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乃是靖贤王楼敬轩的长郡主。
而楼敬轩对凤朝歌忠心不二,简直崇拜为神人。
娶这样的人家女儿,难保不会成为绊脚石。
楚家历经风风雨雨走到今天。
任何一个细微末节的地方,都不能有闪失。
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威胁也必须扼杀!!
…………………
你是“黑人”?【1】
顾鸣乐见楚雄矍铄的眼神泛起狠戾的杀气。
他微微俯首,似无察觉,继续解说道:
“虽然我们楚祥的关系广泛,但在航运上却一直处于劣势。”
“楼火瑶的平安商号在全国首屈一指,黑白两道通吃。若能将其纳入楚祥旗下,对楚祥而言简直如虎添翼。”
“至于她,老祖宗放心,自古嫁鸡随鸡,既然她嫁给晚辈,自当以夫为天,绝不会做出忤逆之事。”
“倘若她不识时务,到时候,不用劳烦老祖宗,晚辈自会处理妥当,让她永远消失。”
这把声音清清淡淡,就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可也正是这份发自骨子里的狠劲叫楚雄满意至极。
并且他相信,以顾鸣乐的聪明和雄心,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自毁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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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洲地处大昭帝国西部。
地势大多山地丘陵,群山环绕,连绵起伏。
而西部的山峦又与中原不同。
这里以白岩山居多,草木难生。
放眼是一片光秃秃的荒芜苍凉。
不过,苍白的山石与湛蓝的天空连成一线,倒也壮观。
犹如苍茫大海,广阔无垠。
凤夜麟被带到一处名为“玉带山”的石场。
领路的人向管事随便交代一句,他便被发配到工地上来搬石头。
正午烈阳投下,将盐白的山石照耀得刺眼炫目。
脚踩在上面,就像踩进了开水一样滚烫。
劳工们肩挑装石的篓子,披汗如雨。
纵然常年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工作,也时常有人昏倒在路上。
可即使累得牛喘,也没人敢偷懒,顶着烈日继续苦做。
全石场,只有凤夜麟一个人时不时地坐在石头上喘气。
他们看凤夜麟的眼神里都带着奇怪。
而凤夜麟同样不理解他们。
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并没有恶管事拿鞭子抽打、逼迫劳工的情况。
你是“黑人”?【2】
他们为什么宁愿累到昏倒也不休息一下?
瞥见他游走在劳工身上惊讶的眼神。
打远走过来一个少年,与他说道:
“和鞭子比起来,他们更不想失去这份收入还算好的做事。”
凤夜麟讶然:
“多少钱值得这么卖命?”
少年笑:“你是黑人吧?”
“其实,说是收入好,也只不过是比其他石场多那么两文钱而已。”
“但在穷乡僻壤,这点微薄也算大钱了。”
随即他又摇头晃脑,一副老成地数落道:
“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做苦力赚钱养家糊口的,像你们这种出身富贵的人哪儿能知道钱对穷人的重要。”
凤夜麟对他的评语一笑置之。
倒被他的新名词引起一丝兴趣:
“黑人?我长的很黑吗?”
少年惊讶地瞧了他一眼,抽搐了两下小嘴角:
“你真的不懂?”
见凤夜麟摇头,少年倒来了气势。
,一副小大哥的模样,接连问道:
“你为什么来这儿?是不是犯事儿了?”
凤夜麟琢磨了下,倒也如实地点了点头。
“被官府通缉?”
凤夜麟又点头。
“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杀人?放火?奸淫?掠货……”
“嗯?”
凤夜麟没想到一个小毛孩子说话竟然这么犀利。
不过从这少年的口气中倒不难看出,他一定是经常接触到那些犯事的人。
当下也没忌讳地点了点头,随意答道:
“就杀了几个小蚂蚱而已。”
那少年见他这视人命如草芥的随意微微变了脸色。
眯眼打量着他,语气颇有怀疑道:
“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杀人?杀的什么人?要是杀的坏人,小哥我佩服你,要是杀的好人,那你就该遭天谴。”
“杀人还分好坏?你这小家伙又是如何分辨善恶美丑?”
凤夜鳞淡然的笑了笑,语气带了几分揶揄。
欲速则不达【1】
听出这取笑的意味,少年顿时憋红了脸。
同时很顺理成章地将凤夜麟与自己心中最痛恨的那类杀人犯,联系在起来。
冷言冷语道:
“哼,像你这种没人性的杀人犯根本不配被当人看,就该很重罚!滚,快去做工,不然饿你几天几夜!”
对少年的假以颜色,凤夜麟并没有计较。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从少年的言辞中,他倒明白了两件事。
一是,所谓的“黑人”是指被朝廷列入黑名单、作奸犯科的罪人。
二是,楚雄把他发配到这里做苦工的目的。
倘若他能活着走出这里,既通过了考验,也漂白了身份,恢复自由身。
到时候,楚雄得了一个得力的手下,更可冠冕堂皇的向他邀恩德。
“好一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楚雄奸诈,凤夜麟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瞬息间已心思明朗。
凤夜麟游移的眼神看似在累得漫不经心的散乱。
但方圆入目之处,皆通过他清亮的眼睛,被深深记载到脑子里。
他之所以带病前往楚家,岂会像楚妖娆猜测的那么简单。
经过这么多的磨难他的心智沉稳的同时,也深悟出一个道理:
“欲速则不达”!
