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苏慕凡倚在殷容疏的怀里闭目养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苏慕凡轻然开口道:“那个叶诗兰有什么动静吗?”如果她真的是那个人的眼线的话,这个时候她已经把自己跟殷容疏离开的消息告诉那个人了吧。
“没有,她在王府中一直都安分得很,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关于这一点,殷容疏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是那个人的属下,如果轻易就暴露的话,殷容疏倒是意外了。
苏慕凡沉思了一下,“或许她已经用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方法把消息给传出去了。”那背后之人的实力他们不止一次见识了,所以不得不倍加小心。
“没关系,反正这次我们去自安山庄的事情也没打算瞒着他,他知道了也无所谓。”或者说他知道了更好,自己正愁着没有办法找到他呢,殷容疏倒是有些期待,这一次他会做出什么事出来。
“容疏,这次路过青华郡的时候,我们去寺庙里看看住持吧。”
“好。”
可是等他们去的时候,却被寺庙里的僧人告知,那位住持已经圆寂了,苏慕凡心中突然一酸,难道是因为自己跟容疏的事情?
殷容疏轻揽着苏慕凡的肩膀,意味深长道:“这世间永远都有我们参不透的事情,住持大人是得道高僧,圆寂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出了寺庙,两人又是去了桐定山庄,在殷容疏还未回京之前,苏慕凡就已经让人重建桐定山庄了,殷容疏回来之后,重建桐定山庄的时候便由他接手,现在也是恢复得差不多了,等再过上一段时间,桐定山庄就会重现于人前。
两人也没有在青华郡多留,随即就是取道自安山庄,他们到达自安山庄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谢宜修亲自出来迎接二人。
这是殷容疏第一次见到谢宜修,两人皆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一番寒暄之后,谢宜修便是把他们二人引入山庄内。
自安山庄也是依山而建,自有一番清幽灵气,就算是谢宜修现在是武林盟主也未沾染上世俗之气,谢宜修把他们引入花厅,他们的来意,苏慕凡在信上写得已经很清楚了,谢宜修也没有再多说废话。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但是这件事并不容易,你们也是当初那件事的受害者,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他们的心情。”而且,自己那尚未见过面的父亲也是因着那件事而死的,虽然不是皇上亲自动的手,但是也是因他而死,自己跟父亲从未谋面,却因此心里对皇上已经有些心结,更别说那些死去掌门人的亲人了,他们怎么肯轻易收手。
“我自然很清楚那种恨不得杀了他的感觉,可是现在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背后还有一股不可知的力量。”苏慕凡轻然开口,现在应该避免更大的伤亡,如果临夏国内一旦起了纷争,受苦不还是这众多的百姓吗?
“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你们怀疑有人故意策动武林人士造反,然后趁乱揭竿而起推翻殷氏对临夏国的统治。”谢宜修说这话的时候转而看向坐在苏慕凡身边的殷容疏,这位传说中的容王殿下似乎不如传言中那般温和无害啊。
殷容疏注意到谢宜修看向他目光,嘴角扯起一抹笑意,“谢庄主目前是武林盟主,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们。”
“容王殿下难道忘了?我的父亲也是被皇上给害死的,这件事我恐怕是爱莫能助。”
“看谢庄主一身清气,想必也不是残暴之徒,此事的后果由多严重,想必谢庄主也是明白的,一旦兵刃起,整个临夏国将会陷入一团混乱之中,而皇上稳居于皇宫之内,外又有大军相抵,受苦的只有这临夏国百姓,死亡只有士兵和那些以命相抵之人,无论这场兵乱的最后结果如何,给临夏国留下的只会是满目疮痍而已,等到它恢复到现在的状况又不知道要用多少年了,实在是得不偿失。”他这一次并不是要帮殷熙瀚,而是为了保住殷氏的祖先创下的基业,还有让临夏国的百姓们免受战乱之苦,他们何其无辜,谁做皇上对他们而言有什么重要的?他们只想过安乐的生活。
谢宜修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这么说来我是非要帮你们不可了?”
“谢庄主自是知道该怎么做决定才好。”殷容疏也是轻笑着应道。
谢宜修心中已是有了自己的计较,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殷容疏,“难道容王殿下就一点都不恼恨皇上吗?以容王殿下的百姓中的印象,以及桐定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容王完全可以趁着这次机会,一举登上皇帝的宝座,容王殿下如果想要争夺这皇帝的位置,自是比别人要名正言顺得多,更何况,当年若不是因着容王殿下身患有疾,先皇也不会把皇位传给现在的皇上不是吗?容王殿下也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殷容疏究竟是不是真的对皇位没有一丝觊觎,不想成为万人之上的人这天下间又有几个?
