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暗道:早就听说是江东县张家的子弟,当年勇烈张无良的小儿子,哼,靠着家世也只能做个记名弟子,看他年纪起码都二十二三光景,才玄武境六品,资质平平,还想来太湖剑院赚个名头,看我戏耍他!
此时不过两个呼吸的光景,那厮已经蹿出去起码一二十丈,正待得意回头讥诮两句,却听到一声炸雷响起。
“还未知道小哥高姓大名!”
这声音洪亮无比,惊的羊肠小道上飞鸟扑啦啦的飞起,小兽惊的都瑟瑟抖。
别人只知道孝义张三郎,但张家庄的长辈,谁不知道三房张无良家的小三郎常年在卧虎山上勤修苦练?
山中猛兽珍禽,遇到张三郎,哪只不是遇到天敌吓的不敢动弹?
最骇人的,还是前年,也就是张森十三岁的时候,在卧虎山的山涧中,擒获一头出来饮水的白额大虎,一千六百多斤的份量,十三岁的张三郎将那畜生生擒回来的时候,吓的他老娘张华氏连连惊叫,在张家庄内,一时风头无两。
有人传言出去炫耀,却是无人相信,都以为张家庄的人吹牛,却不知道,这实话说的太真切,也是没人相信的。
那快剑院的弟子被这一声宏亮问话惊了一下,真元震dang,差点一个趔趄翻在这羊肠小道上。
而前边儿,正有几个锦衣仗剑年轻人坐在石头上休息,一个个气喘如牛,舌头都吐了出来,跟死狗无二。
还真是巧了,这些人,正是东海大营知寨的小公子一伙儿,小公子刚刚一抬头,愣了一下,嘴上道:“你不是之前那个……”
呼!
一声风响,眼睛眨巴了一下,张森这个壮硕身躯,竟然快如迅雷,从他身旁一跃而过,眼睛一明一暗,那是张森巨大身躯的遮阳效果。
“不会吧!”
小公子瞪大了一双眼珠子:“什么时候穷汉也有这样的实力了!”
他惊诧,那快剑院的弟子更加惊讶!不,确切点说,是惊骇!
惊骇莫名!
他本想挑衅张森,却不料张森反过来先挑衅他,一声惊呼jī的他催动真元,想要甩开张森,可是不管如何真元滚滚,张森总是和他并驾齐驱,总是一种只需要轻轻一跃就能过他的架势。
这怎么可能!他分明只是玄武境六品的实力!九阳经脉的真元流淌不会骗人啊!
不错,九阳经脉的确没有骗人,张森也的确只有四阳经脉真元充盈,另外的五条经脉还没有真元冲刷,离冲击真武境,还有一段距离。
可是……张森前世,可是武道宗师!少年宗师的天赋禀异,岂是一个快剑院的寻常弟子可以明白的!
“小哥!俺问了小哥五遍,小哥还不曾告诉俺高姓大名呢!”
张森表情讥诮,眼神中更是挑衅不屑,这位快剑院的弟子一口气竟然没有上来,怒极攻心,偷jī不成蚀把米,真元失控,整个人竟然一脚踩空,嘭的一声,撞在1uan石草丛之中。
而这时候……竟然已经到了山顶空地,张森一跃而起,空中一个夸父追日,啪的一声,落地之后抖了一下身上灰尘,冷笑一声:“狗崽子,今日辱俺还则罢了,辱俺师傅,小爷和你来日方长,哼!”
言罢,也不管后面那厮是否追来,在巍峨剑院大门口站着,观察这江东名门,心中却有些不屑:太湖剑院……传道授业本应该上下虚心,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快剑院弟子如此不把人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在这儿能不能学到东西。
忽然又想到老族长张远山一早给他的张氏火云掌:难道爷爷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未雨绸缪,让俺在这儿也好不1ang费时间?
正暗忖着,中央山道上,两个身影定在那里一愣,正是鲁有钱和张无坤,鲁军侯奇怪道:“三郎,你走羊肠小道,恁地比俺还要先到一步?”
“师傅,那羊肠小道,可是近路哩,一会儿下山,你可以走这里。”
“啊?!直娘贼,恁地大路走的还慢,这太湖剑院修的什么山道!还不如仆役们的眼力好!哼!”
鲁军侯五大三粗,可张无坤不是没眼力的人,却瞥到后面那个气喘如牛的快剑院弟子被一人扶着:“风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师兄,那厮……”
“啊!原来小哥姓风,俺姓张名森,见过风师兄。”
“你还不是剑院弟子,可别1uan攀关系!”
张森心中暗笑,却也不多说什么,跟着鲁有钱和张无坤,进了剑院大门。
………【第十章 重剑院】………
太湖剑院会客堂。
这是一个巨大的建筑,两侧用黄铜皮包裹的参天巨木宛若一柄刺天利剑,彪悍tǐng拔,彰显剑院风骨气势。
每隔着一根巨木,就是一副石壁浮雕,每一个浮雕,都是一位剑院前辈,而且全都是剑院曾经的武道圣者。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在他们时代中名声赫赫的剑圣么?”
