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今天出来吃饭,倒是难得?”薛庄主礼貌性的敬了妙语一杯。
“在下一向喜好清净,让庄主见笑了。”妙语回敬了一杯。
吃了一会儿,庄主又转头向颀耀道,“公子可还住的惯?”
不等颀耀回答,妙语就抢先了一步,“庄主招待的那么周到,多情公子怎么会住不惯。”
庄主笑道,“如此就好,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和老夫说。”
颀耀刚想应酬两句,又被妙语抢了个先,“多情公子什么都有了,连打杂的都有了,怎么还会缺什么呢?”
庄主先是一楞,随即看了看妙语,笑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颀耀也不说什么,只是望了她一眼,继续喝他的酒。
李四推了下妙语轻声道,“你今天干吗?”
妙语莫名其妙道,“什么干吗?说话都不行啊。”
“人家又没问你,你凑什么热闹。”
“切!我就喜欢凑热闹,不行吗?”
“神经病,懒的和你说。”李四也不理她,继续吃他的菜。这山庄中的厨子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一天换个样,怪不得这庄主长的这么红润了。
大家又吃了一阵,庄主的九夫人就过来敬酒了,“奴家不胜酒力,但难得看到这么多客人,每人敬一杯也是需要的。”说完,便真的一一过来敬酒。
庄主显然对这个夫人的懂事非常赞赏,一直笑个不停。然而意外的事故却发生了,当九夫人的酒敬到颀耀的时候却不不小心洒在了颀耀身上,顿时厅里的气氛变的非常尴尬,庄主的笑脸也逐渐被怒火所代替,他指着九夫人道,“你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进去!”听到他的怒骂声,九夫人先是一楞,随即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哗哗流了下来,她虽已为人妇,但毕竟只有18岁,脸皮还没厚到一定的程度,哪里受的住这样的场面,于是掩面跑进了内堂。
颀耀擦了擦身上的酒渍,连忙道,“庄主不用动怒,不过是件衣服而已。”
“不错,不过是件衣服而已,庄主不要吓坏了美人才是,再说脏了还有人会洗的,庄主就放心吧。”妙语顺口接着道,说完,也不看众人,继续吃她的菜,喝她的酒。
颀耀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知我者莫过于陆兄了。”
酒罢,时间也不早了,众人都陆续回去了。
妙语刚走到房间门口,准备推门进去时,走廊那头就走来一个人,那样子不是多情公子是谁。
“陆兄这么早睡觉了?”颀耀边走边问道。
“回房间不睡觉能干吗?”妙语索性站定了,等他走过来。
颀耀笑道,“陆兄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妙语冷笑一声,“有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有看的,我心情好的很。”
颀耀叹了口气道,“看来是真的不好。可是在下什么地方得罪了陆兄?”
“你哪会得罪我,你们这里的男……除了我之外的男人都一个样,不把女人当女人看!”
“哦?”颀耀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看那个什么薛擎天的,好的时候笑的那么开心,才打翻了一杯酒而已,就发那么大火,一个女人还不及一杯酒。”
颀耀假意轻松的笑道,“如此看来,得罪陆兄的应该不是在下才是。”
妙语忙道,“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一样把女人当洗衣机!”
“洗衣机?”这个词倒新鲜。
“就是专门洗衣服的工具!”真是没知识,没文化!
颀耀好笑道,“所以呢……”
所以?“什么所以?”
“所以陆兄是在气在下把女人当成了洗衣机?”
“不错!不止这样,我气你们个个都不把女人当女人,女人也是人,不是你们呼来喝去的工具!人家九夫人明明是来敬酒的,洒了你一杯怎么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颀耀点头,“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的确没什么好生气的。”
“那我生气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
“那你们是不是应该道歉?”
“不应该。”
虾米?“不应该?”她没听错吧。
颀耀道,“在下要是没记错,是陆兄要在下收了晓舞姑娘来打杂的,在下不过是不想浪费,物尽其用罢了。”
切!现在倒怪起老娘来了!给你个打杂的还便宜你了!
“而薛庄主那里,固然有些可恶,但九夫人却不一定可怜。”
“她都哭成那样了,还不可怜?”你冷血动物吧。
颀耀笑道,“不如在下和你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自然是赌九夫人到底可不可怜。”
“赌就赌,你要是输了怎么样?”老娘可是赌圣呢,敢跟我赌。
“在下要是输了,自会向晓舞姑娘道歉。但要是陆兄输了又如何呢?”
“我怎么会输,要是我输了,我随便你如何。”
颀耀淡淡道,“在下倒也不用你随便,这样吧,陆兄要是输了,认个哥哥就算了。”
“哥哥?认哪个哥哥?”这样的赌法她倒是第一次听到。
“自然是在下了。”
虾米?“认你做哥哥?你没有弟弟吗?”干吗要她认哥哥。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要是在下赢了,陆兄就要认下这个‘耀哥哥’,如何?”他特地把“耀哥哥”三个字加重了些。
啥?耀哥哥?妙语满脸黑线,大家都是男人,需要这么肉麻么?
见她不回答,颀耀笑道,“陆兄要是不敢,在下也不勉强。”说完,就转身走了。
妙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字一句道,“谁不敢了,准备好你的道歉词吧!哼!”老娘赢定了,还怕你不成。
山庄的秘密
“那个……多情公子,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啊?”第二天下午,颀耀二话没说就带着妙语出门了。
颀耀继续在前面走,也没有回头,答道,“我们的赌陆兄难道忘了?”
