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今日这百名妇孺也不会丧命,记住了,是你们的优柔寡断害死了他们,而不是我!”
这席话说得所有人面红耳赤,镜楼的声音不大,却让把每个人都听了个明白,几名老兵面带羞愧,安逸日子过久了,就忘记战场上就是要有手起刀落的利索,他们却没做到,还任由俘虏暴起伤了头领。有几名新兵似乎是想通了,其中几个纷纷跪下,道:“属下失职,望督军责罚。”
“望督军责罚!”剩余的人也跪下,上身挺得笔直,神情坚毅,镜楼一挥手,他们起身,其中丝毫不理会那些家眷的哭喊,甚至有些趁着所有人未注意而企图逃脱。他们都被重新抓了回来,排成一排,无论这些家眷如何挣扎,如何哭号,如何祈求,那些孩子甚至哑了嗓子,新兵面上还有不忍,而老兵已经面无表情。
“他们会永远记得,你杀了他们的家人,将来有一天,或许你的家人会遭到报复,长平会遭到报复,无论再小的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到时候,你们会为了今天的心软而后悔!”镜楼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里面的喊叫声依旧,然而几声闷响,喊叫变成了尖叫,镜楼不加理会。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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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镜楼开始了剿匪之战,新卫所指挥使、副使带领三个卫一万五千人剿灭了东域大半的山寨,镜楼心疼粮草,路家却十分诚心包了所有,做海外生意就是赚钱!虽然镜楼每每都会将山寨烧个精光,也不妨她在东域和异族人眼中的形象又光辉灿烂了些。现在镜楼觉得新卫所的兵马锻炼得差不多了,决心留几个山寨,给下一批新兵练练手,一万五千人便顺利回长平,镜楼留在最后一批,以防有什么意外。
其中还混进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七少,你现在不是我的侍卫,不必整天跟着我。”镜楼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总共分了三批回城,这位新任的顾千户却跟牛皮糖似的紧紧跟着她,一看便知是书易给的特权,否则那会如此嚣张!
七少顾敛眯着眼睛任由镜楼嫌弃,笑嘻嘻地说道:“督军大人,属下也是正经的千户,王爷再三嘱咐属下要保护好督军,自然是尽量寸步不离。”
还有理了!?镜楼瞪了他一眼,径自回自己的营帐,到底男女有别,只有这里顾敛才会停下脚步,今天的营帐中坐着一个满身伤痕的人,正朝着他咧嘴一笑。
“长平的督军大人,好久不见!”
“你?”镜楼回头,没有看见任何人,而贺真诨察满身是伤,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贺真诨察观察着她的神色,随即释然地笑笑,气力也瞬间弱了下来,果然,和十三说的一样,找她是最可靠最快的办法。
“怎么回事?”镜楼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贺真诨察,没有在乎他现在正霸占着她的榻,原先长得跟贵族脚边的卷毛狗一般,现在变成了一只流浪狗,一双湛蓝的眼睛失了神采,双手却紧紧抓着她。
“快去,快去救遥轩和、十三,在蓬莱山……我做了……记号。”
遥轩?十三?
镜楼立刻紧张起来,遥轩和十三哥为何要找她来救?“说清楚,怎么回事?”
贺真诨察苦笑两声,说:“爷还不是为了找那个人,那人原先是杜家的,他得罪了杜家,现在正被追杀……快去……”
见他说上一句喘一喘,镜楼眉头深深皱起来,杜家,就是为了兵工厂,遥轩得罪了杜家,他要找的是杜家的什么人?
