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支持。如果这一切不成立,那么……难道是因为齐相伊况的示好使之提前发动吗。
重耳的瞳孔猛然收缩。
“轰!”的几乎四个方向同时发出巨响。
夜空瞬间亮如白昼。数百支利箭呼啸着破空而来,数支火把映得夜空发亮,足以使他们辨清攻击目标。
显然这一阵箭雨并没有让他们得逞。他们没听说过十二道墙的名字,否则他们绝不会换发动箭阵。
十二道轻巧而实用的圆盾飞闪,犹如一朵突然绽放的花朵,把重耳与狐射姑团团护住,风雨难透。
箭,来得快,撤得更快。转而代之的是一片兵刃的光芒,有剑,有枪,有戟……各形各色。
到这时,重耳才稍稍平静些许。自见识过霸枪银戟后,他对统一使用的兵器有种过度的担忧,在他看来,凡是使用同一类兵器的群体,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反之,若是大杂烩,他反倒不怎么担心。
狐射姑一声长啸,纵身飞跃而起,侧扑向正前方的几个蒙面人。
十二道墙也左右四散,八个人分四方迎击,留下四个人护卫重耳。
他们明白,宁可乱战,亦不能让对方形成围拢之势,否则连突围的希望都难寻到。
一阵震耳欲聋的兵刃碰撞之声响起,黑暗中也分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好在所有的惨呼声皆来自敌方,这使得重耳稍稍安心。
一个轮次下来,有四名护卫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正在这时,夜空中忽然掠起一道亮丽得让人心摇目眩的光芒,接连突破两名护卫的阻拦,遥指重耳而来。
“锵锵!”两名护卫飞身扑出,空中响起几声清响。
紧接着,黑暗中又闪出两道淡淡的幻影,飘逸似天上的雄鹰,重耳眼前刚现寒光,两枝长矛便无声无息滑了过来,分下下两点,直奔重耳的咽喉。
一名护卫毫不犹豫的剑幻虹芒,点出数道星光,迎向两矛。裘无极稍稍犹豫,便闪身站到重耳身前,长剑轻晃,“喀嚓!”刺耳的撞击声中,他的剑准确的抵上从下路标射而来的长矛。
“铮铮!”
敌矛脱手飞去。
正前方黑幕中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利啸,三道剑影扶摇直上,凌空跃过底下正战作一团的人们,更是奇迹般地在空中移行换位,呈犄角落向重耳身边。
重耳心中恍然,前一轮次的偷袭都是在为他们创造机会,可以说这三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手,亦是此次刺杀的主力。
而这时,他的身边已无一人。正是他们盼望已久的大好机会。
直到现在,重耳亦判断不出他们是那方面的人。但这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破笼而出,摧毁他们的图谋。
重耳心中豪情顿涌,大喝一声,剑挽万道紫霞。夜空突然变得更加明亮,一道夹带着霞彩的影子横的从虚空划出艳丽无比的弧线。
“公子……”狐射姑与裘无极齐声惊呼,他们能感觉到这三人身上所散发的强烈杀气,不禁为重耳担心起来。
狐射姑更是拼全力挥出一剑,逼退对方后疾扑而来。虽然他的速度很快,却依然慢了一步。
斜刺里闪出三名杀手,手中兵刃已紧紧罩住他。
重耳又发出一声似龙吟的低啸,在虚空中激荡不休,目的很简单,希望吸引洛邑城的禁卫到来,同时他手中的剑也没闲着,在半空幻成了一条如蛇的虹芒,旋转着切入三剑的中心。
“锵!锵!”空气中暴出一连串的脆响。
暗空仿似突下暴雨,而重耳便是这暴雨的中心,顽强抗拒着暴雨的洗刷。
重耳的反应之快并没有出乎三个蒙面人的意料,之前他们便听到过重耳公子的无数传说,单是力斩红龙便绝对是个奇迹,这亦使得他们毫不留情,攻击更趋疯狂,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重耳。
可重耳的实力随着时间亦在突飞猛进,虽不能胜,但让他输也不是那么不容易。若早上三十天,不,只要早上十来天,重耳便很难应付三人的联手。
三人居中那人越战越惊。他便是公冶方--骊姬的首席策师。
