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以后各自结婚了,各奔东西,再也见不着了。现在好了,你能给我们解决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资本和能力。”话说完了,觉得不妥,又连忙补充道:“先声明啊,我和董白的开销不大,我俩能养活自己,你只负责柳飘飘的高消费就可以了。”
董白在后面听见这话,脸都气白了,咬着嘴唇像是要哭。她没想到最好的朋友竟会这么对待她,一点点也不为她考虑:没看见林雪松很讨厌她吗?
如果这话让她生气,后面的话简直让她羞愤不欲生了,只听林雪松说:“你把我当垃圾箱了?别人喜欢过的我可不喜欢。”林雪松自认为这还算是雅的,没把那最让人难堪的恶俗话说出来。
可是,就这,已经深深刺痛了董白敏感易受伤的心――女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不贞――眼泪忽地一下子就盈满了眼眶,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一个不相干的男子的话产生如此强烈的感情激流,或许,在心底,是拿他当冷峥了。
“好!你!停车!停车!我们要下车!垃圾要下车!”杨雨迟暴怒了。她恨恨地想:这林雪松是好歹不分,他的柳飘飘才是别人喜欢过的,他难道不知道?真是悲哀!可是,她能说柳飘飘善于放浪形骸吗?不能!这会儿,她是疏难间亲,她的话,林雪松是不会相信的。柳飘飘的枕边风早把他吹晕了。
………【070 是一种压抑】………
林雪松没料到杨雨迟反应这么激烈,放慢车速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女的在一起,容易内乱。还是清静一点好。而且我听说,你们董白和那个冷峥快要结婚了,我怎能夺人所爱呢?”
“董白要结婚了?哪个说的?”
“我说的……”柳飘飘小心翼翼地低声说,还装得挺无辜,“董白不是逼着冷峥结婚吗?”
杨雨迟冷哼一声,算是明白了,这柳飘飘纯粹是没安好心――她怕董白抢她的死老鼠!
“董白啥时候逼着冷峥结婚了?”杨雨迟掉过头来质问柳飘飘。
“有没有,你问董白,――董白,你不是要和冷峥结婚吗?”柳飘飘推推董白的胳膊让她回答。这柳飘飘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她的幸福,竟践踏起好姐妹的声誉了。
董白低了头不说话,眼泪一颗一颗地滑落……很不幸,她确实逼着冷峥结婚了,确实千杯不醉――她不会胡搅蛮缠,更不会撒谎。
董白的沉默、流泪,算是印证了柳飘飘的话。柳飘飘得意地笑了。这令杨雨迟更加地恼怒:好你个柳飘飘,我还治不了你了?忽地大声说:“加速!加速!我还不信了!”
林雪松被杨雨迟弄得莫名其妙,一会儿要下车一会儿要加速地,什么意思,这女的?
车子继续前进,谁都没有再说话。杨雨迟一直撇着嘴,柳飘飘手里放个镜子不住地顾影自怜,董白眼望着窗外的荒凉,林雪松偶尔从反光镜里看看董白,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一种压抑。
大概一个钟头后,车慢慢停了下来,林雪松下了车,说:“你们先等一下,我一会儿就来。”他朝一个山坡走去。
柳飘飘也随之下了车,向他追了过去。
董白透过车窗看见那山坡上有一座小庙,孤零零的。
“两个送命去了。”杨雨迟哼一声说。
“嗯?”董白转过脸疑惑地望着杨雨迟,哭过的眼睛还红红的。
“那山底下都被洪水冲空了,很容易坍塌的。”杨雨迟漫不经心地说。
………【071 大毒枭之子】………
“那飘飘和他?你怎么不拦着?”董白倏然紧张起来。
“我怀疑这家伙就是大毒枭林XX的儿子。”杨雨迟转过身来答非所问地说。
“不管谁的儿子,你不该让他们走向险境啊。”董白匆忙下车要去喊柳飘飘和林雪松。
“哟,傻董白傻董白,你赶紧给我回来,人家两个‘山盟海誓’地许‘天长地久’的愿去了,你去成什么了?飘飘死了才好呢,她怎么对你的,忘了?一点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疼。”
董白依然不停步,怎么对她的,她不管,天性善良的她绝不会也不能看着别人在她面前走向险境。
杨雨迟无奈,只好下了车,跑过去把董白拽回来:“我哄你呢,那小庙在悬崖上几百年了,不会坍塌的,不会的。”
“这样的玩笑你也开?”