“督军?”顾敛在一边和一群老兵嬉笑着喝着肉汤,却见到镜楼沉着脸一脸严肃地走出帐篷,身后还背个个大包袱,竟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几个老兵给顾敛使眼色,却一个人也没敢上前去。
镜楼跨上马,拉住缰绳调转方向,看见所有人看着她,随即笑笑,朗声道:“我有要事去蓬莱山,你们按原先的行军路线回去,回去我自会去请罪。”
“督军,属下陪你一起去!”陶致及匆匆赶来,立刻跳上马,一副不让跟决不罢休的样子。
“我也去!”顾敛的反应也极快,连忙奔过去准备牵马。
都被镜楼一喝:“都住手!”随即绷着脸,放缓了声音,说道:“此行危险,你们都不宜跟去,这是军令,所有人按原计划回长平!陶致,全权交由你负责,出了意外,本军拿你是问!”
陶致低下头,低声应了。
现在夜色正沉,他们着实想不通督军为何在此时去蓬莱山,一个军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巡视着所有人,随即发现了唯一认得的那个。
“陶千户!”
“卢军医,你怎么来了?”陶致下马,打量着衣服不大平整的卢军医。
卢军医喘着气,连忙道:“快去给我看看伤患,督军说在她帐子里。”
帐子里?陶致和顾敛对视一眼,顾敛带上军医来到镜楼的营帐前,犹豫了半分,随即猛地一掀。
一个身材高壮的年轻男子躺在镜楼的榻上,状似已经昏迷了过去,突兀的是他的衣角拴着一颗精致的小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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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 不死之身
镜楼已经放弃了马匹,乘着轻功穿过山路,贺真浑察确实留下了记号,在黑夜中也十分好认,她似有似无地感觉到有人的气息,还有一丝令她颤抖的气息。
和神殿里遇见的那个道士一样!
盘虚镜自动浮现出来,紧紧贴在她的胸口,极为温暖,镜楼能感觉那股力量对她的压迫少了许多,暗松了一口气,更加警觉起来。脚下的山路愈加崎岖,按照镜楼的感觉,似乎到了一片一份陡峭的地段,一丝凛冽的杀气使得镜楼猛地停住,小心地落到一支树干上,敛起气息来。
仔细一听,东面不远处隐隐听见了刀剑相交的声响,她小心地接近着不远处的空地,四周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不少人正围着这块地方,镜楼没有靠得太近,谨慎地掩在茂密的树枝后,朝着缝隙向空地处看去。
习武之人耳力眼力都比常人灵敏,镜楼也是同样如此,虽然距离远,却还是将空地上的几个人看得清清楚楚,不正是遥轩和十三,还有那名在神殿出现过,并且杀了麻仙的道士!
怀中出现一道亮光,镜楼一摸,竟是许久没出现的盘虚镜,她警觉地望望四周,这面镜子此时出现,定是有不寻常的事。
接着,盘虚镜发出一声轻吟,镜楼小心地按着它,凝视着前方的战局,那名道士着实嚣张,一身月白的道袍在黑夜中翻飞,手上极为显眼的弑神剑挽出几道漂亮的剑花,进攻得不紧不慢。不远处有好几处火光,让镜楼看得十分清楚,遥轩不改银色的面罩,身上却是伤痕累累,还有好几处血迹,手中的剑比一般略长,通体黝黑,面对道士挑衅似的剑招却有些笨拙,十三则是不支地倒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镜楼握紧美人刀,心中陡然激起滔天的愤怒!他们竟敢……竟敢……
前方依旧像猫捉老鼠一般打斗着,镜楼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松了松不断颤动的美人刀,如幽鬼一般滑下树干。
除了那道士,丛林中还有许多人,救十三之前,她必须解决掉所有人!
站在树干后观战的杀手极为轻松,就算依然绷着脸不动声色,却已全然不如平时的警惕。镜楼的轻功源自良佩,是追贤族的秘法之一,来去无声,如同踏在云端,最外围的一名杀手全神贯注地看着空地处,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贴上来的鬼影。
“嗤!”