不久前,他仅凭一个人便逼得重耳一群人东躲西藏,谁知现在配上两个不比他差多少的高手,竟然无奈他何。
重耳心中亦急,眼看着众护卫频频受伤,除了狐、裘两人,大都处于下风,眼看即成溃败之势。如若等另外的杀手腾出手来,他们三人的命运也堪忧。
而公冶方很显然也在盘算这个念头,那便是拖,只想到如何防止重耳突破逃跑。因此出剑速度与力道均无刚开始那般猛烈。
又传来两声临死的惨嘶,谁也无暇顾及死的是那方的人,但四个围战的人不约而同似的打了个寒颤,因为那声音……飘到遥远的虚空中仍不断地颤动,异样的阴森骇人。
双方都在等待机会。重耳却深切地感受到手心渗出的汗水,那是一种强行降临的压力,是一种对局势失控的担忧。
“啊……”团战中透出一丝压抑不住的轻呼。
重耳心头一惊,他能听出来是谁的声音,那个很少开口说话的猎手终于支撑不住。而随后又接连传出数声惨叫……
公冶方敏锐的捕捉到这一契机,杀机顿时狂涌而出。
另外两人亦非弱手,三柄利剑心心相通似的同时向重耳拥挥来,强烈的真气聚力挤入虚空之中,剑与风同时旋转起来。
重耳一声长叹,没想到在洛邑连两天都呆不了,自己竟然还雄心万仗……想到此,绝望之心顿起,手中长剑一横,欲拼他个鱼死网破,能逮一、两个铺垫底也好。
狐射姑神色突变,从重耳的剑划破夜空之时便大声疾呼:“公子……不可!”
风声把他的惊呼吹得老远,而回转而来的却是另一个声音,清脆而显得娇气十足。
“洛邑之都,竟然有人聚众闹事!还不住手。”
“砰!”天空闪起三道光芒。十余名家将打扮的人在三名女人的带领下,朝这里飞掠而来。
这群人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一帮蒙面人的阵脚。而重耳的人却仿佛突然间又来了精神,即使是伤者亦显得生龙活虎。
眼看即将功成,却又突发此变。公冶方暗地里骂遍来人十八代祖宗,他也许不会在乎来人,但却在意那投射到天空的飞光迅号,那是周王室才能拥有的遇袭信号,一旦发出,方圆数十里内皆可见,洛邑的禁卫铁甲片刻就会出现。懊恼的同时,他也只能大喊一声:“退!”便闪身隐入黑幕。
重耳只至蒙面人全部消失,这才感觉右腿和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咧咧嘴,向来人望去。
“是你……蔡姬?”
“幸未来迟!”蔡姬的秀脸上浮起了一道让人神魂颠倒的微笑,风情万种的瞟了重耳一眼,又轻点玉指对身后道:“把伤者扶到屋里,拿出最好的药给他们医治。”
“公子没事吧?”狐射姑与裘无极勉强从蔡姬身上移开目光,小跑过来。
“我没事,他们……怎么样?”重耳说着向倒地的护卫走去。
“伤了九个……严符好像……”狐射姑一把抱起倒在地下的人,眼睛望着重耳。
重耳剑眉一皱,抬头望了望星空,现在赶回召陈宫治疗只怕来不及,希望蔡姬府中备有上好良药。”快!到蔡夫人府上。”
小依小绮来回跑动指挥着府中的家丁,蔡姬亲热地挨近重耳,毫不避嫌的并肩而行。
这是一条专为周天子幽会而开辟的小路,仅可容一辆驷车通过,道路两旁一片沃野。重耳依稀想象到周王夜访时的庞大阵势,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有意无意的与蔡姬保持一定身距。
重耳心有所思,加之又担心护卫的伤势,是以一反常态的沉默。蔡姬亦是一言不发,显是对他昨晚的举动耿耿于怀。
行不多久,便看见闪烁的灯火。
一座华贵雅美的院子伫立在眼前,与其它豪贵们的府邸稍有不同,院子四周无有一棵树木,甚至连野草都全然不生。更奇怪的是连门匾都没有一块,光秃秃的大门。
进入院门,立刻有不少奴仆迎了上来,扶持着伤者进入厢房。
重耳正欲跟入厢房,没料小依偷扯他的衣角,小声道:“夫人快生气了哩,还不赶紧过去。”
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救美恩人,再说还有求于她,只有暂且把护卫之事放在一边。
重耳交代了狐射姑几句,便赶紧追着蔡姬的背影而去。
虽然已是夜半,但依然可见亭台楼阁峥嵘轩峻,树木山石葱蔚洇润,加之宫灯点缀其间,端的是一派华美繁艳。
蔡姬一直没有回头,但好像长了后眼睛般冷哼道:“你跟着我干吗?”
