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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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天行-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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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是善缘,更贴切一点应该是佛缘。因此,智真对他并不反感。

    赵员外请了鲁达上前,便道:“长老,我这位表兄姓‘鲁’,是个关内汉出身,因看透了尘世艰辛,情愿剃度为僧。但请长老看在赵某薄面上,望乞收留,准他在寺中剃度出家。一切费用,弟子自当筹办,望长老大慈大悲,玉成其事,弟子不甚感激!”

    智真思了一下,道:“佛门大开,普度有缘之人。倘若这位鲁施主与我佛有缘,这个倒也容易、容易……檀越,先请拜茶!”只见那行童【注解2】端出茶来,给众人一一倒上了。

    吃茶完毕,让人收了杯盏,智真一面吩咐人请得赵员外和鲁达道客馆歇息,又叫人准备斋席;一面请了各职事僧众入进禅院,商议为鲁达剃度之事。

    进了禅院,不及智真坐下,那座便施礼拜道:“长老,我瞧那鲁达满脸凶相,双眼还带着几分杀气,恐出家人模样……”

    “是啊……是啊……他那眼神好生吓人,简直要把人活生生给吃了似的……”其余僧众也跟着嚷嚷了起来,议论不休。

    监寺看到智真长老端坐不语,慌忙抽出身来,径到他跟前,小声说道:“长老,我刚刚察观了那位要出家的鲁达,形态丑恶,满脸凶顽之相,恐是不安分之人。我佛门清修之地,岂可容他?――长老切勿与他剃度,唯恐日后祸及山门啊!”

    “阿弥陀佛!”智真道:“那鲁达是赵檀越的表兄,赵檀越对我寺多有捐献,如何拂了他的脸面?”又喝住众僧道:“你等休得见疑,待老衲看上一看,再做决定……”

    “也好,也好!”众僧点头应了。随即,命人点上一炷香来,于堂前供放。智真上前拜了三拜,便回到禅椅上盘膝而坐,闭上双目,口诵梵经,渐渐入定去了。

    一炷香烧过后,智真睁开眼来。此番,他神游太虚圣境,好生怪异,百般惊险,醒时额前已满是汗珠。众人都等在跟前,智真赶忙拂袖抹去汗珠,合掌而道:“只顾给他剃度,休要担心。此人是天罡星下凡尘,尽管时下凶顽了些,但他心地刚直,有从善之心,日后更有救济天下苍生的重责,我等皆不如他。你等休要推劝,早早安排剃度事宜!”

    座听了智真这般说了,将信将疑,但又不好反驳,只得笑道:“长老只知护短,若是他真的有佛缘,那也无妨;若是没有,那便难说了……”其余僧众也是半信半疑,又胡乱议论起来。

    智真也不管他们吵杂,起身下地,吩咐知客僧请得赵员外等人到偏厅用斋。

    用斋完毕,监寺命书记僧一一列出用物账单,赵员外取了银两,差人下去采办各物,一面又在寺里做僧衣、僧鞋、僧帽、袈裟及座垫拜具等物。

    过了两日,一应事物各都准备妥当。智真选了良日吉时,请得赵员外等人入殿,又命人击鼓鸣钟,广邀寺内僧众于大殿参加法会。一时间,人头簇动,径到大殿之内。五六百僧人,披着袈裟,合掌作礼,分列两班,站在法座下面,整整齐齐,口诵经文,那阵势真真是不容小觑。

    赵员外取了银锭及信香等物,就法座前跪下,连连三拜。这时,行童引鲁达到了法座之下。维那叫得鲁达坐下,将他头上巾帻【注解3】轻轻取下,又将他头分做九路,一一捆扎起来。随即,换得净僧上前。鲁达见那人手上的剃刀明晃晃的,好生吓人,心中“咯噔”一下,赶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了。

    净僧倒也利索,“忽忽”几下,便将鲁达头顶剃了个寸毛不留。但正要剃那落腮髭须之时,他却慌了,急忙跳到一边,摸了一把胡子便傻憨憨笑道:“求求大和尚,这些便给洒家留着吧!”

