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瞄了罗如才一眼,便问史进道:“贤弟,你看如何处置?”
史进道:“这狗官贪婪成性,不知害了多少百姓,死一万次也不为过……”
“既然如此,那就将他一刀砍了,省得他再害人!”陈达说着便要取刀。然而,史进却又将他拦住了,摇了摇头道:“三哥,这狗官虽死不足惜,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杀了他恐有不妥……”
“那依贤弟之意,该如何处置呢?”陈达被史进弄得有点晕了。
“这厮狗官罪行累累,好不容易抓住了,就这么放了实在可惜!”史进突然笑了笑道:“我看这样吧,叫弟兄们胡乱修理他一番,再将他扒光了挂在县衙大门上,以示惩戒!”
“好,好主意!”陈达立即竖了一个大拇指,高声笑了起来。忙又唤住几个小喽?,吩咐道:“你们几个好好‘伺候’一下这位狗官大人,扒光他,再吊到大门上去……”
“是,小的遵命!”几个小喽?抱拳领命,丝毫也不含糊,一齐伸手就来扒罗如才的衣物。那狗官挣扎着,如何肯从,但几个耳瓜子下去,他立马变得老实了。
片刻过后,罗如才就被扒得光不溜湫,一丝不挂了。走出县衙大门,史进和陈达还不忘回头看了看,那县衙大门处真真是一道极好的风景……众小喽?也大笑不已。
看到史进和陈达领着弟兄们平安归来,又见押了许多财物,朱武和陈达好不高兴,当即吩咐小喽?们摆酒庆贺,一直闹到天明才散。自此,史进留在山寨,真正做起了少华山的四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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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大相国寺】………
话分两头,这一边再说莽和尚鲁智深,自从那日与九纹龙史进在路口作别,他便独自投路继续往东京来了。在路上赶了七八日,鲁智深终于到了东京城外,远远地看见偌大的城门,他别提多高兴了,颠着两条腿,一路跑着进了城。
到底是一国之都,皇城重地,人口之多,繁盛之态,实在让人惊舌。以前在经略府做提携时,鲁智深因为外出公干,也曾去过一些大地方,但那些跟东京城比起来,简直没法提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会儿走在街上,他就跟看西洋景似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时不时还蹭到人群里凑一下热闹……
就这般在街上闲逛了半日,鲁智深觉得脚乏了、肚子也饿了,便在一处桥头坐下歇息。忽然看到一个老者缓步走来了,他慌忙起了身,施礼拜道:“请问老官,大相国寺怎么走?――洒家初来咋到,烦请你给俺指一下路!”
咋一看鲁智深这个光头大和尚,还提着一把禅杖,老者不由心惊了一跳,但见鲁智深还算知礼,他还是小心把路与他指了。
“多谢老官!”谢了一声,鲁智深提着禅杖便走,绕过一条巷子,再穿过两条街市,他终于来到相国寺大门前了。
相国寺不愧是皇家寺院,高墙大院,金碧辉煌,鲁智深看得有些傻眼了。但这会儿他肚子正饿着呢,“咕咕咚咚”直叫唤,哪还有心思看这“西洋景”?急急进了寺门,他便投知客寮来了,想早点拜见智清长老,讨一碗斋饭来吃。
来得廊下,鲁智深撞见一小和尚,简单说了来意,那小和尚便匆匆跑去报与知客僧。
听得小和尚来报,说有一长得生猛的大和尚求见,知客僧不敢耽搁,急忙出门前来迎接。见了鲁智深,果如小和尚所言,浓眉方耳,一脸啦喳的落腮胡子,双眼透着凶光,真真十分生猛,知客僧当即被吓住了。又见鲁智深提着一把大禅杖,挎着戒刀,他更是心惊胆颤,吱吱唔唔地问:“师……师兄,你打――打何处来?”
鲁智深没有注意到知客僧的神色,只是到边上倚了禅杖,方才双手合十,拜道:“洒家是从五台山文殊院来的,智真长老写了荐书,让俺来投贵宝刹智清禅师,求个职事僧做。”
“原来是这么回事,”知客僧点了点头道:“既有智清长老的荐书,我这就领师兄去拜见智清长老……”
跟在知客僧之后,鲁智深来了方丈室,他急忙解下包袱,取出智真长老的信来。把信拿在手上,他忙又问知客僧道:“智清长老在哪,洒家这就去拜会?”
知客僧在旁却急了,忙道:“师兄好没规矩,还不快快去了戒刀,莫要吓着长老!”
“哦!对、对、对!”鲁智深小惊了一下,慌忙解了戒刀。
恰在这时,智清长老从内室里出来了,问知客僧道:“听闻五台山有僧人来了……莫非就是这位?”说着话,他便瞅了瞅鲁智深。
知客僧双手合十道:“回长老,正是这位。”转身又唤鲁智深道:“师兄,快快来见过长老!”
鲁智深愣了片刻,方才急急跪下,磕头拜道:“智深拜见长老。”
“智深快快请起!”智清赶忙扶起鲁智深,又道:“多时不见智真师兄,老衲十分想念,不知师兄身子骨可好?”
