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身下的蛤蟆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倒是拼了命地蹦跳。
视线里的猛兽则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薄雾之中。
万里功名倒越发地适应了蛤蟆这一上一下的节奏,也不管粘液不粘液的,一头躺在上面。
除此之外,还能怎样,若是滚落下去,非得伤了自己不可。毕竟这蛤蟆也有两三丈之高。
“我究竟是怎么掉下来的呢?难道有人推我,不应该啊,那就是脚下石头松动了?”万里功名这才有时间考虑洞口处发生的事情,只是根本就没有头绪,更何况结果了。
山涧向后退去,身体上下波动,这感觉跟坐车倒是有的一比,万里功名闭上眼,兀自陶醉。
“不好!”万里功名说出这句话时,整个身子已经横着飞了出去。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滚下去了!”后悔也晚了。
“砰!”一声闷响,万里功名屁股先着地,摔在了草丛之中,四脚朝天,跟蛤蟆没两样,只是他自己能够翻过身来而已。
“哎呦,疼死我了!”万里功名一边揉着比一般人稍大的屁股,一边叫着。为了知道发生什么,他朝身子飞出的地方看去,但见一个高有两三丈,浑身灰色的大蛤蟆,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俯瞰自己的狼狈样,两只大眼睛都快鼓出来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好心救你,你却把我摔到地上!”万里功名斜了一眼大蛤蟆。其实他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被大蛤蟆摔下身来的,而是这蛤蟆逃跑的太快,一下子停下来,自己便在惯性的作用下飞了出来。如此而已。
“呱呱!”这倒好,大蛤蟆还回了两声。只是这牛唇不对马嘴的,怎么交流啊。
“得,你也别呱了,一命换一命,咱俩算扯平了。我得四处看看去,后会有期!”万里功名倒好,拱了拱手,竟然与大蛤蟆告别了。
“呱呱!”万里功名都隐没在薄雾当中,大蛤蟆还在原地叫着。也不知是不舍,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万里功名边走边四下里寻摸,发现这深涧之中,潮湿得很,一条小溪蜿蜒在自己走过的路旁。没走几步便会发现动物那白色的骸骨,偶尔还会发现被杀死的不知名动物那早已腐烂的躯体,这里没有秃鹰乌鸦之类,只有蚊虫叮咬在上,万里功名捂着鼻子勉强走过,险些呕了出来。其实他倒不怕呕出来,怕的是别把那“剑丹”呕出来,那要是再吃进去,连想都不敢想。
白云涧中,偶尔会传来一声动物,或者应该说是妖兽的嚎叫之声。万里功名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落了脚,找来春日不多见的干草和干柴,学着野外求生那样钻木取火,自溪水中将衣服上那大蛤蟆的粘液和污迹洗掉,兀自坐下,冥思起来。
第28章 便是真法进阶了
“好厉害的火,分明没见到火焰,却这般明艳,若是朝常人而去,非得叫其灰飞烟灭了不可。还好这火没有反弹而回,否则定要遭殃了。”万里功名暗自捏了一把汗,心思道。
“不好,这火烧起来不是一下子就把氧气消耗没了吗。”万里功名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可是下一刻,觉得空气所带来的不是氧气渐无所带来的逼仄之感,倒是舒畅之意,仿佛氧气增多了一般,这才慢慢舒缓开来。
“话说这火好像并不需要燃烧空气啊,那这火是怎么形成的呢,不是幻觉,难道是思绪化成,不可能,如果是那样,就太逆天了!反正只要没燃烧空气就不怕,我便可以安心修炼了。”万里功名苦笑了一下,继续回想那能见到的十首词。
万里功名照例念起第三首《一剪梅》:
“襄樊四载弄干戈,不见渔歌,不见樵歌。试问如今事如何?金也消磨,谷也消磨。
拓枝不用舞婆娑,丑也能多,恶也能多。朱门日日买朱娥,军事如何?民事如何?”
同是战事时期的作品,而这一首又让万里功名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国未破,家未亡,作为统治阶级的一员,杨佥判看到的不是如何精锐强悍不可一世的敌军,而是权奸瞒报军情,大肆搜刮民女,整日歌舞淫乐的生活。
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万里功名深刻的感同身受,这样的战事不输才怪。
“襄樊四年间,原本的一切都荒废了,可是权奸非但没有受亏损,反倒对深陷苦日子的民众变本加厉,都说外来的苦好受,也容易抵抗,心也是齐的。可是啊,这内耗带来的苦不好受啊,也不易抵抗,人心永远不会因此而一起。”万里功名想到这,怒眉横视,心中火气四起。
“狗娘养的权奸可恶至极,可是那民众麻木的心也委实可恨,他们是战事最终的受害者,也是战事最终的旁观者。他们不关心谁是掌权者,也不会去抵抗,同样也不会去拥护,奴性的思维深植在血液当中,一代留一代。”万里功名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了,那自行觉醒的灵通此刻竟化成滔天怒浪,如煮沸的水,沸腾着,咆哮着,要吞噬一切的感觉。万里功名手一攥,便运气灵通,想着对面就是自己要斩却的愤怒所在,大喝一声,使出通识小成真法《一剪梅?不见渔樵丑恶多》
