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真有毒?”刘谦又咬了一口,挺好吃的东西竟然有毒?
“是。”这次193没多解释,就说了一个字。
“这里面有什么毒?砒霜?敌敌畏?”刘谦就想起这两样毒。
刘谦既然问了,193就解释,不过他也精简了语言,他说:“这东西吃下去在胃里会析出游离的氢氰酸,氢氰是神经毒素,可以让人恶心、头痛、呼吸困难,不过加工之后就没有毒了。”
193停顿了一下,看着刘谦继续说:“木薯不会让人流、鼻、血,而且会潜伏2…4个小时才发作。”
“呵呵。”刘谦听出来193特意强调某几个字的意思,他打个哈哈把话题岔开,“这东西有毒,你怎么知道对我们没有影响?”
“我被剧毒的蛇咬过,没有影响,这个的毒性没有蛇毒强,也不会有影响。”193说“不会中毒”不是胡编乱造,是有事实根据的。
以前刘谦认为自己很强大,差不多天下无敌,可是在那么小的食人蚁面前他手足无措,他再也不敢说自己是天下无敌的了,很多你看不起的小东西,或者肉眼根本看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厉害的,他很关切地问:“是不是所有的毒都对我们没影响?”
“毒素的种类很多,我只知道大部分天然毒素没有影响或者影响很小,工业生产的毒素就不清楚了。”193说:“不过核辐射过后你都没死,就算有影响,也能恢复过来。”
知道毒不死,刘谦心安了,周围躺了一地的死人,虽然被草盖住了,大热天的味道也不好,他就拉着193换了个地方,第二天两人睡到自然醒,接着往南走。
他们走了不久,又遇见了另一群人,这群人有十多个,远远看到他们的时候先是警戒,看清之后交换眼神,最后热情地打招呼。
刘谦看着193耸了耸肩,意思是怎么这么巧,又碰见一群居心不良的人,而且还都一样的手段。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群忽然骚动起来,过了一会儿,有个男人冲出来,脸色阴沉地看着刘谦,恶狠狠地问:“你身上的衣服哪里来的?”
刘谦歪着头,满不在乎地说:“干吗?想报仇啊?”
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握着拳头想打刘谦,人群中有人扯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男人把怒气压回去,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死的?尸体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更加愤怒地吼。
“酒呢?拿出来呀!”刘谦很讨厌这种有求于人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这帮人和昨天那帮人是一伙的,他看着他们就有火,语气很不好。
“你——”男人说着就要冲上来揍刘谦。
60
刘谦吊儿郎当地说:“别以为你们人多就有优势,杀你们就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说到蚂蚁,刘谦忽然想到小镇上的食人蚁,不禁抖了一下,他马上改口说:“杀你们就和切菜一样简单。”
人群里不是所有人都和刚才那男人一样冲动、不理智,有个矮点儿的男人觉得一直站在刘谦旁边的193可能会好沟通一些,就走过去问道:“请问,那几个人什么时候死的?在什么地方死的?”
193神色漠然地看了一眼,没说话。这群人如果要杀他们,就没必要和他们废话,如果不想杀他们,就更没必要搭理他们。
“你们到底上不上?”刘谦不耐烦地问。
那帮人交头接耳一会儿,始终没有人再出头,刘谦打个哈欠,对193说:“无聊,我们走。”刘谦和193转身走了,后面的人没有追上来。
有几双怨毒的眼睛盯着刘谦他们的背影,很多时候,仇怨的种子在不知不觉中就种下了。
刘谦他们又走了两天多的路程,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他们离那条大河已经不远了。193还没亲眼见过大江大河,很兴奋,刘谦被他的情绪感染也有些兴奋,两人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到的河边。
刘谦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眼前波澜壮阔的场景,面前是一条几百米宽的大河,浑黄的河水从高处倾泻下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河道中有很多巨石,河水拍打在上面溅起层层水花,然后升腾成水汽,在河面上形成一层淡淡的薄雾,如同仙境一般的感觉;在太阳的相反方向,有一条七色的彩虹,一端在河面上,另一端不知道去了何处;河面下不知道有多少暗礁,河面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深深浅浅的漩涡。
站在河边都能感觉到小水珠扑面而来,空气也因此变得清新,刘谦深呼吸了好多下,觉得通体舒畅,过了一会儿,刘谦问193:“好看吗?”
水声很大,刘谦要喊出来才能让193听见,“好看吗?”
193不知道是陶醉在眼前的美景里,还是水声太大,没有听到刘谦的话,一直没有回应。
刘谦笑笑,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193才回过神,他兴奋地说:“游过去?”
刘谦看着193一脸兴奋的表情也有点儿蠢蠢欲动,但是看了看几百米宽、处处漩涡的江面,再想了想自己三脚猫的游泳技术,他坚决地摇着头说:“这里我游不过去。”
193略一沉思,说:“那我们沿着河往下游走吧,说不定有桥或者渡船,就算什么都没有,水势也会平缓一些,到时候我拉你过去。”
“你确定你会在河里游泳?”刘谦表示疑问,在游泳池里游泳和在河里游泳是两个概念。
“生存训练里有这一项。”193瞟了刘谦一眼,笑着说:“我可以教你。”
听193这么说,刘谦放下了心。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下游走,走了十多公里,隐隐看见江面上横跨着一道黑线,两人相视一笑。走近一看,两人的笑容都没了,这黑线的确是一道跨江大桥,但是却断成了好几截,剩下的那些桥墩也被冲得东倒西歪的,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桥边有刻度,水位已经达到了红色的警戒水位,而且还在缓慢地上升。
刘谦诧异地说:“发洪水把桥冲断了?”