鲁智深道:“托佛祖保佑,智真长老身体康健。”忙又递上书信,禀道:“这是智真长老给您的书信,叫洒家投贵寺来寻个职事僧做……”
“哦,原来如此。”智清长老轻轻点了一下头,接过信,他便取出来匆匆读了。
在信里,智真长老细说了鲁智深因何剃度出家,以及叫他下山投奔大相国的缘由。除此之外,智真长老还特意指出:智深乃天上的星宿下凡尘,眼下虽顽劣鲁莽,但日后必能修成正果,望师弟念在你我同门之谊,将其慈悲收录,留在寺里做个职事,以成其向佛之心。
读罢师兄来书,智清长老心里面不禁犯了嘀咕,他万万没有想到师兄会给自己踢来这么一个大皮球,留或不留,实在难以抉择。恰在他两难之时,鲁智因为腹中饥饿,实在难挨,忽然“咕咕隆隆”响了起来,声音之大,绝对够震撼。
一旁的知客僧听到声音,不禁掩口笑了。
智清长老刚读完信,心中正在两难犹豫,他不知知客僧因何笑,但也真切地听到了怪声,于是忙问:“什么声音?――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是、是俺……俺肚子叫唤……”鲁智深涨红着脸,手不停地在头顶抓住,憨笑道:“洒家只顾着赶路,忘了找地方吃东西……”
“扑哧!”听了鲁智深这么一说,知客僧越笑得大声了。智清长老见鲁智深那憨劲儿,十分滑稽,也想笑,但他毕竟是一寺之主,如何能哄堂大笑?他只是轻声笑了一下,便吩咐道:“智深远来,一路劳顿,先且到僧堂歇息,用些斋饭。”
“多谢长老!”鲁智深双手合十拜了,急忙收拾了包袱,提了禅杖和戒刀,跟着知客僧去了。
看了鲁智深出门,智清长老立即使人召集了座、维那、都寺、监寺及寺中一干职事僧人,聚到方丈室商议大事。知客僧引了鲁智深到了斋堂,吩咐人安排饭食,也急忙赶了回来,恰巧众僧也都到齐了。
只听得智真长老站在堂前,满脸愁苦,对众僧说道:“诸位在此做个见证,我那师兄智真长老好没分寸,今日使书荐了个僧人投我寺做个职事。这僧人唤作‘鲁智深’,原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下的提辖官,只因好打不平,打死一个街头泼皮,这才落为僧,躲避官司。鲁智深好酒,两番醉酒闹事,我师兄留他不得,只好修书一封荐他投我这里……留或不留,老衲犹决不定,不知众位是何意见?”
知客僧上前挤了挤,道:“弟子瞧那鲁智深形貌丑陋,面带凶相,全无半点出家人模样,若是留在寺里,他日必成祸害啊!”
“既然如此,”监寺接道:“权且让那厮在寺里留几日,过些时候再打他二十两银子,叫他投别出去……”
智清长老急急摆了摆手:“不妥!不妥!”
监寺追问道:“长老,有何不妥?”
智清长老道:“我师兄在心里千叮万嘱,叫老衲务必留下鲁智深,还说他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尘,他日必然修成正果――老衲若是拂了师兄的脸面,日后如何相见?”
众僧都知智真长老是得道的高僧,他说鲁智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尘,想必不会有假。但就这么把鲁智深留下,他们也有些担心,万一日后出了什么叉子,又有谁来担当?如此一来,众僧都低头沉默了。一时间,方丈室内鸦雀无声。
智清长老见了众僧无语,心里更加急了,但这种事情他又催促不得,只好干瞪着眼等着。
过了片刻,都寺终于忍不住了,将胡子一捋,便唤了声道:“长老,我思虑再三,敝寺在酸枣门外有一片菜园子,时常遭那十几个破落户偷盗侵害,那里只有一个老和尚守着,如何管得住?不妨叫鲁智深去那里管领,让他做个挂名职事,一来他出家前是个武官,定有一身好武艺,正好可以驱赶那些个破落户;这二来么,鲁智深在那里再怎么醉酒折腾,想必也闹不出大事来,寺里也可省心。”
“好!”智清长老不禁叫喝了一声:“这个主意好,日后见了师兄也好交代了……”
其他僧众听了,也觉得并无不妥之处,一一都点头应了。如此商议既定,智清长老忙吩咐了知客僧再去请鲁智深回来。此时,鲁智深已经用了斋饭,见知客僧来唤他,立即便跟着又来了方丈室。
“智深,”智清长老唤了一声道:“你是我师兄荐举来的,老衲与众职事僧人商议,敝寺在酸枣门外有一片菜园子,你可去那里住持暂领,每日只使人送十担菜蔬来寺里,其余尽归你用度支配……”
鲁智深探头听了半天,不想却是让他去守菜园子,他如何肯干啊,张嘴便嚷嚷了起来:“智真长老叫洒家投你寺里求个职事僧做,你不让俺做都寺、监寺也就罢了,却叫俺去守什么鸟菜园子……洒家不干!不干!”
座见了,慌忙上前跟鲁智深解释道:“师兄,你有所不知,这管菜园子也是个大职事,一般人还担不起这个重任,须得师兄你这样的有本事的人物才能担当。”
这座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三岁小孩都能听得出来,鲁智深焉能不知?他听了,就势撒起泼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胡乱打着,还叫嚣道:“不干!不干!洒家就是死也不去管菜园子……洒家要做都寺、监寺……”
看了鲁智深耍赖的样子,众僧都觉得好笑,但笑过一阵,众僧又阴下脸了,因为“谈判”僵局了。
鲁智深闹了一阵,也静了下来,只顾坐在地上,鼓着腮帮子生着闷气。
“师兄――”突然,知客僧轻轻推了推鲁智深,小声唤道。
“你有何事?”鲁智深猛地偏过头来,吼道:“你休要再劝,洒家死也不去守菜园子……”
知客僧还是小声地说:“师兄,你起来……”
鲁智深道:“起来做甚?”
“你起来就是了,听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知客僧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就伸手来拉鲁智深。
“有话你就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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