随着万里功名念出真法,那滔天怒浪般的灵通竟然瞬息凝结成无数的冰刃,随着砍去的断剑白虹,无数的冰刃朝着洞口猛击而去,仿佛要将一切都割裂、斩掉、剪却,只是撞击到洞口的屏障后,便消散了,如想法般,说有便有,说无便无了。
万里功名清晰地看见无数闪着寒光的冰刃,就如同刚刚的火锦般。
“看来我是真正理解了这两首词,才让两个真法表现出了真正的模样。那么通识小成真法《满江红?繁华歇处梦关山》便是火属性了,通识小成真法《一剪梅?不见渔樵丑恶多》便是冰属性了。而且比先前使出的威力和形态有很大的变化,难不成和数码宝贝一样,可以进化?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真法进阶了!”万里功名满意地点点头。
“可是在石室内,这两个真法却不如第一个真法来得实用啊。对了,第一通识小成真法《齐天乐?京华一梦暗斑吟》应该是暗属性吧,那诡异的黑影一下便杀了大黑蛇,此番又将石室弄得地动山摇。”万里功名兀自给出定义。
“只是如今还是无法从石室逃出去,还需继续施展那剩下的几个真法才好。”万里功名连续使出了三个真法,除了满头大汗外,却没有丝毫疲倦感。这便让万里功名或多或少,纳起闷来。
“难道说我这瘦弱的身躯竟然熬得住这般的折腾,还是因为剑丹的缘故,想来元婴期境界才有的东西,对我的帮助应该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这把可赚着了,那瓶子里好像还有好几颗呢。”万里功名暗自窃喜。
“抓紧时间吧,还不知道剩下的真法哪个才能有效呢。”想到这,万里功名又盘膝做好,念起第四首《摸鱼儿》:
“对西风、鬓摇烟碧,参差前事流水。紫丝罗带鸳鸯结,的的镜盟钗誓。浑不记,漫手织回文,几度欲心碎。安花著蒂,奈雨覆云翻,情宽分窄,石上玉簪脆。
朱楼外,愁压空云欲坠,月痕犹照无寐。阴晴也只随天意,枉了玉消香碎。君且醉,君不见、长门青草春风泪。一时左计,悔不早荆钗,暮天修竹,头白倚寒翠。”
也许是刚刚对前三首词的理解,让万里功名念完这首《摸鱼儿》后,内心当中所呈现的画面竟不单纯是字面的意思了。
“难道说我的理解能力也跟着进阶了?不会吧!”万里功名翻了翻白眼。
“这首词,根据注释来说,词意乃是弃妇对过去恩爱场景的回忆和对负心汉的痛恨,最终保持贞操,自甘清贫。可是我怎么觉得作者一个大男人,写女子这般,若是没有寄托,不是有些不伦不类嘛。”万里功名心绪一动。
“所以,我觉得作者既然是大宋之人,那么国破家亡便寄予在被负心汉抛弃的故事当中,不愿为新政府卖命,不愿做元朝的官员,则寄予在自甘清贫和保守节操的情怀当中。如此说来,就能想通了。没想到我竟然脑洞大开了!”万里功名贼笑了几下。
“如果真如我想的这样,那么同是悲国忆往昔的作品,这首隐喻的写法可是比《齐天乐》那以喜衬悲的手法高明多了。词中上阕写往日那恩爱的场景,直接将与大宋那美好的情感流露无遗,这要比借景抒怀的感觉好上三分,动人七分。”万里功名在心中为这词人竖起了大拇指。
“想来那时政府所限,不能直抒胸臆,便借他事来言心中之事,久而久之,这种文学的题材和创造的手法便孕育出美来,那种华夏独有的婉约之美。”只是言及“婉约”二字时,万里功名心中一动,仿佛自己穿越前和这两个字有着很大的羁绊。如果说过去的记忆是一个大口袋,能恢复记忆的线索便是口袋上的“拉链”,那“婉约”二字就是那拉链的把手。
此时,自行觉醒的灵通,竟在识海中幻化成江南烟雨,那种欲绿不全绿,遥看草色近却无的感觉铺陈开去。万里功名对这种首词的理解更上一层,所以便期待着真法使出的效果,灵通运起,白虹断剑自上而下朝洞口砍去。那江南烟雨的氤氲场景瞬息斗转,顺着断剑而出,化作漫天飞雨,加上石室过小,眨眼间那上涨的水势便没了洞口的屏障和万里功名的脖颈。
“呀,help!”万里功名本能的想站起身来,并大声喊叫。哪曾知,这水势竟眨眼间又伴着意念消缺的无影无踪了。
“好险!”万里功名摸了摸那砰砰跳着的小心脏,心有余悸。
“想来这通识小成真法《摸鱼儿?幕天修竹倚翠寒》乃是水属性。”
“若是这般,那么后续的真法还指不定是什么属性呢,这万变多端的真法真是至宝啊。即便在战斗当中,敌人也不会知晓我的下一招会是怎般的招法,这样看来,胜算会大上好几成。若是我突破通识小成境界,也就是武道所言的筑基期境界,达到通识中成境界,那么真法的威力应该也会随之增强的。”万里功名这一夜的收获可是颇丰。
万里功名本想着继续领悟下一首的时候,突然觉察到一缕春夜的凉风袭面而过,不禁打了个哆嗦。
“难道说屏障消除了?”万里功名想罢,兴奋地蹑步来到洞口,用断剑一顿乱刺,脸上的肌肉随之慢慢僵了起来。
“打开了?真的打开了。难道说是刚刚的水属性真法起的作用吗!”万里功名本是很期望打开这屏障,只是如今真的打开了,心中却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慢慢走出洞口,幸好走得慢,要不是崖下暗涌而来的怒风,险些便掉了下去。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好像是悬崖之上的一个洞穴!我又是如何到得此处的呢?肯定是有人使坏,只是这人我根本无从猜起啊。”万里功名没敢朝下多看,那渊深黑洞,仿佛要吞噬一切般,只怕多看一眼,便魂归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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