做大事要懂进退,以退为进方是上策。
像他现在一无所有的处境。
若想得到楚雄的重视,已无异于登天。
放低姿态,摇尾乞怜,更加适得其反。
既然前后无路,上下无门。
不如将自己打入深渊,置之死地而后生。
或许,还能博得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
事实也证明,他这步棋走对了。
这一把他不但赌赢了。
还接触到了楚家不为人知的领域。
虽然目前这只是万里之一隅,皮毛而已。
但这足以给他巨大的信心。
他相信,一切都不远了。
欲速则不达【2】
放眼眺望这数之不尽的山峦。
凤夜麟乌黑的眼瞳愈发黑亮幽深……
满是无人能懂的深邃。
“发什么呆呢!快,快去做工!”
少年突来的一声呵斥,打断了凤夜麟的思绪。
回头见这少年和他卯上了劲,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就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徒一样。
凤夜麟恍然!
原来他误解了自己的话,把自己当成了坏人,才处处针对。
想不到这个性格执拗的小子倒也有几分可爱之处。
“公子!”
这时,身后又突然传来一声召唤。
凤夜麟回头望去。
见是楚妖娆疾步向他走来。
他眼底那抹精光飞快被几分惊讶掩盖,问道:
“你怎么来了?”
楚妖娆打远见他在干苦活,脚步飞掠。
眨眼来到他身前。
双手全力抢过凤夜鳞手中的大石,狠狠的砸在前方的地上。
“嘭”的一声,连地面都颤了一颤。
可远不及她冷冰冰的话音骇人!
只听她对少年质问道:
“虎头,是谁让他做这些的?”
虎头见楚妖娆维护凤夜麟,乍见她时那开心的小脸也耸拉下来。
但态度却与对凤夜麟截然不同,小声嘟囔道:
“妖娆姐认识这个坏人?”
“……”
楚妖娆诧异。
难为情地瞄了眼公子夜。
转而,压低声音批评虎头,道:
“别瞎说,他不是坏人。”
虎头不服气,倒也没再与她争辩,显出了几分小男子汉能吃能装的气度。
这一来,楚妖娆倒哭笑不得。
叹了口气,转过身,拉着公子夜到一处稍微背阴的地方坐下。
见他浑身被汗湿透,苍白的俊颜被汗水冲刷得痕迹斑斑。
楚妖娆的眼神里浮现出心疼。
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巾就要为他擦汗。
凤夜麟抬手,不着痕迹地避开她过于亲密的关心。
不介意你利用我【1】
凤夜麟不着痕迹地避开她过于亲密的关心!
接过手帕,对她微笑道:
“天这么热,你怎么过来了?”
楚妖娆本因为他的疏离而不是心思。
但听到他温柔的声音,顿时又笑逐颜开,坦言道:
“我担心你的身体在这儿吃不消!”
凤夜麟微微一笑,回道:
“还好!”
答完,他习惯性地像以前一样调动内息,调息了一个周天。
讶然发现,刚刚的疲惫随气息的流转竟消退了大半。
顿时他心一动,正想再试一次……
忽听楚妖娆担忧的问:
“怎么突然冒汗了?不舒服吗?”
凤夜麟立即收敛,随后若无其事的微微摇头。
抬起手,在流满汗水的脖颈上擦了擦。
“天,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随公子夜擦拭的动作,楚妖娆这才看见他原本皓白干净的手掌上一片鲜红。
这才半天不见竟然磨破了皮肉!
霎时,心疼得她脸色都变了。
撕下干净的衣甲,握起他的手,小心翼翼为他包扎。
不同于她的紧张,公子夜倒表现的很轻松:
“这算不了什么!想当年我和欧小宝在街头做混混时比这更艰苦……”
“别说了!”
听出他安慰之意,楚妖娆心里更加难受。
不得不低垂着眼眸掩盖眼里的酸涩,晦涩地说道:
“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尽快送你出去。”
“真的没什么!”
凤夜麟还是笑得满不在意。
“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肺?”
楚妖娆真的被他的无所谓的态度激怒。
猛地抬起头,朝他低吼着:
“现在落魄的人不是我,需要安慰的人也不是!”
“可是,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随心所欲的为别人着想呢?”
“你知道吗,你这样只会叫人没有退路可走!”
清楚地读懂她此时的真心,凤夜麟无言。
不介意你利用我【2】
凤夜麟妖娆的眼目随眼睑的低垂,隐秘地浮现一抹复杂。
淡淡的声音再令人听不出他的心情:
“妖娆,你不该对我好。我也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此时心思混乱的楚妖娆,并没有读懂他的弦外之音。
听到他的婉拒,话由心生,真诚地望着他决绝道:
“我不会!即使你利用我向上爬,我也不介意!”
一句“利用”叫暂时陷入混乱的凤夜麟顿时清醒过来,也彻底摧毁了他短暂的犹豫。
再抬眼时,他又扬起蛊惑人心的笑容。
痞气十足地对她玩味道:
“人说:得美人眷顾,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既然如此,我怎能不知好歹。那么,我们该如何离开这里呢?”
“这……”
楚妖娆被他突然调转的话题怔住。
然而,面对这个现实的问题,她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
凤夜麟笑,似在替她的豪言壮语打圆场,转圜: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是死是活天注定,阎王要我三更死,谁也留不了我五更天。”
淡淡的消沉好比巨石压心,楚妖娆心闷至极。
想她在楚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如今竟连一个人都保全不了!
怎能不叫她深感挫败。
楚妖娆眸光黯淡,低低叹息。
然而,那叹息的余音还残留在口齿间。
突见她猛然抓紧公子夜的手,激动地对他说:
“我想到办法了!我想到办法了!”
见她这兴奋的喜悦,刹那,凤夜麟却微微蹙眉。
楚妖娆诧异,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又是一惊。
急忙松开他受伤的手,赧然道: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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