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妙语擦了擦眼睛,继续看,“这明明是躲避啊。”
“你看着不就知道了,干吗那么多话。”李四不耐烦的扯了扯挡着视线的妙语。
“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尚羽仿佛在自言自语,一个优美的转身,站定在高台一侧。
半晌,都无一人说话,连盛夙都停在高台边缘,并没有追来了。
他不追来,只因已不能追来。
只听“砰”的一声,人已摔了下去。
尚羽缕了缕头发,笑道,“早就说过不美了。”
决出四公子
全场一片寂静,甚至能听见妇女手中婴儿的啼哭声。
半晌。
一阵惊天动地的掌声响彻凤凰台。
既然跳一段“舞”就莫名其妙的赢了,这岂能令人不惊异,他们甚至看不出他是怎么赢的,盛夙又是怎么输的。因为从头至尾都是他在躲,盛夙似乎一直是处于优势的。
妙语张大了嘴巴,几乎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万先生笑道,“今日再次看到‘羽裳凡尘舞’,实在是大饱眼福。”
“羽裳凡尘舞?”妙语好奇的转头,这词似乎有点耳熟。
“逍遥诀是神水逍遥派的不传之密,将功力传到袖口,在行动中以袖打中对手一百零八个要害穴,要伤人于无形之中,袖子必须宽大下垂。但能将逍遥诀完成的这样美轮美奂的,神水逍遥派的历代掌门中也就只有尚羽及创始人尚舞衣而已。”
妙语还欲继续她的好奇心。评委席上站起来一个人,对着高台上道,“经大家决议,第三场,颀翎与欧阳郝书。”说完,又坐了下去。
虾米?“为什么又是师傅?”妙语忿忿道。他已经比了两场了,还要再比?这怎么行,他有这么多体力吗?
“这是武林大会的规矩,第一场与第二场的获胜者中,谁赢的少谁便要参加第三场。”李四解释了妙语的疑问。
“什么叫赢的少?”赢就是赢,还有赢多赢少的区别吗?
“这都不懂?”归瑶鄙视的看了妙语一眼,继续道,“颀翎用了三百多招才赢了我家哥哥,而尚羽只用了一百零八招便胜了盛夙,赢多赢少还看不出来吗?”
妙语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见识比她浅。于是假装没听见,自顾和李四聊起天来。
此时,第三场的比赛也即将开始。
“适才颀兄弟的表现真令在下大开眼界。”欧阳郝书脸上笑嘻嘻的,手中也并没有任何武器,实在让人看不出这里即将进行一场比斗。
颀翎既没有笑,也没有回头,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双手。
突然。
欧阳郝书眼神一凛,一根极细的金刚丝便从他的手中飞射出来,直逼颀翎的双腿。金刚石本身就是极珍贵的矿石,将它揉于金属之中制成的金刚丝坚硬无比,无坚不摧。
这便是欧阳郝书的武器——百练丝。
对于一个以速度著称的轻功高手来说,双腿岂非就是最重要的利器,若是腿受伤了,他就如同鸟儿折了翅膀,还没比便已经输了。
显然,欧阳郝书也深谙这一点。
但是别忘了,在腿还未受伤前,颀翎还是翎篁,那个轻功决绝如羽毛般轻盈的侠盗。所以百练丝还未触及颀翎,他的身形便已经退开了三尺。
欧阳郝书当然不会死心,继续挥动百练丝向颀翎袭去。
此时,已近寅时。是老虎最威猛的时期。冬日的阳光虽不毒辣,也丝毫无暖意。
斜射进凤凰台的阳光照着酣斗的两人,只见金属光影的闪动。
但两人始终离的很远,只因百练丝极长而灵活。
归瑶突然道,“我看你师傅这下完了。”
“你乱说什么!”妙语忿忿。
归瑶看了一眼妙语,得意道,“你师傅虽然轻功厉害,但剑术却平平,遇到这百练丝就是他的天敌了。因为他既无法用剑术摆脱它,也无法用轻功轻易摆脱它……”
妙语忙打断道,“这也不代表我师傅就会输。”
“不错,单是如此的确不能说输,最多打个平手,但是……”
“但是若费扬始终无法近欧阳郝书的身,他便没有一丝赢的可能,但欧阳郝书那边虽然至今还看不出能胜,但他至少不会输。”李四皱眉道。
不输岂非也是种胜算?
