,“请她进来吧。”虽然现在自己并没有什么心情跟人客套寒暄。
片刻之后,那一身素雅的王惜夜便是走了进来,南宫夏菡微微打量了一番王惜夜,她总觉得这王惜夜跟凡儿似乎有些相似,怎么说呢,倒不是长相上的,而是给别人的感觉,那种气质吧。
“王小姐真是稀客,请坐吧。”南宫夏菡脸上带着细微的笑意,王惜夜静静地打量了一番,轻声开口:“听说泽王妃身体有恙,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南宫夏菡一边示意旁边的侍女上茶,一边轻声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直没有凡儿和容疏的消息,我心里有些着急而已。”
王惜夜接过侍女手里的茶杯,“虽然我不知道容王跟容王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一定会吉人天相的。”想起那个清淡如茶的女子,王惜夜心中涌起一些遗憾的情绪,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南宫夏菡挥手示意旁边的侍女都下去,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王惜夜看,“你今天该不会是来试探我的吧?”从进门开始,她就一直在打量自己。
王惜夜轻笑,“原来被你发现了,其实我就是想来确认一下,事情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
“所以,结论是……?”南宫夏菡的脸色稍变了一些。
王惜夜笑得温婉柔和,“泽王妃不必如此,我本没有什么恶意,我对容王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就是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我在独孤世子那里他也听说过不少有关于她的事情,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她的状况而已,还请泽王妃见谅。”
尽管感觉到王惜夜的诚恳,但是此时情况特殊,南宫夏菡还是谨慎道:“我也不知道凡儿跟容疏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泽已经让人去查了,但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南宫夏菡谨记的。
“泽王妃也不用太担心,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尽管看得出南宫夏菡好像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但是王惜夜也没有再去追问,她知道自己本身这样贸然来看南宫夏菡,就会让她形成一种警戒。
“其实我很羡慕你跟容王妃的这种感情,明明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却是比我们这些有血缘关系的姐妹还要亲近,你们比我们要活得率性。”王惜夜声音里带了微微的叹息。
南宫夏菡轻声问道:“难道你跟你家里的姐妹关系不好吗?”
“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内部的关系这么复杂,我是唯一的嫡女,怎么能跟其他的姐妹和平相处?就算我愿意,她们也不肯啊,其实外表看起来越是光鲜亮丽的,内里就越肮脏不堪,家族内斗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就是我不愿意呆在家里的原因。”王惜夜轻声道。
“你说的这番话,凡儿以前也说过类似的,就是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肮脏不堪这样的,不过她说的是皇宫。”
王惜夜轻笑,“看来我跟容王妃还真是有很多地方都很相像啊。”
“嗯?”南宫夏菡不解。
“独孤介说过我跟容王妃的眼睛很像,就连说话的方式都很像,看起来他说的倒也是真的。”
南宫夏菡一滞,“你介意吗?独孤介这样说,毕竟他……”这个王惜夜应该不会是第二个芊怡郡主吧?
王惜夜被南宫夏菡的表情逗笑,“你放心,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跟容王妃很投缘,上次在你跟泽王的大婚上,我一见她便觉得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是奇妙,或许上一世的时候,我们可能真的是姐妹之类的吧,所以这一世才会有这么多的地方相似。”王惜夜稍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说毕竟独孤介喜欢过容王妃,或许现在还在喜欢,现在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怎么可能不介意,但其实,我跟他……我并没有爱上他,我们彼此只是相互欣赏,他爱上了一个不能得到的女子,而我是一个不会爱的人,我们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才共同商议了这门婚事,如果真的要跟一个人成亲的话,我宁愿是他,一来,我们两个很合得来,二来,他不会勉强我,我也不会勉强她,就这样过一辈也挺好。”
王惜夜的话音落下,南宫夏菡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没想到王惜夜跟独孤介之间的关系竟然是这样,也就是说他们为了逃避父母之命,或者说是皇上的赐婚才走到一起的,其实,他们并不爱彼此。
“很惊讶吗?”王惜夜轻笑,“其实我跟独孤介这样的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你看看这京城中只要是稍稍有头有脸一些人家的公子、小姐,哪一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从一个充满争斗的宅院再到另一个充满争斗的宅院,过着永无宁日的生活,他们要比我跟独孤介要可悲得多。”她已经很满足自己现在的状态,自己已经跟独孤介订了婚,只等着婚期一到,自己就嫁到平南王府去,平南王只有一个王妃,而且只有独孤介一子,自己也就不用担心家族争斗的问题,嫁到平南王府去,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其实,凡儿一开始嫁给容疏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容疏,所以,你看,这世间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说不定不久以后,你跟独孤介也能彼此相爱,感情这种事情说不定的。”
“那就借泽王妃的吉言了。”王惜夜轻笑,这泽王妃还真是一个良善的人,不过缘分这种事情是不能强求的,顺其自然吧。
王惜夜跟南宫夏菡说了很多,才出了泽王府,外面的夜色已是深了,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回泽王府,而是去了一处茶楼,她在那里坐了没多久,独孤介便是现身了。
王惜夜让人端了一杯醒酒茶递到独孤介的面前,“今天喝得似乎不少啊。”
独孤介懒懒地坐在椅子上,“皇上今天似乎很高兴,那下面的人哪敢不陪着喝啊,不过这些酒对我来说倒也不算什么。”虽是这样说,不过还是端起桌上的醒酒茶喝了一口。
“你不是说今天你要去看南宫夏菡吗?怎么样?听说了些什么?”
“你跟泽王关系那么好,他对你也是守口如瓶,你说泽王妃能跟我透露些什么?”王惜夜临窗而立,秋日微凉的风轻轻浮动她的秀发,她的声音带着些不经意的叹息,“但是从容王府的情况来看,皇上只怕是已经对他们下手了。”容王府已经被人悄悄搜过了,应该是皇上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此时容王跟容王妃又在哪里呢?或者说他们是否还好好的活着,泽王妃的脸色并不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不好的事情,而且听独孤介说最近泽王也是满脸愁绪的样子。
独孤介轻轻倚在椅背上,“但愿他们都能平安无事吧。”既然泽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等到能告诉自己的时候,他自然就会告诉自己了。
“说起来,我们的婚期也快到了。”王惜夜看着墨色的苍穹轻叹了一口气。
独孤介微闭上眼睛轻笑道:“怎么?你后悔了?要逃婚吗?”
王惜夜转过身看着独孤介,也是轻笑:“这个时候逃婚,我傻啊我?”虽然自己跟独孤介并不是彼此相爱,但是他大概是这世上最适合自己的人了。
“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独孤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认真,当然,他们两个心里都很清楚,也只限于好而已,不过这对于王惜夜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其实自己已经相当够有运气的了。
王惜夜离开以后,南宫夏菡自己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殷泽沛回来的时候,南宫夏菡就一个人呆呆愣愣地坐在那里,“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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