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彻底爱上陆景琛了。
萧清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夏夏,妈妈不是故意的,这些年来,我生病了,我不能来找你,可为了来找你,我每一天都在很努力的接受治疗,夏夏,在医院最难熬的时候,我只要想到你,再大的苦,我都能忍。”
“你生病了?你怎么了?”
萧清眼眶湿润,“你爸爸走的时候,我当时整个人的精神都崩溃了,那时候你快要出生了,我差点没有保住你,可老天垂怜,虽然你出生后,很虚弱,可总算没有大问题,可我的精神,越来越不对,陆国申就是那个时候,把你带走的。你刚从我肚子里出生,就被他带走了……”
萧清的眼泪,一颗颗砸在凉宵手背上。
凉宵能感觉到那温热,竟然令她,也湿了双眼。
萧清没有具体说她得了什么病,可言语间,凉宵已经明白,她得的,大概是和景琛同一类的,精神失常这一类的病。
“你痊愈了对吗?”
“对,当医生告诉我,我可以出院的时候,我高兴坏了,我一心想着来找你,所以出院后,我就马不停蹄的从国外赶回来,可当我知道,你已经不在陆家,嫁给陆景琛的时候,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你,不知道该如何接近你,但冥冥之中,上天是希望我们母女重逢的,我重拾旧业的时候,陆景琛竟然在招营养师。我没有想到,能这么顺利的见到你。夏夏,妈妈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凉宵的眼泪,滚落下来。
她……其实也很高兴。
原来,她不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她从来都不是。
可为什么,心底竟然萌生出一种,她宁愿曾经是被抛弃的?
凉宵有些泣不成声,两种情绪,拉扯的她几乎撕裂。
她捂着嘴唇,呜咽的道:“那我爸呢?我想见见他……”
萧清说,童盛源是跳楼自杀的,那走的时候,一定很可怜。
“你爸爸就葬在南城墓地,我们现在母女相认了,也该去看看你爸爸,我也有好久,好久没有去看过他了……”
凉宵深深吸了口气,抹掉面上的眼泪,哽咽着问:“爸爸爱吃什么?我们买一点,过去看看他。”
“你爸爸爱喝酒,喜欢珍藏很多酒,不过他最爱的……是二锅头。”
说道这里,萧清淡淡的笑了,凉宵忽然发现,她四十多岁,其实一点都不老,说起丈夫的时候,脸颊竟然还微红。
她的心,揪痛。
——
南城墓地。
凉宵手里拎着两瓶二锅头,还有一把雏菊,她看着墓碑上,童盛源的照片。
原来,她爸爸……是这个样子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十八年从未见过的爸妈,一夕之间,她全部都知道,而照片上,男子的面容干净,五官端正。
她原本以为,她和萧清比较像,可现在,她才发现,她的长相,和童盛源其实更像。
都说女儿的长相,随爸爸,原来这是真的。
萧清伸手,搂了搂女儿的肩,似是在安慰她一般,“你爸爸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盛源,夏夏来看你了。”
凉宵将脸,埋进萧清的肩头,眼泪,竟然流的狼藉一片。
染湿了萧清的肩头。
凉宵将手里的二锅头打开,倒在童盛源墓前。
她在心里尝试着喊了无数遍的“爸爸”,仿佛花费了全部的勇气,才开了口唤了一声:“爸……爸爸……你最爱喝的。”
萧清心中震动,不可置信的盯着凉宵,“夏夏,你,你叫什么?”
凉宵一边流泪,一边张嘴,看着萧清,一字一句的叫出口:“妈妈……”
那一刹那,萧清的心跳,竟然飞快。
她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紧紧盯着自己的女儿:“夏夏……夏夏……你再,再叫一遍。”
凉宵眼泪滑落下来,嘴唇嗫嚅着:“妈妈……妈妈!”
萧清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凉宵亦是抱着她,那一声声“妈妈”,叫的萧清的心,忽然就那么疼。
而不远处,隐没在角落里的黑色世爵,终是在挂掉一个电话后,打了个方向,更深的隐没在角落里。
凉宵坐在墓前,将另一瓶二锅头也打开,她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爸爸,我想尝尝二锅头的味道,你这么喜欢喝,是不是很好喝?”
萧清捂着嘴,一直掉着眼泪。
凉宵真的开了二锅头,往嘴里灌了一口。
萧清一惊,“夏夏……”
凉宵将那口辛辣,生生的,一滴不漏的,全部吞进肚子里。
那灼热的,辛辣的,将她的肠胃要刺破一般。
小脸一皱,眼泪掉的更凶了,“可是爸爸,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喝?”
萧清亦是蹲下来,一把抱住坐在地上的女儿,“夏夏,别喝了……”
凉宵小脸酡红,已经醉了。
她虚虚的靠在萧清肩头,“妈妈,我好像,好像看见两个爸爸了……”
萧清帮她抹掉面上被风吹的冰凉的泪水,拍着她的肩头,慈爱的道:“夏夏,以后我们母女俩再也不分开,你跟妈妈离开这个伤心地,好不好?”
凉宵的心,蓦地刺痛,“可是离开这里,我们要去哪里呢?”
