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冬狮郎便捂着伤口靠墙几乎坐在了地上。
矢原爱冲过去想要扶住他,但是冬狮郎立刻执刀将她隔离在刀的范围之外。
“你的好心,我还接受不起。”冬狮郎冷冷的道。
“不是的……冬狮郎,你听我说……”矢原爱拼命的摇着头,想要否认些什么。
“不是什么呢?不是你操纵了草冠的斩魄刀逼我杀死草冠,还是你并没有跟随蓝染与整个尸魂界为敌?还是说,你没有害死小月?”冬狮郎疲惫的摇了摇头,这样的矢原爱让他感到厌烦。原来的矢原爱,聪明霸气而内敛,骄傲而强大,绝不是这般懦弱的表情。
“如果要服从命令的话,就快点杀了我。不要给我恢复的机会。否则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想象的。”
矢原爱忽然停止了哭泣,双手一抹脸,眼泪已经不见,只有两只眼睛还红的吓人。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从不想与你们为敌。你说的小月我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那是蓝染大人感兴趣的灵力波动;除了草冠之外,我不认为我有对不起任何人。包括你,冬狮郎。”
冬狮郎低下头,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悠远:“是啊,我们谁都没有对不起谁。草冠是我杀死的,跟你跟蓝染都没有关系。说到底,我所看到的事实也只不过是蓝染的镜花水月所给我看的,我只是从中把真实的部分挑出来,然后组成了我想知道的事实。但实际上,它未必是全部的真相。”
那些镜花水月的的景象,实在是让人不想再回忆一遍。
但偏偏无法忘记。如果没有利兹,可能他早已迷失在那片幻境之中,彻底疯狂。
那里面有矢原的斩魄刀能力,始解是改变未成形的斩魄刀的能力;她改变了草冠的斩魄刀能力,然后令中央四十六室下达裁决。那里面有雏森月,矢原为了寻找可以进行虚死神化的具有适格灵力波动的灵魂将雏森月带到了虚圈,让他跟别的虚进行融合,最终死去。那里面还有志波海燕最终死亡的真相……一切的黑手都是那个叫做蓝染的男人。
谁都无法去说谁对谁错,只是前进的路上我们在不停的选择。
空气中的静谧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从里面的会议厅里传来的尸臭味和干涸的血腥味都刺激着冬狮郎已经不太灵光的大脑。只有毅力还在支撑着他不去倒下,但是这显然无法再撑多长时间。
“对不起。”他听到矢原这样说。后面还有说些什么吗?冬狮郎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忽然想到矢原那年醉酒的样子,嫣红的双颊,还有大闹居酒屋时的剑舞,其实真的很漂亮;还有后来再聚会时,四人的桌子缺了一面的时候,她眼中的忧伤;那么以后的聚会,大概就只有花太郎一个人了吧?
如果这一次真的死亡,我希望你可以带走我的灵魂。塞巴斯。
但是死神,死亡的话好像只会变成灵子呢……真可惜……无法奉献出你最喜爱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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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狮郎醒来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纯白。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建筑,白色的屋顶高的需要躺着才能直接望到顶。苍白的没有一丝其他的色彩。
纯白的,没有一丝内容;只有空虚与空洞可以形容。
让人厌恶的纯白,让人恐惧的空虚。
冬狮郎皱了皱眉,试着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似乎移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实际上身上很多地方还在疼痛着,但明显的并不像刚刚受过严重的伤那样虚弱。
坐起来,冬狮郎打量着周围,忽然在看到左手边的方位上,那一层一层的白色阶梯之上的白色王座时,瞳孔急剧的收缩。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袍,有着黑色的中长发,斜卧在两人长的王座上,仰望着上方。
他只给冬狮郎留下一个侧影,却是最完美的弧度,最熟悉的脸庞。
那是,塞巴斯。
“塞巴斯……”冬狮郎喃喃的呼唤着,挣扎着起身,踉跄着朝着那个人走去。一路上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脑海里只剩下,我终于见到你了,塞巴斯……
几乎手脚并用的爬上高高的台阶,看似不高的台阶却让冬狮郎花费了比平时多好几十倍的力气和时间。当他终于来到那个人旁边,终于满足的笑着倒在他的身上。
呼吸着那个人身上独有的味道,感受着身下的体温,属于这个男人的怀抱,总是让人眷恋的无话可说。
忽然身下的人有了轻微的移动,胸腔有着些微的震动。然后冬狮郎听到了那个男人独有的低沉而悦耳的声音,却突然觉得浑身冰凉。
“你,是谁。”
那个少年,真相2(正文完结)
那个少年,真相2
男人的声音是熟悉的,却不是包含着优雅温暖笑意的嗓音,只是冰冷的冷漠的不带一丝的感情甚至多余的升降调。
冬狮郎一瞬间被打醒一样的清醒过来,想要撑着身子起来,却不料身体太过没用而重新要倒回去。这时一只用力的手支住了他的手臂,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腰上让他保持住了平衡。
但是这也形成了一种要命的暧昧姿势。冬狮郎几乎面对面的匍匐在身下男人的身上,身体贴着身体,不留一丝缝隙。
许久没有经过这么静距离碰触的身体格外的敏感,男人的手掌在腰后的位置更是让冬狮郎浑身难过的只能把脸憋的通红。
好不容易撑着手在男人的身上,冬狮郎得以与男人隔开一点上身的距离,可以和他对视,但该死的腰上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为了忽视腰上传来的战栗感,冬狮郎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盯着面前的男人。
绝对是他没有错。冬狮郎可以肯定面前这个有着完美脸庞的男人绝对是塞巴斯没有错。那个追求完美的男人,怎么可以忍受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和他一样完美的存在?这绝对是对他的完美的污辱。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冬狮郎反问:“你又是谁?”