重耳似乎嗅到打情骂俏的味道,当即心中一荡,哂道:“这次蒙夫人施救,一路上我都在想该怎么报答于你,跟来是想表示谢意。”
蔡姬好奇道:“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我有的夫人都有,甚至比我还多,因此……”重耳赶上两步,身体靠近那迷人娇躯,俯耳轻道:“只有以身相许来回报夫人大恩。”
重耳愕然道:“夫人害怕了?”
“胡说!你有什么好怕的。”蔡姬俏脸一寒道:“我随时可以去告诉大王,哼!”
重耳轻轻一笑,不以为然道:“夫人舍得吗?”
“你又不是什么宝贝,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蔡姬觉得每次和这个男人斗嘴都落于下风,和他在一起,自己以往的清明和慧心全然消失,她开始为自己的反常不安起来。好一会后才幽幽道:“你昨晚那样做,累得人家整夜睡不着。”
重耳一愣,紧接着心底一热,正待有所举动时,一座雕梁画栋阁楼横在眼前,四名美婢提灯在门外恭迎。
蔡姬娇哼一声,迷人的娇躯轻扭着进人阁楼。
知道蔡姬嘴巴上不会认输,亦不会相邀入楼,重耳对着几名美婢干笑几声,毫不犹豫的跟进。
几名美婢见夫人没有出言阻止,或是这类情形见多之故,表情亦没有丝毫惊诧,见重耳大摇大摆的找了张锦凳而坐,一名美婢立刻端出上佳果肴,另有美婢斟倒美酒。
重耳端起美酒轻抿一口,挥手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可以下去了。”
几名侍女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望向蔡姬。
且不知她们的主子亦一脸茫然,神情百变后,终一挥手,道:“你们下去吧。”
重耳闷了半晌,突然道:“今晚我来之事……你告诉过谁了?”
蔡姬娇躯一震,眼中回复清明之色,但却不再是以往那种充满着玩弄男人股掌上的眼神,而是含着幽怨、惊异的复杂神色。
“公子可是怀疑我?”
“开始的确怀疑你,因为你是唯一知晓我今夜会来的人,且之他们又恰好设伏于这条道路上。”重耳忽一摇头道:“不过……你若想害我,也就不会出面救我,也许你在无意中向谁透露过……”
蔡姬以前所未有的软弱语气道:“因某种原因,这条道路上常年设有游哨,当巡视的家将禀告,两股人马一前一后进入时,我就感觉到奇怪,平常几乎行人绝迹的小路怎么忽然热闹起来,当听闻呼啸之声后,我便想到定是有人袭击公子。”
重耳眼中闪起异芒,问道:“你的胆子很大,若杀手们没有退避,决心死命一搏,你自己的安全都成问题,你怎么敢带着小依小绮前往?”
蔡姬转过话题道:“今天上午有人来访,是我的闺中密友,关于男人之事,我从不瞒她,一时忍不住,便……”
“她是谁?”
见重耳的话语依然保持平静,蔡姬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假思索地回道:“虞贵人。”
不待重耳追问,蔡姬又道:“她是姬少支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