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乱走。”殷泽沛轻声提醒。
苏慕凡轻咳一声,“其实现在夏菡这头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也不必事事都这么小心翼翼的,整天把她闷在家里也是要闷坏的。”
南宫夫人也是笑着开口:“这一点我倒是同意凡儿说的,这头三个月已经过去了,腹中的胎儿也算是稳妥一些了,夏菡又是这般耐不住性子的人,整天把她闷在府里,这丫头心中一定是急坏了。”
南宫夏菡听了南宫夫人的话,几乎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了,这三个月自己过得容易吗?还好还有娘亲能理解自己。
“凡儿,你看娘亲都这样说了,你就带我去看看那个欧阳北榆嘛,我听说他在殿试上表现很是出彩,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那些朝堂上见过他的官员都夸奖他呢。”南宫夏菡拉着苏慕凡的手,眼神中满是期盼,自己被困在泽王府这么久,终于可以有出去的机会了。
殷泽沛看向苏慕凡,眼神中暗含深意:我刚刚可是答应去上朝了,这河还没过呢,你不能就开始拆桥吧?
苏慕凡微一挑眉,看向南宫夏菡,轻声道:“我知道这三个月你在泽王府里憋的太难受了,但是现在欧阳北榆的情况不适宜见外人,他的双腿刚刚进行碎骨,整个人都陷入巨大的疼痛中,而且你知道的,文人都是有些怪的,等他的情况好一些了,我再带你去见他吧。”苏慕凡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暗笑着摇头,这个殷泽沛啊,还是这么容易吃醋,他难道还不清楚,这只是夏菡的好奇心而已,每一次都要因为这种事情紧张、吃醋,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夫妻俩也能有些乐趣。
南宫夏菡已经有很多天都没有见过苏慕凡了,所以就留苏慕凡在泽王府吃饭,这段时间南宫夏菡都被禁足在泽王府里,对外面的事情知道也很少,她现在恨不得立时就出去泽王府去,可是有殷泽沛在旁边看着,她是没有机会的。
“我听说就连贺天佑那小子都中了一甲的第三名,该不会是容疏故意放水的吧?”南宫夏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阵惊讶,她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个贺天佑真的能中了探花,那个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竟然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
听到贺天佑的名字,幻薇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却又很快恢复,没有人注意到她眼睛里的变化,但是背对着她的,苏慕凡却是知道,现在的幻薇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应该还是有些纠结的,本来说要找贺天佑聊聊的,可是幻薇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不好单独跟贺天佑说什么,不过贺天佑摆明可是不会放弃的,幻薇应该也躲不了几时了。
“这个你可真是冤枉容疏了,在这件事上他可是绝对不会放水的,而且,你别小瞧了贺天佑,这个小子认真起来还真是有些吓人的,光是闭门不出这几个月,这般毅力就值得人敬佩,你看看,仅仅是被关在泽王府里三个月就抓狂受不了了,他还得努力读书,这一点,我想夏菡你应该是做不到的吧?”苏慕凡揶揄地看着南宫夏菡。
南宫夏菡双手一摊,“我承认,这些我的确是做不到,这个贺天佑还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对了,他跟幻薇不是……”
南宫夏菡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被苏慕凡给打断,“初羽和苏辛成定亲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嗯,我听说了……”
幻薇倒是松了一口气,她还生怕泽王妃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呢,自己跟贺天佑的关系……幻薇轻轻摇头,这些事情自己不想再去纠结了,只要贺天佑不再来见自己就好了。
苏慕凡离开泽王府的时候,南宫夏菡本来是想跟她一起出去的,她在泽王府里困了这么久,此时更是想去外面转转,可是今天这般天寒地冻,殷泽沛自然是不同意的,南宫夏菡只好作罢。
当天晚上,苏慕凡跟殷容疏说了一下欧阳北榆的大致情况,殷容疏则是轻叹了一口气,“当初你手腕碎骨的时候,我也是心惊胆战,其实每天晚上我都知道你疼得无法入睡,还强装着睡着了让我安心。”
苏慕凡愣了一下,看着殷容疏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原来你早就察觉了。”苏慕凡自认为自己已经掩饰得极好了,就算痛得再厉害自己都没有吭声,也没有乱动,就是生怕躺在自己身边的殷容疏会发觉自己的异样。
殷容疏把苏慕凡揽入怀中,“你的一切我都是如此熟悉,怎么可能连睡没睡着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他没有点破也只是不想让凡儿担心而已。
“那他上朝的事情……?”
“这个你放心吧,我会跟大臣们说的,欧阳北榆的确是个人才,就这样放过了实在是太可惜。”
苏慕凡微微点头,“哦,对了,我今天去泽王府的时候,殷泽沛说,从明天开始他就会去上早朝了。”
“他放心让南宫夏菡一个人呆在泽王府里?”殷容疏微微挑眉。
“伯父和伯母都在呢?怎么会是一个人?而且这个殷泽沛躲懒也躲得太久了吧。”
殷容疏却是抬手抚上苏慕凡的肚子,“怎么这里还是没有动静呢?凡儿,看来我们还得加紧努力才行。”
苏慕凡看着殷容疏的表情几欲昏厥,这个男人要不要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都用这种无比严肃、认真的表情?