他本是不打算得到答案的,这样问也只是不爽他装不认识和摆架子的态度。谁知道这个人真的回答了。他说什么?他居然说——
“我?灵王。”
灵王……
冬狮郎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有些短路。他说…… 他是灵王?!
冬狮郎的大脑下意识的搜寻着脑袋里关于灵王的说法——
统领着尸魂界,存在于尸魂界的空间之外由王番特卫队零番队守护的存在,尸魂界的王——灵王?!
“不要开玩笑了!塞巴斯,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塞巴斯?”男人喃喃着这个名字,眼中闪现出一丝迷茫。继而皱眉,仿佛在努力的回忆着些什么。
黑夜契约蔷薇,复古的宅邸,昏暗的房间,倔强的少年,还有淡淡的红茶香在鼻尖蔓延……男人忽然凑近冬狮郎的脖子,仔细的嗅着那身上的味道,似乎那淡淡的清香就是从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身上传来。
“很香。”男人低低的道,忽然张开嘴在那细腻的脖颈上放肆的咬了一口。
冬狮郎一惊,想要离开,却不料被男人的手臂所禁锢,动弹不得分毫。他只有愤怒的大喊:“你在干什么!”
这时脖子的疼痛减少,却有温热的气息拂在他的脸侧。
“原来你就是他的少爷啊……”
冬狮郎这一次准确的把握住了其中的关键词。他说,“他的”?
男人好像知道冬狮郎的疑问,率先解答出来。
“有将近一万年没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我都快忘了,除了‘灵王’这个身份,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男人的目光忽然有些遥远,仿佛在回忆着被深埋于最深处的记忆。或者说,那些已经不能算是记忆,只是一些散落的碎片,组成一幅幅宛若电影一般的剪贴画。
“那么你究竟是谁?”冬狮郎似乎有些明白,但却又觉得那答案总是与他所猜想的擦肩而过。
“我们是一个个体,却又被割裂成两个灵魂。只因为他那执着于逃出这个牢笼的决心,所以灵魂被撕扯成两半。最终他分裂出去,而我,只能被迫守在这个笼子里。”接受来自笼子外的灵魂的膜拜,接受他们的敬仰,俯瞰着这个世界。没有时间的流动,没有外界的色彩,甚至于最后连心都快要失去。
这就是撒旦的惩罚,永远的被放逐,永远的与孤独、寂寞、绝望为伴,最终失去活着的证明与价值。即使立于最顶端,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利。却永远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的的空壳。不是活着,也不是死去,甚至不是消亡。只是存在于灭顶的白色洪流中。
永远的寂寞孤独,失去心,然后逐渐的失去存在。这就是为什么这种流放被称为地狱的最高刑罚的原因。
男人的眼中始终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宛若死水的死寂一片。那猩红色的眼眸中原本在面对他时是只有温柔的,但它现在却变得黯淡无光。
“我最虔诚的信徒/融入黑暗的使者/以契约的印记/雕刻最完美的灵魂/而一旦背叛契约/你的灵魂将被时间放逐/你的肉体将堕入最深沉的黑暗/你将失去恶魔之眼/失去一切的尊崇/得不到圣魔的庇护/即使你永远是我最虔诚的信徒……”冬狮郎抚摸着男人猩红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凉薄的嘴唇,用缓慢的语调低吟出这段让他恍然的段落。
怎么会不明白呢?之前的误解,矛盾,以及对自己的不自信导致的对塞巴斯的刻意忽视。他错过了太多,以至于错失了很多得到真相的机会。
为什么安会出现,为什么在他离开尸魂界之前会对市丸银产生熟悉的依赖感,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遇到皇昂流……那么多的巧合,当初只以为的偶然,而实际上都是那个男人精心布置的一个局。
几乎利用了所有人,包括蓝染,包括市丸银,包括矢原,包括皇昂流,甚至也包括自己。
“你的灵魂将被时间放逐……所以你由一介恶魔被驱逐到了这个空荡荡的空间,永远的被孤独所困;你出不去,所以就串通了想要谋取这个你想舍弃的这个位置的蓝染,帮你制造了出口,但是应该是不完全的;你的肉体将堕入最深沉的黑暗……所以你利用皇昂流的执念以及阴阳师的身份,让他召唤出你原先的肉体,因此安的身上即使有那么相近的味道却也没有契约;你将失去恶魔之眼……恶魔之眼是恶魔的能量之源,失去它你自然无法摆脱被束缚的命运;那么可不可以打个比方,比如说这个恶魔之眼也被流放到其他的空间,只是恰巧,被市丸银获得了呢?”冬狮郎缓缓的陈述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真是聪明的少爷,不愧是他看上的灵魂。”男人似乎在夸奖着眼前的少年,但平板的语调中依旧没有丝毫的感情。
“那么我是猜对了?那么为什么借用银毛狐狸的身体接近我的时候却不告诉我呢?!真是个不坦率的恶魔!”一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个家伙骗了这么久,期间还曾经那么伤心痛苦的,只是为了演一场被排好的戏,冬狮郎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而且,这家伙都已经被揭了老底了还在这若无其事的扮无辜装蒜,真是欠教训!
忽然手上施力,拽住面前面无表情的男人的衣襟,脸凑上前,嘴唇生硬的附上对方的。
他本意是想要亲吻的,却因为技术不好用力过大而导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