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没有灵魂的玩具娃娃。
木依的真实,或许直到这一刻才真正展现。
“依儿你听我说,我早已出家,自然不会……”
“不会?”木依嗤笑了几声,“你一直以来都喜欢她吧?”她的眼神想刀锋一样朝着骆可可飞了过来。
玄云子无从解释。
骆可可很想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我又不是傻子。”木依自嘲般笑笑,“我不傻,偏偏她很傻,看不出来。”
长叹一声,玄云子道,“依儿,我当时只是觉得她年龄尚小,所以应该照顾。”
“又是借口。我同她不过差了月余。如若这就是你忽略我的理由,也太可笑了些。”木依的手轻轻拂过玄云子的脸颊,美丽的大眼睛拂过玄云子的面庞,声音开始呜咽,“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每一日都在期待,期待你看我一眼,只要一眼就够了,只要多看一眼!我每夜临睡前都在期待,期待你能在多看我一眼!你却只看那些无聊的佛经,还有她!”
长吸了一口气,木依用最大的气力吼了一声,“而今,你竟然当着我的面主动帮她说话!”
“我……”玄云子彻底不知该如何解释。既然无从解释,他索性起身走了。
留下骆可可面对木依。
被留下,且头一次遭遇此种情况,加之自我感觉很无辜的骆可可开始慌了。
她决定待会就去咬死那个肇事者。
其实作为女人,撬了别人喜欢的男人,她感到很骄傲。但作为想要生存下去的人类,她预感到此时自己随时可能小命不保。
她首先想用以前寝室里妹子们互相安慰失恋的段子对木依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有些对不上主题。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狂笑吧,这玄云子也没说这辈子非她不娶,说这种话貌似缺了一点底气。而且就她一人,说这种话危险太大……
什么都不说吧。木依那眼神又容不得他忽视。
“你为何要杀方丈?”一开口,骆可可就觉得自己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木依怎么也不会说实话吧!
木依却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不是我,下毒的是我可爱的小狗,千面王,他有千面,装成你的模样也容易。原本我已经赢了,你却敢用喝毒药扳回一局。厉害。”
“可原因呢?方丈没招惹你吧?”
“谁说没有?”木依恢复了纯情的眼神,一脸无辜,“那该死的小和尚用绳子绊倒我了耶!很痛的,你不知道吗?那小和尚最重视的就是方丈。我当然要拿方丈出气。”
骆可可吸了一口气。“就这点理由?”
嗯了一声,木依又恢复成那个完美的娃娃。笑道,“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应该臣服于我。”
“凭什么?就凭你那张脸?”骆可可的话语中不乏讽刺。
木依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了。而后,轻轻道,“我就不信玩不死你。云儿喜欢的只要不是我,我就要毁掉。”
仰头轻轻一笑,骆可可倒也大方,“那就有请了。”
木依怪笑了一声,扭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唱着不知名的小曲。
当事人都走光了。将骆可可独自晾在茶馆里。枯坐了一会儿,骆可可决定回家。毕竟还有聂诘的事,时间紧迫,顾不得太多的事。
但她心里却是难以平静。女配可与木依的问题果真在玄云子身上。即便这个理由曾被无数次否认。
骆可可有些不太能理解女人为了爱做的事。
或许只是因为她已经得到了?
没走几步,她就被人拦住。
一时骆可可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手指也抖得厉害。
来人轻轻道,“笨姑娘。可愿同小林子我一道走走?”
☆、89两只落汤鸡
来到河边;河畔早已停靠着一叶扁舟。林子予先上了小舟;笑着向骆可可伸出一只手,“过来。”
捏着裙角;骆可可有些彷徨。她不会水;若是林子予突然转了人格将她推入河中怎么办?
林子予笑得很轻松,“怕我将你推入河中吗?笨姑娘。”
心思被一眼看穿;再不上船骆可可也觉得不好意思。硬着头皮上了船,林子予拿起一根明显是临时砍下的竹竿朝河中轻轻一点,小舟轻轻滑出,在河面上撞击出片片水纹。
虽说蜀州的冬日比其他地方温暖得多;但在这样的时节泛舟怎么都有种脑子进水的感觉。河面的冷风夹杂水汽;更是添加了几分凉意。
骆可可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林子予却一脸无事的模样。大冷天的;他却像骆可可最初见到的那般,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布衫,衣袂飘飘,站在青山绿水间竟有几分水墨画的感觉。
骆可可有些短暂的晃神,但一想到此人的本性,就立即将心动的小火苗压至心底。
小舟泛至河心,停了下来。
“笨姑娘,你怎么不问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
双手捂着凉滋滋的脸,骆可可不说话。
林子予浅笑着,小心翼翼地在小舟对岸盘腿坐下。“这里很美吧?”
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如此美景,真让人心旷神怡。阿嚏!”
“……穿那么少,你不冷吗?”皱着眉,骆可可嘟噜着,心中的担忧却是丝毫没有减弱。
笑着摇摇头,林子予托着腮,做出一副纯情的模样,“要不,我们干点能暖和起来的事情?”
骆可可无语了。心道林子予你学谁不好,学卓昔……
“笨姑娘,你说这时的河中能钓到鱼吗?”林子予又突然问道。
骆可可没说话,心中的小鼓敲得更厉害。林子予看起来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但以往的他不会像今日这样同她说一些很伤大雅的话,今日的他更像是初见时的他,自在朱家相再遇后,林子予对她不特别无情,却也从不热情。
卓昔愿意被她看透彻,林子予却连每一个眼神都深深地掩藏。
或许也是因为她真的不明白这个人,才会因为江宇儿的事感到恐惧。
但再恐惧,也不能逃避。
“林子予,其实我……”
“笨姑娘,你看那朵云多像一只小绵羊啊!”
