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太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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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烈太后传-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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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相如虽心生向往,却不知此生能否有机会与他相携共游,又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得应下。

公孙启见她对这个风俗人情感兴趣,又讲了许多游历时的见闻。

赵相如闻着微凉的空气,望着闪烁的星空、飘渺的银河。北极星就在头顶,偶尔会有流星划过,灿若烟火,身边的男子缓缓说着这些年的点滴,声音时而低沉时而爽朗……这样的夜,仿佛一生一世,长不可及,又好似朝生蜉蝣,刹那繁华。

“此山可有名?”赵相如突然问道,这样美丽的夜,她希望有机会还能再来。

“此山名介子。”

“介子?山名很是奇怪。”赵相如跟着念了一遍,却想不出是哪两个字。

公孙启微微怔了一下,见她竟真是不知,便笑道:“晋文公即位前,曾遭骊姬迫害,避难奔狄,赵衰、魏武子、介子推等人随行,文公饥饿潦倒时,是介子割股肉奉之,才活下命来。”

赵相如听到这里十分汗颜,赵衰是赵国国君的老祖宗,她作为赵国人竟连介子都不知道,不知公孙启有没有怀疑。

公孙启并未看见她在走神,继续说道:“文公即位后,追随贤士多有晋封,唯独漏了介子,他也不愿与人相争,于是携母隐居此山。只是晋文公有些懊悔,为了在偌大的山中找到介子,便下令三面放火烧山,只是被小人篡改了命令,变成了四面烧山,于是介子推和母亲就被活活烧死在山中了。”

赵相如咋舌:“竟是这样惨烈!介子推未免太过迂腐。”

“也许是他生性孤直吧,”公孙启叹道,“只是从此后,这山便叫做介子山,此山有一面直至今日仍是草木稀疏。”

直到公孙启将赵相如扶起时,她才知道月已上了中天。

无限留恋地看了一眼犹如梦幻般的景色,同来时一样,被公孙启拥上他的马,往回赶。

赵相如直到很多年后,都一直记得那一夜的美景,那一夜的心动,那一夜的人。

被掳

“闭嘴,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尖锐的利器已经在赵相如的脖子上轻易划开了一个口子,赵相如忍不住呻吟一声,疼痛和恐惧夹杂着,身子颤抖的如同秋风中即将凋零的落叶。

“放开她!”公孙启的眼中喷着火,动作更快,却牵动了伤口,血也流得更快。

公孙启明白,自己一旦放下剑,他二人谁也活不了,不如放手一搏。

赵相如见他略迟疑,却并未放下兵器,知道他的意思,可若像这样下去,即便是有一线生机,他的血也要流光了。

赵相如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眼睛望着公孙启,潸然泪下,他被围在圈中做着困兽之斗,浑似个血人,无限留恋的看着他与段奇相似的眉、眼、鼻、唇,相识后的一幕幕涌了上来,心犹如被人紧紧勒住,无法呼吸。

曾乙一剑插入了公孙启的肩头,公孙启一声闷哼,身子晃了晃。脚下踉跄,往前一扑,就要跌倒。曾乙趁势将他按倒,拖到容也面前。

他原本骄傲的头耷拉着,曾乙粗暴地拽着他的发髻,将他的头扳向容也。公孙启此时脸上已不复清明,头上的血顺着眼角脸颊一直流到脖颈,头发也被汗水黏在一起,一块一块。

赵相如已经心痛得已经没有了感觉,指甲深深掐入手掌中。

“老大,这男的很厉害,不像是这里的普通百姓,要不要拷问看看。”祁丙想了下,问道。

容也见曾乙、祁丙一脸期待,知他二人虐性上来了,于是诡笑:“你们拖去玩吧,别耽误正事就行。”

祁丙□着又问;“那这个女的……”

“等我玩腻了再给你们。”容也的回答让赵相如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后世都道武烈太后善谋,其实此时的她也是六神无主,如何能以最小的代价渡过目前的危机。

祁丙让大块头的曾乙拖着因为失血有些昏迷的公孙启,一边说道:“你说我先从哪块肉割起呢?”

