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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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天行-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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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宗邦这一次能够荣任右路军元帅,统领十万大军西线南下,完全得力于楚国公韩德让在萧太后面前陈情力荐,这个人情实在不小。眼见韩成虎在军中如此胡作非为,看在韩德让的脸面上,耶律宗邦本想压压火气,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但是,就在耶律宗邦正欲转身离开之时,营帐内小女孩的哭叫声越来越大了,那声音仿佛是这世间最严厉的控诉,几乎每一声都要刺穿他的耳膜,还有他的脑袋。终于,耶律宗邦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抽出随身佩剑,挥手一剑便把营帐的门帘砍了下来。俯身一低头,他钻进营帐,拳头早已攥得吱吱作响了。

    “元――元帅……”忽然看到耶律宗邦出现在门口,韩成虎一下子慌了,他来不及提起裤子便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但见这厮全身光溜溜地站在床边,浑身打着哆嗦。不过,他那胯下的玩意儿却还是那么嚣张地挺立着,黑不溜秋的,显得那么狰狞可恶。

    也就在韩成虎身后,一个十二三岁汉家小女孩正躺在床上,她浑身衣物都被扒光殆尽了,还未育完全的胸部更是被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一刻,她的神情几乎呆滞了,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但她仍旧在嘶哑地喊着、叫着。最让人感到悲愤的是,小女孩的下身还在缓缓地渗着鲜血,是那般殷红和刺眼,像一把利剑,猛然刺穿了耶律宗邦的心。

    忽然间,这个万军的主帅再也顾及不了自己的身份,他走上前去扬手就给了韩成虎一记响亮的耳光,还大声骂道:“你这混账东西,我堂堂大辽的国威全让你丢尽了!”一语未完,他又飞起一脚踢在韩成虎胯下。很显然,这忽然而来的动作把韩成虎吓住了,他先是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继而又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下体,但尽管疼痛难忍,他也只能咬着牙忍着,不敢吱一声半响。

    站在营帐外的兵士立即傻眼了,因为他们从未见过他们的主帅竟会如此“粗鲁”,而且出手还这般“下流”,在他们眼里,打架时踢人下阴乃是最卑鄙无耻的行为――彼此间探着头看了看,兵士们立即小声议论起来。恰在这时,耶律宗邦冲着营门外便嚷:“还傻站着做甚,把这混账东西拖出去,给老子狠狠地打!”

    “是、是、是……元帅……”两个卫兵连声应了应,慌忙钻进了营帐,他们一把按住了光溜溜的韩成虎,生生地将他拖了出去。

    “混账东西,这么小的女孩子,他居然下得了手?”耶律宗邦额上青筋暴涨,再一次狠狠骂道:“真他娘的混账东西,狠心的魔王,把我们契丹人的脸全给丢光了……”

    回过头来,耶律宗邦慌忙解下了自己的战袍,小心翼翼地给身心俱伤的小女孩盖上了。又稍稍安慰了她几句,耶律宗邦这才火急火燎地跑出营帐,冲着卫兵们再一次喝道:“给老子狠狠地打,打死这个兔崽子!――狠狠地打,给老子狠狠地打!……”

    兵士们很快涌了过来,他们都知道这次主帅真的飙了,随即便有两个军士摁住了光着屁股的韩成虎,另外两个军士抡起棍子就打。刹那之间,韩成虎鬼哭狼嚎般地哭叫了起来,他的两瓣大白屁股立即也是条条血印肿胀了起来。

    也就在这边痛打韩成虎的同时,忽然间传来小女孩的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就没了任何声响。很快,便有一个兵士跑来慌慌张张地说:“元、元帅,那个女――女的自、自杀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耶律宗邦的神情猛然一震,他一把揪住那个兵士衣服。但还等不及那兵士回话,他便高声吼了一句,一把将那人重重地推开了。

    冲回营帐,耶律宗邦的双眼呆住了,但见一把匕深深地插在小女孩胸口上,鲜血汩汩而出,而小女孩显然已经没了气息。也曾在战场上跟对手殊死搏斗,也曾目睹过无数血腥的场面,耶律宗邦那柄家传宝剑上更是沾满了许多敌将的鲜血,但他从未怯场过、害怕过。可是这一刻,他的心却慌了,无比的慌乱。

    猛地吸了一口气,耶律宗邦紧紧抓了一把自己的脸,忙吩咐他的亲兵道:“找一副好点的棺木,把她好好葬了吧!”他的声音有些哀婉、凄楚,眼角处分明还淌下了一行清泪。

    “是,元帅!”几个兵士忙拱了拱手,一齐应道。

    出营帐之时,耶律宗邦还不忘回头看了看小女孩苍白的脸,他伸手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珠,终于逃也似的退出了营房。营帐外,看那兵士们都停了,而韩成虎那厮趴在地上还“嗷嗷”叫着,耶律宗邦的火气立马又窜上来了,他冲上来狠狠踢了那厮一脚,又大声喝道:“打,给老子打!――打死这个混蛋!”