骆可可望天,天灰蒙蒙的,乍看下,漫天都是乌云。“林子予,前几日,我做错了一件事,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笨姑娘你看,这河中的鱼儿多么多!”
骆可可望水,水也灰蒙蒙的,只看得见一两片枯叶游啊游。
“其实林子予,我……”
“笨姑娘你看,岸边的树已经开花了!”
骆可可都懒得看了,大冬天的,开什么花?就算是傲雪的梅花也不会在这个时节开放。她确信林子予是故意的,他并不想听那件事。
但如若林子予对江宇儿没记忆,又怎会接二连三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听,正证明了他记得江宇儿的事。
“林……”
轻轻打断她,林子予笑道,“你还是称我小林子好了。”
怎么会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骆可可有些紧张了。对她和林子予来说,这个称呼代表着已消逝的信任,这时候说这样的话,林子予是为了告诉她他还是值得相信的吗?
但骆可可却叫不出那几个字。
林子予也未多言,苦笑了几声,长叹道,“你,还在恨我?”
骆可可摇头。
林子予脸上似乎拂过一抹亮色,看起来有些惊喜,“就是说,你并不恨我。”
“不恨,却也不太喜欢。你实在太难懂。”骆可可说出心里话。
林子予神色暗了下去,片刻,道,“人家明明很好懂的……其实,是我先遇见你,并照顾你的。”
“这话……什么意思?”骆可可觉得似乎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包裹在林子予这番话中。
片刻后,只见林子予笑着,“真是怪了,今日在下铁定被笨姑娘影响了,说话颠三倒四的。笨姑娘,你害人匪浅啊!”
若是换做以前,林子予这样说话骆可可早炸毛了。今日她心中有鬼,自然觉得林子予不管说什么都是正当的。
但林子予今日摆明就是来惹是生非的,他又说,“你再不聪明点,就成小猪姑娘了。”一边说,一边冲骆可可挤眉弄眼,做鬼脸,还补充了一句,“笨猪儿姑娘。”
骆可可气得七窍生烟,直接从船上站了起来,挽起袖子走向林子予。反正这家伙在林子予的时候就是个文弱书生。她才不怕自己打不赢。
心中只想到揍人的骆可可很自然将林子予让她不要站起来更不要走过来的话忽略了……
剩下的时间还不够骆可可思考,她就觉得脚下一晃,眼前的景物也一晃。身子一歪,很快被相对空气还算温暖的水牢牢包裹住。
她落水里了……
耳边除了隐约的水泡声,骆可可似乎还能听见林子予尖利、又断断续续的叫喊声,“救命、我不会……游泳!!”
卓昔似乎曾说林子予貌似不会游泳,其实她也不会……
醒来的时候骆可可看见自己在一间茅屋里。身上搭着有点鱼腥味的被子,身边是燃烧得厉害火炉。知道自己还活着,她松了一口气。瞧瞧屋中的鱼枪渔网,看来是被打渔翁救了。下意识摸了摸身上,骆可可脸白了,她身上连条丝线都没有!赶紧爬起来想要寻衣裳穿上,才觉得头晕目眩。额头有些烫,似乎是发烧了。
脚步声传来。
骆可可赶紧裹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
“没事吧?”似乎是卓昔的声音。骆可可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卓昔在这里,林子予就算变成廖不屈了,也不会伤害她。
侧脸一看,卓昔一脸担忧,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我熬了点红糖姜汤,小姐乖乖喝了,发发汗。”
乖乖被卓昔扶起喝了几口,骆可可感觉好了不少,她问起林子予的去向。
卓昔黑着脸朝外努努嘴。只听一个沙哑的男声一边打喷嚏一边骂,“卓昔你个没良心的!重色轻友!阿嚏!”
“你揍他了?”
“没。我是那样乘人之危的人吗?”卓昔面色坦然,“我只是将他捆在院里的柱子上。还很好心的给他烧了火的。不会冷死那小子。”
“那也只是靠近火的那面不会冷吧……”
摸摸她的头,卓昔笑得很温暖,“小姐真聪明。”
骆可可打了个寒颤。提议卓昔赶快放了林子予。
卓昔却说谁叫林子予自己还不会水还将骆可可约来河边坐船。若不是熊妞担心骆可可同木依走后出事跑去找他,他又丢下展堂等一干等人赶紧过来找人,无意发现两人落了水的话,估计骆可可现在都在鱼肚子里了。
原来是熊妞的功劳。骆可可有些感动。当初花心思留下熊妞还是对的。
卓昔都这样说了,看来救林子予是没啥希望了,骆可可问起这里是哪里,卓昔说这里是一位当地渔民的家,他借来占住。
林子予又开始吼了,“卓昔!你重色轻友!你除了睡女人什么都不知道!要知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啊!阿嚏!”
“爷就是重色轻友!你又没有(消音),没用处。”
骆可可默,钻进被子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她觉得自己很明智,那几日在山上没有情】欲熏心让某人做到最后。从某人日常言行来看,她简直不敢想象被这满口工口,脑子里除了工口就没啥东西的人吃干抹净的下场……
“衣裳已经烤干了。小姐先穿上,我煮了点东西,吃了有了气力会舒服很多。”卓昔这话听起来很不错,但下一句他是这样说的,“小姐应该没力气吧,我来给你穿吧。顺便还可以帮你按摩按摩……”
骆可可一个枕头砸了过去,卓昔哈哈大笑,出门欺负林子予去了。骆可可赶紧换上衣裳出门,一眼就看见卓昔手中拿着一根干枯的芦蒿,逗猫一样在林子予脸上划着。林子予又气又急,想要反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