“当然没忘,但是我们为何要出庄?”九夫人可不可怜和出庄有什么关系。
颀耀笑道,“陆兄不用着急,只要到时候信守承诺就好。”
妙语不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在下才要提醒颀兄你不要耍赖才是。”到时候可不要顾什么面子不肯道歉。
“那就行了,走吧。”
“但你总要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吧。”就这么跟你出来了,走了半天的路,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自然是去找九夫人。”
“她出庄了?”怎么没听说。
颀耀边走边答道,“她今天带着丫鬟下山去买胭脂水粉了。”
“颀兄如何得知?”你还真什么都知道?连人家去买胭脂水粉都知道?这也太神了吧?
颀耀笑道,“在下想知道的事,自然有人会来告诉的。”
妙语先是一楞,随即了然,心想,“不知又是从哪个姑娘或丫鬟那里打探来的吧。”接着冷冷道,“多情公子果然有本事,像在下这种人真是望尘莫及。”
听到他这么说,颀耀索性不走了,突然转过身来。
妙语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在他身上。“你干吗!”突然走走停停的,神经病。
颀耀含笑看了她半晌,又突然作思考状,样子似乎很苦恼。
“你没事吧?”
颀耀叹了口气道,“在下在想,以后说话必定要小心才是,一不小心陆兄就生气了。”
妙语一楞,随即道,“我……我哪有生气!”
“真的没有?”
“没有!”
“那走吧。”说完,又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了。
虾米?妙语郁闷,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莫名其妙。
城市的精魂一定不会在宽敞的大道里,因为任何城市的大道都过于直白,过于冠冕堂皇,大道只是给外人或游人看的地方。
城市的精魂大多在那些被人们遗忘的角落里,因为神秘的故事总是藏的更深些,而蜿蜒曲折的小巷就是埋藏故事的最佳地点。
小巷不止姑苏有,任何城市都可能有巷子,金陵自然也一样。
眼前妙语就站在一条巷子口,这里环境清幽,古朴雅致,人却很少,巷口的一块石碑上刻着“桃叶巷”三个字。
妙语又不懂了,他们为何要七拐八弯的来到这里,“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九夫人不是去买胭脂水粉了吗?”胭脂水粉不应该去集市或商铺里买吗?这种地方会有水粉卖?
颀耀回过头,故作神秘道,“陆兄可知道什么胭脂水粉能使女人变的更美。”
“这……在下又不是女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咳咳!其实她现在可心虚的很。还好现在的身份是男人,要是女人被个男人问这个问题,却反而回答不出可就糗毙了。
颀耀笑道,“自然是爱情。”
“啥?”她没听错吧,还给她出脑筋急转弯来了。
颀耀的话当然是没错的。这个世界上最能滋养女人的东西岂非就是爱情,爱情就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有了爱情,即便是暮年老妪也能闪闪发光。还需要什么胭脂水粉?相反的,失去了爱情的女人,即便正值花季,也是一朵枯萎了的花。
“你的意思是她来这里是找爱情?”妙语似乎有点想通了。
“不错,她就是来找她的爱情的。陆兄可猜到了?”
“难道……她是来偷情的?”搞外遇?说什么买胭脂水粉其实是来会情郎?
颀耀自顾向前走去,“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妙语紧追一步道,“颀兄如何得知九夫人来了这里?”他们一路上根本就看到她的人啊。
“在下自然有自己的法子。”
靠!你的秘密还真不少呢。你不想说老娘还不屑知道呢!说完,快步追上前去,超在了颀耀前面。
“我说颀兄啊,你确定是这里吗?”妙语现在正和颀耀站在一间屋子的房顶上,这里的屋顶可不像凤芜山庄的屋顶那么平坦,一个不小心她可就会摔下去了。
颀耀并没有回答她,一手扶着她,一边四处观察了一番。
见他不说话,妙语自己小心奕奕的搬开几块瓦片,向下望去,房间里根本空无一人啊,不是弄错了吧。“我说,这里根本没人啊。”
这时颀耀也已观察完了,蹲下来向她道,“他们现在在饭厅用饭,自然没人。”
“那我们还不快过去看看?”妙语催促道,她现在急切的想知道颀耀的猜测到底是真是假。
“不急,那边人太多,以陆兄的身手很容易被发现,在这里等着也一样。”
虾米?言下之意你是嫌咱是个拖油瓶了?
可是他说的好象也没错,于是闷闷道,“我们就在这里等?”这里也太不安全了吧?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的。
仿佛看出了妙语的担心,颀耀笑道,“我们下去。”
“下去?那不是会被发现吗?”
“躲起来不就行了。”说完,人已经拎着她飞身下了去。
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没人,才推门进去。
“我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啊?”妙语摸摸那个看看这样,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跑进人家闺房里来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呢,貌似不太好吧。
颀耀坐在桌边看着她在房间里瞎转悠,好笑道,“陆兄如此懂得世俗礼节,在下倒挺意外的。”
“我……”妙语还未说完,颀耀突然皱眉,随即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看来是有人来了。
“我们怎么办?”这下妙语急了,躲哪里好呢?
但颀耀却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陆兄千万不要作声,行不行?”
“行行行!”你赶快躲吧你。
颀耀笑着看了看她,“陆兄可实在不像说话算数之人。”
火烧眉毛了你还罗嗦,“我发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