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永陵天生是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主,她哪里在意这些东西龌不龌龊,反而大眼睛睁的大大的,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满脸的好奇,似乎觉得十分有趣的样子。
贾仁这时也注意到了永陵:粉雕玉琢,面不粉而白,唇不点而朱。横波欲春,瓠犀微露。身穿香云杉,手摇白月扇,玉树临风,潇洒飘逸。
哎哟!妈耶!怎么这也有个天仙似地公子啊?受不鸟,受不鸟,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永陵左看右看,忽然发现一个面如冠玉的公子哥儿,躲躲闪闪的在那偷偷瞅自己,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倒惹的她嘻嘻一笑,暗道:“这人看他长的挺好看的,怎么就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呢?”
贾仁见“他”一笑,说不出的可爱,更加不敢看了,赶紧扭过头去,却又正好看见下面两位俊俏的不像话的公子,尤其那个个子高些的,尽显成熟妩媚,竟比女人还女人。贾仁只觉的天旋地转,这个世道都变了,赶紧把头低下去,眼不见为净。
楼下那两个俊俏公子本来执意要上去的,但见上面这群人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又见酒楼管事的都怕他们,不想惹出事来,于是转身就想走。
这群衙内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哪能让到嘴的美羔羊就这么在他们的手心里逃了?早飞下去几个跑的快的衙内,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嘴巴不干不净的说道:“两位小相公慢走啊,我们见二人英姿飒爽的风采,实在仰慕的紧啊,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上去一起喝杯酒,交个朋友如何?”
这样子,实足一个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高衙内,但人家高衙内好歹调戏的是女人,可这帮衙内更绝,竟然调戏的是两男人。贾仁实在看不下去了,高声阻止道:“各位世兄,我见这二人急欲离去,想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办,我看各位还是让他们离去吧,不要误了人家大事才是。”
这帮衙内的老子、祖父,那个不是朝廷高官显贵?即使贾仁家世显赫,却还不能让这些人都听他的,甚至有人还调侃道:“贾爷说的哪里话,他们既然出来吃酒游玩,哪里会有什么急事?再说,就算他们遇到天大的难事,还会有我们解决不了的吗?”
“哈哈哈……”
楼上楼下的衙内们都发出一阵哄笑,纷纷出声附和。广聚轩其他客人见这帮衙内又要欺负人了,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是低头喝酒吃饭,有那些胆小的甚至赶紧结账走人。
楼下那两个公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遇到不讲理的大恶人了,原本那种好像第一次出门,见了什么都好奇的模样,此时却也有了些惧意。
方才那个骂小二的俊俏公子更是怕的缩了缩脑袋,拼命往那个子高些,更加俊俏的公子身后躲。
那更加俊俏的公子脸上微显怒色,故作粗声道:“请你们让一让,我们还有要事,失陪了。”说罢,拉着身后另一位小公子就要往外走。
“哦…”
一看他们要走,楼上的衙内高声起哄,楼下的衙内便挡在了他们前面,淫笑着就是不让他们过去。
乾王在楼上看不过去,拉过范世杰,对他附耳低言几声,无非是因为自己不便表面身份,叫范世杰出面阻止。
可范世杰一来还没这么大威望,能让这群衙内都听他的,二来他自己对那两人就眼馋的很,怎肯轻易放过?于是假装出言制止了几声,见没人听他的,便对乾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当然乾王如果真要打抱不平,只要表明身份,出面阻止就行了,谁还敢不卖乾王一个面子呢?但如果这样,此事必然传到康正帝耳朵里,要是让康正帝误会自己结党营私,意图不轨,自己便要完了。乾王虽说是富有正义感的,但他的正义感还没大到连自己的前途性命也不顾的程度。
永陵公主虽然不会顾及这些,但她年幼,不懂世事,反而觉得有趣,正在一旁看的起劲,心中还怪哥哥多事,让她差点看不到好戏呢。
“哈哈,两位小相公别急嘛,和我们哥儿几个喝几杯再走不迟啊!”这些衙内见这两个公子腼腆温柔,未语先红,怯怯羞羞,即使愠怒也别有一番妩媚,更加心痒难耐,忍不住调侃起来。
那两个公子被一群满脸淫笑的衙内围着调戏,早就满脸通红,急的真跺脚。正没奈何处,忽听楼上一个面如冠玉的公子开言阻止道:“够了,我看还是放他们走吧。”这人自然是贾衙内。
但贾衙内威望还不如范世杰呢,哪里叫的动这些个衙内们?其中一个离他近些的衙内就帮贾仁出主意:“贾二爷也不用着急,方才不是提议了吗,只要二爷赢了范大爷,这两个就归你了啊。”
这两俊俏公子见有人帮他们说话,以为能得救了,一时喜形于色,还不忘感激的望了贾仁几眼。谁知又听他身边人说出这话来,以为贾仁也同这帮人一样,是个衣冠禽兽的恶棍,恼羞成怒,又转而狠狠瞪了贾仁几眼。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世道,长的好看的男人上街其实别长的好看的女人上街还要危险。
贾仁哭笑不得,只是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暂且莫要为难他们,等我与范爷分出胜负再作决断不迟。”贾仁心想硬的不行,何不来个曲线就国?(嗯,嗯…曲线救美男…汗!)
