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派?你真是全真一脉?可你的功法里,怎么有北元密教的路子?你莫非是师承于塞外不成?”
说到这里,纪不珏的语气也有些凝重。
全真派因为丘处机的关系,在宋亡之后,倒是没有被蒙元清算,可没能如另一时空中的全真教那般昌盛起来,到了元末明初,全真派作为一个武林门派更是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是它的武学,尤其是内功心法,却是传了下去,华山派的祖师,就是全真七子之一,也是对全真的遗产继承的最完整的门派。
但华山却不是唯一的全真传承,全真的支派有好几支,蒙元时期,文官虽然喜佛,但武官却多拜道教,全真派在蒙元灭宋后,也一度接受了蒙元政权,其武学也在蒙古人中传播了一部分。
若杨羽的功法竟是来自北元的那些蒙古人,那纪不珏还真不敢随便收下这个徒弟了。
“晚辈的功法,确实和蒙古人有关系,但和前辈所说的北元,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杨羽暗道,那巴八思是蒙元时期的人,可不是北元的,他这么说不算错。
再说了,全真心法,九yīn真经,这都是汉人的传承,可不是蒙古人的,这九yīn龙象功,怎么算也是中原武学占大头。
见纪不珏一脸疑惑,他便有选择xìng的将他是无师自学的情况说了出来,当然,这其中,他修改了不少事实就是了。
大体上,杨羽将九yīn龙象功说成了自己的家传武学,同时也“坦白”了自己的“家族”早就不再是武林中人,直到了他这一代,为了替兄复仇才重新习武的“事实”。
一通话下来,九真一假,倒让纪不珏这个老江湖没听出什么毛病来。
“原来是家传武学,难怪……”
听完了的纪不珏一脸感慨,
“江湖中像你这样的情况,倒也不少,家传武学最是完整,可一旦有几代人都不从武,纵然武学有留下,后人子弟也难有成就了。”
照着书练却把自己给练死了的苦逼,那确实是不少的,这就跟后世就算有一本教科书也未必能学懂一门课是一样的。
这样的倒霉蛋,纪不珏见的多了……
“小子,老夫是华山正宗,你既然是全真一脉,那与老夫,也算的上是同源而出,你的武功心法确实不错,但像你这样,只练内功,不练外功,却是不行的。”
纪不珏看向杨羽的目光柔和了不少,原本淡去的心思,又重新冒了出来,
“更何况,内功不练个二十年,那是绝对比不上你手中的利器的,我看你,不懂使剑吧?”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
“而且根据你说的情况,老夫也大概能猜到谁是你的仇人,若你愿意拜入剑宗,继承老夫的衣钵,老夫相信你很快就能得偿所愿了。”
………【第十七章 入门】………
烈rì炎炎中,已经开张了数月的龙象医馆虽然谈不上火热,倒也不似昔rì那般冷清了。
如今,霹雳堂的帮众,成了这里的主要光顾者。
堂中,几个同样来自霹雳堂的年轻人,正来回走动,抓药的,算账的,又或者是干其他的,分工明确。
杨羽坐在老位置上,现在却是有了几分大夫的风范。
纪不珏在霹雳堂颇有影响力,他作为纪不珏的徒弟,自然就会变成了霹雳堂眼中的“自己人”了。
这时候,组织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
关系生意,从来都是最好做的。
霹雳堂作为长安城的第一帮会,长安县最大的一条地头蛇,并不表示就不需要争斗,相反,它对外要与相邻县区的老大帮会斗,对内更要镇压那些不太老实的暂时xìng小弟。
没事出去打个群架啦,灭个门啦,一年下来,该收的钱自然是收了,该砍的人也是一个不少的。
这一打架,自然就会受伤,而这一受伤,杨羽便有生意了。
外伤最是简单,九yīn医疗篇,外伤药的炼制,写的还是很清楚的,几个月下来,杨羽也炼出了些心得。
如今他处理这些外伤的水平,已经比几个月前高了许多。
至于被气功打伤的,他便以一阳指配合九yīn中治疗内伤的功夫加以医疗。
这可正儿八经是赚钱练功两不误,爽得很。
当然,帮众是不会直接付钱的,而是类似签单一样,由霹雳堂每月结算。
不论怎么样,杨羽现在仅靠这笔固定收入,已经可以维持相对富足的生活。
尤其是霹雳堂还提供了好几十个学徒给他,也为他减轻了许多负担,将一些外伤的处理办法传授下去之后,普通的外伤,那几十个学徒便可帮他处理了。
这方面他倒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这又不是武功,治病救人的东西,传出去反而是好事,也不影响他的根本利益,毕竟他真正的优势是治疗内伤。
在这个内功相对衰微的时代,治疗内伤,可不是一般的医生做得来的。
他这家医馆,被这么一折腾,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家专门服务于霹雳堂的医馆了,周围的平民百姓看着每天总有那一身血迹的汉子走进去治伤,却更是不敢进来了。
不过,杨羽每天只有大概半天的时间,是坐在堂内的。
今天,结束了上午的坐堂,杨羽便前往了霹雳堂,他的师傅纪不珏,却是住在霹雳堂总部的。
几个月下来,霹雳堂的人早就认识他了,非但没人拦他,倒是一个个笑容满面的打着招呼。
这帮孙子都在杨羽那看过伤呢……
七拐八绕了一番后,杨羽走进了后院,便见到了师傅纪不珏,正在院中与一个汉子交谈着。
这汉子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纪,双目有神,身材魁梧,一张超能给人安全感的横肉脸,嗓门更是大大的。
杨羽走进来后,这汉子与纪不珏便都看了过来。
“羽儿,这位就是我们霹雳堂的雷季风雷堂主,你还不上来拜见。”
杨羽恍然,难怪纪不珏这么sāo包的家伙,今天居然这么有礼,原来是遇上了管饭的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的,这汉子也是自己的长期饭票呐……
“晚辈见过雷堂主!”