曾乙渐行渐远的身影颇为不耐:“人昏着割个屁!戳醒了挖眼珠子。”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赵相如用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强压下悲恸,状似平静如水。

“哼,凭你?连命都是我的,还敢跟我谈交易?”身后的人冷笑着,仿佛不屑一般,一手提匕仍压着赵相如的脖颈,另一只手则从上至下摩挲着她垂在腰后的长发。

赵相如忍着恶心继续说:“总之这笔交易可以让你达成心愿。”

“哦?你知道我的心愿?”容也玩味的声音,却依然冰冷。

赵相如忽略他话中的讥讽之意,“你不是想让秦魏开战,好趁乱壮大你们鬼方吗?只要你放了他,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她将眼光锁在公孙启身上,等待回复。

“乱秦?也可以算做我的心愿之一。”狞笑着,他捋了一束女子的头发放在鼻尖嗅了嗅,“你的筹码呢?放了他对我没有好处。”

“有,我是赵国使臣。”

容也眸子骤然一缩,抚过赵相如头发的手猛然收紧,将唇贴着她的耳朵缓缓道:“这个谎说得可不怎么高明。”

“你觉得我会用这样一个谁也骗不倒的谎言来欺骗你么?”赵相如说得很快,曾乙的背影即将离开她的视线,再晚就来不及了。

容也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美人,带着些不可置信的语气道:“赵国没人了么,竟派个女人来!难不成是想用美人计?”说完,手已经捏住赵相如的下巴。赵相如心中焦急,却不敢表露出来,丝毫不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谈判的时候,谁先露了底,就输了。

“胆识倒是不错,不如做我的女人吧。”他笑着盯了赵相如一会儿,“助我乱秦,做我的女人,这是我现在的两个心愿。满足我,我就放了他。”

做他的女人……

赵相如自然不愿,只是若不答应,结果必然是公孙启身死,她成为鬼方人的禁脔。如果公孙启能够活着离开,总会想办法来救自己,即便失身,也是最小的代价。

“你可要快点抉择,我的部下可是爱吃人肉的。”容也仿佛看透,带着一丝兴味的笑。

赵相如恨然,却又无可奈何,胸中的怒火没有烧去理智,她慢慢沉静下来。自己曾经为段奇守身如玉,却不料要毁在此了。

想到此,不禁心下怆然……她强按下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哑声道:“放了他,我答应你。”

“嘘——”他只吹了个口哨,很快曾乙便出现,跪在容也面前。

“放了那个男的。”

曾乙惊讶抬头,看着容也,以为听错了。“老大!这小子就快……”曾乙不愿吐出这吃到嘴的肥肉,正欲辩驳几句,谁知容也只是一挑眉,他立马住了口。悻悻地起身,将公孙启拖回来扔在地上。容也已经放开了赵相如,她立即扑到公孙启面前,靠近一看,顿时泪如雨下。公孙启已成了血人,发间的玉簪早已不知所踪,如瀑的黑发散落凌乱,身上的衣服已辨不出颜色,背、肩、腕、腿上的刀伤深可见骨。

赵相如脑中突然闪过车祸时的段奇,也是这样的脸庞,这样一身的血,再也没有醒来,再也不会对她微笑。

“这样可以了吧?”容也笑道,充满迷惑于陷阱。

“不,我要亲眼看到他骑马离开。”赵相如坚定地口吻说道,眼睛盯着公孙启,他慢慢有些醒转,赵相如扶着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

公孙启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头晕,视物也有些模糊,他公孙启何曾沦落到要靠女人才能活命的地步!灰暗的眼中夹杂着愤怒、不甘、歉意还有一丝绝然,赵相如只觉得心中一暖,宽慰道:“公孙大哥,是我拖累了你,不必感到抱歉,这是我的选择。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公孙启握剑的手紧了紧,月光下指节惨白,赵相如流着泪哀笑道:“回去告诉小春他们,不用挂念我。”