193指着江面说:“你有没有发现,一路走过来看到的石头都不是天然的。”
路上刘谦只顾得说笑,没仔细看过河里,他尴尬笑笑,去看江面,河里的那些石头中偶尔冒出几根黄色的钢筋,明显是钢筋混凝土的,他说:“不会是谁无聊地扔进去的吧?”
193蹲在地上画了一会儿,接着说:“我有个猜测,可能是上游的某个拦水大坝坏了,水流一下子冲下来把桥冲断了,那些混凝石块也是被冲下来的。”
刘谦不求甚解,也不问为什么大坝会坏,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肚子。从想杀他们的那帮人身上搜刮的木薯本来就不多,不劳而获的东西也不知道节制,一天就已经吃完了,现在他又觉得饿,他说:“别管那大坝了,我们先找点儿吃的吧,吃完有体力、有脑力再考虑别的事情。”
4。1
刘汉遥用枪指着荆楚的头,问:“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荆楚笑笑,说:“我是个军人。”
刘汉遥也笑笑,可是他眼睛里却满是悲伤,“为什么偏偏是你?”
“即使不是我,也会是别人的。”荆楚看着刘汉遥的眼睛,平静地说:“你们是黑帮,而我是军人。”
“你没有什么遗言吗?”刘汉遥轻轻地把扳机向下压了一点儿。
“对不起。”荆楚轻声说。
荆楚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这平静的一句话却让刘汉遥暴躁起来,他用枪口在荆楚的脑门上敲了敲,吼道:“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南哥对你那么好,让你做帮里的老三,给你钱,给你房子,给你女人,你为什么还要出卖他?还有我,我也帮你挡过一枪,你就这么对我?”
不知道刘汉遥的那个词触动了荆楚的神经,他也吼了起来,“是,你们是对我好,可是对我好不代表你们青帮的存在就是正确的!”
“我们对谁不好?”刘汉遥的声音更大,想把荆楚的声音压了下去,“这一片乱成这样,警察管过吗?以前这里每个月都要死几十个人,是我们青帮维持了这里的秩序,现在每个月才死三、四个人。我们是收保护费,可是我们保护这里的妓 女、鸭子,要不是他们会被人活活干死;我们贩卖枪支,但是我们也管治枪支,否则这里上至八十老太,下至八岁小屁孩儿人手一支枪;我们青帮不贩毒,如果不是我们在这里,这里的毒品比商店里的糖都要多,我们青帮的存在哪里不正确?”
“我承认你们在一定程度上的确维护了这里的秩序,可是你们和其他黑帮争地盘、放火、砍人、放高利贷,害了多少人你知道吗?”荆楚的表情很痛苦,声音越来越高:“去年一月,你们和斧头帮抢地盘,砍死了一个司机,那个司机欠了你们高利贷,才零时跑去顶班!这司机死了,高利贷还要继续还,他大女儿才十三岁,十三岁呀!为了抵债被抓去卖,被几个变态客人活活玩死在床上。他小儿子七岁,为了还债去送外卖,被车撞死在路上;他老婆生孩子,没钱不敢去医院,在家里生大出血没人知道,三天之后被人发现,大人和孩子的尸体都臭了。这都是你们造的孽!”
听到荆楚的话,刘汉遥有些愣,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但是砍人、放高利贷的确是他们一直在干的事情。
刘汉遥没说话,荆楚却越发激动,他接着说:“你知道你们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吗?去年八月,你们炸了斧头帮的一辆车,那辆车飞起来砸到一个学生,那个学生还不到十八岁,刚刚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那是件意外。”这件事情刘汉遥知道,他深吸一口气,食指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但是他还在狡辩道:“之后我们也给他们家赔钱了。”
“赔钱?”荆楚哈哈大笑两声,“两万块钱能买到一条命吗?人家父母养了十八年,培养一个大学生容易吗?你知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荆楚停下来,看了看刘汉遥的脸色,接着说:“那孩子他妈妈疯了,砍了孩子奶奶,然后从十八层楼跳了下来,孩子他爸写了封血书,吊死在警察局的大门口。”
听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实,刘汉遥拿着枪的手有些抖。
“还有更多的事情想不想听?”荆楚仍然在笑,笑得非常苦涩,不知道他是在笑刘汉遥的无知,还是在笑自己腰里别着枪,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想过要把枪拔出来,对准刘汉遥这个人渣。
“前年四月,你们和斧头帮械斗,死了八个人,重伤二十六个,死了的八个人中有两个不满十八岁,有一个是女人,还怀着孩子,有三个人有老婆孩子,重伤的人中有三个在之后的一年之内死了,有十个成了残障。去年十月,你们烧了斧头帮的一间夜总会,死了两个,其中一个是妓 女,但是有七十五户因此无家可归。去年——”
“够了!”刘汉遥大吼一声,因为愤怒,因为愧疚,他的手在颤抖,食指压紧了扳机,然后又放松,反复了好几次。
“还不够!”荆楚终于不笑了,他说:“你们犯了事儿,帮里的小周不满十八岁去顶罪,在少管所被人强 暴,肚子里被塞了东西不敢说,活活疼死——”
“我们已经替他报仇了!”
“报仇?”荆楚的笑声里隐含着无比的怒气,“你们怎么报仇?杀了那两个为首的人就算报仇了?那两个人也都不满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