妙语此时也担心了起来,难道师傅真的会输。
比赛已进行了五百多回合,颀翎虽然疲累,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他想做的事情,即便拼到最后一刻也要完成。
这时,出人意料的,欧阳郝书的百练丝突然收了起来,双手也收入袖中,他的脸上虽然还是笑嘻嘻的,却多了几分阴骘。
颀翎一惊,心中不免增加了戒备。
他准备做什么?
众人还未及反应,只见漫天粉色的飞雾袭向颀翎,阳光下,发着星星点点碎碎的光。颀翎的软剑再厉害也阻挡不了飞雾的来袭,顿时,他的周身都已被粉雾围绕。
如此美丽的颜色,美丽的雾气,换做其他时候,谁都不会认为有任何危险的。但是从欧阳郝书袖中飞出的就另当别论了。别忘了,他是滇池药人的弟子。
这飞雾便是滇池药人的成名作——销魂蚀骨雾。只要这雾气出手,至今还无人能全身而退。
所以,欧阳郝书早已放声大笑了,这四公子的名号似乎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
谁知,湖蓝色的身影一闪,倏忽出现在欧阳郝书身后。
妙语意识到时,一把软剑已经抵住了欧阳郝书的咽喉。
笑声戛然而止,欧阳郝书失声道,“怎么会?”
颀翎一笑,“欧阳兄可能还不知道,在下从小便是跟着神仙药人长大的。”
神仙药人当然就是颀门。滇池药人善用毒杀人,神仙药人善用药救人。这是江湖人人知晓的。欧阳郝书若是早知道,当然不会这么做。
所以,这场比赛还是颀翎胜了。
欧阳输就输在对自己缺乏信心,如果用光明正大的方式他完全可以赢,但是他自己却胆怯了,选择了更为极端而自以为快捷的方式,也正是这种走捷径的心态反而害死了他。
一个对自己都缺乏信心的人又如何能走的长远?
第一组的比赛已经告一段落。自此,四公子已经决出了两位——尚羽和颀翎。
第二组的比赛也即将开始。
第一场:颀耀与盛怅然。
此时,尚羽与颀翎已经回到了观赛席。尚羽往妙语旁边一坐,笑了起来,“耀耀的运气一向太好,看来这次比一场便够了。”
妙语奇怪,“为什么?”别说他和盛怅然比谁输谁赢还不知,即便他赢了,还要看下一组胜的人和他比谁赢的更多才能决定比几场,尚羽竟然这么肯定?
“妙妙不相信?”尚羽转头。
妙妙?!妙语满脸黑线,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墨门那老头,他也一直这么叫她的。
随即黑着脸道,“我和你好象不太熟吧?”
尚羽向她眨眨眼,狭长的凤目一眯,“妙妙这么说,我实在伤心的很,即便不熟,现在也应该熟了吧。”
晕!算了,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随即继续道,“那你为何说颀耀只要比一场就……”
妙语的话还未说完,场内竟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不知何时,盛怅然竟然已经摔倒在地了。
旁边的归瑶早已雀跃起来。
虾米?妙语瞪大了眼睛,猛的站了起来。顿时后悔异常,她竟然什么都没看见,怎么会比这么快?颀耀有那么厉害吗?
随即又看向尚羽,等待着他的解释。
尚羽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扇子,悠然道,“只因盛夙与盛怅然的武功本就出自一路,刚才我已经比过了,耀耀也看到了,自然很快就能赢了。”
原来如此,都说高手过招先要摸清路数,现在颀耀早已知道“蝶舞翩跹”的路数,当然胜的容易,只是颀耀的本事她依旧没看到,真的太可惜了。
等等……妙语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尚羽道,“既然被看到了武功路数就很危险,那你不也被别人看到了吗?”