杨羽上前几步行礼。
“哈哈,贤侄不用多礼,你我叔侄相称即可,哈哈哈。”
这汉子嗓门真够大的……
“那小侄就不客气了。”
杨羽是个有根杆子就敢爬的货sè,立马毫不客气的叫上了。
纪不珏在一边见了,直撇嘴……
一番客套后,雷大堂主总算闪人,留下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
“小子,你脸皮很厚啊……”
纪不珏点点头,
“还以为你会不好意思,看来你比老夫要想的不要脸的多了,这样也好,脸皮厚的人,吃亏少。”
rì!有这么说自己徒弟吗……
杨羽顿觉不忿,反驳道,
“师傅你不也招呼的很欢吗?”
“废话,老夫受过他雷家大恩,怎能倚老卖老,好了,开始练剑吧。”
纪不珏晒然一笑,走到一边,从桌上拿起一把长剑,扔给了杨羽,
“老规矩,运气与不运气,各一百下。”
杨羽也不多言,接过剑,便开始练。
纪不珏在一边坐下,看着杨羽的动作,同样是默不出声。
几个月来,杨羽的使剑动作,已经越来越灵活了,这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杨羽显然从没练过剑,虽然这样反而有利于学他那套剑法,但早几个月前,杨羽的手还明显不太灵活,甚至显的僵硬,而如今几个月下来,竟然已经十分熟络了,俨然是一副使了好几年剑的模样。
纪不珏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世上,还会有九yīn易筋锻骨之法,这法门虽然不能用来打人,但却是练功的第一外挂。
时间逐渐过去了,当几百下练完后,杨羽已经明显有些力疲了,这几百下可没带水份的。
“以气御剑,气宗这话还是不错的,我剑宗也是要练气的。”
纪不珏指了指一边的椅子,
“坐一会儿。”
“……”
杨羽二话不说,立马一屁股坐了上去。
“不过华山剑派自然是剑为主,气宗的人,将剑视为小节,就是走了邪道了。”
纪不珏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说道,
“两宗斗了三十年,可在那前二十年,华山清字辈,高手几乎都是剑宗之人,所以若只有气而无剑,便不是华山了,但现在华山上的那些人,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但是师傅,剑宗也有只练剑不练气的人吧?”
杨羽忽然问道,
“这样的话,不就和只练气不练剑一样了吗?”
“不错,你说的这种情况,是有的。”
纪不珏点头,眼中似有怀念,
“不过那都是刚开始练剑的年轻弟子,况且身为华山弟子,哪能不练气?只是先后主次之别,像我剑宗的风清扬风师伯,虽是剑宗,但气功上的修为,就是气宗的人也比不上的。”
“可是师傅啊,上一辈的太师叔师伯们,既然都是剑气不分家,又何必争那虚头巴脑的玩意?不都是华山吗?”
杨羽越发的疑惑了,到底是什么毛病,能让这群人同门相残?
“嘿,谁不知道剑气不分家?可剑宗气宗之争,又岂会真的是练功的主次之争了。”
纪不珏冷笑,
“既已分宗,那便有正统,谁是正统?气宗有紫霞功,一直把持着掌门之位,自然是不会让的,而我剑宗,拥有华山派大半的高手,就更不会让了!唉……事情已经过去啦,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似乎不想再说了,他转眼看向杨羽手中的剑,
“你这几个月的进境,却比老夫想象的要快,你以前没学过剑,这实在是最好不过,我的剑法,基本动作就是你这几个月所练的三样,我当年在福建曾见过倭人作乱,老夫当时便想,我中原各派的剑法虽然jīng深,却也难免有些繁杂,只是老夫当时年轻,尚未悟出这套剑法来。”
他从身边的桌上,拿起另一把长剑,走到了院中,
“今天,老夫便正式开始教你剑术,你学了这套剑法,rì后就是我剑宗的后人了,万万不可以欺师灭祖,而且,rì后若见了倭人,不论男女老少,当尽杀之。”
………【第十八章 出师】………
据说,当年在华山上,走剑宗路子的,都是思维比较灵敏的那批,因为剑无常势,一套剑法如果只会对着前人的动作施展,那必然在威能要大打折扣,只会拾前人牙慧不懂变通更不敢变通的人,是练不出好剑法的。
而那些比较木讷,把前人言行视为金科玉典,生怕变动上那么一点点的家伙,就都去走气宗的路子了。
当然,提供这个所谓“据说”的人,叫做纪不珏,是个剑宗门徒……
对于这种明显带有个人情感偏好的说法,杨羽听听就算,自然是不会当真的。
不过关于纪不珏所说变通之道,他倒是虚心接受,一套剑法不同的人使效果截然不同,除了悟xìng,这临场变通的能耐想必也是重要的。
纪不珏对变通之道的重视,也体现在他对杨羽的传授上。
一年来,纪不珏教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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