“我讨厌飘飘那得瑟劲儿!才那么说的。”
两个人重新坐回了车里,董白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你不想来这儿,其实,我也不想来,只是,我看不惯柳飘飘那嚣张的样子,我非要治一治她。”
董白没有吭声,眼睛望着窗外,入眼的全是荒凉,望不到边的寸草不生的荒地……走了十几公里的路,看不到生长的庄稼,看不到水源,看不到生命的欣欣之态,董白疑惑,这儿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时间不大,林柳二人相依相偎甜甜蜜蜜地回来了。
“百卷经不如周济穷人一箩米。”杨雨迟若有所指地对林雪松说。
“你还是没变。”林雪松笑着说。
“我能变什么呀?哪里像你,天翻地覆慨而慷。”
车子继续行进,渐渐驶进一片白杨树林。
大片树荫遮住了阳光,凉意袭人。董白奇怪,这地方真诡异,前面寸草不生,这儿忽然又仿佛进了一片小森林,树又高又粗壮,蓊蓊郁郁,缥缈如梦境的高树顶梢,嘲哳鸟鸣不绝耳,正所谓“生生燕语明如剪,呖呖莺歌溜得圆”。
………【072 肯定是赝品】………
树林尽头是一片沙枣树林,穿过沙枣树林,车子驶上了宽展平整的水泥路,路两边尽是是整齐的高树,红色的嫩叶在阳光下闪耀,泛着美丽的霞彩。杨雨迟不认识那树,问林雪松:“这啥树?我咋好像没见过。”
“元宝枫。”林雪松淡淡地答,好像没情绪。
“哦。”杨雨迟也没情绪了。
“雪松,怎么不种柳树呀?”柳飘飘嗲嗲地问。
“奶奶说柳树容易生毛毛虫。”
“生了毛毛虫就变蝴蝶了,那多美啊。”柳飘飘说。
“变了蝴蝶就到处采|花授粉了。”杨雨迟懒懒地接话说。
绿树深处,一幢紫红色的小楼掩映其中。
“哇~真漂亮啊~”柳飘飘夸张的嗲声音。听得杨雨迟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起了一身冷痱子,悄悄瞥一眼林雪松,他好像也受不了这嗲嗲的尖嗓子。
车子在花园旁的葡萄架下停住,几个下车后,立刻有人过来将车缓缓开走了。
林雪松带着她们进了底层大厅。
杨雨迟一进门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正所谓“如入神仙洞府,**夺魄,不自知其在人间矣”――大厅装修陈设豪华奢靡。杨雨迟就像刘姥姥初进荣国府一般,唯有咂嘴念佛而已。她见博古架上陈设着的那些玉器、瓷器、陶器、青铜器,感觉都似曾相识,隐约觉得好像在历史课本和美术鉴赏里见过,就问林雪松:“这是真品还是赝品啊?”
