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那里不吭声的琉亦狂看到这一幕,冷笑道:“看来容王殿下的魅力还真是大啊。”
苏慕凡淡淡瞥了一眼琉亦狂,“我说尊贵的琉殿主,您受着这么重的伤,拖着这么一残躯病体还来这里用晚膳,我真是佩服。不过您都可以坐到这里吃饭了,是否可以回去您该回去的地方了呢?您要是再不回去,只怕这琉煞殿的殿主是要换人做了。”
“这个就不用容王妃替我操心了,不是说吃饭呢,怎么都不懂筷子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慕凡暗瞪他一眼,心说,您什么时候客气过啊?整天在这里躺在床上白吃白喝的。
直到这一顿晚饭吃完,杨琼月依旧没有回来,不过有暗卫在跟着她,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吃过晚饭之后,殷容疏照例去书房看了一会儿书才回房去休息,只是心情有些复杂,那些书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坐在那里尽是想心事了,越想越是烦躁,就放下手里的书回房去休息了,但是一打开房门,苏慕凡却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睡觉?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殷容疏走到苏慕凡的面前关心地问道。
“我是要睡觉了啊。”苏慕凡转身坐在殷容疏的床上,理所当然道。
“你的房间在隔壁。”殷容疏提醒道。尽管心里已经乱得不行,但是表情、语气依旧是平淡如常。
“可我喜欢这个房间。”摆明了耍赖。
“那我去别的房间睡。”无奈妥协。
“不许!”她耍横。
“凡儿,”男子声音温纯,带着无奈与包容,“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我不是孩子,是我要跟你生孩子。”
房门外冒着生命危险偷听的炎暝顿时滴下冷汗,王妃平时一副清冷淡然的模样,没看出来竟然这么生猛啊。
殷容疏知道凡儿此刻心里必定是害怕、恐慌的,她担心明天万一自己出了事情……但是自己生死未定,怎能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凡儿,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是我跟你保证,明天我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殷容疏把苏慕凡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而事实上他心里也是没底,这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赌这一把了,就要承受这后果。
“今天白日里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话不算话。”苏慕凡控诉道。
“凡儿,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要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以后我们一定能够共度一生的,也会有很多孩子,但是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跟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有事情的吗?既然你不会出事,那为什么不可以?”苏慕凡固执得问道。
“因为我现在体内还有鸩宁的存在,所以不可以。你忘记我是怎么中了鸩宁之毒的吗?是在我母妃怀我的时候我就中了鸩宁之毒的,所以我不敢保证,这种状况下,若是你怀上我们的孩子,他会不会也中了鸩宁之毒,我们不能冒险。”
“是我疏忽了。”苏慕凡轻声道,实在是今天自己的脑子里太乱了,心中一想到明天容疏可能会出事,自己心里就慌得不行,想着若是他真的死了,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孩子也好,这样自己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个念想,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利害关系。
殷容疏轻抚着苏慕凡头顶,也安抚着她慌乱的心,“好了,别想这么多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最终,苏慕凡跟殷容疏还是在同一间房间、同一张床上睡下,只是什么都没做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早早的醒来,而杨琼月也已经回来了,脸色很是难看,就连杨宁之都不理了,但是所有人也没空去在意她,今天是十分重要的日子,成败、生死就在此一举了。
尽管苏慕凡面上微微笑着,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但是她的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冰冷得像是屋檐上倒挂着冰棱,殷容疏轻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别太担心,没事的。”
此刻,除了仓逍和杨宁之,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殷容疏的房间里,所有的暗卫们也都在,与他们来说今天也是很重要的一天,主上的生死就全看今天了,而一直在房间里卧床养伤的琉亦狂也没有落下,被流殇搀着也来到了殷容疏的房间。
现在,所有人都等着仓逍和杨宁之把熬好的汤药端过来,对于苏慕凡来说,这个过程是很煎熬的,毕竟机会只有一次,而这仅有的一次机会确实决定着容疏的生死。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都是静静地等着,房间里的气氛很是压抑,所有的声音,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在这安静的房间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当仓逍和杨宁之的脚步临近的时候,这种气氛却是更加紧张了,仓逍端着盛着汤药的玉盏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严肃的杨宁之,仓逍走到殷容疏的面前,把药盏递到殷容疏的手上,却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紧紧盯着殷容疏,苏慕凡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殷容疏笑着看向苏慕凡,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没事的,随即便是把汤盏举到嘴边,仰头喝尽。
苏慕凡紧张地看着殷容疏,语气却是轻柔的像是怕惊动到什么,“容疏,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殷容疏把药盏放在旁边的木桌上,轻抚上苏慕凡的侧脸,“我没事。”
杨宁之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轻松,“你现在床上躺下来,现在你刚喝了药,药效还没有开始发挥作用,真实的情况要等一会儿才会知道。”
而很快,他们便知道杨宁之所谓的药效是什么了。殷容疏躺在床上以后,仓逍一直在坐在他的床边,一直在探着他的脉象。
苏慕凡也是在旁边守着,时不时地出声询问殷容疏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得地方,而殷容疏一直都在表明自己很好,没什么异常,但是仓逍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苏慕凡紧张地问仓逍道:“仓爷爷,容疏他怎么了吗?”