镜楼死死捂住杀手的嘴,在他停止挣扎后才松开,小心地扶着让他躺下,没有惊动任何人,身手干净利落,如琥珀般清澈的眼眸中一片沉静。
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更多的人悄无声息地倒在树后,直到道士发现不对劲。
深夜的树丛静悄悄,除了此处的火光和树枝和着油发出的噼啪声,远处就如同神殿中,看不清尽头的黑暗。
那道士放下弑神剑,剑尖轻轻地落到地面,年轻的脸上被火光映出不符合年龄的阴狠表情,扫视了周围一圈,蓦地,双眼一怔,惊讶地发现自己部署在四周望风的杀手去了一大半!
有人!
镜楼蜷缩在树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那道士一抬掌,四周剩余的杀手涌上前来,接着,这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何少了许多人。而道士飞快地一使眼色,这些杀手又飞散开来,镜楼按住美人刀,眼中迅速闪过这些人的影子,那些杀手的感觉极为灵敏,当镜楼松开封锁的气息,有几名极快地朝着她冲来,只差几步之遥之时,镜楼手中的美人刀寒光一闪,一道血线飞射出来。
没有惨叫,只有皮肉割裂的声响,肢体落地的钝声。
最前面两名杀手被解决之后,镜楼已经跃下树梢,傲然站立,与那名道士对持着。
“原来是你……”道士阴恻恻地一笑,吹出一声唿哨,剩余的杀手折返回来,道士一指指向镜楼,杀手们会意,而镜楼丝毫不在意,反而朝着他们勾勾手指,绯色的衣衫在暗中暗沉如血,雪亮的美人刀皎如明月,森森的杀气蔓延开来。
看见那抹绯色的遥轩显得十分惊愕,用他那柄墨色的剑支着身体,有气无力地朝着镜楼喊了一句:“你来作甚,还不快离开。”
镜楼看向遥轩,不屑地撇撇嘴,自己是特地过来救人的,这语气也太不识抬举了,目光扫了一眼十三,又盯住那道士,说道:“你会付出代价的。”
那道士冷笑,喝道:“还不快上!”
于是,杀手们纷纷举剑冲上来,奔跑中镜楼瞄见这些人腰带处有可疑的鼓起,看来还带着匕首之类的东西,她一个跃起避开杀手一窝蜂似的攻击,轻轻地落到遥轩旁边,一手拽起他来推到十三身边,镇定地看着他,说:“看好十三哥。”说完,迎面挡住第一个杀手的砍势。
这些杀手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个个身材高壮而且招式狠辣,镜楼的身手主要源于元鉴之的一半内力,也撑不住那么杀手齐齐攻上来。
美人刀挡住杀手的弯刀,以诡异地一个腾空转腰踢中另一名杀手的下巴,柔韧程度和力道让那名道士抽紧了下巴,而且镜楼不会放过在地上疼痛地翻滚的杀手,绝对会上去一刀毙命,遥轩眯起眼来,呼吸沉重起来。
那名道士的视线扫向受伤的遥轩,顾不上被杀手围困的镜楼,弑神剑寒光一闪,刺向盘坐在地上恢复体力的遥轩,镜楼眼看着遥轩堪堪挡住弑神剑,朝后退了几步。几名杀手依旧纠缠不清,另一边的遥轩也是节节败退,弑神剑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声,随着道士流畅地攻击,一瞬间逼近了遥轩,眼看就要刺中胸口!
镜楼一脚踢开拦在眼前的杀手,用力一蹬,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那名道士,内力带起一阵狂风,刺骨的杀气狂涌而来,直逼向道士持剑的手臂,道士迅速收回弑神剑,往后一跃,才避开了镜楼的刀。而九死一生的遥轩喘着气,握着剑的手松软了下来,而镜楼停在他的前方,大滴的汗水沿着脸颊淌进脖子,抬起头来嗤笑:
“臭道士,他可是长平的摇钱树,不是你说杀就杀的。”更何况他还杀了麻仙,正是新仇旧恨,镜楼恶狠狠地甩下话。
道士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