尚羽笑了起来,他第一次觉得她也有点可爱之处,当然是傻的可爱。“我不怕。”
若是因为怕被看到路数就不愿在外面使武功,那所有的高手是不是都应该窝在家里不出来?这样的高手还叫高手吗?
他们之所以敢出来,有两个原因。
首先,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穿别人的武功路数的,“看穿”说来容易做来难,即便看穿了也不一定能打败,说和做毕竟不同。不然盛家师兄弟早就被打败了,怎还可能驰骋武林这么久?
第二,真正的高手是没有路数的,他们的武功随时都在变,就好比尚羽的逍遥诀,若是遇到不同的对手,就可以变换不同的步法。
所以妙语的担心不过是杞人忧天的。
第二场:陶冉和玉苍海。
一个是怪杰剑客,一个是长居海岛的神秘人。
无论如何,他们二人都有些神秘的色彩,这样的人总是使人有兴趣去挖挖八卦的;妙语更是如此。这样两个人进行比赛,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
突然,光影一闪,两人同时拔出了武器。
一把是比普通的剑略短一些的剑,剑身刻有波浪花纹。
另一柄是瘦而长的刀,形状优美,通体红色,刀身有点弯曲。
玉苍海双手握着刀柄,左脚向前滑出一步,身体半蹲,双手持刀向后。
这样的刀、这样的握刀方式众人都见所未见,连陶冉都忍不住一皱眉。
“日本刀?”妙语大叫出声。
四周的人都奇怪的望向她?日本刀是何物?他们从未听说过。
一定不会错的,妙语越看越像,从很多日本武士片中经常看到的,这不是日本刀是什么?
“姑娘也认识‘影秀’?”万先生也略为惊奇的看向她。
影秀?那是啥?妙语又闷了,她只知道是日本刀,哪知道它的名字,但现在却只能不懂装懂,故作思考状,“略之一二。”
“日本刀是蓬莱刀种的统称,影秀是蓬莱的一把上古名刀,由于刀身在阳光照耀下的影子秀美修长,所以取名叫影秀。”万先生顿了顿,继续道,“老夫早有耳闻,姑娘当日品评鱼肠,连盟主都叹服,说实话,之前还真不太相信,如今想来,必定是真的了。”
闻言,妙语只能呵呵傻笑几声,原来咱已经这么声名远播了。
场上比赛已经开始,两人的剑法都颇为怪异,却截然不同。陶冉的剑招极慢,妙语几乎能看清他的每一个姿势。
高手不应该都很快的吗?妙语再次感慨,有的人那么快叫高手,有的人那么慢也叫高手,到底高手是什么样的呢?
场上兵器交接,脚步交错,转眼已经过去四百来招。
两人的招式却着实没什么精彩之处,一个就是劈、砍,另一个就是挥、刺。
但这些平凡的招式却都是别人所未曾见过的,与任何派别的武功都很不相同。既不刚猛,又不飘忽;既不正大,也不毒辣。
这些在他们自己看来也许是苦心经营的把式,在别人看来却是索然无味的。
但这世上武功的好坏本就不是从好不好看来比较的,若是好看就是好的武功,那跳舞不是更好看?
正在这时,玉苍海的刀“唰”的向左侧一晃,左脚迅速踏上一步,双臂往前一送,刀顺势向前,直直向陶冉刺去。
对方一直都是用劈砍的,突然来了一刺,陶冉毫无防备,心脏偏左被刺入了一刀。
这刀本可以刺中心脏的,但却偏向了左边,不知他是刀法不准,还是故意留他性命。
但无论如何,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赢了,却没有赢的满场血腥。
至此,第三场的比赛也确定了。
林风与玉苍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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