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 风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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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 风起涟漪-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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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懂为主披衣的不长眼奴才?」

    小升子一听,立刻跪下:「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上……」

    君甄急忙抬起头,却与那双满含忧心的眸子打了个照面,又心慌意乱的低下头,再不言语……

    「罢了……」玄臻有些失望的看着君甄再度没了生动的表情,只剩那张好像世间万事都无所谓的漠然,不由郁闷:「滚出去,没朕的吩咐,不许进来!」

    小升子看了一眼君甄,眼中覆上一层担心的色彩,也只得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君主子可别又击怒了皇上……

    「小雀儿,不如朕与你对诗如何?」玄臻微笑着说道。

    君甄没有吱声,玄臻有些气闷的沉声道:「那朕还是去罚那个狗奴才好了!」

    「皇上请出对。」

    玄臻望着那张柔弱的令人心醉,却又冷漠的令人心寒的面容,胸口的位置一阵抽痛:「你恨朕吗……?」

    
就是从那晚开始的吧?你的笑容越来越吝啬于朕……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全都针对着朕……而朕,又为何还不厌烦的踢开你?反而每日卯时期待着静寂的皇宫上空传导而来的悠悠筝声……

    死寂般的沉默,玄臻自嘲的笑了一下,望着夜空,缓缓道:「月桂中天映宫阙,银轮清皎夜风寒……这是朕的上联。」

    只是,这样的上联是否有些意境凄楚?

    
君甄望着群荷,看着那被微风抚过的群叶好似波浪起浮,犹如一个月下仙子轻轻踩过荷莲漫舞。只是,这样寒冷的夜晚,月下仙子又是为谁而舞?那舞中带有的情愫,是否也如这寒夜一般悲凉?

    「……旖旎花影为谁舞,独叹玉阶蓦香寒……」君甄轻轻对道。

    玄臻蓦然收紧环在君甄腰间的双手,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君甄,告诉朕,该如何化解你身体周围的哀伤之气……」

    哀伤……?我有吗?我为谁而哀伤?没有……我没有……

    「朕真的很后悔……为何一时兴起将你带回皇宫……」

    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后悔……

    「朕真是恨透了你……」

    恨……?为什么……我只是你生命中一个无名的过客,为何会引发你的‘恨’……?

    「若你是女子……」

    什么?

    「不……罢了……」

    我不是女子……所以,那假设再美,又与我有何关系……?

    我,一个贫苦出身的农家孩子君甄,只是泱泱众生之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尘沙罢了……

    ……

    
 


纸鸢 正文 第七章
章节字数:3855 更新时间:07…08…20 17:33
    
中秋节,皇宫内热络非凡,御膳房内宰猪割羊、屠鹅杀鸭,香气诱涎,粉装锦饰的宫女太监们忙里忙外,张灯结彩。御花园内灯火辉煌,悬挂着各式彩穗灯。每棵树上皆轻覆彩绫,悬着各式花灯,羊角灯、彩绣灯、绢花灯、纸藤灯、潇湘竹灯,螺蚌羽灯等等,各式形样,或名手雕镂,或镶金嵌玉,剔透玲珑,崇光泛彩。若至夜间燃起,想必会更是一番焕彩琉璃、珠宝乾坤般的美景。

    
夜月高升,银河微隐,孤显银盘明镜。到了赏月的时辰,以玄臻为首,众嫔妃随后,浩浩荡荡步入御花园内。位于皇帝右侧的皇后风华绝代,端庄稳重;位于皇帝左侧的贵妃美艳婀娜,妩媚似水;紧随其后的是贤、德、淑三妃,再后便是昭、修、充字的仪、容、媛等众妃,个个凤冠霞珮、穿金戴银。

    
一路走过白石甬路,红飞翠舞,玉珠动摇,只闻金铃玉珮铿锵叮当,却也一幕金翠辉煌、碧彩灼烁的盛景。路两旁皆是苍松翠柏,月台上设着古铜鼎彝,内外廊檐,阶上阶下,两丹墀内,一片璀璨。