仓逍看向殷容疏,“还说自己没什么,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现在你体内的气息很乱,只怕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吧?”
“那怎么办?”苏慕凡有些慌乱。
“凡儿你别紧张,这是药效发挥的过程,熬过去这阵疼也就好了。”仓逍安抚道。
084 摆脱鸩宁
躺在床上的殷容疏不发一言,只是微笑着看着苏慕凡,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没事,但是那紧握着的拳头却是暴露了他的痛苦,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硬了起来,渐渐的,手心里已经有了血意,但是为了安抚苏慕凡,殷容疏硬是生生地忍着,一声都没有吭,苏慕凡见他这样,心中更是焦急,吩咐炎暝拿了素巾来,让殷容疏握在手里,“容疏,别忍着,痛的话就叫出来。”
殷容疏摇头,“别担心,我没事。”尽管这样说着,但是眉头却是突然紧皱了一下,手心也是猛然握紧。
苏慕凡看着殷容疏这样,难受得不行,问仓逍道:“能不能容疏先昏睡过去?”这样痛下去可怎么行?
仓逍皱着眉头,摇头,“没办法,他现在痛得厉害,就算暂时晕过去了,也是很快就要被痛醒的,而且他现在的状况不能用药,只能这么熬着了。”尽管自己也不忍心,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尽管殷容疏的忍耐力极强的,但是体内五脏六腑如灼烧般的痛感越加地强烈,终于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苏慕凡在旁边看着心疼不已,却是什么都不能做。
对于苏慕凡跟殷容疏来说,现在的每时每刻都是煎熬,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殷容疏喉中有腥甜之意,一丝黑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苏慕凡心中一紧,连忙掏出袖中的绣帕为殷容疏擦拭干净,但是那黑血却是源源不断地从殷容疏的嘴角溢出,越流越多,殷容疏的表情也是越来越痛苦,脸色愈加地苍白。
“仓爷爷,容疏这是怎么了?”苏慕凡的声音带着颤抖。
“别担心,这是毒血。”尽管这样说,但是仓逍自己心里也是没底,在这么吐下去,只怕容疏的性命堪忧啊。
不出片刻,殷容疏的软枕还有被子上都染上了墨黑色的血迹,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苏慕凡一直坐在殷容疏的旁边,紧握着他的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殷容疏最痛苦的时候,苏慕凡一直在他的耳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容疏……容疏……容疏……”唇齿间满是眷恋。
殷容疏想要告诉苏慕凡,自己没事,可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此时的殷容疏已经痛得满身是汗,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是筋疲力尽了,连灼烧般的疼痛都没有力气去扛了,他慢慢闭上眼睛,尽管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得痛感,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去挣扎的力气。
“仓爷爷,容疏他没事吧?”看到殷容疏闭上眼睛,苏慕凡心中忐忑,他该不会就这样一睡不醒吧?
“你放心吧,他只是太累了,现在睡过去也好。”仓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最起码证明了,他体内的疼痛感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那这样的话,这解药算是见效了吗?”苏慕凡问道。
仓逍看了一眼已然陷入昏迷中的殷容疏道:“现在的情况不算坏,最起码体内的毒血已经吐了出来,尽管脉象有些乱,但这也是药效的作用,至于究竟容疏是不是真的彻底好起来了,现在还说不定,他的脉象还在变化着,等到他彻底稳定下来的才能确定。不过,现在跟预想的情况已经很接近了,如果接下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容疏体内的鸩宁就算是彻底清除了。”
一直坐在没有出声的琉亦狂深深看了一眼守在殷容疏床边的苏慕凡,然后示意身后的流殇把他搀了出去,此时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躺在床上的殷容疏身上,没有人注意到琉亦狂的离开。
琉亦狂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恢复惯常的冷漠,“皇宫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乱成一团了,现在是四皇子归海承禹在处理着皇帝的后事,据说归海詹出事之后,归海承禹颇受皇帝的器重,尽管现在还没有从宫中传来遗诏的消息,不过应该继任为帝的很有可能是归海承禹。”
琉亦狂表情幽深,沉默了片刻之后,若有所思道:“我记得这四皇子归海承禹的母妃应该是已经死了吧?那也就是说,如果归海承禹登上皇位之后,现在的皇后就会成为太后了。”
流殇紧紧盯着琉亦狂的脸,轻声道:“这个时候,皇宫里正是乱得厉害,殿主要不要趁机……?毕竟这个皇位……”
琉亦狂冷冷一笑,打断流殇的话,“趁机干什么?那皇位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要,他们想要,就让他们都去争好了,争得你死我活才好呢,正合了本殿主的心意。”
流殇面色一紧,“殿主恕罪,属下揣度了。”
“不过有一点你没说错,现在皇宫里正乱,这是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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