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冬狮郎基本上没有感觉,当年没上过学校,后来在真央也就只是上了一年半而已。所以他对学校这种事物的存在还真是比较没有感情。但看着皇昂流怀念的眼神,冬狮郎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体谅一下这个故作坚强的男人。毕竟前前后后活的年份来说的话,还是自己年纪比较大一点。
于是冬狮郎看着那株开的很好看的樱树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对于这两个人来说,门窗之类的东西说实话就是摆设。
看着冬狮郎利落的翻墙而入,皇昂流再次撇嘴,心里默念:我是守法良好公民,我是守法良好公民……然后一个纵声,落在冬狮郎的旁边。
“往哪走?”冬狮郎小声的问。黑黑的,这里居然那么黑,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不过幸好皇昂流总是一身的白风衣,比较好认,冬狮郎见皇昂流下来,立刻拽住他的衣摆。
感觉冬狮郎拽住自己的衣服,皇昂流失笑:“原来冬狮郎怕黑?”
“你才怕黑!”冬狮郎瞬间回嘴,然后立时后悔,这样说不就等于承认了?但还是嘴硬的补充:“我是怕你走丢了!我一个人又不认识路,迷路了怎么办?”
墨色夜中传来皇昂流沉沉的低笑声,就好像努力捂住却还是忍不住一般。
冬狮郎愤怒的手上一用力,朝着手下的肉用力一捏,哼,疼死你!
皇昂流这时却停下了笑,抓住冬狮郎行凶的手腕:“不闹了,走吧。”
偌大的校园,除却一片树林,皇昂流说实话自己都已经不认识这间学校了。所谓的母校,也只有一个名字是那样的如此。而其他的呢?教室和宿舍都被翻新扩建,原本的土地上残留的那些年少时无忧无虑过的痕迹亦都被时间抹平,看不到丝毫痕迹。
皇昂流的眼中划过怅惘,却趁着夜色的完美遮掩一闪而过。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
“什么东西?”冬狮郎警觉的道,手臂上有鸡皮疙瘩泛起,空气也似乎略微犯寒。
嘎嘎……
几只黑鸟从草丛中钻出来。
冬狮郎顿时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尖锐的喊叫响彻整个校园,两个人同时浑身一震。
发生了什么?!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
树林的枝干错综复杂遮天蔽日,然而只是透过一个树枝之间的空当,冬狮郎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一栋房子上一跃而下,在墨色的夜中翩若惊鸿般一闪而逝。
接着,便是重物坠地时发出的钝声。
夜,开始静谧的可怕。
凉风习习,却带着某种诡异的阴气。
怔忡片刻,两人便又快速朝着那里移动。
当翻过院墙时,冬狮郎便看到一个有着长长黑色头发的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子,脸朝下,只有黑色的液体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身下流出,宛若黑色的蔷薇花瓣铺满整个地面。
忽然,一阵风吹过,许许多多的樱花从来风处吹来,洋洋洒洒仿佛一段有指挥操纵的乐谱,在女孩的周围打着回旋。
皇昂流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甚至更加苍白。
而冬狮郎,却惊骇的看向一处。
东京巴比伦,活死人2
怎么会这样?
蜷缩在墙角昏暗的角落,浑身害怕的发着抖,如果不用力看即使是死神都无法看清楚这个地方竟然躲藏着一个死灵。而更令人惊讶的则是,这个女孩子胸前的因果链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被溶蚀着。
当机立断,冬狮郎吞下义魂丸恢复死神体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当他赶到女孩身边时,女孩的额头部位已经出现了一个黑洞。当他拔出冰轮丸将要进行魂葬的时候,那个即将变成虚的女孩子居然一把挥开他,而当冬狮郎吐出一口血爬起来的时候,这个女孩,她的虚化竟然已经接近完成!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虚的时间那么快?冬狮郎惊讶的看着墙角那里捂着头张牙舞爪的,除了那头长发还在,她的身上已经完全被白色的盔甲所覆盖。接着她(它)抱着头一阵凄厉嘶鸣,冬狮郎知道,这是变成完全的虚的标志。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也足以让冬狮郎严阵以待。
变成虚之后,便会遵循本能觅食,而冬狮郎自然是面前这头新虚的最佳猎物。
果然,看准冬狮郎的所在,那头虚迅速朝着他奔跑来。冬狮郎看清它的来路,轻易躲过攻势,然而当他准备侧身从背后给它一刀了断时,一条白色的尾巴朝他狠狠甩过来。冬狮郎不察,身子侧过,手却被狠狠击中。
冰轮丸应声而落。
该死,右手脱臼了!
而那头虚,仿佛在寻觅什么,接着转过头来,看到冬狮郎,定了一会仿佛在确认什么。接着瞬间来到冬狮郎面前。
速度,变快了?!
来不及去多想,运起瞬步堪堪错过虚的爪子。因为有上次的经验,冬狮郎顺地一滚,又躲开虚尾的余波攻击。
冰轮丸在离自己不近的位置,手臂脱臼,看来是不能硬碰硬了。冬狮郎抿唇,思考片刻,终于隐匿气息和灵压躲进阴影中。
而另一边,皇昂流迅速拿出符纸射向地上的尸体。却见那些符纸在尚未接触到尸体时居然化为阴阴蓝光,一闪而逝。
看着开心的笑着向自己要糖吃的冬狮郎的义骸,皇昂流有些无奈的摸摸他的头从口袋中拿出一颗棒棒糖,接着拿出几张符纸化了一个简单的阵势,几句言灵之后吩咐道:“不要出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黑暗处窜出,朝着皇昂流的胸口撞来。
皇昂流一边念咒一边后退,却没有料到这股力量居然那么大,即使祭出式神依然抵不住这股冲力。被迫被冲到墙角,皇昂流划下破星阵,大喝一声“破”,然后趁着黑影一瞬间的停顿,连忙侧身闪过一边。
好久没遇过这么强的怨灵!这个学校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出现这样巨大的怨念?!