    来到赏月坊,众人列坐,焚香袅袅,瓜果月饼满桌,园内灯火燃起,顿时月明灯彩,晶艳氤氲,犹如璀璨星河。锣鼓响起,热热闹闹的赏月开始了。

    「君甄!你尝尝这个水晶月饼!甜而不腻!好好吃!」

    司莫不老实的将一块‘德懋恭’水晶月饼塞入君甄口中,君甄还未咽下,司莫又叫了起来:「这个黑麻月饼也好吃!你尝尝!」

    说着,又一下塞到君甄口中,可怜君甄小嘴鼓胀,说不出话,眼见司莫又叫道‘这个是葡萄的!味道不错!’就又塞了过来,只好拼命摇头。

    小升子强忍笑意,决定帮可怜的主子一把:「莫主子,您再喂下去,恐怕君主子就要晕过去了。」

    司莫发出爽朗的大笑声,端起‘碧涧’喂入君甄口中,君甄忙和着茶咽下满口月饼,长舒一口气。

    呼!差点去陪阎王赏月吃饼……

    「哈哈哈!」司莫很不给面子的一阵大笑。

    君甄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忽然轻笑起来:「你发现没有,这里的人长得都很像。」

    「啊?有吗?」司莫顿时来了兴致。

    「你看,燕昭仪的嘴与穆修媛的嘴巴很像,啊,还有贞淑妃的嘴巴也是。还有凤昭媛的鼻子跟蓉贵妃很像,但蓉贵妃的眼睛跟皇后很像,还有蓓德妃……」

    司莫咋咋舌:「你怎么看人拆着看啊!」

    君甄掩唇而笑,司莫又问:「那你像谁呢?还有我呢?」

    
君甄呆了呆,这里所有人的神似之处,如果加到一起,就是我……而司莫,与我的眉目各处都极为神似……第一次见到时的熟悉感,原来是因为这股神似……可是,为什么呢?

    「君甄?你在想什么?」

    君甄还未回答,忽然,蓉贵妃黄鹂般的娇声传来:「臣妾愿为皇上献上一支月下舞,博君一笑。」

    坊内不由静了下来,玄臻哈哈大笑起来:「那朕就在此欣赏爱妃的绝妙舞姿了。」

    蓉贵妃娇笑如花:「可是,臣妾希望可以找一人为臣妾伴奏,不知皇上是否应允。」

    「哦?何人琴艺如此了得?能入爱妃法眼?」玄臻大感兴趣。

    蓉贵妃的目光缓缓投入坊下,目光定在末席的君甄身上:「臣妾早就听闻影霞居的君甄弹得一首好筝,不知臣妾是否有荣幸得到他的伴奏呢?」

    
君甄每日卯时一曲筝早已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多数嫔妃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观赏蓉贵妃对君甄的有意挑衅。君甄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表情没有太大起浮,倒是司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贵妃娘娘!莫非皇上诺大乐班之中,就没有能为娘娘伴奏之人?君甄不是什么戏子乐师,没必要为娘娘一句话就得乖乖听命吧!」

    君甄慌忙拉拉司莫的衣袖,皇上本在兴头之上,司莫如此大喝势必令龙颜不悦。果然,玄臻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别拉我!」司莫气愤的一甩袖子:「你就是不吭不哼才会老被这群人欺负!」

    
「皇上!」蓉贵妃一脸委屈的看向玄臻:「臣妾想令皇上高兴都不惜在众人面前起舞,他怎么就不能为博君一笑而弹筝呢?还有那位司莫,怎么说得好像为皇上献艺很不耻似的……」

    蓉贵妃几句话就将司莫的行为定于不敬,气得司莫恨不得冲上前来!君甄不动声色拦住了司莫,缓缓跪下:「如若娘娘不弃,君甄愿为娘娘奏曲。」

    「君甄!!」

    司莫气极败坏,几乎要暴跳起来!在如此众多嫔妃面前示弱,那君甄以后还不得被人欺负到头上去?