那薛蟠听了,立马兴奋的大叫起来,先把他们带上来,转而又讨好的向贾仁道:“宝玉赢了,可莫忘了我。”
贾仁笑笑,也不答腔。
那两俊俏公子一开始听人叫贾仁作“贾二爷”,这会儿又听人叫他“宝玉”,想是知道他的身份,起初是有些惊喜的互相望了望,但许是见贾仁也和这帮人一样禽兽,转而眼中又露出失望加绝望的神色来。
………【第四十五章 斗诗(上)】………
这两个俊俏公子哥儿就这么无奈地被人当成赌注推上了楼,他们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即使想反抗却也不能。
贾仁看这帮衙内粗鲁,好心帮他们说了句:“轻着些,莫伤着了人。”
哪知他们根本不领情,反像粗鲁的人恰恰是他而不是别人似地,都用那双女人般勾人的美眸狠狠的白了贾仁一眼。尤其那年纪小些的,似乎鼻子里还发出“哼”的一声,对那大些,反而更加俊俏,更加有女人味的公子望了一眼,那意思倒像是在抱怨什么。那大些,更俊俏些的公子似乎把这也归罪在了贾仁身上,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贾仁这个汗呐,我好心要帮你们,你们倒怪起我来了。
这两俊俏公子上楼之后,反倒没了先前的害怕神色,左顾右盼的打量起这群衙内来,当他们看见女扮男装的永陵公主时,明显一愣,两人对望一眼,心领神会的抿了抿嘴,倒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永陵公主也在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眼珠儿精灵调皮的一转,最后竟也捂嘴“嘻嘻”笑了起来。
众人被他们弄的莫名其妙,但这已不是关键了,现在大家关注的是贾衙内和范衙内之间即将开始的斗诗比试。
范衙内先开始装腔作势的客套了一番,然后说道:“这次比试是前天约好的,请问薛爷,不知俺们定下的赌注还作不作数?”
“孙子才不作数。”薛蟠立马表态,又淫笑着看了一眼那两俊俏的公子哥儿,道:“再加上他们两,如果你输了就离他们远点。”
这话把那两俊俏公子气的脸色通红,呼吸渐粗,胸脯开始上下起伏的厉害。贾仁见了总觉的有些奇怪,那个子高些的公子的胸脯明显比一般人的伟岸。
然而众人却没注意到这些,他们都在听薛蟠说话,不时轰然叫好。
夹在他们中间的乾王见这帮人如此胡闹,当真哭笑不得,心想平时见他们父辈、祖辈,那都是一个个道貌岸然,满嘴国家社稷,最是正经不过了,怎么教出的子孙都这么一副德性?但他为了不泄露身份,得时刻保持低调,此时也不好离开,只得默默夹在他们中间看事情发展。
赌约的三个关键人物之中已经有两个表态了,只剩下贾衙内了,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贾衙内。冯紫英与贾宝玉交情最深,怕他吃亏,暗地里凑近前去,偷偷拉了他的衣袖,想要劝阻。
就在方才贾衙内听说范世杰早已叫冯班作好了诗,且冯班此人号称是大华朝第一诗人之时,就已经在打退堂鼓了,只不过此时赌注又加了,如果自己不与他赌的话,真不敢想象他会对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俊俏公子做些什么。作为现代人,又是比较传统的现代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贾仁方想答应,只听冯紫英又忽的大叫一声,如获至宝般地跑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副诗词之旁,啧啧赞道:“冯班的诗词果然是天下一绝啊,我想普天之下,除了唐宋那些名家,何人还能与他相提并论啊?”
原来广聚轩的墙壁上果然挂了一幅冯班的诗作,冯紫英也是在隐晦的告诉贾仁,范世杰那人找了天下第一的诗人帮他作诗,你和他比试是输定了,还是赶快放弃吧。
贾仁自然听的懂冯紫英话里的意思,心里也在暗自嘀咕,自己记得的那些清朝的诗词似乎也不怎么样,能抵得过这个号称当今天下第一的诗人吗?如果输了,自己面子可就丢尽了,听说薛蟠还和他赌着下跪呢,输了的话,还不知要被薛蟠这厮怎么记恨。这可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啊。贾仁心里开始暗悔,不该被薛蟠这厮挑拨来掺和这事。
那范世杰听冯紫英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惊,心想难道我找冯班代我作诗的事被他知道了?但转而一想,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样,我死不承认,他们又能奈我何?
范世杰想明白了,心里大定,就怕他们不肯和自己比,便阴阳怪气的激道:“不比也行啊,只要贾二爷说一句服了俺了,以后见着俺都绕着道走,我也就不追究了。至于薛爷嘛,以后在俺面前就只能做王八,要不然给我磕了那三个响头,俺们便也不说你是没卵子的。”
这话可把薛霸王气的够呛,脸色都青了,这对面要是普通人,恐怕早被他打死了,以前在金陵可没少打死过人。
范世杰一副你咬我啊的模样,牛逼哄哄的又指了指方才那两个被抓上来的俊俏公子哥儿,道:“这两个嘛,自然也归俺了,你们得给俺离他们远远的。”
那两个俊俏公子又听了这话,脸色已经气的由红转白了,身子都不由的颤抖起来。忽而他们似又想起什么,两人都向贾仁看来,狠狠的又瞪了贾仁几眼,倒好像这一切都是贾仁害的他们似地。
贾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莫名其妙,心想我这儿想方设法儿救你们呢,你们怎么倒怨起我来了!
那范世杰见贾仁不敢接话茬,就用他那特有的浓重山东乡音,更加冷嘲热讽道:“听说贾二爷是自小就混迹在胭脂堆里,石榴裙下的人儿,虽说生下来的时候或许是有卵子的,不过长时间跟女人一起呆惯了,想是缩水了!”
说罢哈哈大笑起来,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衙内们也助威般跟着笑了起来。
混在人群中的永陵公主不谙世事,见范世杰说的好笑,竟也跟着笑了起来,而且还偷偷向他四哥乾王说道:“这个所谓的贾二爷还真是窝囊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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