来不及细想,那个黑影居然再次攻来。
但这一次皇昂流却不像刚才那样措手不及,他看准黑影的来势,摆下七星阵,喝一声:“禁!”
黑影恰恰被牢牢束缚在阵内。
皇昂流略微松了口气,抽空想,冬狮郎不知道怎样了。
却在这时,阵中黑影消失了。
而这时,皇昂流的身体向前踉跄几步,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嫣红的鲜血正在慢慢浸满他的白色风衣。而穿透那风衣的,还有十公分长的银白色刀尖。继而那刀被利落抽去。由于惯性,他又朝前踉跄几步勉强站稳时,他扶着腹部,慢慢转过身,接着脸上却只剩下惊讶的朝后退去。
黑夜中,那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年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左手上甚至还拿着刚才从他手中递出去的棒棒糖,而少年的右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把一米多长的长刀。银白色的长刀刀身上覆盖着鲜血,顺着刀刃滴滴滑落的鲜血滴答声在寂静中愈散发着蛊惑人的诡异。
怎么会……这样……
鲜血,好像止不住了啊……
夜,静的只剩下呼吸的声音。当冬狮郎将自己的呼吸调的与空气同步时,四周已经寂静的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没有了。
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毫不懈怠的盯着在外面走来走去的虚。
它仿佛很烦躁,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东西。但目标却似乎不是他。或者说,他只是它的顺带目标。
小心的运起医疗鬼道,虽然自己的医疗鬼道不怎样,但幸好因为山太郎以成为四番队席官为目标,所以顺带的自己也学了点简单治疗术。现在剩下的只有小心调整频率,让鬼道的运行也与自己的灵压和气息同步。虽然效果会来的慢些,但也总比吊着个手的好。
皇昂流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没事吧?毕竟是日本首屈一指的阴阳师……但是心中的忐忑又是怎么回事?这么一闪神,气息顿时乱了,只是这么一个小失误,原本还在原地徘徊的虚一瞬间便发现了空气中哪里波动的不同,红色的虚闪很快便在手中聚集朝着冬狮郎所在的角落击来。
Shit!
冬狮郎捂着右臂瞬步滑过,眼睛四周一扫,寻找冰轮丸。
在那里!
然而下一刻这份找到半身的喜悦便被惊骇压倒,皇昂流浑身浴血的靠墙站着,而他面前正在将刀插入他的身体的——是他!
他的义骸?!
身体的反应永远比头脑要来得快一步,冬狮郎瞬步而至,却没有想到去拿下义魂丸,反而硬生生的卡在了冰轮丸与皇昂流的中间。
冰轮丸进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冬狮郎感觉着冰轮丸带进身体的彻骨凉意与那一瞬间从刀进入身体的地方涌出的温热液体,冷与热的冲击让冬狮郎瞬间冷静下来。不禁骂了自己一声笨蛋,被自己的刀砍,他冬狮郎绝对是尸魂界一大奇葩了!
凭着一股狠劲,冬狮郎一把抓住漏在外面的刀身,用力一甩将义骸甩到一边并成功夺回自己的刀。
就在这时,那头虚也趁虚而入!
“端坐霜天吧,冰轮丸!”
“龙散架!”
瞬间,虚被一个巨大的十字冰柱冰封在原地。
“呼……”冬狮郎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喘着粗气,忽然想起什么,一转身便看到皇昂流低着头依旧依墙站着,而身上的白色风衣早已全都成了红色。
“没事吧?”冬狮郎连忙站起来,来到皇昂流身边。
皇昂流以为低着头,别人便看不到他的脸,殊不知以冬狮郎的高度来说,他的角度正好将皇昂流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苍白的不似活人的脸泛着青绿色,而嘴唇则是酱紫色的,脸上的青筋都已经若隐若现。
“怎么回事?!”冬狮郎手触到皇昂流的衣服时,瞬间收回,他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
那从身体中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虽然是鲜血,却是冰冷的。那坚决不是人类的鲜血应该拥有的温度!
“先别管这些,”皇昂流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却透着孤注一掷的坚决,他起手再落,一个透明的结界在两人周围结起,“冬狮郎,你能够看到那些东西了吧?”
四周是墨色的夜,但冬狮郎却可以透过结界看到那里确实有着比墨色还要黑一些的东西在暴躁不安的挪动着。
那是什么?
“那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怨灵。咳咳……只是,只是没想到这里的怨念会这么重。而且,据我观察……这里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灵场,正在不断聚集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怨灵。然后就好像进行自然选择一样,这里在进行着战斗,强的怨灵不断吞噬弱的怨灵然后变得更强。刚才你……操纵你的义骸攻击我的怨灵就在刚才被吞噬了……你,看到了吧?”
沉吟片刻,冬狮郎忽然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皇昂流:“所以这阵子你是故意带我单独做任务,就是为了培养我的灵感?”
“果然被你发现了……”皇昂流有些悲怆的笑道,“我需要培养一个继承人。而你是我见过的孩子中资质最好的,也是可以最迅速成才的。”
“因为我是死神?”
“或许是这样。”
“为什么?”
“我不想骗你,冬狮郎。我确实想要利用你,利用你,杀了我。”
“因为我是活死人。”
东京巴比伦,活死人3
冬狮郎以前觉得,自己什么科学的非科学的,自然的非自然的现象基本上都已经见过或者接触过或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