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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缘故大人很容易理解,但是对于孩子来说,还真有些难以区分。梁萧向来不信天命,也不信德行,他只相信谋略,因势利导,相机而动。
“作为帝王,享有很多的权利,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国家和臣民都是帝王的责任。但是对于百姓来说,所求的不过就是一餐一饭而已。你要知道百姓但凡是有活路,他们就不会造反。以仁慈之心治理天下,为的不过就是给百姓一条活路,来换取天下的稳定。武王姬发继承了父亲的仁政,但是并不是这种仁政趋势着各路诸侯随他反叛朝歌的,真正使他们反叛的,是纣王的无道给他们带来的恐惧和不安。”
“可是书上说是武王德感上天,上天才授命于武周呀?”
“历代帝王,莫不如此自封,再看现在那些领兵起事的,又有哪个不是自称受命于天的不过是愚民之言,岂能尽信?成汤霸业,传到纣王时将近六百年,历经三十代王,号称铁桶江山,外有八百路诸侯忠心侍奉,内有比干、微子等人一心辅佐,难道就不是‘受命于天’了?纣王即使不如他的祖先贤明,但是如果能善听人言,固守祖业也是不成问题,但是他的荒yin暴虐超过了诸侯和百姓能够容忍的程度,武王一起,自然是群起响应。你想想看,若不是纣王的统治断了众人的生路,又有谁愿意提着头去造反呢?天下万事,所借的不过就是一个‘势’字而已,纣王自己造了这个势,武王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没有他也会有别人。但是,如果纣王没有造这么个势,武王就是再贤明,又有谁会跟着他造反呢?”
刘彊似懂非懂,“先生,什么是势?”
“势就是绝大多数人一个共同的心愿。王莽不仁,横征暴敛,所以天下人就希望回归汉室。当今皇上也是顺了这个势,所以才有今日的局面。”
君命天授,这是刘彊从小耳濡目染的,他虽然不知道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而他现在却有些疑惑了,似乎有一股比天大的力量,可以支配着事情的发展,那就是梁先生所说的势,就是民心,升斗小民的力量,可能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他也是第一次对他的父亲“受命于天”感到了怀疑
第二卷好风凭借力第二五七章回宫
第二五七章回宫
建武十六年,刘秀终于击败了隗嚣,正是得陇望蜀之时,郭氏密令刘彊回宫。此时刘彊在外已经整整七年了,郭氏等的是望眼欲穿,算算日子刘秀也快要中风了,而他与阴丽华还是生了那个短命的刘衡,想来风云变幻,就在此间了。现如今,郭氏这后位虽然安稳,但也怕生出什么变故来,又担心刘秀并不愿意太子回宫,所以秘密的命人召了回来,只说是课业已成,严光使其回京的。
刘彊接了信儿就要走,严光少不得要叮嘱一番,“你跟着我这几年,学的东西也不少,你本性纯良宽厚,倒是个守成之君。此番回去,明争暗斗必不会少,这跟你的心性多有不合,只是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你。你的母亲步步为营,早就给你铺好了路,虽然她也曾说过,他年你如果不愿回京,她也绝不勉强,但是如今朝中局势混杂,只怕你不回去也是不成的。”
刘彊心中有些复杂,他跟随严光这些年,倒是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想到回宫之后要面临的事情,心中多少还有些抵触。“我母亲的不容易,梁先生和沈师傅跟我讲过很多,作为儿子,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去帮她,至于结果,也能听天由命了。”
“你的母亲并不是个寻常的妇人,这么些年我也被她骗了。她送你来此本意既不是跟着我学习,也不是躲避朝廷的纷争,她最终的用意还是在梁萧身上,并且不惊动你的父亲。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你命里注定是我的弟子,梁萧教你那些,你并不能记到心里去。”
“梁先生所授,皆是帝王心术,但是做个帝王要那么劳心劳神的话,到没有做个山野村夫自在。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我娘跟辅儿。”
“你此番陷进了泥潭就再也拔不出来了,为师虽然不甚放心,但是也不能随你同去,好在有梁萧在你身边,我还可以安心不少。以后他建议你做的事情可能会违背你的本心,但是你千万不可以违背,在那个地方,只有他的那一套才能够生存下去。你只有在掌握了绝对权力之后,才能够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活着。”
七年来朝夕相处,严光再洒脱也有不舍,然而,京城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他还是要留在富春江这片好山好水之中。但是,刘彊的个性也让他很担心,刘秀不希望他做太子其实也并不是毫无道理,刘彊会是一个贤王,但并不适合做一个帝王。他相信这一点梁萧和沈风都看出来了,但是他们别无选择。
“先生良言,弟子谨记在心。但是我本就生在那泥潭之中,哪有拔出来的道理,能够跟着先生这些年,过了些逍遥自在的日子,已经算是额外的福报了。今日跟先生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先生请受弟子一拜。”
刘彊恭恭敬敬的给严光行了大礼。严光倒也坦然受了。“你且起来,跟着他们好生去吧,路之上不可露了行藏,生出祸端,也不可滥发善心,节外生枝。”
“诺”刘彊含泪应了,吩咐赵普去准备启程,自己还要在陪先生坐一会儿。
“你这一走,我这周围的邻居不知道要去了多少,应该更是清净了。”严光像是在跟刘彊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这样的人,眼睛不知道有多毒,这些年来来往往的,有什么看不清楚,他一直装聋作哑,不过是不愿意多事而已。想来郭氏敢他把太子带走,早就应该是计划好了的。然而他很是不明白,郭氏何以会提前就在此地布置好这一切的。然而不管怎么说,有个如此心机的皇后,很多事情已经是由不得刘秀了。
严光虽然与刘秀有着同窗之谊,不过教导了刘彊这么些年,这朝夕相处的师徒之情,早就超过了十几年前的那一段缘分。为了刘彊,他不去算计刘秀就算不错了,更不要说去提醒他。
刘秀这些年又生了四子三女,倒是与前世相同,最宠爱的自然是耿氏所生的六皇子刘仓,心中也有些意向以他为太子,对于刘彊的突然回京,他显得很是意外。然而面对兴奋得几乎不能自持的郭氏,他也说不出别的来。
七年的时间,刘彊完全褪去了小儿之态,已是一位进退有度的翩翩少年,刘秀虽然对这个儿子没有太多感情,甚至可以说这个儿子给他带了许多的负担,但是那总归是他的亲生子,如今长大成人了,他看着也高兴。
“跟着严光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呀?”