公孙启定定地看着赵相如,他不愿抛下这神秘女子独自离开,这不是他的处世原则。可是若留在此地,他不能护她周全。她眼中的意思是让自己去报信,调集人马来救她。

一个身影跃上马背,往赵相如那里看了一眼,一定要活着,等我来救你,必不负你……

叱马远去。

“女人,现在你满意了吧。”

赵相如没回话,静了一会,容也突然扳过她的脸笑道:“那就请女使带我入秦宫吧。”

赵相如一震,猛然回神,瞪大眼睛看着他,失声道:“你疯了?!你想刺秦王!”

容也觉得这女人反应很快,十分聪明,不禁另眼相看道:“女人,你猜得不错。”

“就凭你们几个人?那是有去无回,十死无生。”

“去了才知道,我正想看看秦人的士兵究竟是如何的勇猛。”不光是容也,连他身后的几人都已面露狂热之色。

“这样会让秦赵两国兵戎相见的,何况杀了秦王就能壮大鬼方了?”赵相如心中焦急万分,不遗余力地做着说服工作。一旦他们扮成赵使入秦,无论刺杀成功与否,人是死定了的,而且还会将“脏水”泼到赵国身上,正好给了秦国进攻赵国的理由。

“擒贼先擒王,杀了秦王,秦国自然乱了阵脚,彼消则我长。”鬼方首领道,“即便不能伤着秦王,也能祸水东引。秦赵相争,自然于我有利。”

“那你可知秦王并非真王,秦国乃是芈太后当政,她除了秦王还有两个儿子。”赵相如抬眼看着他,看他如何反应。

“这些我自然知道,但王权更迭在所难免,芈八子又能控制得了?到时我与魏无忌联手……”

他之后的话赵相如全都听不进去,他刚刚说魏无忌?

“你与他联系上了?”

“他?哼,汾阴失陷那夜,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他怕是逃不出秦人的追击。若非他,就凭魏国那个懦弱的王也敢与秦国兵戎相见?”

“魏国带军的是魏无忌?!”赵相如几乎肯定地问道,心中大惊,他为何要这么坚定地抗秦?

“他发誓他要夺回在战乱时被抢走的女人,”容也看着赵相如冷笑道:“我们歃血为盟的时候,他的誓言。”

赵相如身子一晃,自己又不是他所爱之人,只是个替代品,魏无忌为什么这么执着!察觉到身前的人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赵相如立即定了定神。

赵相如不知道那容也吩咐了什么,几个鬼方人迅速将她绑了起来,容也命令道:“星夜赶往咸阳,不进城,走小路。”

赵相如大骇!若不走官道,公孙启他们如何能找到她?

“必须先去少梁。”赵相如慌乱间决定自救,迅速想出一计。

“为何?”容也微眯起眼睛问,“最好不要玩花样。”

“但凡一国使者,都有节杖、印信,我身无一物,无法出使。”赵相如知道此时小春庞澈在少梁等她,必须想办法让他自投罗网,“物件都被我放在少梁了。”

容也听完思考了一会,看着赵相如的目光更显阴鸷。

“行啊,那就去少梁,如果敢玩花样,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花落(上)

“你叫什么?”

“魏春。”赵相如略一犹豫,报出了假名。

容也察觉出她一瞬间的迟缓,知她没说真话,无妨,叫什么于他都无碍。他嘴角狞笑,伸手抬起赵相如的下巴,蓦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赵相如浑身被缚无法挣扎,只能左右躲闪着,容也看她好似已经掉到陷阱中垂死挣扎的猎物,重重咬破她的下唇。赵相如吃痛,呜咽了一声,唾液中有股腥甜弥漫开来。

容也将唇上的血用舌头一舔而尽,他俯身看着面色苍白的赵相如,邪肆地笑着,“味道很好,我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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