“澈儿现在才多大啊?等澈儿稍稍长大一些,我们再来考虑这件事吧。”孩子这种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的。
殷容疏揽着苏慕凡的腰在软榻上坐下,苏慕凡则是侧过头看着他,“你今天的表情有些奇怪,朝堂上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容疏今天给她的感觉似乎有些忧心忡忡的。
殷容疏沉默了片刻之后,沉声道:“你还记得前一段时间,我们遇到的那起奇异的杀人案吗?”
“你是说我们在江边遇到的那一起案子?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难道是这件案子有结论了?”苏慕凡问道,如果真有结论了,自己还真的是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根本就不像是人力所为。
殷容疏摇头,“那个案子至今都是毫无头绪,没有丝毫的线索,只能不了了之,但是最近在临夏国又是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凶杀案,跟我们当初遇见的那一起情况很类似,现场也是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凶手的手法都是一模一样的。”
苏慕凡微微皱眉,“难道是同一个人干的?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殷容疏轻叹了一口气,“依旧是没有丝毫的线索,应该是有人故意把痕迹给抹去了,此人很是谨慎小心,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查都是无从查起,而且这次案件的发生地距离上次类似案件的发生地很远,被害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关系,也不像是仇杀。”殷容疏轻轻握住了苏慕凡的手,“凡儿,其实从上一次那件案件开始,我心里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这背后应该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苏慕凡也是反握住殷容疏的手,她也觉得这件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才对,可是又能从哪里查起呢?
次日,雪下得小了些,苏慕凡醒来的的时候,殷容疏依旧已经去上早朝的,苏慕凡在温暖的被窝里赖了很久才起床,用罢早膳之后,便带着幻薇又去了欧阳北榆那里,苏慕凡想着,这一天一夜,欧阳北榆只怕是过得痛苦至极,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到了宅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侍从在迎接了,苏慕凡随着那侍从来到欧阳北榆的房间,欧阳老爷一晚上都呆在自己儿子的房间里,生怕晚上不注意的时候,他发生个什么意外。
苏慕凡看向床上的欧阳北榆,他的口中依旧咬着一块素巾,他床边的侍女柔儿正在为他擦去额上的冷汗。
“见过容王妃。”欧阳老爷仍是不忘给苏慕凡行礼,苏慕凡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然后走到欧阳北榆的床边,取下他口中的素巾,“你怎么样?”
“我……还好。”事实上,自己的这双腿还是很痛。
“容王妃,昨天少爷在夜里已经因为疼痛而昏厥好几次,每次昏厥过不了多长时间又是被疼醒,痛极了又是昏了过去,实在是……奴婢知道有一种药可以减缓疼痛,不知道可不可以给少爷服用。”
柔儿这么一说,苏慕凡就猜到她说的大概是什么药了,“什么药?”
“寒食散。”柔儿从旁边的桌上把昨天就已经找来的药粉递到苏慕凡的面前,“容王妃请看,就是这种药,听人说这种药可以减缓疼痛,令人耳目清明。”
“这些药你们是什么时候弄来的?”苏慕凡的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她是何种情绪。
“昨天下午的时候。”这次回答的是欧阳老爷。
“看来,你们还是挺信任我的,没有在找到的当时就给痛极了的欧阳公子服下。”
“草民想,这药各有各的药性,我等皆是不懂医术之人,如果贸然用药只怕会伤害了榆儿,所以就决定等容王妃来的时候,再请容王妃鉴定是否可以用药。”欧阳老爷轻声道。
苏慕凡微微皱眉,看向手中的寒食散,“这种药的确是可以止痛,但是……”这后半句还没有说完,苏慕凡又是看向欧阳北榆,神情严肃认真,“是否服食这寒食散可以由你来决定。这寒食散是一种可以致人产生幻觉的药物,当然也可以让处于疼痛中的人产生一种痛苦减轻的幻觉,但是,这种药是有毒的,服食一点点还不碍事,但是如果多了却可以致命。”苏慕凡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这种药是会让人上瘾的,你现在又是处于这种极痛的情况下,你一旦服食了这种药,就会越来越依赖它,等服食到了一定量就会死去。当然,如果你的意志力足够坚定的话,只服一两次的话,是没有关系的,所以,这个决定还是得有你自己来做。”
欧阳北榆此时也是被疼痛折磨,可是苏慕凡的话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容王妃不希望我……服用这寒食散是不是?”欧阳北榆咬牙忍受着疼痛的侵袭,她是如此出色的一个大夫,不可能不知道寒食散有镇痛的药效,但是她一开始没有说,就是说明其实她并不希望自己服用这寒食散的。
苏慕凡坚定地点头,“是,因为这寒食散很容易上瘾,一旦用了,我也无法控制结果。”寒食散服用过多的结果就是中毒而亡,其实这寒食散给一般人服用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只服用一次两次的话,是不会上瘾的,但是对于欧阳北榆来说,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因为他的腿很痛,这种痛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而且这种痛会持续很长时间,如果他一旦服食了寒食散,让自己不那么痛,那以后每到痛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寒食散,从而对寒食散产生依赖,这样的话,上瘾就是注定的事情了,到那时自己当初倒不如还不帮他治腿了,白白地搭上一条性命。
“好,那我不吃。”欧阳北榆咬牙道,他听得明白苏慕凡话里的意思,吃了这寒食散,自己能暂时从疼痛里解脱,但是却要面临着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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