“回父皇,就只学了四书。先生说为人处世的道理,已经尽够了,于是便让儿臣回来,也省去父母的牵挂。”
“子陵也算是有心了,你怎么不请他跟你一起回来?”
“儿臣自然是有这个意思的,但是先生说他有了年纪,不爱动了,还特地吩咐了儿臣以后也不可以派人打搅。”
“子陵还是那个怪脾气,但是你为人弟子,不可忘了本分。”
“儿臣明白,逢年过节必然会遣人问候,若得了闲暇,也会去探望恩师的。”
“这样就好,可见他没有白白为你操了一场的心。”
自己的儿子才刚回来,他倒是三句话不离严子陵,郭氏心里不满,多亏了脸上挂着泪,才没让人看出来。
“母后,儿已经回来了,母后就不要伤心了。”等到刘秀出去,刘彊坐到了郭氏身边,见郭氏什么都不说只管流泪,他也是跟着难受。
“母后哪里是伤心,是高兴的,几年的功夫,我儿已经长大成人了。”
“儿臣在外多年,未在身边尽孝,反劳母后挂心,实在是儿臣的罪过。”
“我儿在外吃苦受累,做娘的如何能不挂心,幸而平安无事熬到了今天。”郭氏抬手拭了拭泪,看到刘彊心里更酸。
“儿臣虽然出门在外,但是母后已经处处安排妥当,并没有受过什么辛苦,几位师傅也都十分尽心,母后不必感伤。”
刘彊温和的声音很是安抚了郭氏的情绪,她从头到脚把刘彊好好的看了一遍,又细问了每天都什么时辰起床,要做多少功课,什么时候休息,能吃多少饭,可曾添过病,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刘彊认认真真一项一项的答了,她才彻底的安下心来。
“赵普果然是把你服侍的很好,也不枉这么些年一直照顾着他的家人,等会儿叫大长秋开了库房,我得好好的赏他。”
“他应该还在殿外候着,等着给母后磕头呢”
“传进来吧,现在也没外人了。”
赵普刚一回宫,心里头是激动不已,就好像这才是他的家。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这么些年多亏了你了,你想要什么,但凡是这宫里能找得出来的,本宫都可以做主。”
“伺候太子是奴才的本分,不敢当娘娘的厚赏。”
“太子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你功劳不小,没什么当不起的。”
“梁侍中和沈侍卫当属头功,奴才不敢居功。”
郭氏笑道,“看来你跟着太子也学了不少东西,在我这儿也不需要这些。你下去让大长秋开了库房给太子置办东西,自己看上什么只管拿去。我这儿还有两张田契,之前都是绵蛮侯管着的,你抽空给家里送去,日后也能宽裕些。”
皇后是真心赏他,赵普知道自己再推却的话反倒显得矫情,恭恭敬敬的给皇后磕了头,就去找尹善做事去了。
刘彊笑着说道,“母后就不怕赵普把中宫私库搬空了”
“赵普是个心中有数的人,以后他就跟着你把,我跟你父皇说一声,也正式给他官职。”
“那儿臣就替他先谢过母后了。”
“跟母后说这个做什么。你现在也大了,想来也能理解母后的苦心,当初送你出去,实在是逼不得已,而你离宫这么多年,跟你父皇的感情更加淡薄,有些事情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好则好,不好也不必放在心上。”
“儿臣都明白。母后这些年在宫里可还好?儿臣进京的时候听说耿贵人的一个弟弟封了关内侯,阴贵人的弟弟封了侍中,还有几个美人的家眷也都有封赏,但是舅舅还只是绵蛮侯……”
郭氏知道他担心什么,赶紧说道,“母后什么都很好,你舅舅也不愿意锋芒太露,这几年太太平平的,大家就都很知足了。宫里头进了不少的人,也去了很多。你也添了几个弟弟妹妹,日后自有相见的时候。只不过出身都不算高贵,倒也不用放在心上。你走之后任贵人的儿子刘庄我接了回来,跟着辅儿一起长大,不知道你今儿能到家,他们俩个都去你舅舅那儿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一会儿就可见到。”
“母后不但要照顾辅儿和礼儿,没想到还添了庄儿,真是辛苦了。”
“这也不算什么,他们现如今都住在东宫后面的一片殿宇中,你回来原是应该打扫出东宫的,只不过你父皇心病重得很,还是不要跟他起冲突。辅儿的前殿一直都空着,平日里都有人打扫,略一布置就可住人,只是委屈了我儿了。”
太子既未大婚,更无宅邸,郭氏即使命人收拾了东宫,刘秀也说不出什么来。然而郭氏这番看得更长远,并不会争这一时的短长,怕太子想不通,还紧着解释了一番。
“母后无需顾虑,儿臣并不介意。”
“你从小就懂事,凡事没有不让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