    众僧听罢,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只听得智真长老在法座之上轻轻咳了两下,念得偈语道:“化外之人,何须惦念外表俗物。寸草不留,六根清净;与汝剃除,免生争竞。”念罢,智真又道:“去,尽皆剃去,落得干净。”

    鲁达无奈,只得又慢腾腾坐下,净僧到来,毫不客气,几刀下来,又剃了个干干净净。也不知为何,将那髭须去了,鲁达立时变得清秀了许多,眼中那几许凶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赵员外和众僧的眼睛也为之一亮。

    少许片刻,座行至法座之下,将度牒呈送智真手中,施礼拜道:“长老,请赐法名。”

    但见智真手捧空头度牒,言说偈语道:“灵光一点,价值千金;佛法广大,赐名‘智深’。”言罢,智真将度牒传了下来,叫得书记僧填写,交与鲁智深收受,又命人赐下法衣、袈裟,让智深当堂更换穿下。

    一应礼毕,监寺又引了鲁智深到法座前,智真将手附到智深头上,与他摩顶受记道:“一要皈依佛性,二要皈奉正法,三要皈敬师友,此为“三皈”。“五戒”者,一不可杀生,二不可偷盗,三不可邪淫,四不可贪酒,五不可妄语。”又问道:“智深,你能记否?”

    鲁智深不知戒坛应答“能”、“否”二字,张口便道:“酒家记得。”

    众僧听了,又竞相嬉笑起来……

    受记完罢,赵员外请得智真长老并众僧到云堂里入座叙谈,设斋款待,又献上贺敬礼品,大小职事僧众,无一落下。而另一边,都寺也引着鲁智深参拜众位师兄、师弟及各位师侄等。又留宿一晚,次日早起,赵员外便来向长老们告辞,智真等人挽留不住,只好命人设立斋宴,为他饯行。

    用罢早斋,智真和众位职事僧众一齐将赵员外送至山门。赵员外心知鲁达好酒,又性子豪爽,难免要闯下祸端,便合掌拜道:“长老和各位高僧在上,我家兄长智深乃愚鲁直爽之人,不知寺中礼数,难免言语冒渎,违犯清规,还请看在赵某薄面,望乞饶恕――赵某感激不尽!”

    智真答道:“檀越但请放心,老衲自会慢慢教导智深念诵经文、入道参禅――施主尽可放心下山。”

    赵员外道:“如何甚好,赵某日后自当厚报。”又自人群里唤了鲁达径到一旁的松树底下,叮嘱道:“提辖,今时不同往日,你在寺里万万不可鲁莽,凡事多加自省,切不可妄自称大。倘或不然,你我兄弟实难再见。早晚衣物资费,我自会叫人与你送来,你不必担心……望乞保重!”

    鲁智深摸着光光的脑袋,傻傻笑道:“员外但请放心,洒家都依了便是!”

    “但愿如此啊!”赵员外看着鲁智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他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放心。但也无法,此时多说也无益处。

    随即,赵员外拜辞智真和诸位高僧,引着庄客,自行打马下山去了。而智真长老看了赵员外走远,便引了众僧径自回寺,自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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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1:监寺,是寺院的高级管理人员,其职责为总揽寺院庶务,号住持右臂,他名义上只是库房负责人,但其职权又出库房之外,库房总管僧众生活和佛事的必需品,如粮食、物品、法器、香烛等,还管理山林、田庄和殿堂、房舍的修缮。监寺同都寺、知客、座和维那等,都是寺院当中的高僧,其中座地位最高,仅次于方丈大师。