“谢庄主这是在试探我吗?似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了,我对皇位有觊觎之心,可是偏偏我就是没有,我平生所愿就是能跟凡儿一起开心地生活,那些朝堂政事于我而言实在是太过繁杂。”在外面的时候,殷容疏很少自称本王的。
谢宜修微微一笑,仿佛清风拂过水面,殷容疏心中暗叹,这谢宜修实在是一个身带清华之气的男子,想来这件事他也一定会帮忙的了。
远来是客,谢宜修便是把殷容疏和苏慕凡留在了自安山庄,等到几天之后其他门派的掌门人都到齐之后,他们再具体相商。
说起来这自安山庄倒也是安静,前任谢庄主有两位夫人,三个女儿,其中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嫁的也是江湖中有名望的门派,还有一个女儿是前任庄主老来得女,现下还只有七八岁的模样。说起来这前任庄主原本是有三个夫人的,这大夫人便是谢宜修的娘亲,在一次上山拜佛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的,马车就翻下了山崖,也因此失了他们母子二人的音信。
因着谢宜修不喜欢人打扰,跟她们也不熟悉,所以鲜少接触,不过这自安山庄突然住进了外人,也算是贵客了,她们总是要见一下的。
到了晚膳时分,所有人都是上了桌,两位夫人也是显得拘谨,那小女孩儿时不时地看向谢宜修,眼睛中带着小心翼翼地打量,自从哥哥回山庄之后,自己见到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坐在小女孩儿旁边的似乎是她的娘亲,见她如此盯着谢宜修看,担心他着恼,忙是低声呵斥自己的女儿,“看什么呢?好好吃饭。”
苏慕凡暗自摇头,这谢宜修看着怪是聪明的,怎么跟家里人就搞不好关系呢?看她们一个个的似乎都有些害怕谢宜修啊。
饭桌上很是安静,气氛有些尴尬,殷容疏跟谢宜修都是老神在在的模样,那两位夫人呢,则是一脸的谨慎小心翼翼地夹着菜,连大气都不敢出,那小女孩儿似乎很是好奇,一双眼睛在他们之间动来动去的,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既然身为客人,苏慕凡也不好出声,一段饭也是安安静静地吃完,虽说有些尴尬吧,但总归还是完满的,吃晚饭之后,两位夫人都是匆匆告退了,那小女孩儿也是被她娘亲给带走了。
谢宜修亲自带着二人去他们的房间,因着苏慕凡跟谢宜修也算是有些交情,不由得开口道:“没想到谢庄主在自安山庄竟是这般有威严,那两位夫人还有令妹看到你都吓得不敢出声了。”
谢宜修听闻苏慕凡的话愣了一下,语气很是淡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相处。”有些尴尬吧。
苏慕凡轻笑,“没想到你竟是有这样的困扰。”
谢宜修只是笑了一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把二人送回房间之后,他就起身离开了。
毕竟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苏慕凡有些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如果你实在是睡不着的话,我不介意陪你做一些别的事情的。”身后传来殷容疏略含笑意的声音。
苏慕凡回过神看他,“我以前怎么就会觉得你是一个再纯良不过的人呢?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要推翻的了,还有你不是睡着了吗?”
殷容疏抬手轻抚苏慕凡散乱的青丝,“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的时候都不可能不动如山的,而且你一直都动来动去,都很多次都蹭在了我的身上,我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殷容疏说得格外地委屈还有理直气壮。
苏慕凡立刻戒备地往后退了两下,“我这两天赶路已经很累了,现在是没工夫应付你的。”
殷容疏轻笑出声:“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想要干什么啊,还是……你想要了?”
苏慕凡伸手捏上殷容疏的鼻子,“你这人怎么越来越坏了?”还知道调戏自己了。
殷容疏伸手把苏慕凡揽入怀中,“退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抱在怀里才觉得安心。
“容疏,我有些想澈儿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苏慕凡不满。
“赶快睡觉吧,不然明天别人真以为我们今天晚上做了什么。”
黑暗中,苏慕凡暗瞪了殷容疏一眼,也乖乖地闭上眼睛睡去。
次日,苏慕凡起得倒也算早,可是殷容疏已经不在身侧了,听到里面的动静,幻薇进来侍候苏慕凡梳洗,等苏慕凡收拾妥当之后,殷容疏恰好走进房来。
“去哪里了?”
“出去随便走了走,恰好碰上了谢宜修就跟他过了几招。”看殷容疏一身的清爽,不见丝毫的汗水,不像是刚刚跟人切磋过的。
“怎么样?你跟他谁赢谁输?”苏慕凡颇感兴趣道,她知道容疏的武功是极高的,就连炎暝和幻薇都在他之下,可是她看那谢宜修也是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样,武功应该也不低。
“你说呢。”殷容疏轻笑着看向苏慕凡。
“自然是你赢了。”有的时候要满足男人的自尊心。
“不过,那谢宜修的武功也是不低。”他现在倒是很好奇,这谢宜修失踪的这些年究竟是在哪里习武的。
在自安山庄用罢早膳之后,苏慕凡说想要出去走走,谢宜修主动说要尽地主之谊亲自带路,苏慕凡自然是乐得自在。
“我可以一起吗?”门口处趴着一个小女孩儿,语气里既有期待也有紧张,一双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地可爱,这不就是昨天见过的谢宜修的妹妹吗?
苏慕凡示意她过来,微微屈身看着小女孩儿的一双眼睛,“这个嘛,你得问你哥哥,我可是决定不了。”
那小女孩儿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谢宜修,又转回来看向苏慕凡,苏慕凡眼睛里满是笑意,还带着鼓励的味道,那小女孩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走到谢宜修的面前,小声道:“哥哥,云儿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
“走吧。”谢宜修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小小的人儿,淡淡开口。
小女孩儿像是没有听懂谢宜修的话,转头看向苏慕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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