这些浮雕每一个姿势都是不同,重剑快剑不一而足,或灵动如穿山灵蛇,亦是有撼天意志的仗剑猛士。
每一个人的姿态,都显示出他们一种武道修行的道路。
张森站在这些浮雕前,一个个地看着,映入眼帘,这些姿势仿佛活了起来,姿势的下一个剑招,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感觉。
从门第一个浮雕,沿着大堂缓步前行,他身材高大,倒也tǐng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在堂内点香换烛台的小厮看见后,只觉得今日来的这个客人,可真是有点奇怪,别人都是在椅子上正襟危坐,他倒好,还有闲情逸致看这些浮雕。
“嗯,不愧是剑圣,想必,这些浮雕,应该是他们巅峰的时候,让人刻上去的吧。”他这样喃喃自语,语气竟然有一种随心使然的感觉。
若是一个武圣用这样的语气去评点当时剑圣,倒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可是他分明穿着短衫,五大三粗,只是一个粗鄙人家的汉子,看年龄,也起码二十二三的光景,将来成就也就是泛泛,语气倒是tǐng大。
不过张森就一个人而已,倒也不会让人听到。
“噢?这一副,倒是有趣。”
张森站定在前,他前世少年宗师,武道总结有自己的感悟,虽然为人事故可能情商不足,但不代表他在武道之中也是如此,眼前的一幅浮雕,是一柄几乎有九尺的巨剑。持剑之人威猛如战神降临,双眼喷火,腰缠巨蟒,胯下乃是一头吼天巨虎。
人、剑、虎、蟒,皆是庞大威猛,力量之感都快要从这浮雕之中砸出来了。
“如何有趣了?”
“威风凛凛,大丈夫,当如是。”
张森随口应着。
“嗯……你倒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张森转头看去,是一个身材高壮,却是慈眉善目的老汉,穿着一身粗麻灰袍,胡子很长,头也很长,但有一点,似乎没有梳理过,张扬肆意,潇洒磊落。
“老前辈好。”
“你是今日过来拜师学艺的吗?”
“好叫老前辈知道,晚辈因家祖介绍,过来做个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跟杂役无二,做了作甚?不如和来的人一样,去入门考校一番,堂堂正正有什么不好?”
张森笑道:“既然堂堂正正,记名弟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拜师学艺,重在学艺,不在拜师。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却在个人。勤修苦练,就算是开山夔牛拳,也能练出一个威远侯来。”
“好!说的好!”
老汉抚掌笑道:“待会儿登记造册,你便来我重剑院吧。”
“好。”
两人对话轻松无比,丝毫没有做作拖拉,爽快简洁不过两三句而已。
“这墙上的,便是我重剑院前辈,四百年前的伏虎剑圣寅仲。手上这把兵刃,乃是无上神兵‘补天阙’,四百年前,未曾一败。”
老汉无比自豪,“我重剑院,无不以寅仲为目标,勤修苦练,只争朝夕。”
“正应如此。”
张森肃然说道。
武道勤修苦练,自然是只争朝夕,越是天赋禀异,越是如此,因为,天才只有更加的勤奋,才能达到更高的层次。
天道武道人生道,大道通明,道理都是一样的。
“我还有事,就先别过。”老汉点头笑道。
“老前辈请。”
让开身为,老汉点点头,颇为满意,出大门的时候,左右小厮都是连忙行礼。
中央大道上,之前想要戏耍张森的那个快剑院弟子见到老汉,抱剑行礼:“见过师伯。”
“风逸,你这是怎么了?灰头土脸,如此狼狈。”
“这……”
风逸嘴角chou了一下,左右师兄弟面面相觑,最后旁边年长的一个抱剑说道:“风师弟练功有些冒进,真元不稳,正要送风师弟回去休息。”
“勇猛精进是好,但冒进就是邪道,好自为知!”
“师伯教训的是……”
等到这位师伯下了山去,风逸才道:“没想到那个莽汉子竟然是扮猪吃老虎,哼,让他先得意一番,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他!”
……
“三郎,你方才和谁说话?”
“好像是重剑院的一个前辈,和他说了几句,他说登记造册后,入他门下。”
“哈!你小子倒是好运气。”
鲁有钱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然后说道:“本来还想nong在哪个院下,没想到你自己倒是运气好,有了去处。”
“那个老前辈人倒是爽利,就是有些不修边幅……”
“鸟~~”鲁有钱拖着长长的调子,“武道勤修,练功参悟都来不及,穿衣裳梳头这种事情,1ang费时间!”
“师傅你有头吗?”
“去你的,小崽子,俺先跟你说好,这名门大派内,规矩森严,可不能肆意妄为,不过你既然是记名弟子,想必剑院也不会当做真传弟子来约束,还是比较便当的,若是时间充裕,就常回家看看。”
“这个知晓,师傅放心好了。”
鲁有钱瞪了他一眼:“老子能放心吗?nainai的,万一你小子牛脾气上来了,冲撞了哪家高徒,有你受的。”
张森皱眉:“名师之下,不至于如此小肚jī肠。”
“屁话!那叫护短懂不?想当年俺在西关,谁要是不开眼惹了俺老鲁的兵,老子连夜抄他的家,还有你爹,当年有个胡人头子劫了他一骑骏马,那大兵回来说了一番,你爹可是招呼了千八百号悍卒,将那部落抢了个干净。威远侯还将你爹吊起来打了八十军棍,晒太阳底下足足三天,netbsp;“师傅,你这是要说到明天?”
“嘿……兔崽子,老子这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可你也说了啊,俺爹虽然护了短,可不是还被威远侯打了一顿吗?”
“呃……”
鲁有钱被问住了,mo了mo大光头,突然脑袋一横:“不管了!反正你听老子的肯定没错!”
“是,俺记下了。”
张森叹了口气:这个师傅,还真是的。
“有钱兄弟,三郎,剑院的人来了,快去登记。”
“坤叔,这就来。”
………【O。11小鬼难缠】………
“方才那人,怎么走了一遭就登记造册了?”
“听说是院主早年行走的旧友介绍,入门做个记名弟子,想来也是厮hú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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