    *注解2:行童,是指供寺院役使的小和尚。

    *注解3:巾帻,冠类,汉以来,盛行以幅巾裹,称作“巾帻”。



………【第054章 下山抢酒】………

    【今日已了签约合同,路过的朋友请多多点评,谢谢!】

    送了赵员外下山,鲁智深匆匆回到禅院,也不管众僧都在坐禅念经,他脱了鞋子,便在禅床之上挤出一块地来,倒头便睡。因他鲁智深是“智”字辈的僧人,跟主持长老和座等高僧同属一辈,又因他是赵檀越送上山来剃度的,身份自然比较特殊。几个禅和子【注解1】正在禅床上打座,见他进屋倒头就睡,好不生厌,但他们敢怒而不敢言,只得两眼瞪瞪也就完事了。

    可是,谁曾料到刚过片刻,鲁智深的呼噜就立马来了,那声音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地动山摇。几个禅和子无奈,只得来推鲁智深,但听得其中一人唤道:“智深,这里是坐禅之地,你如何呼呼大睡?――快些起来!”其他几个也跟着喊道,一句接着一句,此起彼伏。

    然而,鲁智深却将胳膊膀子一甩,仍旧躺着,喝道:“你等坐你的禅,洒家又不曾阻你,俺睡俺的,干你等鸟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几个禅和子双手合十,连声叫苦。

    “鳝斋?”听到这两个字,鲁智深突然窜坐了起来。在此之前,他从未与和尚打交道,只知道和尚爱说“阿弥陀佛”,却不知这“善哉”是何意,突然听到这二字,他还以为是甚好吃的斋食,兴致突然来了,他憨憨地笑着说:“几位小哥,洒家如何不知俺们寺院有鳝鱼做的斋饭?找机会叫斋堂做上一顿来吃吃,洒家多少年不曾吃过鳝鱼了,想念得很啊!不过团鱼倒是没少吃,味道极好……”

    “阿弥陀佛!苦也,苦也!”众禅和子又是连声叫苦起来。

    “胡说,团鱼才不苦呢!”鲁智深喝道:“那东西跟鳝鱼一样,又肥又甜,何来苦味?要是再塘上一壶好酒,那简直就是人间极品了,皇帝老儿都想得慌……”

    几个禅和子不肯再理会鲁智深,只顾转过身去,“叽里呱啦”地念着经,不再答话。看到他们几个背过身去,鲁智深也觉得无趣,倒头又躺下了,紧接着呼噜声又是一浪高过一浪……

    如此忍了三五日,众禅和子终究忍不下去了,一齐到座跟前状告鲁智深。但是,座大师却只是摸了一把胡子,叹了口气道:“长老一味护短,还说那智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担有救济天下苍生之重责,我等日后都不及他――他要睡便让他睡吧,你等休要管他!”

    得了教训,众禅和子再也不敢劝阻鲁智深。而这厮莽汉见无人管他,倒也自由自在,不觉更加放肆起来,每日坐禅念经之时,他只顾将身体一横,倒头就睡。其他寺僧畏他呼声如雷,纷纷准备棉团,做塞耳之用,以备不时之需。

    不只不觉间,鲁智深已在寺中待了四五个月之久,每日素食斋饭他早就吃厌了。至于那个所谓的“鳝斋”,鲁智深心生念念,只是根本就不曾有过这种斋饭,可他哪里肯放?为了此事,他还险些把斋堂的烧菜僧人给揍了……

    这一日,天气晴好,微风和畅,鲁智深在寺里憋久了,便琢磨着要到山下去走走,透个气,活动活动。于是,他换了一身衣物,翻墙出了文殊院。

    寺内寺外,虽说只是一墙之隔,但却是天壤之别。整日里听着那些个大和尚小和尚念经唠叨,鲁智深的两只耳朵都要长出茧子来了,忽然到了寺外,山风一吹,他顿时倍感神清气爽,大踏步走下山来。

    径到半山腰的亭子里,鲁智深一屁股在那石凳上坐下来。然而,刚坐片刻,他忽然觉得腹中饥饿,“咕咕”叫了起来――他忙勒紧了腰带,这才好受了一点。可这么一来,先前的那几分惬意立时也消散得荡然无存了……

    “干他娘的鸟事!”摸着肚皮,鲁智深禁不住暗暗叫骂道:“洒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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