    君甄冲他浅浅一笑,垂首静候玄臻的准奏。蓉贵妃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嚣张的看向司莫。

    「那臣妾就献丑了。」

    蓉贵妃莺莺燕燕步入舞池,笑靥如花,君甄起身,正欲走上前去,忽然玄臻的声音响起:「君甄,你过来。」

    君甄怔了怔,但仍老老实实走了过去。

    「来人,赠座。」

    皇上一道圣旨,令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不是要为贵妃伴奏吗?怎么反而坐到了皇帝的左侧?那形同右侧皇后一般尊贵的左侧……

    
君甄愣了半晌,直至玄臻笑着将他拉坐到身旁仍未回过神来。玄臻轻笑一下,然后看向池中的蓉贵妃,慢慢道:「司莫说得没错,莫非朕的诺大乐班之中,没有符合爱妃心意的乐师?难不成爱妃认为朕钦点的乐班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一句话吓得蓉贵妃慌忙跪下:「臣妾不敢!」

    「那么,朕为爱妃钦点一名乐师,不知爱妃是否笑纳?」

    「皇上取笑了……」

    
蓉贵妃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皇上的立场已经再明显不过,这次蓉贵妃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皇上将了一军。顿时坊中嘲讽的轻笑声不断,更令蓉贵妃颜上无光。司莫立刻向贵妃娘娘投去得意跋扈的神色,还故意大笑了两声!

    君甄好像蓦然回神,忽然跪下:「皇上,请容许君甄归座。」

    顿时场内鸦雀无声,皇上赠座,本是天恩,更何况是人人都梦寐以求的皇帝左侧!而这个君甄,居然敢不接受?连司莫都不由担心,生恐皇上一个龙颜不悦君甄便性命难保!

    谁知玄臻不怒反笑,而且还是无奈的笑意:「你想让朕把你绑到座上吗?」

    不由分说又将他按回原位,同时朗声道:「今晚,若谁能让君甄笑出来,朕就赏金千两!」

    
一语毕,全场哗然,这短短一句话内包含的意思,又岂是千两黄金那么简单?皇上肯出千金博君一笑,岂非证明,这个在宫中不起波澜,看似很好欺负的君甄,实际甚得皇上欢心?

    「还有,」玄臻的声音中蓦然升起一丝威严之气,目光有意无意落到蓉贵妃身上:「若朕以后再听闻有什么令他不开心的事,少则廷杖两百!重则……你们自己斟酌!」

    
坊内霎时静悄悄的,都不敢言语,皇上这一席话,无疑奠定了君甄在宫中的地位,只怕,连皇后以后也得让他三分。君甄一脸愕然的看着玄臻,而后者还他一个深深的微笑,拿起一块月饼硬塞入那张小嘴中,还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放心,朕可不会咽到你。」

    君甄顿时羞红了脸,敢情刚才与司莫玩闹的模样,都被皇上看到了?可是……明明人这么多,为何皇上会注意到我们……?

    
乐声重新扬起,蓉贵妃不得已绿着一张脸跳起舞来,大概心浮气燥的缘故而屡屡出错,身体也不似先前娇柔,惹得台下阵阵笑声,连君甄也不由得轻扬嘴角。而全场唯一没笑的,大概就只有蓉贵妃本人,还有司莫……司莫的目光落到君甄身上,再落到玄臻身上,眼中的光芒好像风中摇弋的烛火,扑朔迷离,最后慢慢沉寂……

    就在会场气氛重新热络起来时,忽然,一个手持抚尘的老太监跑了过来,朗声道:「启禀皇上,十九王爷在园外求见!」

    「十九弟?!快宣!」

    玄臻蓦然站起,动作过猛以至于撞翻酒盏亦浑然不觉,满眼都闪动着兴奋与激动的光彩。

    
君甄不由好奇起这位十九王爷,据闻,他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更是玄臻最疼爱的弟弟。只是这位十九王爷体弱多病,长年居住在长白山神医夺魂生府上医治,鲜少回宫,没想到今日竟有幸可以得见这位传闻中的小王爷。

    「皇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童稚悦耳的声音传坊外传来,一抹水蓝跳入众人眼帘。只见一个十一、二岁上下的纤纤孩童蹦跳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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