“不感兴趣。”林雪松说。
“肯定是赝品,看人都看不准,别说看着没生命的玩意儿了。”杨雨迟赌气似的大声说,显然是对林雪松不冷不热的态度大为不满。
“哇~真漂亮!”柳飘飘忽然一惊一乍地嚷道。她是在分散注意力,她怕杨雨迟说出更不好的话来。果然,杨雨迟循着声音望去,看见墙壁上游动着许多美丽的鱼儿。
“啊啊,这啥呀?这鱼都跑墙上去了?还是活的?这有没有透气的?”杨雨迟吃惊极了,把“人”的真品赝品的话忘了,不再提起。
“不懂了吧?这就是生态壁画……”柳飘飘很内行似的介绍起来。正说着,东边一个小门轻轻打开,进来一个利落的中年女人,她微笑着冲几个人点点头,转身拉开一扇门,林雪松说:“李妈,不用换了。”李妈答应了一声,慈和地微笑着说:“那,我们过去吧,老太太等着呢。”
………【073 你也莫太奢】………
“奶奶怎么样了,还好吧?”林雪松边走边问,很担心的样子。
李妈恭敬地点头答应:“还好。”
穿过大厅,面前忽然展开一片碧澄澄的湖水,清静的水面倒映着层层林木,历历分明,粼粼水波蓄翠流碧,恍如梦幻;湖水中,矗立着一座英石叠成的假山,假山由峡谷、飞梁、岩洞、峭壁组成,设计得精妙绝伦……这才是真正的“伊人湖畔”。
杨雨迟发着呆,梦游似的跟着林雪松走着,她做梦都没梦见过这么美的所在。
顺着蜿蜒的石砌小径,绕过静静地湖水,一座月亮门呈现在眼前,进门后,又是另一番景象:花木扶疏,满目芳菲,枣树,槐树、合欢、蔷薇、木槿、刺槐、香椿,紫丁香、海棠、连翘……一片繁盛的景象,“春风庭院如图画”、“蕊多劳蝶翅,香酷坠峰须”正是此景。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花香,董白不住地打着喷嚏;她花粉过敏。
这,似乎是仿照苏州园林的风格建造的:粉墙漏窗、小池、石岸、假山、亭阁、回廊等等,一样不少。
“沙漠里搬来了个苏州园林啊。”杨雨迟揉着眼睛说。
“我奶奶是扬州人。”
“那你们就在苏州给你奶奶买一所大宅子,总比这风大沙大的地方强呀,何必在这儿浪费资源?”杨雨迟问林雪松。
“我爷爷在这里,奶奶不能离开他。”林雪松前头说着已走到最里面的门口了,他和柳飘飘抬脚进去了。
“哦。”杨雨迟刚要迈步跟进,却住了脚,她揉揉眼睛,往脚下一望,顿时生出了陈焕生初次住高级宾馆的惶恐――迈不开步了,因为她脚下踩着上等的青海藏毯!
上等的青海藏毯居然铺在院子里!杨雨迟忽然无端地愤慨起来:人比人活不成呢,这玩意儿我家床上都铺不起,人家却铺在院子里,太奢靡了!天教你富,你也莫太奢!
………【074 诡谲的梦境】………
董白也站住了,眼神有些迷离倘恍,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忽然惊诧地忆起,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她刚成为孤儿的那段惨白的日子里,她曾频频地进入一个梦境,她梦见一座庄园,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悄无声息,甚至连风的声音都没有,树叶仿佛冰封铁铸一般,一动不动,周围地狱一般冷寂;她焦急地要走出去,却怎么也找不着门,好不容易找着门了,却全部是锁着的,而且,锁已锈迹斑斑……
那时,很多个夜晚,她都从这可怕的梦魇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
而这眼前的情境竟和那梦中的园子一模一样!她无法解释这种离奇现象,一时间堕入了神秘的冥想中,只管站在那里发愣发傻。
林雪松见她俩不走,回头问:“怎么了?”
“……我还是不进去了,怕踩脏了这个。”杨雨迟指指脚底下。
林雪松一笑:“已经被我和飘飘踩脏了,也不差你那一脚。”
“哦……那咱也走吧。”杨雨迟牵起发着呆的董白的手,小心翼翼地跨上了地毯;她不明白,这玩意儿铺在院子里究竟有什么用,这家人有烧钱爱好啊?
“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上房的珠帘哗哗啦啦地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