离开这里,她就没有家了,去哪里,都是流浪。
“跟妈妈去美国也好,去米兰也好,你不是一直都喜欢珠宝设计?以后有妈妈养你,好不好?”
凉宵喉咙苦涩,几乎说不出话来,哭咽着问:“妈妈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为什么呀?我……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走……”
“对不起,对不起……”
凉宵绝望的看着她,“妈妈,我爱上景琛了,我爱上陆景琛了……可我,好像也没有办法和他再在一起了……”
可,要她离开,她好像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你很爱他,可夏夏,你听妈妈说,你还小,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重头开始的。”
“可是妈妈,爱情也可以吗?”
“夏夏,和妈妈一起离开这里,就什么也不难过了。”
凉宵眼睛哭红了,小手揪着萧清的衣袖,“妈妈,你是让我和景琛离婚吗?”
“夏夏,我……”
她知道她有点自私,可是她的女儿,被夺去了十八年,她不想报复陆家,可是却不想再放开童夏,失去了那么多年的亲情,她想要给夏夏失去十八年的母爱,何况,陆家……她真的忘
不掉盛源从二十层高楼摔下去,全身血肉模糊的样子。
那是她的丈夫啊,而那刽子手,是陆家!
凉宵哽咽着,点着下巴,“妈妈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可是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我知道,爷爷伤害了爸爸,我不能和景琛在一起,可,可你给我一点时间……”
萧清抚了抚她哭的满是泪水的绯红小脸,“好,好。”
凉宵醉了,醉的意识模糊。
她已经支撑不住的趴在了萧清肩头,她看着那透明的酒,眼泪落了满面,被风吹干,脸颊火辣辣的,又冰凉凉的,冰火交融,她喃喃道:“妈妈……我叫童夏……对不对?”
“对,你叫童夏,我的夏夏……”
墓地的风很大,耳边刮过的风呼啦啦的作响,她半睁半闭的眼睛,在恍惚里,看见一个倒着的颀长的身影。
她的手臂横亘在墓碑的石座上,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微微仰着眼眸瞧那个人,手里的二锅头还窝在另一只手里,她笑呵呵的看着那个人,以为看见了童盛源,“妈妈你看……是爸爸……”
萧清一愣,往凉宵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黑影肃杀凛冽,哪里是童盛源,分明是……陆景琛!
凉宵身体虚软,却挣扎着要重新坐起来,伸出双手向那个人要拥抱。
“爸爸……抱抱……”
萧清拉住凉宵,“夏夏,他不是爸爸……”
那个人没动,怔怔的看着坐在地上喝的烂醉的小女孩儿。
许久,他才蹲身,将她纳入怀中,他抚了抚她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喟叹着回应:“好,爸爸抱抱。”
她在他怀中,抬头看着他的眼眸,眼前晕乎的厉害,浮现很多幻影。
“咦……可是你又好像景琛……”
小手,抚上了他的下巴。
萧清想说什么,陆景琛幽凉的眸子,深深看了怀中醉掉的女孩儿一眼,对萧清道:“我先去你们回去。”
有些事情,这个时候,说不清楚。
萧清终是点了下头。
陆景琛一把抱起凉宵,声音暗哑的问:“横抱好不好?”
凉宵皱了皱小鼻子,往他怀里一缩。
小手,紧紧缠上了他的脖子。
那么乖巧的,在他手臂里,却不知未知的下一秒里,他到底……会不会永久的失去这暖。
………题外话………6000!亲们应该看出来了吧,剧情要走向最大的高/潮了!凉宵是走是留,和二叔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199。202我要离开这里你打我你打我
陆景琛开车,喝醉的凉宵,靠在后座,头压在萧清大腿上。
从南城西郊墓地开出来,到达绕城公路,已经是夜,外面浮光隐隐绰绰浮动在车窗上,陆景琛幽凉的眸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凉宵的小脸,酡红。
嘴里,嘀嘀咕咕的叫着什么,大概是在叫“爸爸”。
她眼角,透湿着晶莹的泪珠峻。
从车窗外散进来的微光,一闪一闪的落在她落寞的小脸上。
萧清抚着她毛茸茸的发丝,陆景琛抿唇道:“今晚去海滨住一晚吧。”
话,是对萧清说的。
很晚了,萧清没有说自己的住址,和凉宵难舍难分的样子,大概,凉宵刚认了妈妈,也不愿和她分开鲫。
后座的萧清,一直注视着凉宵的目光,微微迟疑,却是点了头,“谢谢。”
陆景琛的情绪,隐藏的很深,不知是愠怒,还是一贯的口气,他轻轻哼了一声:“不用急着说谢。对于凉宵,我不打算放手。”
萧清咽了口唾沫道:“陆景琛,你父亲和我们童家的恩怨,你应该都知道了,那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还忍心?”
男人狭长的眸子,略带讥笑,风轻云淡道:“商场上的失意很平常,童先生自己承受不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件事里,暂且不去评判我爸是否有过错,就算有,也只是占小部分。何况,如果你非要觉得我们陆家亏欠童家,那把你女儿交给我,我会用后半生偿还。所以,无论是站在陆家亏欠童家的角度,还是不亏欠,都没有任何理由,让我放手,不是吗?”
萧清微微怔愣住,这个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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