    兵士们见主帅又话了,而且火气冲天,哪里敢有不从?慌乱中忙又抡起棍子,朝着韩成虎的大白屁股劈里啪啦又狠揍了下去,那家伙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尽管心中带着怒气,但耶律宗邦终究还是不忍看了,他叹了口气便慢慢退出了人群。走到一处坡头上,他站在猎猎风里,低着头久久不语。终于,他不由地一抬头――那,正是黎城的方向……

    小小的黎城,耶律宗邦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十万大军一路上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今番却被阻在小小的黎城,而且一连五天寸步未进不说,还死伤惨重,他心中满怀愧疚,觉得愧对皇上、愧对太后,更觉得对不起那些战死沙场的亲兵子弟。可眼下又出了韩成虎这档子鸟事,耶律宗邦更加觉得丢尽了自家脸面,心头感慨万千……“唉!”他又是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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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1:韩德让(941-1o11),汉人,为辽圣宗时期有名之能臣,深受皇家恩宠,先赐名德昌,又赐姓“耶律”,名“隆运”。其父韩匡嗣曾官居南京(今北京)留守,受封燕王,所以他也算出身官宦大家。因自幼受家庭影响和父辈熏陶,他智略过人,深明治国道理。随后事辽,他一步步高升,直至南院枢密使。乾亨四年(982年),辽景宗病逝,韩德让与承天皇后萧绰密议,随机应变,剥夺了觊觎皇位的各路诸侯的兵权,立12岁的梁王耶律隆绪为帝,即辽圣宗,并尊圣宗生母萧绰为“皇太后”,摄理国政。而韩德让则以拥立之功总理宿卫司,参决大政。随后,他在选拔官吏、兴办农桑,以及对宋用兵等社稷大事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辽代中期出现的兴旺繁荣之局面他更是有莫大之功。其后,他官至大丞相,受封楚国公。当然,韩德让之所以闻名古今还有一重要原因,那便是他与萧太后的那一段风流韵事,特别是尊贵无比的萧太后委身下嫁于他,更加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



………【第003章 阉宦突来】………

    也不知什么时候,右路军副帅金尔木悄悄来到了耶律宗邦的身旁,他与耶律宗邦年纪相仿,同是年逾五旬的老将,二人共事已达三十年之久,又在战场上彼此救过对方的性命,因而他们两个的交情颇深,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这次率军出征,金尔木虽为副帅,但他却没有丝毫怨言,反而鞍前马后,替耶律宗邦出谋划策,分忧解愁。

    此刻,金尔木靠上前来原本是有要事相禀的,但看到老伙计一脸的深沉和阴郁,他便没有出任何声响,只是静静地等在一旁。少许过后,耶律宗邦的心情稍有平复了,看到金尔木站在一旁,他立即淡淡地笑了。这时,金尔木不敢耽搁了,他赶忙凑到耶律宗邦耳边,小声地说:“宗邦兄,太后身边的侍从官张大人来了……”

    “他来干什么?”耶律宗邦偏着头看着金尔木,满脸都是疑惑。

    “是太后派那厮来的,好像还带了太后的懿旨……”金尔木道。

    “太后的懿旨?”耶律宗邦心头一震,因为他深知那厮太监是萧太后跟前的红人,也更知那人的凶狠手辣、城府极深,绝非一般二般的人物。今番被宋军堵在这小小的黎城之下,太后肯定得了消息,这会儿派那厮太监前来,想必没什么好事。然而,那厮狗宦官毕竟是太后派来的,耶律宗邦自然不敢怠慢,他稍稍愣了一下,忙又问金尔木道:“那阉狗在哪呢?――咱们老哥俩去会会他!”

    “在中军大帐。”金尔木简单地应了。

    “走,随我一同去看看!”耶律宗邦随即吩咐了一声,转身便走。可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金尔木却忽然将他拉住了。“金老兄,还有何事?”耶律宗邦急急问道。

    但这个时候,金尔木却不说话了,他只是伸着手指头朝那边的人群里指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叫我放了韩成虎那个混蛋?”耶律宗邦会意,眉头一皱:“那兔崽子真不是东西,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打他一顿算是便宜他了……”

    金尔木忙拱了拱手,唤道:“宗邦兄,你心里头有气我也知道,韩成虎那厮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汉人有句俗话,叫做‘打狗还得看主人’。你好好想想,韩成虎这小子是楚国公的宝贝儿子,那楚国公跟咱们太后是何关系,呵呵,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笑了笑,金尔木接着道:“要是再这么打下去,恐怕日后也不好跟他们交待,再说那小兔崽子已经被你教训过了,你也该消消气了,暂且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金老兄,你说的有理……”耶律宗邦苦笑了一下,叹着气道:“唉,罢了,罢了,看在你老兄的脸面上,我姑且饶了他这一次。”随即,他招手唤来一个亲兵,示意他去把韩成虎给放了。

    当下,金尔木和耶律宗邦相觑一笑,便没了话语,一同前往中军大帐来了。他们二位是右路大军的最高统帅,太后突然命侍从官前来,想必定有缘故。所以,这一路走来,他们二人心中不免都有些忐忑起来……

    中军大帐内,一帮人等列在一旁,唯独一人坐在大军主帅的宝座上,翘着个二郎腿,正美滋滋地喝着小酒,好不自在。这厮便是阉宦张修仁,他原本是个汉人,不知因何缘故被净了身,还入了大辽皇宫做了太监。因这厮颇有些计谋,拳脚功夫也不赖,更因他奉承拍马的功夫也到了火候,所以深得萧太后的赏识和信任,还被任命为内廷总管,权势滔天。

    来得中军大帐,兵士们撩起门帘,耶律宗邦稍一低头便弯腰走了进去,金尔木跟在他后面,二人一前一后,因为有所顾忌,所以脚步都有些沉重。忽一见张修仁那厮正坐在自己的宝座上,一副作威作福的派头,耶律宗邦心里好不窝气,他原本对这厮阉宦就甚是恼火,此刻看那家伙又是这般模样,他心里面自然更加冒火了。可细细一想,这厮阉狗是太后派来的,得罪了终归不好,故而他赶忙拱手抱拳笑道:“不知张大人驾到,本帅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张修仁缓缓放下了酒杯,又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耶律宗邦,又瞄了金尔木一眼,这才拖着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耶律元帅,您说的是哪里话呀,元帅军务繁忙,要不是太后老人家吩咐奴才前来,小人我哪敢讨扰啊!”

    金尔木赶忙接上话来,问道:“张大人,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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